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雅(南昌工程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9)

淺析英漢委婉語的構(gòu)成手段及其語用功能

周幼雅
(南昌工程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9)

在人們交流的場合中,有相當一部分詞語顯示的是輕浮的、粗俗的、或至少是使人難堪的意思。為了避免提到這些禁忌語或減輕這些詞語對人感情的傷害,人們創(chuàng)造并使用了委婉語。本文從委婉語的構(gòu)成手段入手,從三個方面分析了委婉語在社會交際中的功能,即:避免忌諱,避免粗俗,表示禮貌和尊敬。

委婉語;構(gòu)成手段;社會功能

一、引 言

英文euphem ism(委婉語)一詞源自希臘語。前綴“eu -”的意思是“good/well”(良好的),詞干“phem ism”的意思是“speech/utterance”(言語),字面意義為“word of good o2 m en”(好的說法)。一般認為,在人們言語交際過程中凡是表示禁忌,粗俗,不吉利或敏感事物的高雅、含蓄、迂回或動聽的言詞,均稱之為委婉語。在英國,委婉語的使用至少可以追溯到11世紀,當時已有“雅詞”(Gen teel vocabulary)和“穢詞”(Obscene vocabu lary)之分,“雅詞”就是委婉語的前身。作為人類社會中普遍存在的一種語言文化現(xiàn)象,委婉語蘊含著一個民族豐富地文化內(nèi)涵,是調(diào)劑人際關(guān)系的一個重要手段,它的使用具有重要的社會語用功能。

二、委婉語的構(gòu)成方法

英語委婉語的構(gòu)成方法各種各樣,豐富多彩。一般可分為下面幾種類型:構(gòu)詞手段,拼寫手段,詞匯手段,段和修辭手段等。具體說來,主要有以下幾種:

(1)省略法(om ission)。省略法是指將一些含有卑微或粗俗含義的詞語省略,模糊詞義,以顯得冠冕堂皇。當一個人懷孕的時候,西方人通常說,“She is expecting.”這里,通過省略“baby”一詞來掩飾懷孕這個概念。再如,我們將殯葬承辦人稱為undertaker,省略funeral一詞。有時候我們只取其首字母拼合在一起借以掩飾,如:BM(bowelmove2 m ent,大便),the B ig C(癌癥)。

(2)同義詞替代法(Substitution)。如:在英語國家,要有禮貌表達一個人“fat”,應該用p lump(豐滿的),stout(壯實的),person ofm ass(大塊頭),husky(結(jié)實的),bigboned(骨架大的),絕對不能直接說“You are fat”。因為在英語中,fat是個強烈的貶義詞,常常是“愚蠢”、“遲鈍”的代名詞。同理,我們不能說一個人“sk inny(皮包骨頭)”,而是“slim(苗條的)”。

(3)借詞法(loan words)。一般認為,英語中的本族詞“盎格魯撒克遜詞”多為平民百姓使用,不登大雅之堂。所以很多人,尤其是知識分子喜歡借用法語詞或拉丁詞來婉指那些令人尷尬的事物?！皌oilet”在英語里本身就是一個委婉語,源自法語單詞“toilette”,意為梳妝打扮。

(4)模糊詞語法(weaselwords)。在現(xiàn)代社會,模糊語的使用非常廣泛。窮人被稱之為“the disadvantaged or the needy”;稱負資產(chǎn)的人為“peop le in d ifficu lties”,同性戀為“queer”;“a lady of the town”就是妓女?！癝he has an acci2 dent”意為“She is p regnantw ithout gettingm arried”。有時候我們也可以用“She has an accident”委婉地表示“He has m etw ith an accident.”

(5)比喻法(m etaphor)。根據(jù)禁忌事物的特點,將其描繪成具有相同特點的可以接受的事物。西方人用“to answer the callof nature”來代替難以啟齒的上廁所,形象生動。恩格斯在《馬克思墓前的演講》一文中寫到:“On the 14 th of m arch,ata quarter to three in the afternoon,the greatest living thinker ceased to think.He had been left alone for scarcely two m inutes andwhenwe cam e backwe found him in his arm chair, peacefu lgone to sleep bu t fo rever.”其中“ceased to thin”和“gone to sleep but forever”都是“die”的委婉語,恩格斯用這種表達方法抒發(fā)了對馬克思的崇敬、懷念之情。

