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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交織的“變老”*
——論葉芝以“變老”為主題的詩歌中的“悲劇中的喜悅”

2011-02-10 10:17:38區(qū)鉷,周
關(guān)鍵詞:葉芝變老尼采

區(qū) 鉷,周 芳

亞里士多德(Aristotle)認為悲劇“通過(激起觀眾的)憐憫和恐懼來發(fā)泄這些情感”①William k.Wimsatt,JR.& Cleanth Brooks,Literary Criticism:a Short History,London:Routledge & Kegan Paul,1957,p.36.另:本文所有引文均由本文作者翻譯。此處譯文括號中的文字為本文作者所加。。但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認為恰恰相反——悲劇“不是為了發(fā)泄恐懼和憐憫之情,不是為了通過發(fā)泄危險的情緒來凈化人(這是亞里士多德的理解);而是超越恐懼和憐憫,實現(xiàn)永恒的來自生命的快樂——這種快樂甚至包括毀滅的快樂”②Qtd.in Frances Nesbitt Oppel,Mask and Tragedy:Yeats and Nietzsche,1902—10.University Press of Virginia,1987,p.121.。

受尼采的影響,葉芝(W.B.Yeats)認為悲劇的精神是喜悅:“對死去的主人公來說,悲劇應(yīng)該是喜悅的。”③W.B.Yeats,Essays and Introductions.New York:The Macmillan Company,1961,p.523.尼采的悲劇中的喜悅來自悲劇作家、悲劇主人公對生命實質(zhì)的領(lǐng)悟,即生命是可以再生的、永恒的。尼采認為酒神荻俄倪索斯(Dionysus)最能代表這種悲劇精神——酒神被眾兄弟撕成碎片,又通過大地女神得墨忒耳(Demeter)的孕育復(fù)活。酒神的肢解象征著個體生命的終止,而他的重生象征著個體生命與宇宙的匯合。因此個體生命的毀滅是喜悅的,它宣告了與宇宙生命的融合,一個永恒生命的開始。悲劇舞臺通過種種形式對酒神命運的再現(xiàn),“不是展現(xiàn)通過幻象來實現(xiàn)日神的救贖精神,恰恰相反,展現(xiàn)的是個體的破碎及其與大化的融合?!雹苣岵烧J為日神阿波羅代表了藝術(shù)的修復(fù)和救贖精神。藝術(shù)通過幻想、通過制造表象來掩蓋和修飾生活的丑陋和不足,從而給人們生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引自Friedrich Nietzsche,Basic Writings of Nietzsche,Translated and Edited by Walter Kaufmann.New York:The Modern Library,2000,p.65.

葉芝的悲劇精神承繼了尼采的對宇宙與個體生命實質(zhì)的領(lǐng)悟——“悲劇應(yīng)該是隔離人與人的堤壩的決裂與淹沒,這些堤壩只是喜劇的基礎(chǔ)?!雹賅.B.Yeats,Essays and Introductions.New York:The Macmillan Company,1961,p.241,254,252.葉芝用堤壩比喻形成個體的基礎(chǔ),用堤壩的決裂和淹沒形容個體生命的毀滅和融合,并借此說明悲劇展現(xiàn)的是個體生命與大化的融合。

