毛晨嵐
(湖南第一師范學院經(jīng)濟管理系,湖南長沙 410205)
解讀俄羅斯文化中拜占廷的影響*
毛晨嵐
(湖南第一師范學院經(jīng)濟管理系,湖南長沙 410205)
羅斯受洗之后,才開始系統(tǒng)全面地學習拜占廷文化,為建立教堂發(fā)展了教堂藝術,為編寫祈禱文而引進文字,為培養(yǎng)牧師而發(fā)展教育。拜占廷文化對俄羅斯影響最早最深的領域之一是藝術,早期的羅斯教堂建筑藝術以拜占廷風格為原則,伴隨著建筑藝術的傳入,拜占廷鑲嵌畫、圣像畫、壁畫等各種彩色繪畫也傳入羅斯。俄國文學是在拜占廷翻譯文學的基礎上創(chuàng)造出本民族的文學作品,羅斯文字和書面文學的出現(xiàn)推動教育的產(chǎn)生,羅斯仿效拜占廷建立起學校教育制度。此外,羅斯從拜占廷獲取了大量天文、歷法、地理和其它的一些技術方面的知識。
俄羅斯文化;拜占廷文化;影響
今天俄羅斯人在談到本民族文化史的發(fā)展時,都要追溯到拜占廷文化。拜占廷是俄國文化的啟蒙者,在拜占廷的影響下,古羅斯才開始有了書面文學、教育、藝術、哲學,才開始擺脫了原始多神教桎梏,政治制度和社會思想逐漸發(fā)展并日臻成熟。在此基礎上,古代俄羅斯的民族文化開始發(fā)展,俄羅斯踏在拜占廷這個文化巨人的肩上開始了自己的文化之路?!鞍菡纪糯砹_斯文化的影響顯而易見而無需加以證明的,這種影響對于羅斯起著重大的積極意義也是毫無疑義的”。
在拜占廷文化傳入前,羅斯(古代俄羅斯)還非常落后,剛從部落聯(lián)盟過渡到有組織的國家形式,從原始社會進入階級社會,正逐漸從多神崇拜向封建文化過渡。在此期間,出現(xiàn)了一些簡單的符號文字,取材于多神教傳統(tǒng)故事的口頭文學非常繁榮,建筑等原始藝術在羅斯大地扎根。
修士赫拉勃爾在《文字傳》中寫道:“昔斯拉夫人無書,然有線條和刻痕以讀,以卜”,這就是羅斯人創(chuàng)造的原始的符號文字(“線與痕”)。但這種文字過于簡單,不能記錄復雜的事件。因而,斯拉夫人人開始借用希臘字母來書寫他們的口語,但這種借用是“無系統(tǒng)的”,也就是說他們并未讓希臘字母與斯拉夫語音特征聯(lián)系起來。9世紀上半期,羅斯各地出現(xiàn)了幾種不同的字母,斯摩棱斯克附近的考古證實那時已有刻在陶器上的文字,860年著名的斯拉夫使徒西里爾曾在赫爾松找到了用羅斯字母寫的福音書和贊美詩集。10世紀羅斯人與拜占廷鑒訂的條約就是用羅斯和希臘兩種文字寫成的。但這些斯拉夫字母多而亂,不能承擔文化傳播和交流的任務,運用不廣。
受制于文字的落后,在拜占廷文化大規(guī)模傳入之前,俄羅斯沒有任何真正意義上的書面文學。但是羅斯的口頭文學創(chuàng)作水平非常高,創(chuàng)作形式也豐富多樣,有俗語、謎語、神話、勞動歌曲、詩歌、傳說和軼事等。其中口頭詩歌是流傳最廣泛的文學作品,而傳說、軼事是后來編纂古代編年史的重要素材來源。10世紀前夕,羅斯出現(xiàn)的一種新的史詩體裁壯士歌是民間口頭創(chuàng)作的頂峰,其情節(jié)跌宕起伏,感情真摯,藝術手法豐富多變,已具備極高的文學價值。
早在9世紀,拜占廷文化以基督教為先導,緩慢地向羅斯?jié)B透。不過,拜占廷文化大規(guī)模向羅斯傳播是在羅斯接受基督教后。羅斯接受基督教后,為建立教堂發(fā)展了教堂藝術,為編寫祈禱文而引進文字,為培養(yǎng)牧師而發(fā)展教育。羅斯接受基督教后,大量翻譯抄寫拜占廷的希臘文原著或直接從保加利亞、塞爾維亞購買引進,收藏了大量典籍,從中積累了豐富的知識;羅斯接受基督教后,拜占廷的政治制度和法律思想也傳入羅斯,從而影響了羅斯的社會結構?;浇痰膫魅霝榘菡纪⑽幕蛄_斯?jié)B透打開了方便之門,伴隨著拜占廷文化的傳入,羅斯進入了歐洲文化體系。比起其政治影響,羅斯接受基督教的文化影響更為深遠而持久。直至今天,俄羅斯的拜占廷因素和東正教文化仍然有形無形地影響著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