(6)低調(diào)說法(understatem ent)。這是一種言輕義重的含蓄的說法,用來表達不愉快嚴肅的事情,使聽者更易接受。如,我們用sm elly去代替stinking;用“take thingsw ith2 ou tperm ission”代替偷竊行為;用“the rehabilitation hom e”代替監(jiān)獄。我們會說“He is soft in his head.”但絕不會說“Som eone getsm ad.”。我們會說“A lady isp lain or hom e2 ly”,但決不輕易使用“ugly”這一字眼,除非是為了故意挖苦貶低對方。

(7)迂回說法(periphrasis)。迂回說法,即拐彎抹角,將不便直言的事物用婉轉(zhuǎn)曲折的方式表達出來。其結(jié)果是短詞長寫,“短話長說”。e.g.

nether garments:trousers(褲子)

w ind from behind:fart(放屁)

give the sack/declare staff redundant:fire(解雇)

live at the governm ent’s expense:go to jail(進監(jiān)獄)

Ad justm entdownward:d rop(下跌)

三、委婉語的語用功能

從社會語言學角度研究委婉語具有“捕獲人類思維與企圖的闊輻的無與倫比的作用”(David Crystal,1987:1)。委婉語雖然只是一種修辭,但其使用涉及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從不同的角度反映了人們認可的行為準則、社會習俗、思維模式、審美情趣、價值觀念和道德標準等。從其交際過程中的作用而言,委婉語的語用功能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避免忌諱

作為人類社會的一種普遍現(xiàn)象,在任何一種文化、任何一種社會中都存在著語言禁忌(linguistic taboo)現(xiàn)象。最早的委婉語是隨禁忌語的出現(xiàn)而產(chǎn)生的,如果不需要語言禁忌,許多委婉語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內(nèi)在必要性。

早期被禁忌的內(nèi)容主要局限于一些自然現(xiàn)象和宗教領(lǐng)域。在基督教盛行的西方社會,上帝有著至高無尚的地位,人們不敢對上帝直呼其名,也不愿故意用不敬的語言觸犯上帝,犯褻瀆神明。于是就產(chǎn)生了M y Gosh,M y Goodness這些詞,來替代M y God,用He,H im來代替God,用H is來代替God’s,用O ld N ick等來代替the devil。猶太人用Adonai(Lord)一詞去代替God。

在一般禁忌語中,最典型的莫過于對“死亡”現(xiàn)象的禁忌,一般會借用其它較為文雅的詞語含蓄地表達“死”這個意思。漢語中關(guān)于“死”的委婉表達法有上百種之多。中國古代對不同階層人的死亡,有不同的稱法:“天子死曰崩,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士死曰不祿,庶人死曰死”。用“涅磐、圓寂”稱僧尼之死世;“夭折、夭亡”為未成年去世之稱;“香消玉碎、香消玉殞”用于指年輕女子去世;在西方文化中,對于一個即將死亡的人,我們不能說“one is dying”,只能說“one is fading quick ly”。對于那些已經(jīng)去世的人,西方人通常會說:Have gone to sleep(長眠);To lay down one’s life(捐軀);To have exp ired(逝世);Have passed away(與世長辭); To end one’sone day(壽終);To pay the debtof nature(了解塵緣);To be called to God(去見上帝);To breathe one’s last (咽氣);To rest in peace(安息);To go to Heaven(進天堂)。另外,死者靈樞停放及安息長眠的地方一般常用mortuary (殯儀館)、cem etary(公墓、墓地)、graveyard(墓地)等詞來表達。然而有些英美人卻不太愿意用這些字眼,認為這聽上去太令人傷感,會使人覺得活著的人似乎太冷漠無情。近年來不少人已開始用funeral hom e和memorialpark這樣詞語,頗能給生者特別是至親好友以感情的寬慰。

隨著社會的進步,人們忌諱的話題也在發(fā)生改變,但是對疾病的恐懼卻是一如既往。為了減輕病人的思想包袱,提高病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人們對一些嚴重的疾病采取了較為委婉的說法。稱某人得重病為outof shape。再如,我們常用social disease(社會疾病)代替syphilis(梅毒)和A IDS (艾滋病),用big C(大寫字母C)代替cancer(癥),淋病(syphilis)被稱為enviab le disease(令人嫉妒的病)。我們會說“He has the o ldm an’s friend”,但很少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生活中出現(xiàn)“He is affected by pneumonia(肺炎)”我們用m ental patient或m ental illness指稱精神病人,甚至有更為委婉的說法:m ental retardation,m ental abnorm ality。殘廢(crip2 p led)則被說成是handicapped(有殘疾的)或者是physically challenged(身體有缺陷的)。委婉語的避諱功能是人基于本能的一種自我保護心理。