雖然尼采和葉芝認為悲劇充滿來自對生命融入宇宙的憧憬和喜悅,但他們承認,這種喜悅是建立在痛苦和毀滅之上的。不承認這一點,悲劇就不成其為悲劇,而只是如拉馬扎尼(Jahan Ramazani)所說,亞洲式的歸隱②Jahan Ramazani,Yeats& the Poetry of Death:Elegy,Self-elegy,and the Sublime,New Haven& London:Yale University Press,1990,p.97.。葉芝曾引用別人的話說:“如果我不承認自己的痛苦,我的極樂就是不真實的?!雹踂.B.Yeats,Mythologies,London:Macmillan Press,1984,p.332.在葉芝看來,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悲劇中的主人公也是痛苦和歡樂參半的,他們“語氣中的極樂一半包含著對痛苦的屈服,而另一半是勝利之劍對戰(zhàn)敗的世界的挪揄和嘲諷?!雹躓.B.Yeats,Essays and Introductions.New York:The Macmillan Company,1961,p.241,254,252.正因為悲劇是建立在痛苦和毀滅之上的,對尼采和葉芝來說,悲劇的喜悅不僅來自對個體生命消逝的參透和對與大化融合的憧憬,也包含著征服痛苦和死亡的喜悅。崇尚意志的力量的尼采盛贊悲劇是“強生劑”,是“迎悲劇中的殘忍而上的英雄氣概:他們堅強,所以將痛苦化為樂趣”⑤Qtd.in Otto Bohlmann,Yeats and Nietzsche:An Exploration of Major Nietzschean Echoes in the Writings of William Butler Yeats,The Macmillan Press Ltd.,1982,p.54.。而葉芝因為天性中的怯弱和對這怯弱的痛恨,更強調(diào)悲劇的喜悅是勇氣和力量的象征,是征服困難和死亡的武器,也是對超越自我的肯定。他說:“只有當(dāng)我們在喜悅之時,才能游刃有余,才能主宰事物,才能清楚自己的力量所在?!雹轜.B.Yeats,Essays and Introductions.New York:The Macmillan Company,1961,p.241,254,252.因此喜悅是勇士的武器。而勇士在困境和死亡面前展示的力量和堅毅,同他對生命的領(lǐng)悟一道,成為喜悅的源泉。如果說來自對個體生命融入大化的喜悅有一些棄世的色彩,是一種被動的情緒,因征服和勇氣產(chǎn)生的喜悅則充滿了挑戰(zhàn)和斗爭精神,是對個體生命在最后時刻迸發(fā)的絢麗的肯定和贊美。

葉芝以“變老”為主題的詩歌充分體現(xiàn)了葉芝崇尚的以喜悅面對悲劇從而征服悲劇的悲劇精神?!白兝稀焙退劳鲆粯樱豢蛇x擇、不可逆轉(zhuǎn)。雖然它不像死亡以其突然的毀滅引起人的恐懼和對悲劇英雄的同情,“變老”這種緩慢的毀滅最易引發(fā)自我的哀怨和他人的憐憫之情,如《圣經(jīng)》中人在變老面前的哀怨:“我的年日,如日影偏斜,我也如草枯干?!雹逿he Holy Bible,authorized King James Version.(Psalms 102:11—12)但正如尼采拒絕亞里士多德悲劇理論中的恐懼和憐憫之情,葉芝拒絕哀怨和憐憫。他曾多次說過:“被動受苦不是詩歌的素材?!雹郠td.in Jahan Ramazani,Yeats& the Poetry of Death:Elegy,Self-elegy,and the Sublime,New Haven & London:Yale University Press,1990,p.202.在他的“變老”詩歌中,葉芝秉承了尼采的“悲劇中的喜悅”的英雄氣概,化被動受苦為積極的面對和抗衡。

雖然葉芝最典型的“悲劇中的喜悅”多表現(xiàn)為在死亡面前的歡笑和欣喜,如《旋梯》(“The Gyres”)中悲劇的目擊者“在悲劇的喜悅中歡笑”,《在本·布爾山下》(“Under Ben Bulben”)中祈禱戰(zhàn)爭的戰(zhàn)士最后放聲大笑等,葉芝以“變老”為主題的詩歌中的“悲劇中的喜悅”以更曲折、多樣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它既表現(xiàn)為恬淡的喜悅,如來自智慧的喜悅、靈魂的歌唱,也表現(xiàn)為不合時宜的舞蹈、老年人的自嘲和瘋狂等。雖然不直接表現(xiàn)為歡笑或歡喜,這些行為和情感都是詩歌中的老年主人公或老年詩人用以化解“變老”的失落和痛苦的武器,象征著征服悲劇的勇氣和力量。因為這些情感和行為,“變老”不再是單純的哀怨和默默承受,而是勇氣和力量的展現(xiàn)。正是這勇氣和力量的展現(xiàn)給“變老”主人公和旁觀者帶來了喜悅之情。