拜占廷文化對俄羅斯影響最深的領域之一是藝術。羅斯的藝術是在接受基督教后在拜占廷藝術的直接影響下開端的。最先在羅斯各地傳播的拜占廷文化就是拜占廷的教堂藝術。教堂藝術是集教堂建筑、繪畫、雕塑等多種藝術為一體的綜合性藝術。拜占廷藝術的傳播是從教堂建筑領域開始的,這是因為拜占廷雄偉壯觀、金壁輝煌的教堂建筑最有力地沖擊羅斯人的視覺,羅斯人第一次參觀圣索菲婭大教堂時驚嘆:“我們不知道自己身在天堂還是在人間:因為人間哪有如此的想象力和美麗,我們也不知道怎樣去描繪它,我們僅僅感覺到上帝與人類同在?!背藢徝纼r值,還有更現(xiàn)實的需要,即接受基督教的羅斯當務之急就是建立教堂,傳統(tǒng)的木質結構建筑顯然不符合基督教宏大的磚石質大教堂的標準。教堂的功能用途非常之廣,不僅用于宗教儀式也是接待外國使者和王公們舉行即位儀式的場所,教堂及其附近經(jīng)常舉行市民大會,在諾夫哥羅德,教堂還是商人聚會的地方。在羅斯人眼里,教堂之重要,它甚至代表國家和普通民眾的形象,興建大型教堂建筑在古羅斯永遠都有一定的歷史涵義。因而,羅斯對教堂建筑十分重視。羅斯受洗后不久,到處都建立起了拜占廷風格的教堂。
早期的羅斯教堂建筑藝術以拜占廷風格為原則,成為拜占廷建筑藝術在羅斯的翻版,不管以后是受地方特色的影響,還是受西方哥特式風格的沖擊,十字圓頂式的拜占廷風格作為羅斯建筑的普遍特點融入了俄羅斯建筑藝術中。最早的一批教堂是由拜占廷建筑師們親自設計修建或在他們的指導下完成的。如第一座磚石建筑物是10世紀末由拜占廷建筑師在基輔建立的什一大教堂,1031—1036年切爾尼戈夫的主顯圣容大教堂也是由拜占廷建筑師建成的,這是羅斯最“拜占廷化”的教堂。到11世紀僅基輔一地就有教堂數(shù)百座。直到12世紀,羅斯建筑仍停留在完全模仿的階段,沒有自己的獨創(chuàng)。從12世紀下半期開始,羅斯建筑才開始擺脫單純的模仿,融入一些地方特色,羅馬風格的影響也愈來愈明顯,如斯摩棱斯克的阿爾漢格爾斯克教堂(1191—1194)和切爾尼戈夫母神教堂(12世紀末)是塔形結構。但這些都未觸動古代俄羅斯建筑的拜占廷基礎。
教堂需要繪畫來裝飾,伴隨著拜占廷建筑藝術的傳入,拜占廷鑲嵌畫(馬賽克)、圣像畫、壁畫等各種彩色繪畫也傳入羅斯。拜占廷給羅斯帶來了全新的繪畫門類、繪畫技法,同時也給了他們一種受教會嚴格捍衛(wèi)的肖像畫等繪畫準則,由于宗教繪畫準則的不可更改性和拜占廷繪畫技藝精湛使俄羅斯繪畫中的拜占廷因素比建筑中的更持久、更穩(wěn)固。拜占廷最初的教堂是由來自拜占廷的工匠們裝潢的。他們帶來了平面繪畫方式和定型的圣像畫,連壁畫中情節(jié)的分布順序也是固定的。鑲嵌畫是最具拜占廷特色的藝術形式。鑲嵌畫是指用被切割成大小基本相等(約1厘米)的各種形狀的天然彩色石料鑲嵌而成的圖畫。由于材料是天然的,所以其絢麗多彩的色澤可以永久保持,被廣泛應用于教堂、公眾聚會廣場和集市墻壁和地面。羅斯的鑲嵌畫原樣照搬了拜占廷繪畫手法,基輔圣索菲婭大教堂的鑲嵌畫保存得最完整,表現(xiàn)出拜占廷式冷峻的美和宏偉的繪畫方式,給人一種嚴肅莊重的美。在羅斯,最盛行的拜占廷繪畫不是花費巨大且技術難度大的鑲嵌畫,而是圣像畫和壁畫。羅斯圣賢像畫和壁畫不象鑲嵌畫那樣完全照搬拜占廷模式,具有很高的藝術造詣,保留下來的作品也很多。但只是到了13世紀后,羅斯圣像畫才開始擺脫單純的模仿水平,在繪畫中融入自己的理解和個性,逐漸形成獨特的諾夫哥羅德繪畫風格,并在14世紀前半葉出現(xiàn)新思潮。當然,這時期俄國繪畫中的新現(xiàn)象還是受拜占廷的影響的,拜占廷“巴列奧列格文藝復興”對諾夫哥羅德的繪畫風格影響頗大。其中,拜占廷繪畫大師費奧凡·格列克就是拜占廷風格的推動者。他是13-14世紀眾多拜占廷移民中的一位,裝潢了四十余座教堂,他給俄羅斯繪畫藝術留下了深深的印痕,他的現(xiàn)實主義傾向和鮮明的個性,對促進俄羅斯繪畫風格的轉變起了很大的作用。
