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傳泉
(山東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濟南 250100)
20世紀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蘇聯(lián)東歐劇變,西方反馬克思主義浪潮達到頂峰。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陷入有史以來最低谷的時候,法國解構主義大師雅克·德里達挺身而出,公開向馬克思致敬,并于1993年出版了《馬克思的幽靈》一書,系統(tǒng)論述了他的馬克思主義觀。
德里達的馬克思主義觀,是德里達關于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它集中表現在對馬克思主義觀兩個基本問題的回答上。馬克思主義觀的基本問題,首要的就是什么是馬克思主義。對于這個問題,德里達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作了回答。
第一,馬克思主義的發(fā)生論。德里達從《共產黨宣言》開篇的“一個幽靈”入手,描述了馬克思主義來臨時的形象,他認為“共產主義的幽靈”孕育于資本主義內部,馬克思本人就是徘徊在歐洲上空的幽靈,馬克思主義是“全世界無產者聯(lián)合起來的彌賽亞”。他還認為馬克思主義不是憑空而來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不是只屬于19世紀的經典理論,而是隨時就要降臨的東西。德里達將馬克思主義看作是與資本主義水火不容的正義力量。在德里達看來,馬克思主義是客觀存在的。人們從事紀念馬克思的活動,哀悼馬克思的精神,“哀悼的意圖常常在于試圖使遺骸本體論化,使它出場”[1]10。
第二,馬克思主義的本質論。德里達高度重視馬克思主義的批判精神,認為當代“資本主義新秩序”和馬克思生前一樣,仍然需要永不停歇的批判。在德里達眼里,自我批判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內在精神,批判精神是馬克思主義最重要的遺產。他認為,馬克思主義建立于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批判,而這種批判的方法是馬克思主義的精髓。與此同時,德里達充分肯定了馬克思的共產主義理想的價值,認為這份馬克思的遺產永恒不滅,德里達稱之為“解放”、“彌賽亞性”的精神。相比較批判精神,德里達更看重解放精神,他堅持這種“彌賽亞式”的許諾“正是馬克思的批判精神安身之所在”。
第三,馬克思主義的結構論。德里達認為,馬克思主義是多元化的,具有一種內在的異質性,馬克思主義只存在于各種各樣的不同解釋中。德里達通過閱讀馬克思、恩格斯的《共產黨宣言》、《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資本論》和《路易·波拿巴霧月八十日》等著作,明確提出馬克思主義存在多種不同的精神。
第四,馬克思主義的特征論。德里達堅持馬克思主義是不斷發(fā)展的理論,強調馬克思主義的發(fā)展性?!霸谥刈x《共產黨宣言》和馬克思的其他幾部偉大著作之后,我得承認,我對哲學傳統(tǒng)中的文本所知甚少,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假若我們思考一下馬克思、恩格斯本人有關他們自己可能變得過時和他們固有的不可克服的歷史局限性的言論(例如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1848年的再版序言中的論述),就會覺得他們的教訓在今天顯得尤為緊迫?!保?]14德里達重溫馬克思和恩格斯的警告,正視馬克思學說的時代局限性,認為馬克思、恩格斯的本意就是讓我們發(fā)展、變革他們的學說,馬克思主義的話語是復雜的和不斷發(fā)展的。