在葉芝早期的“變老”詩歌中,“悲劇中的喜悅”表現(xiàn)為來自智慧或靈魂的喜悅。如“智慧隨歲月而長”(“Men Improve with the Years”)一詩中:

一整天/我盯著這位美貌的女士/猶如盯著/書頁中的畫像/滿足于眼睛或/耳朵的享受/自知讓我快樂①本文引用詩歌均出自W.B.Yeats,The Poems,Edited and introduced by Daniel Albright.London:Everyman's Library,1992,由本文作者翻譯。

對詩歌中的老年主人公來說,美貌的女人只能如同畫像一樣去欣賞。這看似輕松的筆調(diào)隱藏著說話者的巨大失落和痛苦。美人如畫的比擬暗示他老了,失去了激情和愛的實際能力,所以只能自我安慰,“滿足于眼睛或耳朵的享受”。說話者不但將失落和痛苦以眼睛和耳朵的滿足掩蓋起來,并且宣稱“自知讓我快樂”。這種快樂感人至深,因它建立在失落和痛苦之上,并試圖戰(zhàn)勝失落和痛苦。在尷尬無奈的“變老”事實面前,說話者通過他的“快樂”展示的是他的不屈和驕傲。因此這首“變老”之歌體現(xiàn)了象征勇氣和力量的“悲劇中的喜悅”。

在葉芝著名的詩歌《駛向拜占庭》(“Sailing to Byzantium”)中,說話者用靈魂的歌唱來戰(zhàn)勝“變老”的失落和痛苦:

上了年紀的人是無用之物/是搭在架子上的破衣裳/只有當(dāng)靈魂擊掌而歌,/為每個破敗之軀更響亮地歌唱

詩人毫不留情的比喻——“上了年紀的人是無用之物,是搭在架子上的破衣裳”,暗示了“變老”的殘酷和說話者深切的痛苦。但說話者努力不讓自己陷入身體破敗的尷尬,他通過尋求靈魂的歌唱表達了他的超脫,也表達了他擺脫現(xiàn)實的決心,向世人展示了一個主宰者和勝利者的姿態(tài)。“靈魂的歌唱”因此體現(xiàn)了“悲劇中的喜悅”。

雖然這兩首詩歌中說話者賴以戰(zhàn)勝“變老”帶來的失落和痛苦的智慧和靈魂被葉芝以后視為軟弱和對生命力的否定②葉芝曾說過:“固守教條的評論家們很難明白,詩人活力四射,無暇理會智慧。如尼采所言,智慧是蹩腳詩人的療養(yǎng)院……智慧的盡頭是勇氣的開始……”見Frances Nesbitt Oppel,Mask and Tragedy:Yeats and Nietzsche,1902—10.University Pressof Virginia,1987,p.82.,但在殘酷的“變老”現(xiàn)實面前,說話者和詩人將智慧和靈魂變成為戰(zhàn)勝失落和痛苦的武器。因來自智慧和靈魂的喜悅,說話者在“變老”面前不再顯得軟弱無力、徒然傷感,而具有了主宰現(xiàn)實的力量。因此此時的“智慧”和“靈魂”具有了葉芝最喜歡借用的手段——“歡笑”的力量。

在《老瘋子簡看著舞者》(“Crazy Jane Grown Old Looks at the Dancers”)這首詩歌中,“悲劇中的喜悅”體現(xiàn)為瘋子簡想跳舞的沖動。這首詩歌基于葉芝的一個夢境:年輕的戀人相擁而舞繼而殺死對方。葉芝借這個奇特的夢境象征愛與恨的不可分離。而年老的瘋子簡作為這愛恨交織的一幕的目擊者,不為戀人的死亡所動,而希望回到也能如他們一般的舞蹈的年齡:

