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琴

（安徽工業(yè)大學綜合檔案室，安徽 馬鞍山 243002）

校勘與典籍相生相伴，孔子的七世祖正考父“校商之名《頌》十二篇于周太師”，被稱為校書之開端。及至孔子，廣搜博采，校讎整理，編《詩》、《書》、《禮》、《樂》，定《春秋》、《世本》。因此，段玉裁說：“校書何仿乎，仿自孔子。”俞樾也說：“校讎之法，出于孔子?！逼渌T如子夏校“三豕涉河”、孔子不?！洞呵锝?jīng)》誤缺之類的記載還有很多。這說明，先秦時代，?？钡拇_已經(jīng)存在。

但是，?？弊鳛橐粋€有系統(tǒng)知識或理論的專門學科出現(xiàn)，則在西漢，后經(jīng)魏晉至明末1000多年的發(fā)展，至清代進入全盛。清末至今的百年，隨著社會的巨大進步，?？睂W也進入了新的發(fā)展時期。

筆者擬就不同發(fā)展階段各舉代表性人物及代表性著作若干對中國?？睂W學科體系發(fā)展進行綜述。

1 蹣跚起步始于兩漢

漢以前，兵禍不斷，天下典籍散亂，典籍的地位無足重輕，?？币膊豢杀苊獾刂荒苁菬o組織的自發(fā)行為。漢立，情況大為改觀。漢廷大收篇籍，廣開獻書之路，天下典籍盡搜。至武帝時，國家藏書已具相當規(guī)模。為合理收藏并利用所求典籍，漢庭設(shè)書目編制專職，又命人專司典籍抄錄。

在長期的歷史流轉(zhuǎn)中，典籍難免出現(xiàn)訛誤，缺乏可信性，不能直接引用。于是?？遍_始作為一門學科，伴著漢立正式登臺亮相。

兩漢時期?？睂W的代表當數(shù)西漢劉向、劉歆父子及東漢鄭玄與高誘。

1．1 劉向、劉歆父子：中國?？睂W奠基者

漢河平三年，劉向奉成帝詔整理校勘國家藏書。他檢校不同校本，刪重校異，并于校畢就所用校本、校勘過程及刊定本的篇目內(nèi)容等撰“書錄”奏于朝庭。劉向逝后，子劉歆承父業(yè)。他總結(jié)當時的?？惫ぷ?，寫了著名的《七略》及《別錄》。

劉氏父子為?？睂W奠基，主要做了3個方面的工作。其一，?？逼?。先廣求校本，再校核篇目，刪重去同，刊定篇目及篇目序次。至于校本間，雖為同一種書，不僅篇目不同，書名也不一致者，則還要定書名。以《戰(zhàn)國策》為例，在未定書名之前，各校本“或曰國策，或曰國事，或曰短長，或曰事語，或曰長書”，劉向則認為，“戰(zhàn)國時游士輔所用之國，為之策謀，宜為《戰(zhàn)國策》?！币蚨?，《戰(zhàn)國策》并非原書名，乃是劉向所定。其二，?？蔽淖帧ｊP(guān)于這一點，劉向在書錄里常有提及，如在《宴子書錄》中，就提到《宴子》校本，“以‘夭’為‘芳’，‘又’為‘備’，‘先’為‘?！?，‘章’為‘長’，如此類者多。”《漢書·藝文志》也有劉向?？弊志涞挠涊d，稱劉向“以中古文校歐陽、大小夏侯三家經(jīng)文，文字異者七百有余，脫字數(shù)十。”其三，編列目錄。劉氏父子把所校的書分為六大部分，即六略，每部分再分為若干種及若干家。他們仔細說明書的要旨，并對各家的學術(shù)源流加以闡述。

