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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民俗和戲曲創(chuàng)作

2011-08-15 00:44李祥林
文學與文化 2011年3期
關鍵詞:元曲方言戲曲

李祥林

“言語材料是民俗,無論究竟是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雹伲勖溃莅⑻m·鄧迪斯:《民俗解析》,戶曉輝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35頁。一位民俗學家如是說。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將語言定義為表達觀念的符號系統(tǒng),他指出:“一個民族的風俗習慣常會在它的語言中有所反映,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構成民族的也正是語言。”②[瑞士]費爾南迪·德·索緒爾:《普通語言學教程》,高名凱譯,商務印書館,1985年,第43頁。語言是民俗的載體,民間語言是民間習俗、民間文化的一部分,以“俗”著稱的中華戲曲與之多有瓜葛。胡適在《吾國文學史上的文學革命》中有“文學革命,至元代而登峰造極”之說,在他看來,“其時,詞也,曲也,劇本也,小說也,皆一流之文學,而皆以俚語為之。其時吾國真可謂有一種‘活文學’出世”。③參見《胡適古典文學研究論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第12頁。本文即以元明戲曲為主,擬從三個方面探視民間語言或語言民俗在戲曲文本中的呈現(xiàn)及使用,借以窺視戲曲家筆下鮮活的“俗”文化特征。

古典戲曲和民間熟語

或以為,元曲是使用方言俗語的藝術。許政揚不以為然,他指出:“世謂元曲語匯為‘方言俗語’,這種提法是很不恰當?shù)?。方言者,一個地區(qū)的語言;俗語者,口頭習語,與書面語相對而言,二者都帶有很大的地區(qū)、階層的局限性。然而,元曲的語匯并不如此。一方面,它并不局限于某一地區(qū)。這些語匯或流行于大都(北京地區(qū))或流行于杭州,都帶有普遍性。雜劇的作者,籍貫盡有南北之分,但曲文用語并無區(qū)別,比如‘唱喏’、‘叉手’,北京是這么說,四川也是這么講。所以,把元曲語匯稱之為‘方言’,純?yōu)橄氘斎坏氖隆A硪环矫?,這些語匯又不是俗語,因為并不存在著與之對立的書面語言。如‘玉兔鶻’系腰帶,‘盆吊’系獄卒置犯人于死地之法,或口頭,或文字,說法上都是一樣的,只是看似俗語罷了。”這提醒有道理,因為,若先入為主地以某種偏狹的地區(qū)方言觀去考察元曲語言,容易走入誤區(qū)。許氏持見雖激烈,但其并未全盤否定借助方言俗語研究戲曲的合理性,當年他給學生開列的工具書便有《蜀語》、《方言藻》、《通俗編》、《鄉(xiāng)言解頤》、《江湖切要》等等。否定了那種簡單化的方言俗語說,許氏肯定“元曲作家是使用全民語言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的”,他的觀點是:“一般說來,元曲使用的是當時的口語,和經(jīng)史傳釋關系不大。元曲語匯,作為元代人民生活的生動用語,涉及的社會生活面是相當廣的,對于當時風俗習慣、建筑風格、典章制度等方面的了解,都足供參考之用?!雹賲⒁姟对S政揚文存》,中華書局,1984年,第132~133頁。在其看來,跟民風民俗多有瓜葛的元曲語匯,具有偏向口頭、避雅就俗的特征。