第五,馬克思主義的價值論。德里達認為當今世界“出了毛病”,他概括了“新世界秩序”的十大禍害,強調人們可以“從馬克思主義的‘精神’中汲取靈感,以批判法律假想的自律性,不停地駁斥國際當局借助強大的民族——國家,借助技術——科學的資本、符號資本和金融資本以及國家資本和私人資本的高度集中進行的事實上的接管”[1]82。馬克思主義的偉大之處在于它的批判性永不失效,這種批判精神是我們這個時代不可獲取的思想資源。在德里達看來,蘇聯(lián)東歐劇變不只是社會主義或馬克思主義的危機,也意味著資本主義的危機;由于不再受到蘇聯(lián)社會主義模式的制約,馬克思主義可以重新煥發(fā)出對資本主義批判的力量。
如何對待馬克思主義,是馬克思主義觀的又一個基本問題,對于這個問題,德里達著重從如下幾個方面作了回答。
第一,學習和研究馬克思主義。德里達認為,馬克思主義學說已經成為人類知識寶庫中的一份珍貴遺產,我們要通過對它科學地重讀,使馬克思主義煥發(fā)新的活力。一方面,德里達強調學習和研究馬克思主義是必要的,更是必須的。另一方面,德里達指出了學習和研究馬克思主義的方法。德里達認為,馬克思的文本屬于邏各斯中心主義之列,對馬克思主義的閱讀需要從邊緣出發(fā)。
第二,堅持和捍衛(wèi)馬克思主義。德里達公然宣稱:我挑選了一個好時候向馬克思致敬。無論是馬克思主義的擁護者、同情者,還是馬克思主義的反對者、詆毀者,都在考慮馬克思主義的前途和命運?!榜R克思主義往何處去的確已是一個擺在和我們同處一個時代的絕大多數年輕人面前的問題了?!保?]15
第三,篩選和解構馬克思主義。德里達認為,馬克思主義具有多樣性和異質性,要求首先確認和區(qū)別馬克思的遺產。德里達指出,我們對馬克思的遺產負有責任,一筆遺產總是對一項債務的再確認,而且是一種批判的、有選擇的再確認。他堅持馬克思主義有多種精神,必須把批判精神與其他精神區(qū)別開來。在德里達看來,馬克思的思想并不都是科學的遺產,必須挑選出幾種不同的可能。實際上,德里達看重的馬克思的遺產只有兩種:批判精神和解放精神。
第四,繼承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德里達強調,對馬克思主義的遺產,我們必須加以繼承。德里達告訴我們,馬克思遺產的繼承者,無論我們喜歡與否、知道與否,都是馬克思主義的繼承人,繼承這份遺產不以人們的主觀意志為轉移。德里達雖然說自己不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但他自認為繼承了馬克思的某種精神。德里達堅持接受馬克思主義的遺產,繼承它的最有“活力”的部分。
第五,實踐和喚醒馬克思主義。德里達強調馬克思主義一定要緊跟現實,決不能流于“精神的”或“抽象的”狀態(tài),而應化成行動和實踐。他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要聯(lián)系實際,“只要對馬克思的指令保持沉默,不要去譯解,而是去行動,使那譯解〔闡釋〕變成一場‘改變世界’的變革,人民就會樂意接受馬克思的返回或返回到馬克思”[1]31。在堅持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的同時,德里達極力反對“回到馬克思那里去”的口號,“以避免一種新的理論主義中立化的麻木,以及防止使一種哲學——語文學的回到馬克思成為時尚”[1]32。一些人天真地認為,馬克思主義既不屬于共產主義和馬克思主義者,也不屬于某些政黨,馬克思的著作應當列入西方政治哲學的偉大經典之中,德里達對此無不嘲諷,認為這是將馬克思主義中立化。
德里達馬克思主義觀形成的客觀條件就是當時的時代背景,主要包括以下三個方面,這些客觀條件為德里達馬克思主義觀的形成提供了可能性。