劉氏父子校書，規(guī)?？涨?，涉當時所有典籍，使其中絕大多數(shù)有了定本，對我國古代歷史文化遺產(chǎn)的保護功不可沒，極大地促進了我國學術(shù)的發(fā)展。特別是劉歆的《別錄》與《七略》，更具有里程碑意義，前者是我國?？睂W史上的圖書提要之祖，后者則是世界上第一個圖書分類目錄，堪稱編目之宗，對于研究目錄學及各門類學術(shù)思想及學科分類的發(fā)展，都具有辨章學術(shù)、考鏡源流的意義。基于此，劉氏父子被公認為我國校勘學和目錄學的創(chuàng)始人。自劉氏始，我國的?？睂W走進了體系時代。

1．2 鄭玄：?？比航?jīng)，?？睂W成為經(jīng)學附庸

鄭玄是漢代“通儒”之首，先后習今古文經(jīng)學，“網(wǎng)羅眾家、通融為一”，是兩漢經(jīng)學之集大成者，后世稱其經(jīng)學成就及其學術(shù)流派為“鄭學”或“通學”。

鄭氏以校釋的形式全面校勘了群經(jīng)。他精古文字、通古音韻，深究古經(jīng)訛誤之因，創(chuàng)立了諸如對校法、他校法、本校法、理校法等校經(jīng)之法。他“不拘于師法家法和今古文”，“兼錄異文，考訂疑誤”，“博采通人而不輕信”，不擅改謬誤，“有疑則闕，而不主觀臆說”。有人嘆其?？敝υ唬骸靶Ч胖髽I(yè)，未有盛于鄭康成者。鄭君之學，不主于墨守，而主于兼綜，探其本原?！保ǘ斡癫谩督?jīng)義雜記序》）

鄭氏校經(jīng)，重在考鏡源流，厘析篇帙。其畢一生之功編輯、整理了“三禮”，即《周禮》、《儀禮》、《禮記》。他“辨章六藝、條理禮書；理查群書、注述舊典；校正錯簡、補脫訂偽；審音定字、通假區(qū)分?！保◤埶椿铡多嵤闲W發(fā)微》）

經(jīng)學的今古文之爭，自西漢至東漢，歷200余年，既不利學習，又阻礙了學術(shù)進步。鄭玄確定了幾種經(jīng)不分今古文的權(quán)威定本，使校勘學與訓詁學一樣，專為經(jīng)學服務，成為經(jīng)學的主要附庸。

1．3 高誘：校釋《淮南子》等，?？睂W始向發(fā)展時期過渡

高誘，略后于鄭玄，以?？甭動谑馈Ｆ渥⒁杂栣尀橹?，偶作一些?？?，校語常作“一作某”、“或作某”，不下斷語。如《淮南子·天文》：“清妙之合專易，重濁之凝竭難?！逼渥ⅲ骸皩Ｒ蛔鲾?。”又《淮南子·精神》：“嘗試為之擊建鼓，撞巨鐘，乃性仍仍然?！逼渥ⅲ骸叭匀曰蜃黢鲴觯瑧n聞了?！?/p>

高氏著有《淮南子注》、《呂氏春秋注》、《戰(zhàn)國策注》等，以《淮南子注》為最。

高氏注中的?？焙唵蚊骺?，常引早期別本作對校。東漢以前，鮮有為經(jīng)書以外的古籍作注者，高氏校注經(jīng)書之外的古籍，是?？睂W發(fā)展的重要轉(zhuǎn)折，是由開創(chuàng)時期向發(fā)展時期的過渡，自此，校勘不再為經(jīng)學附庸。

2 高歌猛進魏晉至明

自魏晉至明末的1400年，中國?？睂W高歌猛進，校勘對象更廣泛，內(nèi)容更充實，方法更先進。這個時期，校勘不再專為經(jīng)學服務、作經(jīng)學附庸。代表性?？奔矣刑脐懙旅鳌㈩亷煿偶皟伤沃祆?、彭叔夏等。

2．1 唐朝較勘

2．1．1 陸德明：著《經(jīng)典釋文》

陸德明，初唐著名經(jīng)學家和訓詁學家。其校釋常從注音、?？奔搬屃x三方入手，尤重前兩者。治校態(tài)度謹慎，主張能定是非則定之，不能定則并存，認為“余既撰音，須定紕謬，若兩本俱用，二理兼通，今并出之，以明同異。其涇渭相亂，朱紫可分，亦悉書之，隨加刊正?！保ā督?jīng)典釋文》）