鄭振鐸說:“我們覺得元曲是‘俗’則佳,趨‘雅’則要變成懨懨無生氣的了?!雹卩嵳耔I:《中國俗文學史》下冊,作家出版社,1954年,第231頁。朱星《中國文學語言發(fā)展史略》談到戲曲語言時也說:“曲詞與詩詞風格不同處可用三個字來說明,即雜、俗、露,但是雜而好,俗而美,露而真?!雹壑煨牵骸吨袊膶W語言發(fā)展史略》,新華出版社,1988年,第111頁。的確,有別于優(yōu)雅的唐詩宋詞,今人讀元曲,常常有聽講大白話的感覺。在元曲中,讀者會遇到許多極其通俗的民間熟語,如“人勤地不懶”、“家丑不可外揚”、“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等。這種熟語,乃指“人民大眾長期習用、熟悉定型的民間語匯,是在民眾中口頭流傳、具有民俗文化內涵的通俗性語句”④鐘敬文主編:《民俗學概論》,上海文藝出版社,1998年,第308~309頁。,其言簡意賅,生動鮮活,活躍在口邊唇間,有很強的生命力。這些口頭化的常言熟語,流傳在市井間,傳播在大眾中,有的形象,有的說理,有的精妙,有的俏皮,只言片語中透射出豐富的民間知識和民間智慧,的確有“雜而好,俗而美”之特點。它們被熟悉民眾生活的劇作家頻頻運用在筆下,尤其是在洋溢著世俗氣息的元雜劇中。這類語句,你說我說大家說,著作權大多并不僅僅歸屬哪一個人,屬于累積型世代相傳的產(chǎn)物。譬如,“一日夫妻百日恩”既見于《救風塵》又見于《忍字記》,“人到中年萬事休”既見于《蝴蝶夢》又見于《陳州糶米》。論其句型,有五言、六言、七言等,有單句式、雙句式和多句式,既出現(xiàn)在雜劇中,也出現(xiàn)在散曲中。請看:“酒量寬似?!保ā?梅香》第四折),“君子不奪人之好”(《任風子》第四折),“水里來,火里去”(《殺狗勸夫》第三折),“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馬致遠【雙調·蟾宮曲】《嘆世》),“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兒女團圓》楔子),“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趙氏孤兒》第四折),“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保ā逗贤淖帧返谒恼郏?,“從來好事天生儉,自古瓜兒苦后甜”(白樸【中呂·喜春來】《題情》),“一事精,百事精;一無成,百無成”(《西廂記》第二本第三折)。⑤本文引用元曲例子較多,均見《元曲選》(臧晉叔編,中華書局,1958年)、《元曲選外編》(隋樹森編,中華書局,1958年)、《全元散曲》(隋樹森編,中華書局,1964年),恕不一一加注。類似語句,在明清戲曲以及后世各地方戲中也使用普遍,透露出濃濃的俗文化氣息。

定型化的民間熟語在戲曲中使用時,往往帶有“大凡”、“始知”、“正是”、“常言道”、“俗話說”、“自古道”、“道不得”、“豈不聞”、“一了說”、“大古里”、“這的是”之類提示性字眼,顯示出濃厚的口語化色彩。如元曲:“常言道女大不中留”(《碧桃花》楔子),“這的是心病還從心上醫(yī)”(《風花雪月》第二折),“可不道一言既出,便有駟馬難追”(《魔合羅》第四折),“一了說明槍好躲,暗箭難防”(《獨角?!返诙郏暗啦坏盟斯?,他人馬休騎”(馬致遠【般涉調·耍孩兒】《借馬》),“大古里家不合鄰欺,人貧賤也親子離”(《貶夜郎》第三折),“古語有云: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尉遲》第二折)。又如明清戲曲:“大凡女子無才便是德”(《琥珀匙》第二出),“自古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風箏誤》第二出),“正是:暫通禽獸語,終是犬羊心”(《牡丹亭》第四十七出),“不見俗語云:良田萬頃,不如日進分文”(《繡襦記》第二十四出)。這種語言形式,原本就廣泛見于中國老百姓口頭,比如筆者年近九十歲的母親,她沒念過什么書(僅在建國初期上過幾天掃盲班),在教導子女時也常常會講“古原話說……”;而我們同院子的一位已過世的老漢,時常掛在嘴邊的則是“世間說……”。戲曲中人物如此講話,正是百姓生活的投影。有意識地向民間語言汲取養(yǎng)分,無疑是奠定元代戲曲寫作樸直、率真、通俗之風格美的重要因素之一。對于這類從一般辭書中不太好查找的民間熟語,古今亦不乏有心者搜集、整理,如楊慎的《古今諺》和《古今謠》,杜文瀾的《古謠諺》,錢大昭的《邇言》,陳鳣的《恒言廣證》,鄭志鴻的《常語尋源》,孫錦標的《通俗常言疏證》,胡韞玉的《俗語典》,等等。

