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 瑤

芝加哥學派是指以美國芝加哥大學的經濟學家為主體并因此而得名的一個經濟學流派。其主要代表人物有米爾頓·弗里德曼、喬治·斯蒂格勒、羅納德·科斯、羅伯特·盧卡斯和加里·貝克爾等。

自從馬歇爾時代以來，經濟思想的許多重要發(fā)展刺激了經濟中更多的政府干預，或者至少將更多的政府干預合理化。庇古稅思想、張伯倫－羅賓遜的壟斷競爭模型和梅森－貝恩的SCP分析范式，以及凱恩斯主義的政府干預主張迅速被主流吸收，成為西方經濟學的新正統(tǒng)。但20世紀七十年代的經濟事實使人們對新經濟學正統(tǒng)的幾個方面的有效性產生了懷疑，芝加哥學派的經濟學革命在此背景下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芝加哥學派的經濟學革命實質上是通過重建亞當·斯密的“無形之手”來反擊政府的“有形之手”，即通過市場方法在微觀領域解決由外部性、壟斷引起的市場失靈問題，在宏觀領域解決高通貨膨脹和高失業(yè)并存的“滯脹”問題，從根本上反對上述政府干預經濟的推理思路。

一、微觀領域的經濟學革命

1、科斯的產權革命。庇古提出了解決由外部性導致市場失靈的傳統(tǒng)觀點：建立強制約束的排污標準（即庇古稅制度）。庇古解決外部性問題的思路是：在受害者有權力不受污染、制度安排上存在良好的法律制度使受害者有權向污染者索賠的前提下，政府通過向污染者征收一筆稅讓他承擔（至少部分承擔）社會成本與私人成本之間的差額費用，從而使污染者的私人成本接近社會成本，重新恢復個人效用最大化決策的社會最優(yōu)性質。概括來說，庇古稅的思想基礎就是“誰污染，誰付費”。

庇古的外部性思想暗含著政府能夠通過選擇性稅收改善資源的配置。科斯對庇古關于外部性在本質上是單向性的假定提出了挑戰(zhàn)。在《社會成本問題》中，科斯認為庇古稅沒有考慮到外部性的相互性質，并且庇古稅又蘊含交易成本為零的假定，而在交易成本為零的條件下，外部性問題可以通過當事人的私下協(xié)商來解決，并能實現(xiàn)最優(yōu)的結果，從而不需要政府強制性的排污標準。因此，“誰污染，誰付費”的政策是無用的，也是無效率的，它只會使社會污染越來越嚴重。通過分析一個空氣污染的例子，科斯提供了解決外部性的一般思路，斯蒂格勒稱其為科斯定理?？扑苟ɡ淼暮诵囊娊馐窃谝粋€談判成本為零的世界中，法律上的權力無論指定給哪一方都是無所謂的，無論是廠商還是消費者，所有空氣都將存在一個確定的均衡產量水平和與之相應的污染水平?？扑拐撟C，如果司法體系做出適當?shù)臋嗬峙洌捶峙浣o相對于外部性的低成本的一方），市場力量和刺激也許足夠產生對于外部性問題的有效率的解決方案。

如果在某種特定情況下，交易成本或定義與實施一種所有權體系的成本巨大，結果將怎樣？在這種情況下，一系列的解決辦法可以并且已經在嘗試。這些辦法包括對外部性實行稅收或補貼（如庇古稅或庇古補貼），政府向污染企業(yè)出售“污染權”（這在理論上能使污染者將污染減少到最優(yōu)水平），或通過要求廠商安裝某種類型的控制污染設備和其他設施對廠商簡單地實行直接管制。由于這些解決辦法在很大程度上涉及到政治過程，故而它們沒有一個可能是最優(yōu)的。有時，簡單地撇開不完全的市場解決辦法可以取得由各種不完全的解決辦法相結合形成的最好解。在所有各種情況下，科斯定理都為分析外部性問題樹立了一個里程碑。