其《經(jīng)典釋文》30卷，是一部注解群經(jīng)的著作，旨在考證字音，兼及釋義，涉詩、書、易、禮、春秋、論語、老、莊等14種經(jīng)書，分稱《音義》（如《周易音義》），合則稱為《釋文》。

陸氏被視為校勘史上承前啟后、繼往開來的一個重要鏈條，對唐以后的?？睂W發(fā)展影響甚巨。黃侃先生評價說：“詳陸書體例，可謂閎美；雖尚有漏闕，待后來之補苴。”《四庫全書·經(jīng)典釋文提要》則稱其“所采漢魏六朝音切，凡二百三十余家，又兼載諸儒之訓詁，證各本之異同，后來得以考見古義者注疏以外，惟賴此書以存真。真所謂殘膏剩馥，沾溉無窮者也”。

2．1．2 顏師古：著《漢書注》、《匡廖正俗》

顏師古，唐貞觀年間生人，曾參與唐初的五經(jīng)考定工作，盛唐時著名?？奔?。

較諸前人，顏氏對字詞的訓釋更加系統(tǒng)且深入。其辨別字形，自成體例，與《說文解字》類字書辨析字義的方式相異，主要是采用“某，古某字”形式注釋，用通用字來訓釋古字；其注釋音讀，目的明確，有直音法、反切注、比擬標音法等；其說解語義，形式多樣，結(jié)合古今殊俗，詳考名物、典制、史實等文化元素。

顏氏注書體例采用集注的形式，他廣征諸舊注，或直接援引舊注，或先列舉舊注音義，再辨析真?zhèn)巍⒀a充推衍。集注還含顏氏自己的釋語若干。至于難定真?zhèn)握撸瑒t把異說或疑問同存。顏氏這樣介紹自己的注書體例：“凡舊注是者，則無間然，具而存之，以示不隱。其有趣略舉，結(jié)約未伸，衍而通之，使皆備悉。至于詭文僻，越理亂真，匡而矯之，以祛惑蔽。若泛說非當，蕪辭競，茍出異端，徒為煩冗，祗穢篇籍，蓋無取焉。舊所闕，未嘗解說，普更詳釋，無不洽通?！保ā稘h書敘例》）正是這種既有繼承又有發(fā)展的科學態(tài)度，使得顏氏《漢書注》成為《漢書》最重要的注本之一，其說多為孔穎達《五經(jīng)正義》引用。

顏氏著《漢書注》120卷，含史實考證、詞語訓詁，并涉大量?？?。該書對《漢書》正文史料起到了補充闡釋的作用，成為后世了解秦漢社會生活真實情況的重要線索。

為糾正當時經(jīng)史版本及釋文之謬誤，顏氏又著《匡謬正俗》，其中論及?？闭呱醵?。該書為札記的首創(chuàng)之作，對訓詁學發(fā)展貢獻頗大。內(nèi)容可概括為考釋古籍正文、糾正古注誤訓、探求俗語來源等。以上兩書在編寫體例、研究課題、保存資料3方面均有較高的學術(shù)價值。

2．2 兩宋?？?/h3>

兩宋時期，雕版印刷術(shù)問世并推廣，書籍得以廣泛流布。但由于失之?？保炚`漸增。宋庭發(fā)現(xiàn)此弊，于是開局設(shè)館，延請碩學名儒校訂古籍。同時，民間?？币埠芊笔ⅰ伤螘r期，?？贝T果累累，成績斐然。代表人物有北宋朱熹和南宋彭叔夏等。

2．2．1 朱熹：著《昌黎先生集考異》

理學大家朱熹，深通訓詁，精于校勘。其?？背删拖ひ娖渌俄n文考異》。朱氏“悉考眾本之同異，而一以文勢義理及它書之可證驗者決之”，同時，“則雖民間近出小本不敢違；有所未安，又各詳著其所以者，以《考異》十卷，庶幾去取之未善者，覽者得參伍而筆削焉?！?/p>