從表達功能看,這些熟語常言往往構成劇作中獨特的敘事層次,可以提示正文、點明問題,還可以表達作者傾向、體現(xiàn)文筆情趣,使用上頗為靈活。這類熟語,被創(chuàng)作者反復運用在不同的戲劇文本和舞臺敘事中,給讀者觀眾造成某種條件反射式的接受反應,實際上已成為代表某種意象、傳遞某種意義的程式化符號。一方面,它給創(chuàng)作者帶來了寫戲的輕松;一方面,它又給接受者帶來了看戲的方便。市井常言,民間俚語,隨手拈來,人人都懂,這正是貼近大眾的戲曲藝術所需要的。究其內容,涉及三教九流、五花八門,涵蓋寬廣又來源多樣。如“知其一不知其二”(《單鞭奪槊》),源自《莊子·天地》;“山東宰相山西將,彼丈夫兮我丈夫”(《千里獨行》),見于《后漢書·虞詡傳》。元繼宋興,元曲中存留的宋人俗語不少,如“只敬衣衫不敬人”(《蝴蝶夢》、《黃粱夢》、《忍字記》等?。Z源見《通俗編·服飾》引《五燈會元》:“五陵公子爭夸富,百衲高僧不壓貧;近來世俗多顛倒,只重衣衫不重人?!庇秩?,“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見《容齋隨筆》,“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見《鶴林玉露》。諸如此類,不勝枚舉。大凡俚語、巷談、俗諺、民謠、格言、古語等等,在這種程式化的言語庫藏中皆可納入。除了直接來自生活、來自民眾創(chuàng)造,前朝文人雅士筆下的某些詞句流傳久了,也會進入民間口頭行列而成為“下里巴人”圈子中的熟語,若不從語源角度追究之,恐怕還不知道它的出典。譬如,“世事云千變”(《三奪槊》)、“醫(y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陳州糶米》),即分別出自唐詩《書西齋壁》(溫庭筠)、《詠田家》(聶夷中);漢代樂府《君子行》有“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見《文選》卷二十九),此在元雜劇《東堂老》中便作為口頭常語。明代郎瑛《七修類稿·續(xù)稿卷五·詩文類》之“俗語本詩句”條云“今世所道俗語多詩歌也”,并例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李白詩)、“一朝權在手,看取令來時”(朱灣詩)等,即道及此。

清代戲曲家李漁嘗言:“元人非不讀書,而所制之曲,絕無一毫書本氣……若論填詞家宜用之書,則無論經(jīng)傳子史以及詩賦古文,無一不當熟讀,即道家、佛氏、九流百工之書,下至孩童所習《千字文》、《百家姓》,無一不在所用之中。”(《閑情偶寄·詞曲部》)笠翁此語可借來說明戲曲作品用語的來源之廣。當然,以“俗”著稱的元曲用語不僅僅來自書本,大多數(shù)讀了書卻偏偏被時代斷了功名之路而終日混跡于市井的“書會才人”恰恰是從鄙雜又鮮活的民間語言中得到了寫作的諸多滋養(yǎng),以致三教九流的口頭化熟語在他們筆下可謂是無劇不用、無劇作家不用;而元雜劇那種不避俚俗、沖口而出的俗文化特征也因此表現(xiàn)得極鮮明。這些生動、形象、精彩的民間熟語,有不少至今還活躍在國人口頭上。

元曲詞語和巴蜀方言

方言作為區(qū)別于通用語的“在地性”(localization)產(chǎn)物,是語言民俗研究的重要方面之一。以狹隘的方言觀去給古典戲曲定位固然不妥,但并不意味著就不能借助方言去研究戲曲。下面,擬從四川話出發(fā),談談元曲中的若干詞語。

說來有趣,四川人讀元曲作品,會有某種親切感,因為其中不少詞句似乎都能理解。“人心不足蛇吞象”比喻貪婪,元代人說(《冤家債主》楔子:“得失榮枯總在天,機關用盡也徒然。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頭螳捕蟬”),今天四川人也說。四川話講人前不露財為“不露白”,而元雜劇《朱砂擔》第四折中人物后悔在強盜面前露了財而招來禍事時也說“自古道出外做客,不要露白”,宛然今天蜀人的口吻。蜀地民間稱人或動物的下巴為“下嗑子”,此在元代戲劇作家筆下有見,紀君祥《趙氏孤兒》楔子:“……殿前太尉提彌明,一瓜搥打倒神獒。一手揪住腦杓皮,一手搬住下嗑子,只一劈將那神獒分為兩半。”這里,下嗑子即指惡犬神獒的下巴?!霸邸痹诖ㄔ捴凶xza,表示怎樣、為什么;或單用“咱”,或“咱個”二字連用,詞義無別。如熟人相見,甲問乙:“今天天氣這么好,你咱(個)不出來到公園走走?”元代戲曲家筆下用例,有李文蔚《燕青博魚》楔子:“(宋江云)你知道我的軍令,誤了我一日假限該咱處?(正末云)笞四十?!敝仃柟?jié)梁山泊好漢放假下山,以三十日為限,燕青(正末扮演)卻玩了四十天才回來,所以宋頭領問他該如何處置。當今出版的《元曲鑒賞辭典》附錄《元曲釋詞簡編》,收有“咱”的三種解釋①蔣星煜主編:《元曲鑒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90年,第1395頁。,卻不見有此義。