俄羅斯的書面文學和教育也是在拜占廷的影響下才真正開始發(fā)展起來的。俄國文學是在拜占廷翻譯文學的影響下產(chǎn)生的,這表現(xiàn)在:第一,俄羅斯文學語言即古教會斯拉夫語是由拜占廷傳教士西里爾創(chuàng)造,經(jīng)摩爾維亞和保加利亞傳入俄國。在此之前,羅斯無統(tǒng)一文字,雖有少量書面文字存世,但流傳不廣。西里爾兩兄弟以摩爾維亞斯拉夫人方言口語為基礎模仿希臘“多角體”字母,創(chuàng)造了古教會斯拉夫語,由于它與當時斯拉夫世界語音、語法結構和詞匯都很相似,所有斯拉夫人——保加利亞、塞爾維亞、羅斯人都采用它作為自己的宗教文化用語,古教會斯拉夫語成為當時歐洲的第三國際語言。古教會斯拉夫語不僅是中世紀羅斯的文學語言,也是現(xiàn)代俄語的基礎,羅斯正是在這些語言的基礎上發(fā)展起自己的民族文化。更重要的是,借助于古教會斯拉夫語的國際語言地位,羅斯得以便捷地從保加利亞和塞爾維亞那兒吸收先進文化養(yǎng)料,與斯拉夫人無障礙地進行交流。第二,羅斯原創(chuàng)文學中最初的文學形式和文學思想均源自拜占廷?!盁o疑,羅斯文學的出現(xiàn)是接受基督教的產(chǎn)物”,“如果說基督教是羅斯文學產(chǎn)生的內部動力,那么大量古教會斯拉夫文學作品集的涌入則推進了羅斯的一種民族文學傳統(tǒng)的發(fā)展”。在這個問題上,存在著爭議,有觀點認為俄羅斯的文學是獨立發(fā)展的,至少是與來自拜占廷的翻譯文學同步發(fā)展的,代表人物之一是莫斯科大學歷史系教授澤齊娜,她認為:“翻譯文獻促進了俄羅斯本民族文獻的豐富和發(fā)展。然而,并不能據(jù)此斷言,俄羅斯文獻是在翻譯文獻的影響下出現(xiàn)的。俄羅斯文獻的出現(xiàn),其根源在于形成中的封建社會內在的思想,政治和文化需求。翻譯文獻并不走在俄羅斯本民族文獻發(fā)展的前面,而是與其同步的。許多翻譯作品都出現(xiàn)在俄羅斯文獻的原作業(yè)已存在的時刻。”確實,在拜占廷文學未傳入前,古羅斯已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口頭文學,這些口頭文學作品是以后俄羅斯文學創(chuàng)作素材的主要來源之一,其創(chuàng)作風格和技巧也被俄羅斯人作為珍貴的民族文化遺產(chǎn)融入了俄羅斯民族文學中。但是,羅斯的翻譯文學(絕大部分譯自希臘語)占了中世紀羅斯文學的半壁江山,來自拜占廷的譯著給羅斯帶來了多種文學形式:經(jīng)書、布道詞、人物傳記、編年史等,這些都是在拜占廷文化傳入后才出現(xiàn)的,而中世紀俄羅斯文學主要也是由這些文學形式組成的。宗教方面的經(jīng)文和祈禱書嚴格以拜占廷為模式,尤其是教父著作在羅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大大影響了中世紀羅斯的文學風格和創(chuàng)作技巧。俄國中世紀世俗文學以編年史為主,拜占廷編年史對中世紀早期受過教育的羅斯人影響最大。其中約翰·馬拉拉斯(John Malalas)和修士喬治編寫的編年史對羅斯影響巨大,拓寬了古代羅斯人的地理視野,幫助他們了解10世紀中葉前世界歷史的基本情況,為他們提供了一個獨立研究歷史的大致框架。拜占廷編年史的一些思想如民族命運取決于善與惡的斗爭、上帝史觀、普世論等都對羅斯的編史指導思想發(fā)揮了決定性的影響,羅斯人就用這些思想解釋自己國家的歷史和最近發(fā)生的事件。被別林斯基譽為斯拉夫人民詩篇中最芬芳花朵的英雄史詩《伊戈爾遠征記》,“浸透了拜占廷精神”。