(二)避免粗俗

人們在討論性行為、排泄、身體的某些隱秘部位時,常常把它們與“粗俗”、“不潔”連在一起,因此這些方面的詞多用委婉語。于是在漢語中有了“去一號”、“方便一下”等詞。在西方社會,人們很少之言上廁所。美國人會說去rest room(休息室),washroom(洗手間),the facilities(設施),the Jane(原為常用女子名珍妮),the John(原為常用男子名約翰)。英國用高雅地lad ies(女士),gen tlem en(先生),gents(gentlem en的縮減),the GreenM an(那位綠色男士),lavatory(盥洗室)代替廁所。人們常用wash one’s hands,go som ewhere else,answer the callof nature或者pow2 derone’s nose婉轉(zhuǎn)地表達去廁所大小便。在比較隨便得朋友或熟人家里,也可以用比較幽默的說法:Iam going to dom y business或Iam going tom y p rivate office。

縱觀古今中外,性生活不管是合法的還是非法的,正常的還是變態(tài)的,在語言上總是被蒙上一層朦朧的誘人的面紗?！癮morous rites”(愛的儀式)一詞常因其文雅和含蓄而被用來諱飾人類那種赤裸的本能行為。西方人通常會用m ake love,m ake it,sleep together這樣的委婉語表示have sexual in tercourse,很少直接使用與sex有關(guān)的任何詞語。與西方人相比,性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被視為使人墮落有傷風化的東西。人們常用“同房”、“過夫妻生活”表示夫妻間的性生活,對不正當?shù)哪信P(guān)系則稱作尋花問柳、沾花惹草。

(三)表示禮貌和尊敬

委婉語與“敬詞”和“謙詞”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在交際過程中,為保存“面子”,交際雙方一般都遵守合作禮貌原則,使用一些表示客氣、謙恭的委婉語,以使交際活動在氣氛愉悅的環(huán)境中進行,這是委婉語的重要語用功能之一。

在西方資本主義社會,工作有貴賤之分,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間的差異不僅體現(xiàn)在收入差距上,更體現(xiàn)在社會地位上。為了避免這卑微地體力勞動給從業(yè)人員帶來心理上尷尬窘迫,人們極力將這些低微的職業(yè)加以粉飾美化,使其顯得高雅,冠冕堂皇。例如:人們用cleaning engineer(清潔工人)去代替road-sweeper or dustm an(掃大街的),用與“白領(lǐng)”相對的“藍領(lǐng)”來婉稱工人,用guestworker代替foreigner labor(外國勞工)。失業(yè)的母親被委婉地成為wel2 faremother,因為她靠社會福利過活。貧民窟可以稱之為次標準住房(sub-standard housing);給失業(yè)者發(fā)放失業(yè)福利(unemp loym entbenefits)。通過以上一些方法,在交際過程中給人一種平等的感覺和些許的安慰,避免過度傷害對方感情和面子。

中國傳統(tǒng)文化要求在人際交往中,盡量使用謙詞來稱呼自己,極力貶低自己的身份,以示對他人的尊敬謙恭;同時,用敬詞來抬高他人。例如,稱自己為“在下、鄙人、、屬下、老朽”;尊稱他人為“…君、…公、…老”。稱對方的意見為“高見”,稱自己的看法為“管見”;稱對方的妻子為“尊夫人”,稱自己的妻子為“糟糠”,“賤內(nèi)”;稱別人的兒子“令郎”,稱自己的為“犬子”。這類敬辭和謙辭與中國傳統(tǒng)的儒家文化又密切的聯(lián)系,體現(xiàn)了中國人較獨特的人際態(tài)度,也體現(xiàn)了中國人在交際交往中的謹慎與熟練。

四、結(jié) 語

委婉語是一種重要的修辭手段,也是一種普遍的社會現(xiàn)象。通過恰當?shù)厥褂梦裾Z,不僅可以與聽話人建立融洽的關(guān)系,保證了雙方交流的順利進行,也體現(xiàn)了一個人的素質(zhì)和內(nèi)涵。在日益文明的平等社會里,其積極意義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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