2、斯蒂格勒的放松管制革命。哈佛學派是最早出現(xiàn)的產業(yè)組織理論派別，其代表人物貝恩以張伯倫的壟斷競爭理論為基礎，采用實證截面的分析方法推導出了企業(yè)的市場結構、市場行為和市場績效之間存在一種單向的因果聯(lián)系，即集中度的高低決定了企業(yè)的市場行為方式，而企業(yè)的市場行為方式又決定了企業(yè)市場績效的好壞。這便是產業(yè)組織理論特有的“結構—行為—績效”（SCP）分析范式。按照這一分析范式，行業(yè)集中度高的企業(yè)總是傾向于提高價格、設置障礙，以便謀取壟斷利潤，阻礙技術進步，造成資源的非效率配置。為此，要想獲得理想的市場績效，最重要的是要通過公共政策來調整和改善不合理的市場結構，限制壟斷力量的發(fā)展，保持市場適度競爭。

20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經濟在國際上的競爭力趨于下降，經濟中出現(xiàn)了“滯脹”現(xiàn)象，以斯蒂格勒為代表的芝加哥學派將導致經濟不景氣的主要原因歸咎于哈佛學派所主張的強硬的反壟斷政策。芝加哥學派對哈佛學派的批評主要包括五個方面：（1）認為壟斷競爭理論中關于下降的需求曲線的分析在理論上不準確，因為如果說相互競爭的企業(yè)生產的產品是“相近的替代品”或“有差別的產品”的話，就意味著各個企業(yè)的平均成本是不一致的，它們的需求曲線的傾斜度也必將因替代程度的不同而不一致，但張伯倫卻假設競爭企業(yè)的單位成本相同，這在邏輯上是講不通的；（2）認為張伯倫引入“有差別的產品”這一概念，混淆了“產業(yè)”和“市場”的劃分界限，使“產業(yè)”的范圍變得無法定義；（3）認為壟斷競爭理論將企業(yè)規(guī)模的擴大與壟斷勢力的提高視為等同是不對的，因為企業(yè)規(guī)模的擴大和集中度的提高完全可能是由技術因素或規(guī)模經濟的內在要求決定的，并不單純是為了獲取壟斷利潤；（4）認為哈佛學派提出的SCP范式過于簡單武斷，事實上企業(yè)的市場結構、市場行為和市場績效之間絕非是一種簡單的、有其一必有其二的單向因果關系，而是雙向的、相互影響的多重關系；（5）認為哈佛學派只是對政府管制的方法和手段提出建議，而并未對政府管制的實際效果、政府管制的動機和成本等問題作系統(tǒng)研究。這種將政府政策看成是影響經濟活動外生變量的方法會忽視“政府失靈”的現(xiàn)象，因為政府管制政策是受行業(yè)集團的利益影響而形成的，而這些管制政策又反過來影響著行業(yè)的經濟活動。因此，政府管制應當是影響經濟活動的內生變量，這意味著政府也會失敗。