(1)后馬克思主義時代,出現了西方馬克思主義思潮。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薩特的存在主義占據法國思想統(tǒng)治地位。隨著西方激進主義運動的高漲,薩特開創(chuàng)了存在主義——馬克思主義。1952年,斯大林在蘇聯(lián)的鎮(zhèn)壓被披露,造成了歐洲知識分子的嚴重分化。一方面,部分知識分子放棄了激進主義的立場;另一方面,以薩特為首的左派人士與法國共產黨結成緊密聯(lián)盟。1956年,蘇共二十大公布斯大林的暴行,碾碎了大批知識分子的革命幻想。1960年,薩特和阿爾都塞發(fā)生論戰(zhàn),意味著結構主義馬克思主義的到來。19世紀70至80年代,西方左派人士致力于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在學術領域施展自己的才華,迎來了西方馬克思主義思潮。
在德里達看來,以葛蘭西為首的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對馬克思主義的解讀存在謬誤?!皢我恢黧w性必然要求對馬克思話語解釋形成某種專斷權,從而形成一個前后連續(xù)、一以貫之的所謂‘正統(tǒng)’;單一視野、普適性強制是一種獨斷論,它必然要求對馬克思的‘幽靈’作唯一解釋,從而導致教條、封閉、僵化;以正統(tǒng)自居、自封‘唯一正確解釋’的蘇聯(lián)式教條一旦失敗,就可能被人利用而宣布‘歷史的終結’?!保?]133在全球化的背景下,解構主義者德里達主張馬克思主義的“出場”應該多樣化、多元化和差異化。
(2)蘇聯(lián)東歐劇變,馬克思主義發(fā)展遭遇重大挫折。蘇聯(lián)解體后,馬克思主義不再作為俄羅斯的官方意識形態(tài),而是被自由主義所取代。俄羅斯借鑒西方資本主義政治和經濟體制來進行社會的改革,實行三權分立民主制和自由主義市場經濟,各種社會組織如雨后春筍般蓬勃發(fā)展,馬克思主義出現了許多不同的流派。不僅如此,歐洲的左派同樣遭遇一系列的危機。在大洋彼岸的美國,馬克思主義者基本無從談起議會的席位和執(zhí)政的可能性。面對種種困境,即使最“忠誠”的西方馬克思主義者也不得不承認這是資本主義的勝利。
馬克思主義走到理論和現實的邊緣,福山甚至宣布“馬克思主義的終結”,新自由主義成為西方思想的中心,這與解構主義“去中心化”的立場相左。在共產主義處境最困難的歷史時期,德里達看到了繼承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的歷史機遇。雖然蘇聯(lián)東歐劇變使社會主義實踐遭受重大挫折,但馬克思主義絕不會消亡。相反,教條化的馬克思主義的終結,使得馬克思主義可以在更為廣闊的場域中重振旗鼓。德里達一生反對邏各斯中心主義,追求多元和異質,在“馬克思主義終結論”的狂歡中,《馬克思的幽靈》出版了。作為特殊時代的產物,《馬克思的幽靈》是“重新解釋那時發(fā)生的,特別是在西方世界發(fā)生的重大的歷史事件所引出的結果”[3]76。德里達分析該書的寫作背景和初衷是:“最終,我決定在這個問題和這本書中首先關注中國的情況。這本書寫于1993年,也就是說在蘇聯(lián)、東歐、同樣在中國發(fā)生深刻的歷史變革之后。對我來講,正是在馬克思的終結、馬克思之死以及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和共產主義終結的問題上,應該重新解釋那時發(fā)生的、特別是在西方世界發(fā)生的重大的歷史事件所引出的結果。在這樣的背景下,我曾經探索過這占壓倒優(yōu)勢的話語可能是什么?!岫Y’這個詞造成,而且必然造成馬克思、共產主義的不同。我當然參考了馬克思的《共產黨宣言》,馬克思在書中說共產主義的幽靈進入歐洲。我企圖分析在那個時期所有那些宣告馬克思主義終結的話語。”[3]76
(3)資本主義世界千瘡百孔,馬克思主義批判武器并不失效?!斑@是一個脫節(jié)的時代。這個世界出毛病了?!保?]76冷戰(zhàn)結束后,資本主義世界出現了亞洲金融危機和科索沃戰(zhàn)爭兩大歷史性事件。進入21世紀,恐怖分子劫持飛機撞擊美國紐約世貿中心和華盛頓五角大樓,以美國為首的多國聯(lián)軍發(fā)動阿富汗戰(zhàn)爭,繞過聯(lián)合國宣布對伊拉克開戰(zhàn)。面對破敗不堪、黯淡無光的資本主義現實,德里達明確指出“新世界秩序”存在失業(yè)等十大禍害。