“側”(zhe)是個動詞,四川民間用來指將湯汁類的東西傾倒一些出來分入其他容器中。比如餐桌上,看見碗里的湯盛得滿滿的,就說“把這碗里的湯側點兒到那個碗里”。元雜劇《酷寒亭》第四折:“兄弟每,滿滿的休推莫側,直吃的醉醺醺東倒西歪?!边@“莫側”,即指莫要將自己杯中的酒倒(分)出去,要滿杯飲下。相同用法在元人散曲里亦見,如曾瑞【中呂·喜春來】《尋樂》小令云:“村醪滿酌勸吾儕。杯莫側,聽唱喜春來?!贝|人把罵人叫做“決”,這種用法從何而來,無從考究,但在元雜劇中已有之。如秦簡夫《剪發(fā)待賓》第二折:“婆婆,請家里來。我問你咱:你孩兒拿的個‘信’字來,我當與他五貫長錢,你怎生將他痛決了一場?”該劇寫書生陶侃家貧,為招待太學來的范學士,他寫了“錢”、“信”兩幅字拿到劉夫人家的典當鋪去當了五貫錢,回到家中,遭到母親責罵。劉夫人這話,就是后來問陶母的?!巴礇Q”也就是“痛罵”的意思。蜀人口頭上常用“好生”,表示用心、留心、注意等。比如小孩子上樓梯,大人在一旁提醒“好生走”。川劇《煤山記》(又名《鐵冠圖》)第二場,巡守京城的官員叮囑眾兵:“好生看守著?。ǔ┬葺p忽,莫疏虞,巡城放哨須仔細?!鳖愃朴梅ǎ瑥脑排艿郎募視锌梢?,這封家書全用白話寫成(見明陳繼儒《泥古錄》卷四),書面寫“平安家書付三哥長壽收拆,娘押封”,內文有云:“九月間沈山主周年……可憐此人多與我家出力,且須報答他。書到便與哥哥每說知:分付福和萬六道徐慶一等,好生與我安排,供養(yǎng)為好?!庇忠娫s劇《連環(huán)計》第三折:“夫人,我渾身跌得疼痛,你好生扶著我回后堂中去?!?/p>

“一合(ha)兒”在成都人口語中是個常用詞,表示時間很短、一會兒。類似用法自元代以來屢見。無名氏雜劇《神奴兒》寫老院公帶員外家孩子上街玩耍,他去給孩子買玩具傀儡,叫孩子站在橋邊等他,誰知轉眼間孩子就被人拐走,老院公驚慌萬分地唱道:“一合兒使碎我心,半霎兒憂成我病。……怎生轉回頭就不知個蹤影?”(第二折)散曲中,有宋方壺【南呂·一枝花】《妓女》:“有一等強風情迷魂子弟,初出帳筍嫩勤兒。起初兒待要成歡會,教那廝一合兒昏睡,半霎兒著迷?!卑褪穹窖灾邪涯:?、不清晰稱為“麻查”或“麻麻查查”(“查”音zha),比如人喝醉了,看起東西來就是麻麻查查的。這“麻查”又寫作“麻雜”,如川劇《易膽大》:“昏昏濁濁之年,渺渺茫茫之月,麻麻雜雜之時?!痹?,陳草庵小令【中呂·山坡羊】有道:“笑喧嘩,醉麻查,悶來閑訪漁樵話,高臥綠陰清味雅?!庇玫恼谴肆x。“麻查”又寫作“麻茶”,讀音不變,如《詩詞曲語辭例釋》指出:“‘麻茶’的這種用法在今四川等地的方言中一直沿襲下來?!雹谕蹒骸对娫~曲語辭例釋》(增訂本),中華書局,1986年,第157頁。四川人說的“打整房間”,指打掃房間。這“打整”,有打掃、收拾、整理之義,又寫作“打掙”③黃尚軍:《四川方言與民俗》,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266頁。。元雜劇《金鳳釵》第三折,店小二收下房錢后對住店書生說:“我道你不是受貧的人,我還打掙頭間房你安下。我看茶與你吃,你便搬過來?!币觊_來,“打掙”又有對付義,蜀地民間說某人某事“難打掙”或“難打整”,即指這人這事不好對付。元代文人侯正卿【黃鐘·醉花陰】套曲有云:“檻竹篩酒又醒,塞雁歸愁越添,檐馬劣夢難成,早是可慣孤眠,則這些最難打掙?!?/p>