上帝與那段時光同在/那時我不懼怕會發(fā)生什么/而身段靈活/可以如他們一般舞蹈

瘋子簡的神往暗示了她的衰老和無能為力。但她用“舞蹈”這一舉動化解了應(yīng)有的悲傷。舞蹈象征著年輕、活力、激情和自由,具有魔力。葉芝在多首詩歌中表現(xiàn)了這一思想。如在《在學(xué)童中》(“Among School Children”)一詩中,舞蹈具有融合身體與靈魂的神奇力量:

哦,隨音樂而舞的身體,哦,愈發(fā)明亮的目光,/我們?nèi)绾畏值瞄_舞者和舞蹈?

在《獻給在風(fēng)中跳舞的孩子》(“To a Child Dancing in the Wind”)一詩中,女孩的舞蹈象征她的年輕和無憂無慮,與年老的說話者的智慧和憂慮形成對比:

在那海灘舞蹈/你何懼風(fēng)的侵擾/和海的咆哮?

舞蹈象征著年輕和激情,象征著擺脫桎梏。因此,瘋子簡對跳舞的向往,是對“變老”的現(xiàn)實的不屑,是對約束自己的年齡的挑戰(zhàn),具有“悲劇中的喜悅”的力量。

在葉芝以“變老”為主題的詩歌中,“悲劇中的喜悅”更多表現(xiàn)為強烈的情感如自嘲、憤怒和瘋狂。其中自嘲表現(xiàn)為對自我形象夸張、變形的描述。年老的說話者常將自己描述成“破裂的樹”(《領(lǐng)養(yǎng)老金老人的哀嘆》)、“象荊棘一樣粗糙”(《觀察水中的自己的老人們》)、“老趕鳥人”(《在孩童間》)、“搭在架子上的破衣裳”(《駛向拜占庭》)、“大理石般的半魚半人”(《智慧隨歲月而長》)等。說話者的自嘲讓說話者變成冷眼旁觀者,具有了嘲笑的能力,從而走出了被同情和被嘲笑的角色。尼采曾借主人公查拉圖斯特拉(Zarathustra)之口問過:“英雄,什么是最沉重的東西?去問問負重的靈魂,讓我好接過來為自己的力量喝彩。最沉重的難道不是羞辱自己從而讓驕傲低頭?展示自己的愚蠢從而嘲笑自己的智慧?”①Friedrich Nietzsche,Thus Spake Zarathustra,translated by Thomas Common,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8年,第21—22頁。葉芝“變老”詩歌中的主人公正是背負了羞辱自己的重擔(dān),才讓人感受到了他們的力量和勇氣,“變老”的悲劇從而演化成為對老年主人公力量和勇氣的喝彩。

在詩歌《他年輕時的朋友》(“The Friends of His Youth”)中,自嘲體現(xiàn)為不可遏制的狂笑:

是狂笑而不是年齡/讓我的嗓子嘶啞

說話者的狂笑因他的老朋友的荒誕而起:老瑪姬給石頭喂奶而老彼得聲稱是孔雀之王。說話者的狂笑化解了因年老的荒誕而產(chǎn)生的憐憫之情。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曾說過:“如果曾經(jīng)作為發(fā)泄某一特殊心理情感的渠道的能量閑置不用,它便自由釋放出來,從而產(chǎn)生大笑?!雹赒td.in Jahan Ramazani,Yeats& the Poetry of Death:Elegy,Self-elegy,and the Sublime,New Haven & London:Yale University Press,1990,p.102.說話者的狂笑便是對荒誕無奈的老年而可能產(chǎn)生的憐憫之情的釋放和化解。更重要的是,狂笑給了說話者以旁觀者的姿態(tài),從而使他有別于他的老年朋友,也與同樣年老的自我拉開了距離。