羅斯在拜占廷模式的基礎上創(chuàng)造出本民族的文學作品。比如,羅斯都主教西普里昂創(chuàng)作出中世紀羅斯最著名的布道詞《法律與神恩講話》。最富俄羅斯民族特色的圣徒傳記——有關圣徒鮑里斯和格列布的生平記載,其形式上雖然還是模仿拜占廷的圣徒傳記,但羅斯人選擇鮑里斯和格列布作為自己的圣徒。拜占廷翻譯作品特別是世俗內容方面,在羅斯逐漸變異,衍生出新的特征并富有地方色彩。翻譯作品在新的土壤里生長,通過文化滲透的形式刺激了原創(chuàng)文學的出現(xiàn)和發(fā)展。
羅斯文字和書面文學的出現(xiàn)推動教育的產(chǎn)生,羅斯仿效拜占廷建立起學校教育制度。從某種意義上說,拜占廷促使羅斯學校教育體制的產(chǎn)生。10世紀末,羅斯開始在統(tǒng)治階級內部普及文化知識,建立簡易學校。羅斯受洗后不久,弗拉基米爾下令要對貴族子弟“進行文字教育”,智者雅羅斯拉夫在諾夫哥羅德為貴族和神職人員的子女創(chuàng)辦了一所能容納300人的學校。隨著識字人數(shù)的增多,羅斯仿照拜占廷建立了初等和中等學校,還有為國家活動和教會活動準備高層次人才的高等學校,并仿效拜占廷設計教學科目和教學進度。羅斯教育涵蓋了拜占廷教育中的宗教和世俗兩方面的內容,拜占廷神學為體、古典知識為用的教育體系在羅斯教育中得到體現(xiàn)。但是也有學者指出,羅斯只是單純吸收了拜占廷教育中的神學成分,希臘古典文化卻棄之不用,這是俄羅斯為什么缺乏古典文化、被宗教神學思想所束縛的原因所在。
羅斯從拜占廷獲取了大量天文、歷法、地理和其它的一些技術方面的知識。關于世界的構造,羅斯人接受了拜占廷人的觀點,認為居住的大地是起伏不平的,被深淵分割成幾大塊的平面板塊,大地位于安寧之中,周圍是海洋,海洋周圍又有土地,是用來支撐天穹的,天使掌握何時下雨下雪。羅斯受洗后,拜占廷的儒略歷取代原來的太陽歷,儒略歷將全年分為365.114天,與現(xiàn)行的歷法相差無幾。儒略歷取代太陽歷是一個大的進步。另外,在歷史地理方面,羅斯從拜占廷的史書中學到了世界歷史地理的基本知識,對鄰近的歐洲國家如保加利亞、波蘭、捷克、瑞典、丹麥等國的了解加深。此外,從拜占廷傳入的還有標點符號、書寫材料如羊皮紙、墨水和顏料的制作方式以及書籍的裝幀技術,所有這些對于俄羅斯文化和整個社會的發(fā)展都具有非凡的意義。
拜占廷文化傳入后,羅斯文化領域全面發(fā)展。俄國擺脫原始多神教文化,步入文化時代。從拜占廷傳入羅斯的不僅有藝術、文學、教育制度等表層文化領域,還有涉及到社會深層次文化領域的政治觀念和政治制度等。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羅斯未曾也將難以擺脫拜占廷文化影響的強大陰影,俄國各民族正是在此基礎上發(fā)展起獨特的東斯拉夫文化。
當然,拜占廷文化不是俄國文化的唯一源頭。俄國各民族非常善于吸收其它民族文化的精華。除了拜占廷文化,中西歐、巴爾干、西亞等地區(qū)文化也成為俄羅斯文化的重要來源。而且,俄羅斯在借用他國文化時,絕不只是停留在照搬照抄、或是修修補補的層面上,而是有意識有目的地主動選擇和創(chuàng)造,與傳統(tǒng)文化和地方特色相糅合,在模仿外國模式時沒有拋棄自己的傳統(tǒng),恰恰相反,在努力復興“民族的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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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12
毛晨嵐(1980-),女,湖南永州人,碩士,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