“行頭”對巴蜀民眾不陌生,是戲曲裝扮中服裝靴帽的總稱。引申開來,各行各業(yè)的用具也可稱“行頭”。元曲中,有王和卿【越調·撥不斷】《綠毛龜》:“賣卦的先生把你脊骨颩,十長生里伴定個仙鶴走,白大夫的行頭?!敝纲u卦先生算命時使用的龜殼。又有張可久【中呂·普天樂】《收心》:“舊行頭,家常扮,鴛鴦被冷,燕子樓拴?!敝概说囊路盎瘖y品。直到今天,四川話中仍用該詞指物品,如“朽行頭”是說某物爛朽不可用了。蜀地民間口語中稱孵蛋的母雞為“抱雞婆”。元雜劇《漁樵記》第二折,朱買臣之妻譏諷丈夫終身不得貴顯時說:“投到你做官,直等的炕點頭,人擺尾,老鼠跌腳笑,駱駝上架兒,麻雀抱鵝彈,木拌哥生娃娃,那其間你還不得做官哩?!逼渲?,“鵝彈”即鵝蛋,明末清初四川遂寧人李實所著《蜀語》言之甚明:“禽卵曰彈?!月研沃畧A如彈也。”許政揚解釋“麻雀抱鵝彈”時指出“抱,猶孵”,并引《方言》:“北燕、朝鮮冽水之間,謂伏雞曰抱。”又引《蜀語》:“雞伏卵曰菢,菢音抱。”鵝蛋大而麻雀小,讓麻雀來抱鵝蛋,顯然是天方夜譚。所以,許氏說:“是宋元間,此語普遍流行,已不限于朔北。雀孵鵝蛋,喻事之荒唐誕妄,子虛烏有,與‘木拌哥生娃’之類一意?!雹佟对S政揚文存》,第47~48頁。元代戲曲家筆下使用的此類詞語頗多,尚有“?!保ê埽?、“怪”(極)、“緊”(老是)、“坐”(居住)、“乍”(張開)、“煞”(完結)、“不好”(生?。?、“添飯”(盛飯)、“短路”(搶劫)、“把把”(糞便)、“大清早”(清晨)等等,囿于篇幅,不再舉例。

今人能根據(jù)四川話讀懂元明戲曲中某些詞語,不無緣故??v觀漢語言發(fā)展史,“漢語共同語形成的歷史很悠久,并且一直是以北方方言為基礎的”②張岱年、方克立主編:《中國文化概論》,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年,第121頁。,這共同語,明清時期稱為“官話”,辛亥革命后稱為“國語”,今之“普通話”即以此為基石。何樂士《元雜劇語法特點研究》對比唐以來變文語言和元曲語言時指出:“‘戲曲’語言與‘變文’語言相比,語言面貌從整體上有了改觀,‘劇曲’極大程度地擺脫了書面語的束縛,尤其是‘戲曲’中的對白,幾乎是當時純粹的口語。關漢卿是大都(北京)人,他的作品主要反映當時北京口語,現(xiàn)代漢語普通話也是以北京方言為基礎的,可以看出,雖然‘戲曲’語言與現(xiàn)代漢語還有一些重大差別……但現(xiàn)代漢語的大致面貌在元代已經(jīng)具備了?!雹鄢滔媲澹骸端卧鳚h語研究》,山東教育出版社,1992年,第19~22頁。盡管不必將元曲語言狹隘地指認為僅僅是某地區(qū)某城市的,但仍應看到,從北方興起并主要使用北曲創(chuàng)作的元曲,作為新興的文學,尤其在1279年(元滅南宋)南移之前,整體上跟北方語系多有關聯(lián)。在宋雜劇和金院本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元雜劇,至元初或者說13世紀前半葉成熟,并發(fā)達流行于以元大都為中心的北方。根據(jù)《錄鬼簿》記載,元雜劇作家十分之九是在中書省所屬的地方,即今北京及河北、山西、山東三省,尤以大都、真定、平陽、東平居多。

對此問題,有更簡明扼要的述說:“中華文明產(chǎn)生于黃河流域,在春秋時期中原的國家都稱為‘諸夏’,在‘諸夏’成為政治中心的同時也形成了一種共同語言——‘雅言’??鬃釉凇墩撜Z·述而》中說:‘子所雅言,詩、書、執(zhí)禮皆雅言也。’就是說孔子在誦讀詩書和執(zhí)行禮儀時都講雅言。至今《詩經(jīng)》仍然是語言學家研究上古語音的主要文獻。漢魏以后,隨著中國的統(tǒng)一,在所謂標準語音‘正言’的問題上也有過南北之爭。由于中國首都始終在北方的長安、開封、洛陽,中國的政治文化中心也始終在北方,這種情況促進了北方方言作為民族共同語的地位。唐宋時期的白話變文、話本小說、元代雜劇等都是當時民間廣泛流行的標準語音。元明清三代建都北京,北京話成為官方通用的‘官話’?!僭挕c近代民國時期推行的‘國語’,以及解放后推行的‘普通話’在語音上是一脈相承的。標準語的存在反映了中華民族共同的文化基礎?!雹荜惪司幹骸吨袊Z言民俗》,天津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5~6頁。當然,近百年來的考古成果表明,中華文明不僅僅產(chǎn)生在黃河流域,但在“東、南、西、北、中”的文化方位意識中,也就是國家政治地理觀念中,視黃河流域中原文化為華夏文明中心則是長久的歷史傳統(tǒng)。