隨著葉芝自己年齡的增大,他的“變老”詩歌中“悲劇中的喜悅”演變?yōu)楦ち业那楦腥鐟嵟?、瘋狂等。如《塔?“The Tower”)中的說話者宣稱要“嘲笑普羅提諾的思想,/在柏拉圖的牙縫中大喊”,以對抗社會認為老年人只應(yīng)滿足于“辯論和抽象的東西”而不應(yīng)縱情于想像的陳見;在詩歌《一畝草地》(“An Acre of Grass”)中,說話者要求:“給我老年人的瘋狂。/我要重塑自己,/直到我變成泰門和李爾王,/或是布萊克,/捶打著墻壁,/直到真理回答他的叫喊?!闭f話者賴以重塑自我的榜樣都是激情或瘋狂的典型:李爾王(King Lear)是文學(xué)作品中著名的瘋子形象,布萊克(william Blake)在很多人眼里是瘋子。葉芝在著作《靈視》(A Vision)中,將布萊克歸為第16月相③葉芝在著作《靈視》中,將月亮的運轉(zhuǎn)劃為28個時段,并根據(jù)人的外在性情和內(nèi)在性情等因素將人與月亮的28個時段相對應(yīng)。此處本文作者將人所對應(yīng)的時段翻譯成人的月相。,位居16月相的人都“帶些癲狂”④W.B.Yeats,A Vision,London:The Macmillan Press Ltd.,1937,p.138.。說話者以這些癲狂的形象為榜樣重塑自我,也宣告了自己的癲狂。

在葉芝的“變老”詩歌中,說話者的激烈情感甚至以“邪惡”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最坦率的“邪惡”形象當(dāng)屬《一個瘋狂邪惡的老頭》(“The Wild Old Wicked Man”)中的“我”?!拔摇毙Q“為女人瘋狂”。雖然他承認希臘故事中塞勒納斯(Silenus)關(guān)于人生的智慧——人生是充滿痛苦的,但他將塞勒納斯的諫言“最好不要出生,出生了最好馬上死去”修改成了“我選擇次好,/在女人的胸脯/暫時忘掉一切煩惱”。這種公然對肉體的依戀在傳統(tǒng)的眼光看來是邪惡的,但“我”絲毫不諱言其“邪惡”。

葉芝晚期“變老”詩歌中表現(xiàn)的激烈的情感是“悲劇中的喜悅”的極端表現(xiàn)形式。相對于死亡,“變老”作為悲劇是遲緩而漫長的?!白兝稀蓖ㄟ^讓人漸漸地變形、變?nèi)?、變遲鈍而感到無奈和屈辱。這種慢性的折磨惠特曼曾喻為“不知是生還是死”⑤詩句出自惠特曼的詩歌《對七十歲的質(zhì)問》(“Queries to My Seventieth Year”),qtd.in Wayne Booth,The Art of Growing Older:Writers on Living and Aging,New York:Poseidon Press,1992,p.66.。它需要強烈的情感來撕扯沖破。葉芝“變老”詩歌中老年人的自嘲、瘋狂、憤怒甚至“邪惡”恰恰是摧毀這慢性折磨的力量。劇烈的情感猶如興奮劑,讓老年人充滿了激情和活力,并且無所畏懼。當(dāng)老年說話者自嘲、憤怒,宣稱自己瘋狂、邪惡的時候,他自己便具有了摧毀“變老”帶來的悲傷、失落的力量。如史蒂芬斯(Wallace Stevens)所言“內(nèi)心的狂暴讓我們免受外界狂暴的傷害”①Q(mào)td.in Jahan Ramazani,Yeats& the Poetry of Death:Elegy,Self-elegy,and the Sublime,New Haven & London:Yale University Press,1990,p.79.。對悲傷和失落的克服既是對自我的戰(zhàn)勝,也是對衰老的挑戰(zhàn)。老年說話者沒有因“變老”而變得孱弱,反而變得更加無畏和強大?!氨瘎≈械南矏偂庇纱硕5つ釥枴ぐ柌既R特(Daniel Albright)曾說過:“葉芝認為所有極致的經(jīng)歷是可相互轉(zhuǎn)換的,如性高潮、暴死、憎恨、宗教體驗。由此形成了他的‘悲劇中的喜悅’之說?!雹赪.B.Yeats,The Poems,Edited and introduced by Daniel Albright.London:Everyman's Library,1992,p.735.葉芝“變老”詩歌中表現(xiàn)出的極致的情感正是“悲劇中的喜悅”的另一種表現(xiàn)形式。