朱氏?？保葘π?、本校，然后用理校斷是非。在理校中，其強調(diào)文勢義理，在對校中“則雖官本、古本、石本不敢信”。這種求是的校勘態(tài)度超越了一般的?？奔遥瑸楹笕朔Q頌。

2．2．2 彭叔夏：著《文苑英華辨證》

彭叔夏，南宋校勘家。其校書“實事是正，多聞闕疑”。認為“書不可妄改”。彭氏常不以校本篇目為次，而以誤例分類編列，開了“校例”之先河，后世校者多有仿效，如王念孫《讀書雜志》?！痘茨献印?2例，俞樾《古書疑義舉例》以及陳垣《元典章校補釋例》等，都由借鑒彭氏體例而來。

彭氏著有《文苑英華辨證》10卷。該書實例豐富，文字簡約，精密條例和清晰度都大大超越了前世。

《文苑英華辨證》留下了寶貴的?？必敻火嬍澈笫??！端膸焯嵋穼⑵湫？苯?jīng)驗概括為3個方面，即實屬承訛，在所當改；別有依據(jù)，未可妄改；義可兩存，不可遽改。陳垣在談到自己的《校勘學釋例》時，認為其“以較彭叔夏之《文苑英華辨證》，尚欲更進一層”。顯然，其?？睂嵺`與?？崩碚摯蟛孔耘硎咸幗梃b而來。

3 臻熟繁茂有清一代

清代是校勘學的全盛時期。有清一代，?？睂W人才輩出。清初學風厭棄宋明理學，崇尚樸學。清代的樸學涵義很廣，遵循漢鄭玄等經(jīng)師治學精神，并以文字、音韻、訓詁為基礎(chǔ)，對經(jīng)傳及其他古籍作校訂、注釋、考據(jù)。所以較諸前代，清代?？睂W、訓詁學、考據(jù)學等更深入周密，更求真務實。此外，清代專書校勘深入而廣泛。這些都為?？睂W進入全盛時期奠定了堅實的人文基礎(chǔ)。

清代校勘，方法多樣，手段科學。清代?？奔覈烂C批判盛行于明代的隨意改書之風，主張不可妄改古籍，他們注重總結(jié)典籍體例，歸納致誤條例，在?？睍r廣泛利用多種材料與其他學科知識，給后人留下了寶貴的經(jīng)驗。

清代?？贝碛蓄櫷ち?、皖派及吳派?？奔?、章學誠等。

3．1 顧亭林

清代樸學的開創(chuàng)者，提倡“博學于文”。他說：“讀九經(jīng)自考文始，考文自知音始，以至諸子百家之書，亦莫不然。”所著《日知錄》，每談一事，詳其始末，語必有證，證必多例；其引據(jù)很多，而無抵牾之處。這是后來考據(jù)學的典范。又著《音學五書》、《九經(jīng)誤字》、《五經(jīng)同異》、《石經(jīng)考》等，為清代?？睂W奠定了基礎(chǔ)。

3．2 吳派及皖派?？睂W家

顧亭林之后，清代較為有影響的有吳派及皖派?？睂W家，分別以吳人惠棟及皖人戴震為代表，后人以為兩人治學方法不同，稱吳派、皖派?；菔贤瞥鐫h儒舊說，比較謹守家法，所以泥于保守，偶有創(chuàng)新破舊之處，表現(xiàn)在其所著《九經(jīng)古義》一書。吳派?？奔疫€有嘉定人錢大昕及吳人顧廣圻等。前者治學態(tài)度嚴謹，有同于惠氏，但其所著《十駕齋養(yǎng)新錄》及《廿二史考異》，其治經(jīng)、治小學、治史都不專守一家、不迷信古本，精辟絕倫，突過前人。阮元說他的《考異》是“訂千年未正之訛”，確非過譽。吳人顧廣圻是惠棟的的弟子，一生從事校書，是清代第一流的?？奔?，?？睉B(tài)度審慎，提倡“書必以不校校之”。