巴蜀地處中國西南,但按照語言學界的規(guī)范說法,四川話則是“漢語北方方言西南官話的一個分支”。北方方言又稱官話,主要分布在長江以北廣大地區(qū)、長江南岸從鎮(zhèn)江到九江的沿江地帶以及川、滇、黔、鄂大部、湖南西部、廣西北部和西北部等。誠然,“周失綱紀,蜀先稱王”(《華陽國志·蜀志》),歷蠶叢、柏灌、魚鳧、杜宇、開明諸代,上古蜀國居民也曾有自己的語言,即古籍所謂“蜀左言”(《蜀王本紀》),但是自從秦滅蜀后,一批批北地移民不斷遷入四川,帶來了北方語言,而蜀地固有的“左言”漸漸不復存在,消失在歷史記憶深處。今天我們使用的四川話,實際上是移民文化的產(chǎn)物,學界對此早有認定。“巴蜀方言的形成和發(fā)展,一直受到歷次北民南遷的影響,從秦漢到元代,它都處于北方話的氛圍之中?!雹俅迾s昌:《四川方言與巴蜀文化》,四川大學出版社,1996年,第9頁。元明之際,長期戰(zhàn)亂和自然災害曾使四川人口急劇下降,但到了明洪武十四年(1381),四川的戶口猛增為214900戶、1464515口,這除了人口的自然增長外,當然與較大規(guī)模的移民有關。②蒙默等:《四川古代史稿》,四川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374~375頁。而明清時期,正“是四川方言的形成時期,此時的四川方言與現(xiàn)代四川方言大體相同”。③黃尚軍:《四川方言與民俗》,第250頁。再說,“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幾面環(huán)山的地理條件使然,“天府之國”四川盆地長期處在相對安定也相對鎖閉的歷史地理環(huán)境中,這對于古語保存無疑是有利的。既然如此,今天我們從活躍在巴蜀父老鄉(xiāng)親口頭上的語言去反觀元明戲曲作品中的某些字詞,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正是由于“北方方言”這一中介,使元曲寫作和四川方言之間產(chǎn)生了某種聯(lián)系。當然,不是元代人在說四川話,而是元代戲曲中某些詞語及其意義,迄今在四川民間語言中猶有孑遺。

漢語文本和外來借詞

當今時代,國門開放,外來文化涌入,以音譯方式在本土漢語中夾雜一二句外來詞語如“哈羅”、“古得拜”等,成為國人口頭上的一種時髦。讀元明戲曲,我們發(fā)現(xiàn),古代劇作家早有此“時髦”之舉。

中國是多民族國家,而漢語作為跨民族、跨地區(qū)的國家通用語,是歷史形成的。元曲作家多為漢族,元曲作品也是用漢文寫作的,但元朝則是北方少數(shù)民族入主中國,不同民族語言交匯在此時期非常明顯,并生動地投射在民間語言和文藝作品中。從多民族文化視角研讀元曲,務必留心其中“宋、金、元三朝遺語”,正如王國維提醒的。戴望舒指出:“研究元曲中的方言俗語,愚意應從兩方面入手:一是從宋元人筆記語錄等書中研究宋元的方言市語,尤其是宋代的俗語,因為在元曲中,宋代的俗語是大量地保留著;二是研究蒙古語?!雹艽魍妫骸墩勗拿晒欧窖浴?,收入其《小說戲曲論集》,作家出版社,1958年。他甚至推測,當時可能有《蒙漢字匯》之類的工具書流行于民間,供元曲作者們參考。宋代以來,北方少數(shù)民族興起,先后出現(xiàn)了契丹族的遼朝、黨項族的西夏、女真族的金朝。元朝以蒙古族入主中國百年左右,北方少數(shù)民族文化在吸收中原漢族文化的同時,也給后者以深刻影響。這是中國歷史上又一個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相互碰撞、交匯、磨合的時期,少數(shù)民族語言在漢語中留痕甚多,成為漢語詞匯的一個重要來源。當時,北方人士多通習蒙古文,除了江浙、福建等南方省份外,朝廷降詔均以蒙古字書寫。許多漢族文人也學習各民族語言文字,元朝中央的蒙古國子學和回回國子學亦招收百官子弟之俊秀者入學,攻習蒙古文字、回回文字為主。因此,考察漢語寫作的元曲,對來自北地的蒙古語,以及借自女真、契丹、波斯等民族的詞語,不可不關注。