現實表明,資本主義世界存在大量嚴重的問題,需要馬克思主義去“批判”與“矯正”。從一定意義上講,馬克思主義對資本主義現實的“批判”與“矯正”是德里達走進馬克思主義的重要原因。在德里達看來,馬克思主義的批判精神是馬克思主義最重要的遺產,而且這種批判的方法永不過時。不僅如此,德里達還要我們堅持馬克思主義的解放精神,共產主義是對公平公正的期待,是對人的解放的追求。德里達認為,在物欲橫流、理想匱乏的今天,我們不僅不能放棄解放的希望,而且有必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保持這一希望,立場堅定地堅持到底。
德里達馬克思主義觀的產生固然離不開社會歷史條件,更與德里達的自身素質和求學經歷密不可分。正是由于這一特殊的主觀條件,德里達的馬克思主義觀才從可能性走向現實性。
(1)成長環(huán)境坎坷,認同馬克思主義。德里達出生于阿爾及利亞首都的近郊埃爾·比哈,當時的阿爾及利亞屬于法國移民地,德里達的父母都是猶太血統(tǒng)。正是這一生于阿爾及利亞、具有猶太血統(tǒng)、成為法國人的復雜出身,給德里達帶來了坎坷的成長環(huán)境,使他更容易認同馬克思主義。
德里達曾說,復雜的身份對他的思考和寫作有著極為深刻的影響,“這種創(chuàng)傷留在我的腦海里,體現在我所有的講座中和著作里。因為這也許是一種自我安慰和自我解脫的方式”[4]111-112。由此可見,卑微的社會地位讓德里達深陷窘迫之境,這同樣是一個矛盾的過程。面對現實的創(chuàng)傷,德里達渴望獲得拯救,坎坷的成長經歷激起他反思和批判?!耙环矫妫弄q主義使我深受其害,給我造成的創(chuàng)傷至今仍沒有愈合。另外,我也根本無法融入那所猶太學校,因為這個同族人的圈子在采取殘忍的手段去報復那些迫害他們的人,盡管他們這樣做是被迫的和無奈的 (面對外部的威脅,只能這樣做)。這種自衛(wèi)措施當然是很自然的和合法的,甚至是無可非議的,但我從中感覺到了一種沖動,一種集體的、強制性的沖動。由于是團體內的共同行為,以至于這種沖動變成了一種排斥其他民族的行為?!保?]111-112德里達甚至認為“猶太人的特殊情感”是陰暗的、難以捉摸的和不穩(wěn)定的,既強烈又變化無常,充滿著矛盾。德里達直言:“這種情感如同一種揮之不去的記憶,它使我忘記或否定人類過去的一切文明成果,背離自己的基本信念。這種不安的、甚至是堅定地否定一切的觀念肯定會使我消沉,使我自身的‘創(chuàng)造力’蕩然無存”[4]112-113。即使遭遇最不公平的對待,德里達從不把自己看成是某個社團的附庸,更不會向社團內部的任何壓力讓步。
面對支離破碎的世界,德里達萌生了斷裂的意向;當結構主義馬克思主義大行其道之時,德里達提出解構主義,對馬克思主義解構。在戰(zhàn)火密布的時代,德里達培養(yǎng)了革命的精神;當國際共產主義運動陷入最低潮的時候,德里達敢于挺身而出,為馬克思主義辯護。
(2)研讀經典著作,走進馬克思主義。通過“閱讀且反復閱讀和討論”馬克思、恩格斯經典著作,德里達走進馬克思主義,并且驚異地發(fā)現馬克思主義蘊涵著長期被人們忽視的后現代視野,這與解構主義有著很多相通之處。
蘇聯(lián)東歐劇變后,德里達直接進入馬克思、恩格斯的文本,討論“好的馬克思主義”?!恶R克思的幽靈》一書中,德里達深入分析了本體論、辯證法、唯物主義、勞動、生產方式、階級、工人運動、國家等馬克思主義一系列概念。“馬克思的幽靈”使我們馬上想到《共產黨宣言》的一句話,通過借用“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德里達判定馬克思主義是一個永遠不會死亡的鬼魂。文本并置是解構主義閱讀最基本的方式,德里達把《雅典的泰門》、《威尼斯商人》與《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相互嫁接,對馬克思主義文本進行擴展和發(fā)揮;德里達善于從馬克思文本的邊緣文字出發(fā),展開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說明,對于馬克思博士論文,德里達關注獻辭勝過正文;對于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德里達深入分析《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和《資本論》等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表達了對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理論和剩余價值學說的看法。