皖派?？睂W家的領(lǐng)袖是戴東原，治學主張同與顧亭林。他以治小學為基礎(chǔ)，“由字以通其詞，由詞以通其道”。主張學《說文》，通六書，為治學之本。戴氏校書，均先審字音、字義，尋文理，然后用本校、他校，證成其說。其成就以?！端?jīng)注》為最著，觀點多為后人采用。皖派另一代表盧文弨，為清代第一流的?？奔?，治學嚴謹，每校一書，必搜羅眾本，反復鉤稽。校書極為精密謹慎，認為“古書流傳，訛廖自所不免，果有據(jù)依，自當改正”。盧氏一生校書數(shù)萬卷，自刻全書如《新書》、《春秋繁露》等20種，凡263卷，匯成《抱經(jīng)堂叢書》，另有數(shù)十種仿《經(jīng)典釋文》體例，只錄校記，成《群書拾補》30卷。

段玉裁，皖派領(lǐng)袖戴東原弟子，?！墩f文解字》及其他經(jīng)傳，極為精辟。段氏在?？敝杏掠诟淖?，但也有武斷之處，以自信太過。

其他較為著名的皖派校勘家還有王念孫、王引之父子。王念孫曾從戴東原學，所著《廣雅疏證》、《讀書雜志》最為精審。王引之承其家學，著《經(jīng)義述聞》、《經(jīng)傳釋詞》。這4部書是清代訓詁學、?？睂W的代表著作。

3．3 章學誠

章氏系浙江會稽人。?？崩碚撠S富，見解獨到，認為自三國以降，目錄編纂形式單調(diào)，失卻“辨章學術(shù)，考鏡源流”之功效，主張“理有互通，書可兩用”，以便查檢。至于索引，章氏認為各種書籍所涉人名、地名、官階、書目等“凡一切有名可治、有數(shù)可稽”者，都應大致仿《佩文韻府》，遇有疑難即“即名而求其編韻，因韻而檢其本書”。關(guān)于方志，章氏提出了“詳近略遠”、“據(jù)事直書”及“求其實用”等論見，堪稱精辟。

章氏圖書目錄編纂理論悉見其專著《校讎通義》。另主編了兩部索引，所涉著錄范圍、條目內(nèi)容及排列方法等，皆合法度。清代后期，索引品種及數(shù)量迅速增長，誠章氏之功。章氏還用史書體例編寫地方志，立“志”、“掌故”、“文征”三書。

章氏是目錄學和方志學理論的奠基者，同時又是杰出的史學評論家，其《文史通義》也為后世所稱道。

4 萬象更新辛亥及今

自辛亥革命至今，生產(chǎn)發(fā)展，文化進步，?？睂W也進入了新的發(fā)展時期。這一時期，特別是近幾十年來，出版事業(yè)發(fā)達，印刷技術(shù)進步，許多原來罕見的古版書籍（善本）得以大量印刷發(fā)行，?？惫偶夭豢扇钡淖謺㈩悤泊罅克鸭赜?。此外，還出版了一定數(shù)量的專書詞語索引，發(fā)現(xiàn)和整理了大量竹簡、帛書、敦煌遺書、碑刻等。現(xiàn)在許多圖書館、大學等都編寫善本書目，以便人們按圖索驥，借用善本。這些都為開展?？惫ぷ鲃?chuàng)造了客觀條件。

這一時期的?？?，人才濟濟，出現(xiàn)了王國維、周祖謨、陳垣等校勘大家；成果喜人，比較有代表性的有王國維《水經(jīng)注校》、陳垣《元典章校補》、周祖謨《方言校箋》、王重民等編《敦煌變文集》、張友鶴輯《聊齋志異》三會本、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張錫厚《王梵志詩校輯》、孫欽善《高適集校注》、季羨林《大唐西域記校注》等。

可以預期，我國古籍整理工作將以空前的規(guī)模有計劃有步驟地進行。?？惫ぷ饕约靶？睂W研究，也必將隨著古籍整理事業(yè)的發(fā)展而不斷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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