元曲擅勝一代,“多染胡語”(王驥德《曲律·論曲源》),乃時風使然。當年,王國維就曾舉例:“爺老二字,中國夙未聞有此,疑是契丹語。《唐書·房琯傳》:‘彼曳落河雖多,豈能當我劉秩等?!拗^曳落河即《遼史》屢見之拽剌?!哆|史·百官志》云:‘走卒謂之拽剌’,元馬致遠《薦福碑》雜劇,尚有曳剌,為傔從之屬。爺老二字,當亦曳剌之同音異譯,此必北宋與遼盟聘時輸入之語。”(《宋元戲曲考》)非漢語的外來詞匯之于元曲,常常出現(xiàn)在少數(shù)民族作家筆下,以及描寫少數(shù)民族故事的作品中。比如人稱“蒲察李五大金族”的李直夫,本姓蒲察,女直(女真族)人,雜劇《虎頭牌》是其代表作。該劇講述女真族大將“金牌上千戶”山壽馬公私分明、執(zhí)法嚴明的故事,有不少關于女真族生活習俗的描寫,且采用了由【阿那忽】、【風流體】等女真族曲調組成的樂曲,全劇帶有濃郁的民族風情。劇中,女真語便不時有見。《虎頭牌》第二折,老千戶銀住馬聽他哥哥金住馬唱道:“我可也不想今朝,常記的往年,到處里追陪下些親眷。我也會吹彈那管弦,快活了萬千,可便是大拜門撒敦家的筵宴。”末句“撒敦”系女真語,指“親戚”。大拜門是女真人的禮節(jié),“撒敦家的筵宴”即親戚家的宴席。此語亦見于其他作家筆下,如關漢卿《調風月》第四折:“雙撒敦是部尚書,女婿是世襲千戶?!保▌≈杏门嬲Z處還有首折“這書房存得阿馬”,阿馬指父親)又,《虎頭牌》第三折寫老千戶“戀酒貪杯,透漏賊兵,失誤軍期”,被責打一百軍棍,元帥山壽馬問打了多少棍時說:“才打到三十,赤瓦不剌海,你也忒官不威牙爪威?!彼^“赤瓦不剌?!?,據(jù)解釋:“赤,女真語:你。瓦不剌海,或作洼勃辣駭,女真語:敲殺;就是打死的意思。這里是罵人該挨打該殺的意思?!雹訇惪∩剑骸对s劇賞析》,天津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327頁注引顧肇倉語。簡言之,即“該死的”、“該殺的”。在這些作品中,少數(shù)民族語言可謂是表現(xiàn)少數(shù)民族的生活、習俗、性格等所不可缺少的要素。或曰,成為一種民風民俗的識別標志。

除了反映民族風情、彰顯民族特色,外來詞語也被劇作家借用來刻畫人物,成為戲曲創(chuàng)作中一種有助于增強舞臺演出效果的藝術手段。且看元雜劇《哭存孝》第一折,劇中反面人物李存信走上場來自報家門,便吐出一連串讓今人搞不懂的詞語:“米罕整斤吞,抹鄰不會騎,弩門并速門,弓箭怎的射?撒因答剌孫,見了搶著吃;喝的莎塔八,跌倒就是睡。若說我姓名,家將不能記;一對忽剌孩,都是狗養(yǎng)的。”這些費解的字眼,都是外來語的音譯詞。其中,“米罕”是肉,“抹鄰”是馬,“弩門”是弓,“速門”是箭,“撒因答剌孫”是好酒,“莎塔八”是醉,“忽剌孩”是賊。一連串漢語和外來語夾雜的道白,無非說的是:肉整斤的吞食,馬是不會騎的,弓箭也射不來,見了好酒就搶著吃,喝醉了跌到便睡,若說我的姓名,自家也記不住,我們是一對賊,都是狗養(yǎng)的。不難看出,這是劇作家故意替該家伙安排的科諢,意在給其鼻梁上抹白而丑化之?!犊薮嫘ⅰ罚麨椤多嚪蛉丝嗤纯薮嫘ⅰ?,是一出以歷史傳說為題材的悲劇,寫武藝高強、屢立戰(zhàn)功的飛虎將軍李存孝,被整天吃喝、貪圖安逸的李存信和康君立陷害而死的故事。劇中,二李一康都是沙陀部李克用的義兒家將。該劇開場,一番插科打諢式的自報家門,便把陷害存孝的兩個壞家伙“不會開弓蹬弩”、只知吃喝玩樂的丑惡嘴臉刻畫得活靈活現(xiàn),由此表現(xiàn)出創(chuàng)作者的愛憎情感。類似這種以滿口胡語刻畫番將的例子,也屢見于明清戲曲,典型者如湯顯祖的《牡丹亭·圍釋》一折。