對于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德里達不僅反復閱讀,而且深入研究。在《書寫與差異》一書中,德里達在談到安托南·阿爾托時,認為“它在句法和詞匯方面酷似青年馬克思的語言”[5]329,并對比分析了馬克思《1844年政治經濟學手稿》。
任何思想都是建立在人類優(yōu)秀文明成果的基礎之上的,研讀經典著作是德里達馬克思主義觀產生和發(fā)展的重要條件。德里達通過對馬克思、恩格斯文本的解讀,揭示了馬克思主義的價值和意義。與此同時,德里達揚棄馬克思主義形而上學化的色彩,把馬克思主義從教條化的理論和意識形態(tài)中解放出來,復活馬克思主義內在的批判精神,運用馬克思主義佐證解構主義。
(3)師從阿爾都塞,結緣馬克思主義。1993年4月,加利福尼亞大學舉辦了一次大型的國際討論會,德里達被邀請并做了兩次專題發(fā)言,發(fā)言的題目是《馬克思的幽靈們——債務國家、哀悼活動和新國際》,會后整理出版,一經面世,便引起不同凡響。
作為德里達的老師、同鄉(xiāng)、同事與朋友,阿爾都塞無疑對德里達馬克思主義觀的產生和發(fā)展具有重要影響。通過研究結構主義馬克思主義,德里達認識到對馬克思文本進行解讀的效果,阿爾都塞周圍的馬克思主義者對馬克思作了最為警覺和最為現代的再闡釋,他們所做的就是盡力把馬克思主義從任何一種目的論或任何一種彌賽亞式的末世學中分離出來。阿爾都塞的這種思想傾向深深吸引著德里達,促使他展開了對馬克思主義的反思。阿爾都塞以堅定科學的態(tài)度和共產黨員的責任,用結構主義方法閱讀馬克思文本,“將馬克思主義從官方注釋者的乏味的重讀中解放出來,恢復馬克思的創(chuàng)造性”[6]540-541,這對德里達馬克思主義觀的形成影響甚大。
匈牙利的格奧爾格·盧卡奇、德國的卡爾·柯爾施、意大利的安東尼奧·葛蘭西、美國的赫伯特·馬爾庫塞和法國的讓·保羅·薩特都對馬克思主義在相當程度上持肯定的態(tài)度,被公認為第一批“西方馬克思主義者”。世紀之交,英國廣播公司通過網上民意測驗,卡爾·馬克思被評為千年思想家,受到廣泛的贊揚和尊重。在西方國家,有關馬克思的圖書出版、網上傳播和思想研究,蔚然成風。一些影響卓著的國際著名學者都與馬克思主義產生了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如英國的安東尼·吉登斯、德國的尤爾根·哈貝馬斯和美國的弗雷德里克·詹姆遜。作為世界級的學術大師,他們在各自的領域中執(zhí)掌社會科學之牛耳,無不對德里達馬克思主義觀的形成產生了直接或間接的影響。
[1] 雅克·德里達.馬克思的幽靈[M].何一,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
[2] 岳梁.幽靈學方法批判[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3] 杜小真,張寧.德里達中國講演錄[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3.
[4] DERRIDA JACQUES.Roudinesco Elisabeth:For What Tomorrow[M].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2004.
[5] 雅克·德里達.書寫與差異:下[M].張寧,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1.
[6] 徐崇溫.西方馬克思主義.[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