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偉平
(華東師范大學,上海200241)
鯀禹研究現(xiàn)狀分析
雷偉平
(華東師范大學,上海200241)
鯀禹研究已有80多年的歷史。文章主要關(guān)注論文的數(shù)量和作者的情況,目的在于探討哪些學者在研究鯀禹,研究中還存在哪些問題及其原因分析。
鯀禹研究;現(xiàn)狀;神話
從20世紀20年代至今,鯀禹研究已有80多年的歷史,有必要對其狀況進行總結(jié)和整理。根據(jù)相關(guān)著作以及中國期刊網(wǎng)提供的資料,共有50多篇論文。筆者主要關(guān)注論文的數(shù)量和作者的情況,目的在于探討哪些學者在研究鯀禹,研究中存在哪些問題及其原因分析。以下按照時間順序進行分析。
從1923年到1949年,在西學東漸的影響下,西方神話學理論為中國學者所吸收,成為學者們分析傳統(tǒng)話題的理論方法。著名的學者有顧頡剛、童書業(yè)、張蔭麟、玄珠、衛(wèi)聚賢、楊寬、呂思勉、徐旭生等。
顧頡剛(1893—1980),中國歷史學家、民俗學家。在《古史辨》中有四篇文章探討鯀禹問題。張蔭麟(1905—1942),歷史學家,在1925年撰寫《評近人對于中國古史之討論》。該文系其在清華大學讀書期間之作。玄珠,即茅盾(1896—1981),原名沈德鴻,中國文學評論家和文化活動家以及社會活動家,“五四”新文化運動先驅(qū)者之一,于1929年撰寫《中國神話ABC》,在第七章中對鯀禹進行論述。衛(wèi)聚賢(1899—1989),歷任暨南大學、中國公學、持志大學教授。1936年上海成立中國古泉學會,擔任評議。在1936年的《古史研究·虞夏》篇中有“堯舜禪讓與禹治洪水的探討”。楊寬(1914—2005),1936年參與上海博物館籌建工作。在1938年的《中國上古史導論》中論述鯀禹。呂思勉(1884—1957),中國歷史學家。1926年起,任上海光華大學國文系、歷史系教授兼主任。1939年在《唐虞夏史考》中列專題講“共工禹治水”。徐旭生(1888—1976),解放前曾任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北平研究院史學研究所研究員、所長。1941年在《中國古史的傳說時代》中對鯀禹問題提出自己的看法。七位學者是鯀禹研究的中堅力量,尤其是以顧頡剛為代表的古史辨派在鯀禹研究中留下了后人難以超越的成就,至今仍然閃爍著耀眼的光環(huán)。
上述10篇文章7位作者,歷史學出身的學者有顧頡剛、張蔭麟、茅盾、楊寬、呂思勉、徐旭生,占總數(shù)的85.7%,以國學出身的是衛(wèi)聚賢,占總數(shù)的14.3%。有留學經(jīng)歷的是張蔭麟、徐旭生。其中只有張蔭麟研究鯀禹問題時是學生,其他學者身份已是教授。作為學生來研究鯀禹問題的僅占總數(shù)的14.3%,其中85.7%的研究成果均來自于大學教授。
這一時期,僅見一篇論文,即1979年龔維英的《鯀為女性說》,未見原文。從社會主義改造開始到基本完成,再到文化大革命,人們無暇顧及除了政治以外的問題。這一現(xiàn)象是由特殊的歷史條件決定的。龔維英的《鯀為女性說》使得當時晦暗的學術(shù)界有了些許亮光。
20世紀80年代以后,學術(shù)界發(fā)生很大變化,學者對鯀禹的研究成果增多,共誕生16篇論文。在這16篇論文中1982年就有6篇。自文革結(jié)束后,學界展開關(guān)于真理問題的大討論,是1982年鯀禹研究成果增多的社會政治背景,是特殊的歷史時期之后,學者們能量的一次釋放。這些論文的作者可分類如下。
高校研究人員:牛庸懋,河南大學歷史系教授;孫重恩,河南大學歷史系教授;程德祺,蘇州大學歷史系副教授;謝德銑,紹興文理學院文學院副教授;周秦,蘇州大學文學院教授;姚益心,曾任華東師大中文系中國古代文學副教授、大學語文教研室主任。程薔,研究員,主要學術(shù)專長是民間文學、民俗學,現(xiàn)從事民間文學研究。其中歷史系教授或副教授共有3位,中文系教授、副教授共3位,而研究方向為民俗學與民間文學的教授僅有1人。
非高校研究人員:包括地方志研究人員、高中初中小學的教育人員、除教育人員之外的研究者。
首先,地方志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孫寒青,北川縣志辦公室工作人員。據(jù)中國期刊網(wǎng),1983—1988年,發(fā)表論文3篇,之后再未見有論文問世。金經(jīng)天,紹興市地方志辦公室,據(jù)中國期刊網(wǎng),1984年到1991年發(fā)表7篇文章。