但葉芝晚期“變老”詩歌中體現(xiàn)出的狂暴的情感也讓人不安和質(zhì)疑。拉馬扎尼認為詩人的狂暴讓他自己成為摧毀力量的一部分從而自取滅亡③Jahan Ramazani,Yeats& the Poetry of Death:Elegy,Self-elegy,and the Sublime,New Haven& London:Yale University Press,1990,p.125.。而布魯姆(Harold Bloom)認為葉芝晚期詩歌中體現(xiàn)的憤怒是徒勞、沒有意義的。他說:“在《最后的詩歌集》中,葉芝確實展示了癲狂,但我們不喜歡這種憤怒,原因如西奧朗④西奧朗(Emil Cioran)為20世紀羅馬尼亞哲學(xué)家和散文家。所言:‘只有摧毀自我從而使生命獲得某種意義的人才能夠吸引我們。’”⑤Harold Bloom,Yeats,London,Oxford,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0,p.406.布魯姆認為葉芝一貫是避免極端的,因此晚期詩歌中表現(xiàn)的瘋狂有些不可理喻。

其實葉芝晚期詩歌中表現(xiàn)的瘋狂體現(xiàn)了“變老”現(xiàn)實的愈發(fā)殘酷和詩歌主人公,也是葉芝本人對“變老”更加激烈的反抗。在初嘗“變老”的苦澀時,葉芝試圖通過求助于智慧、靈魂等溫和的手段來蔑視、戰(zhàn)勝肉體的“變老”;當(dāng)“變老”讓人進一步變形、變?nèi)?、變遲鈍時,對智慧、靈魂的求助就意味著對肉體的放棄,也即對“變老”的屈服,而只有通過狂暴的情感,通過對智慧、靈魂等傳統(tǒng)觀念認為屬于老年人的美德的反叛,詩人才能達到與“變老”抗爭的目的。葉芝曾在詩歌中坦率地承認老年詩人對狂暴的情感如“欲望”和“憤怒”的依賴:

你說多可怕呀/欲望和憤怒肆虐著你的老年/你在年輕時它們沒有這么猖狂/沒有它們我何以歌唱?(《刺激》)(“The Spur”)

此處的“歌唱”可以理解為詩歌創(chuàng)作,也可以理解為戰(zhàn)勝“變老”的力量——“悲劇中的喜悅”。這種力量由狂暴的情感而生。因此葉芝晚期詩歌中諸多瘋狂的情感的意義在于其體現(xiàn)的力量和反抗。這種反抗也許顯得荒誕可笑或如飛蛾撲火,但這反抗顯示了老年主人公和葉芝的勇氣與力量。老年主人公的肉體隨著這絕望的反抗一步步走向死亡,但他們的精神卻在死亡中得到了重生,如酒神荻俄倪索斯的肢解和重生。這不正是尼采和葉芝贊賞的悲劇精神嗎?

葉芝“變老”詩歌中體現(xiàn)的“悲劇中的喜悅”讓“變老”脫去了悲傷和失落的基調(diào),成為勇氣和力量的象征。雖然“變老”是無法克服的,葉芝卻為我們?nèi)绾斡凶饑赖刈兝现赋隽艘粭l可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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