基于上述幾方面的認識，以斯蒂格勒為首的芝加哥學派提出產業(yè)組織問題還是應該通過完全競爭理論而不是壟斷競爭理論來加以說明：一方面對于企業(yè)規(guī)模而言，他們用“規(guī)模經濟”理論來為企業(yè)規(guī)模的擴大進行解釋，認為由于企業(yè)的規(guī)模經濟范圍是隨技術水平的不斷提高而逐漸擴大的，因此企業(yè)規(guī)模的擴大不僅不會損害資源配置的效率，反而會因平均成本的下降帶來資源配置效率的提高。他們認為，只要企業(yè)規(guī)模的擴大與技術水平提高的要求相一致，就是自然的和合理的，政府不應該加以干預和管制；另一方面對于市場集中度而言，他們則用“可競爭市場理論”來加以說明，認為只要潛在競爭者在進入和退出市場方面是完全無障礙的，市場上現(xiàn)有的廠商——不論是僅有一家企業(yè)還是有許多活躍的廠商，就總面臨來自潛在進入者的競爭壓力，而為了避免引來更多的競爭者，原有企業(yè)的定價和產量選擇將總是被迫處于一種“無顯著超額利潤的均衡約束下”。由此，并不像哈佛學派所言的那樣，大廠商可以任意確定價格，獲取高額壟斷利潤?！耙?guī)模經濟理論”和“可競爭市場理論”說明，企業(yè)規(guī)模的擴大或集中度的提高并不意味著壟斷程度的提高和競爭程度的下降。在上述兩方面分析的基礎上，芝加哥學派提出不能以規(guī)模的大小和集中度的高低來判斷企業(yè)的壟斷性，不應該毫無區(qū)別地對大企業(yè)實行強硬管制，主張應將企業(yè)績效的好壞作為判斷標準，放松對大企業(yè)的不必要管制。芝加哥學派放松管制的政策主張極大地影響了同時期美國的產業(yè)組織政策。

二、宏觀領域的經濟學革命

1、弗里德曼的貨幣主義革命。20世紀七十年代以前，凱恩斯主義的經濟理論和經濟政策被西方各國政府奉為是擺脫經濟蕭條和刺激經濟增長的“靈丹妙藥”。凱恩斯學派的最顯著特征是：堅信財政政策與貨幣政策相比，財政政策是居首位的，甚至說“貨幣無關緊要”；進而指出，如果政府當局以相機抉擇的方式而不是按照某些簡單規(guī)則的約束來運用政策工具的話，就可能得到更加穩(wěn)定的宏觀經濟環(huán)境。然而，凱恩斯主義不能解釋自20世紀七十年代以來西方國家出現(xiàn)的高通貨膨脹和高失業(yè)率并存的“滯脹”現(xiàn)象，在此背景下，以弗里德曼為代表的貨幣主義對凱恩斯主義的革命應運而生。

弗里德曼能夠成功地瓦解凱恩斯主義的前提是他為自己的理論發(fā)掘了縝密的經驗證據(jù)。弗里德曼在他早期的學術研究中致力于技術性的學術研究工作，特別是，他用數(shù)學分析方法支持他的理論，對凱恩斯主義模型和貨幣數(shù)量論進行經驗檢驗。奧地利學派的經歷已經證明，純理論，無論多么睿智與復雜的邏輯，也不足以撼動凱恩斯的一統(tǒng)天下的局勢。因此，需要可靠的數(shù)據(jù)、數(shù)量分析和復雜的數(shù)學技術檢驗經濟學的各種理論，才能區(qū)分經濟學的良莠。弗里德曼從西蒙·庫茲涅茨、衛(wèi)斯理·米切爾以及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的其他名人們那里學到了這個道理。