其次,除高校教師外的教育人員:馬少僑,歷任寶郡聯(lián)中、武岡師范、邵陽市二中等校歷史、語文教師。晚年進行歷史學、民族學、民俗學、《楚辭》研究。覃雨甘,貴陽三中的老師,據(jù)中國期刊網(wǎng),1986—1999年發(fā)表文章13篇。
最后,其他人員:孫致中,自1981年—1989年在中國期刊網(wǎng)上有文章10篇,根據(jù)文章,主要研究神話,尤以《山海經(jīng)》為主。1981年和1982年主要發(fā)表的文章都和鯀禹有關(guān)。祝恩發(fā),據(jù)中國期刊網(wǎng)共有3篇文章(1981年—1989年)。陳維謹,據(jù)中國期刊網(wǎng)共有2篇文章(1986年—1992年)。邵伯人在1987年曾與白化文(1930年生)合作出版《佛陀菩薩羅漢天王》,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白化文系北京大學圖書館情報學系副教授,邵伯人可能為他的學生或同事。在中國期刊網(wǎng)上未見其文章。
在上述16篇文章15位作者中,來自高校的教授有7位,占總數(shù)的46.7%;非高校的研究者占53.3%,其中有25%來自地方志辦公室,25%來自中學老師,50%的作者無法確定其狀況。這些數(shù)據(jù)說明在這一時期,鯀禹的研究是由高校、地方志辦公室、中學教師以及其他人員共同承擔的。
1990—1999年共計有19篇文章。在這些論文的作者中,高校和科研機構(gòu)的研究者有15人,非高校及科研機構(gòu)的研究者2人,無法確定身份的2人。具體情況如下。
各高校中文系的研究者:劉毓慶,山西大學中文系文學副教授。呂洪年,杭州大學中文系民俗學碩士研究生導師。仲紅衛(wèi),1995年獲得陜西師范大學中文系碩士學位,在廣東韶關(guān)中文系任教。曹德和,南京市江蘇教育學院中文系(寫作時的職稱不詳,2001年為該校副教授)。周延良,天津師范大學中文系教授。李祥林,四川大學文學院教授。
各高校歷史系的研究者:楊釗,北師大歷史系教授;沈長云,1944年生于四川重慶,任河北師范學院歷史系中國古代史教授;田兆元,時為上海大學歷史系教授;常金倉,陜西師范大學歷史系教授。
社會科學院的研究者:趙國華,任中國社會科學院亞洲太平洋研究所研究員。王宇信,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龔維英,民間文藝學家;現(xiàn)為安徽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副研究員。陳瑞苗,1995年時為紹興社會科學院院長。
其他研究人員:賈征,武漢水利電力大學政法系教授。
非高校及研究機構(gòu)的研究者2人:柳莉,武漢水利電力大學研966班研究生,在中國期刊網(wǎng)僅見1篇文章。周述椿,長期從事水利水電工程建設(shè)工作,高級工程師,現(xiàn)退休。
身份難以確定者:趙逢亂,王向陽,邢臺師專,兩位作者的具體身份不明。顧自力,華中師范大學中文系,是教授還是學生,不詳。根據(jù)中國期刊網(wǎng),顧自力在1990—1993年共發(fā)表4篇文章,之后,未見有論文發(fā)表。
在這19位作者中,高校和研究機構(gòu)的研究者15人,占78.9%。其中中文系教授占40%,歷史系教授占 26.7%,社科院占26.7%,其他院系占6.6%。非學院的研究者2人,占總數(shù)的10.5%,其中一位是研究生,在中國期刊網(wǎng)上僅見一篇文章,可能為完成當時的學習任務才發(fā)表的鯀禹研究論文;而另一位確是堅定的古代治水研究者,有多篇跟治水有關(guān)的論文問世,其中包括鯀禹治水研究。其他無法確定身份的研究者占總數(shù)的10.6%。這一時期鮮見地方志辦公室以及中學教師的研究文章。為什么鮮見地方志辦公室工作人員的研究文章,經(jīng)過與地方志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溝通發(fā)現(xiàn),原來在上世紀90年代之前,地方志辦公室屬于研究機構(gòu),每位工作人員都要評職稱,研究員、副研究員等,需要學術(shù)成果作為評判的標準。上世紀90年代之后,地方志辦公室改制成為行政部門,其工作人員也成為國家公務員,不需要以文章的發(fā)表作為評判的標準,此其一;其二即是1985年之前修的是通史,從古修至今,使得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能夠了解歷史,能夠?qū)σ恍﹩栴}提出自己的看法。因此,過了上世紀90年代之后,鮮見地方志辦公室工作人員的鯀禹研究文章。另外國家對于中學教師并沒有學術(shù)成果的要求,教師工作繁忙,無暇顧及其他事務。