弗里德曼通過四部策略機智地廢黜了凱恩斯主義：（1）提出永久收入假說來否定絕對收入理論。弗里德曼闡明了凱恩斯的消費函數(shù)與歷史事實不吻合。政府支出的增加能夠帶來充分就業(yè)，是凱恩斯消費函數(shù)的重要內涵。凱恩斯認為，居民的消費支出與居民的現(xiàn)期收入之間存在著短期穩(wěn)定的關系。按照凱恩斯的模型，政府支出通過乘數(shù)效應可以增加家庭收入（進而增加消費支出）。但是，弗里德曼基于美國家庭的消費數(shù)據(jù)，看到家庭是根據(jù)長期的、永久性收入的變化來調節(jié)消費支出的，而絲毫不去關注轉移支付的特征。因此，凱恩斯的消費函數(shù)存在根本性的缺陷，政府支出通過乘數(shù)效應的影響比預期要小得多。（2）復活費雪方程來重新闡述貨幣數(shù)量論。由于凱恩斯及其追隨者的有效破壞，貨幣數(shù)量論在當時已被拋棄。他們的中心論點是：貨幣需求和名義收入之間不是一種比例關系（在方程式Md=kPY中，“劍橋學派的k值”不是不變量，而是受利率水平影響的可變量）。弗里德曼在重新論述貨幣數(shù)量論時，把凱恩斯的批評列舉出來，用這種簡單的辦法恢復了貨幣數(shù)量論的可接受性。弗里德曼從根本上把貨幣數(shù)量論作為一種貨幣需求理論，換言之，作為一種k的決定因素的理論重新定義。弗里德曼進而再次借助費雪的資本理論導出一種（假定為貨幣數(shù)量論的）貨幣需求分析，這種分析把貨幣需求決定置于一系列更廣闊的選擇關系中，它不僅包括債券收益（如在原來的凱恩斯流動偏好函數(shù)中），也包括股票、實物資本和人力資本的收益以及預期通貨膨脹率，因而比凱恩斯原來的假設更為成熟。（3）引入“自然失業(yè)率”概念來反對菲利普斯曲線。凱恩斯主義者利用穩(wěn)定地向下傾斜的菲利普斯曲線來為靈活的財政政策提供依據(jù)。對他們來說，如果通貨膨脹意味著低失業(yè)率，那么它是可以容忍的。一種“輕微的通貨膨脹”不會有害，相反還會大有益處。弗里德曼對此表示反對，他認為“在通貨膨脹與失業(yè)間只有短期的替代關系，不存在長期的替代關系?！币虼?，任何把失業(yè)率降低到“自然失業(yè)率”以下的努力都必將導致加速通貨膨脹。而且，“降低失業(yè)率的惟一方式是通過不可預期的通貨膨脹”，這很難實現(xiàn)。弗里德曼得出結論，通貨膨脹的加速最終將帶來更高而不是更低的失業(yè)率。因此，通過擴張的政府政策來減少失業(yè)的努力在長期中被公眾預期到后，只會事與愿違。到20世紀七十年代晚期，通貨膨脹與失業(yè)共同上升，使菲利普斯曲線無法識別，這一事實證明弗里德曼是正確的。（4）使用單一規(guī)則取代相機抉擇。凱恩斯主義者指出，相機性的貨幣政策用以阻止貨幣流通速度的非穩(wěn)定變化是重要的。弗里德曼反對這種提法，他和安娜·J·施瓦茨根據(jù)多年的統(tǒng)計資料證實了貨幣流通速度在長期中是穩(wěn)定的。因此，弗里德曼建議聯(lián)邦儲備局應遵循按照每年3%～5%的比率逐月地增加貨幣存量的規(guī)則。在弗里德曼看來，這個幅度的增長率是與美國可持續(xù)的經濟增長以及與此相連的物價穩(wěn)定相一致的。弗里德曼在倡導用“規(guī)則取代權威”時，曾做了一個形象的比喻：聯(lián)邦儲備局過去的表現(xiàn)不能說不像是一個正在學習駕駛汽車的緊張不安的十幾歲少年。當踩到加速器上時（即增加貨幣存量），我們這位初學者經常給油門加得過大；而當踩剎車時（減少貨幣存量），他又常常剎得過急。與沿著一條經濟增長路線平穩(wěn)地行進相反，經濟面臨著間歇式的運動——通貨膨脹或者蕭條，結果在這個過程中使個人受到傷害。

弗里德曼在他的暢銷書《資本主義與自由》中寫道：“那只看不見的手對進步的有效作用大于那只看得見的手對退化的作用”，由此可見，他是亞當·斯密“無形之手”信仰的捍衛(wèi)者。弗里德曼通過恢復古典經濟學的基本原理成功地發(fā)起了一場反對凱恩斯主義的聲勢浩大的革命運動。

2、盧卡斯的理性預期革命。如果說弗里德曼的貨幣主義革命瓦解了凱恩斯主義的理論信條，那么真正動搖凱恩斯主義宏觀經濟學大廈根基的則是盧卡斯的理性預期革命。理性預期革命形成的理論派別被薩金特稱為“新古典宏觀經濟學”。新古典宏觀經濟學從理論到政策全面地批判凱恩斯主義，它幾乎對凱恩斯主義這一清單上的每一個項目都提出了反對意見。

理性預期革命就其本質而言，是用現(xiàn)代數(shù)學工具“復活”新古典經濟學的理論和政策主張。這從兩方面可以體現(xiàn)：（1）全盤接受新古典經濟學的前提假定，例如：理性人假定、市場出清假定。其“新”的特色是理性預期假定。盧卡斯認為凱恩斯主義的前提假定存在邏輯上的矛盾，應該徹底拋棄。其原因如下：一是凱恩斯經濟學中的當事人不以追求最大化為目標，這就同微觀經濟學中關于理性人最大化原則相矛盾；二是在凱恩斯主義經濟學中，同一經濟人在不同函數(shù)和方程中具有不同的行為，這就失去了一致性；三是凱恩斯模型的關鍵取決于名義工資剛性的假設，而這種假設是武斷的；四是凱恩斯雖然也反復講到預期，但是他的預期只是適應性預期，并且是隨機的，難以用理性加以解釋。適應性預期的缺點在于：只是匯集了被預期變量的過去值，忽略了與所測變量高度相關的同時期的各種信息，存在著信息的浪費。這種預期同微觀經濟學是矛盾的。按照微觀經濟學的假設，追求最大化的經濟人是理性人，會以最經濟的方式來獲得關于經濟變量未來變動的所有信息來預測未來，而不是樸素地根據(jù)過去推測未來；（2）始終如一的政策無效觀。在政策分析中，試圖從不同角度、用不同方法證明政策的無效性。盧卡斯的貨幣經濟周期理論和薩金特、華萊士的貨幣中性定理都試圖證明貨幣政策的無效性，而巴羅通過對“李嘉圖等價定理”的復活證明了財政政策也無效，政府于事無補而且危害很大，因此政府不過多地卷入經濟是最好不過的了。

理性預期革命（新古典宏觀經濟學派）在抨擊凱恩斯主義的過程中建立了自己的聲望，引導了為宏觀經濟學尋找微觀基礎的潮流，破除了凱恩斯主義處方可以祛除西方經濟百病的神化。

三、結束語

芝加哥學派的經濟學革命為芝加哥學派贏得了巨大的聲譽，使芝加哥學派成為新古典主義經濟學的典型代表。芝加哥學派經濟學革命的理論成果絕大部分被主流經濟學教科書所吸收：宏觀經濟學教科書已包括對自然失業(yè)率、理性預期、長期垂直的菲利普斯曲線和短期總供給與長期總供給的討論；關于外部性的科斯定理是公共財政和環(huán)境經濟學教科書予以論述的內容；而放松管制政策是產業(yè)組織理論教科書的重點章節(jié)。

芝加哥學派通過立足學術界，積極發(fā)展市場理論，用強大的經驗事實支持模型，使越來越多的經濟學家和政策制定者相信他們的立場和觀點的正確性。目前，從著名期刊的引用情況和最高級學術獎項的獲得情況來看，芝加哥學派對經濟思想和原理占據(jù)了統(tǒng)治地位。正如喬治·斯蒂格勒所說：“芝加哥學派是導致美國經濟學研究繁盛起來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這應該是一個客觀公允的評價。

［1］K·卡什伯特遜.新劍橋學派.凱恩斯學派.貨幣學派關于宏觀經濟政策的爭論.中國經濟出版社，1988.

［2］小羅伯特·B·埃克倫德、羅伯特·F·赫伯特.經濟理論和方法史.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1.

［3］米爾頓·弗里德曼.資本主義與自由.商務印書館，2006.

［4］布林德.爭論中的宏觀經濟學.1989.

［5］卡特·麥道克.理性預期：80年代的宏觀經濟學.上海譯文出版社，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