2000—2008年論文共10篇。這一時期這些論文的作者中,有高校及科研單位的研究者5人,非高校與科研單位的研究者5人,其他研究者1人。
高校及科研單位的研究者5人:李修松,安徽大學歷史系教授;王青,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張得祖,青海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張開焱,湖北師范學院中文系教授;葉舒憲,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所教授。
非高校及科研單位的研究者5人:肖先進,四川廣漢三星堆博物館館長、副研究員;邱登成,廣漢市三星堆遺址管理委員會館員;摩羅,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中國文化研究所副研究員;王定璋,四川省社會科學界聯(lián)合會副編審;程起駿,青海省政協(xié)民族宗教委員會原副主任委員。
其他研究者:馬小龍,蘭州大學中文系碩士生。
上述10篇論文11位作者中,高校及科研單位的研究者5人,占總數(shù)的45.5%。其中歷史系教授占20%,中文系教授占60%;社科院僅有1人,占學院研究者總數(shù)的20%。非高校和科研單位的研究者5人,占總數(shù)的45.5%,作者均為除高校之外的文化機構(gòu)。其他研究者1人,占總數(shù)的9%,這篇研究生的文章很有可能是學生完成學習任務之作,因為在此之后,未見其他研究成果。如果去掉這位研究生的論文,則高校及科研單位的研究者和非高校和科研單位的研究者平分鯀禹研究的天下。而非高校和科研單位的研究者僅限于文化機構(gòu),而文化機構(gòu)中已經(jīng)未見中學教師的研究成果。在其他研究者中也未見神話研究愛好者的研究成果。
根據(jù)以上的資料和相應的數(shù)據(jù)分析,可知:
第一,從20世紀至今,共有53篇論文。在研究隊伍中,高校及科研機構(gòu)的研究者的比例呈波浪狀分布:85.7%-46.7%-78.9%-50%,如果這一波浪是延續(xù)的,那么是否可以預測在下個十年,承擔鯀禹研究重任的將是高校及科研機構(gòu)。非高校及科研機構(gòu)的研究者的比例:14.3%-53.3%-10.5%-40%,也呈波浪型分布。高校及科研機構(gòu)是鯀禹研究的中堅力量。
第二,高校本科生、研究生對鯀禹問題表現(xiàn)冷淡。在20世紀上半葉,僅有1位高校學生即張蔭麟撰文。從1950年到2008年止,也只有3位研究生探討鯀禹,其中2位可能是為了完成學習任務,1位本身就是高校教師在讀。為什么在研究生培養(yǎng)制度中規(guī)定要發(fā)表兩篇論文的21世紀,鯀禹問題仍然沒有成為研究生們的研究熱點呢?究其原因:一是因為每個讀過古史辨的學子都知道,目前來看顧頡剛們已經(jīng)將鯀禹問題研究的很透徹了,很難超越;二是鯀禹問題非常復雜,沒有深厚的文史功底難以下筆。這樣也就只有那些學有所成的教授級人物或者積淀深厚的在野者來延續(xù)鯀禹研究。
第三,鯀禹研究持續(xù)了80多年,沒有專書研究這一問題,是學術(shù)界的一大憾事。
目前清楚鯀禹的研究狀況和存在的問題至關(guān)重要,本文的數(shù)據(jù)對于了解研究現(xiàn)狀有著基礎(chǔ)性意義。
Abstract:Research of Gunyu has deen done for 80 years.This paper mainly pays attention to the thesis nember as well as the writers.The aim is to discuss who are studying Guoyu and what problems are in the study and the reasons.
Key words:Research of Gunyu;Current state;Myth
(責任編輯:劉 明)
An Analysis on Gunyu Study
LEI Wei-ping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41,China)
I207.7
A
1008—4444(2010)03—0082—03
2010-04-21
雷偉平(1975—),女,陜西高陵人,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2008級文藝學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