外來詞匯進入漢語,由于是借字表音,所用漢字往往不那么固定,有較大隨意性,所謂“番語對音,無定字也”(清福格《聽雨叢談》卷二)。如源于蒙古語bagatur的“拔都”,意為健兒、勇士、好漢、英雄,譯成漢語竟有二十多種寫法,如:八都、拔突、霸都、八都魯、拔都魯、巴圖魯、巴都兒、巴圖爾、波豆兒、把突兒、拔禿兒、拔阿都兒、把阿禿里,等等。元明戲劇之例,有“巴都兒來報大王呼喚,不知有何將令,小學生跑一遭去”(鄭光祖《老君堂》楔子),“把都們,一齊殺過關南轉西以擒唐將”(湯顯祖《邯鄲記》第十二出),等等?!鞍蛨D魯”在京劇舞臺上猶存,吳曉鈴指出:“京劇和一些地方劇種里每當‘番邦’主帥或將領號令進軍的時候,差不多總有一句官中臺詞:‘巴圖魯,殺!’最為人所熟知的例子是《挑滑車》里金邦四太子完顏宗弼(兀朮)在奠酒祭旗后的發(fā)布總攻牛頭山軍令:‘巴圖魯,催軍!’”①吳曉鈴:《巴圖魯——京劇零札之八》,《戲劇電影報》1983年第15期。蒙古人甚至以之為貴族稱號,成吉思汗的父親即稱也速該把阿禿兒,后者又是把兒壇把阿禿兒之子。②[法]雷納·格魯塞:《蒙古帝國史》,龔鉞譯,商務印書館,1989年,第39頁。再如譯自蒙古語gudum的“胡同”,又作“衚衕”,本意是“井”,因行走取水,漸漸形成兩邊筑有房屋的小巷,后來即以之稱小巷。如李好古《張生煮海》第一折:“你去那兀羊市角頭磚塔兒胡同總鋪門前來尋我。”該詞也用來比喻像街巷一樣的情勢,關漢卿《單刀會》第三折:“你孩兒到那江東,旱路里擺著馬軍,水路里擺著戰(zhàn)船,直殺一個血胡同。”由于翻譯用字不固定,在同一作家筆下,也會出現(xiàn)一詞多寫。張可久散曲中,時而寫作“胡洞”,如:“客留情春更多情,月下金觥,膝上瑤箏??诳诼暵暎L風韻韻,裊裊亭亭,錦胡洞鶯招燕請?!保ā倦p調·折桂令】《酒邊分得卿字韻》)時而寫作“湖洞”,如:“紫簫聲冷彩云空,十載揚州夢,一點紅香錦湖洞?!保ā驹秸{·小桃紅】《寄春谷王千戶》)這“錦湖洞”,在王實甫《麗春園》首折則寫作“錦胡同”。

“借詞”折射出不同族群、不同地域文化的傳播和交流,為語言民俗研究所不可忽視。元明戲曲中借自蒙古語的不少,如“牙不”(走)、“賽銀”(好)、“把酥”(跪拜)、“搭連”(褡褳)、“撒袋”(箭袋)、“站赤”(驛站)、“怯薛”(護衛(wèi))、“扎撒”(法令)、“兀剌”(烏拉草)、“撒和”(應酬、打點)、“哈答”(堅硬、堅強)、“哈巴狗”(獅子狗)、“大廝八”(大模大樣)、“必赤赤”(掌文書的人)、“荊棘律”(驚慌的樣子)、“歪剌骨”(不正經(jīng)的女子)、“怯烈司”(停放馬匹的地方),等等。前人所著《蒙韃備錄》、《黑韃事略》、《元朝秘史》、《至元譯語》、《蒙古字韻》、《華夷譯語》、《女真釋語》、《回回館雜字》、《元史語解》、《蒙古雜字》和《遼金元三史國語解》,當今出版的《金元戲曲方言考》、《元劇俗語方言例釋》、《元明戲曲中的蒙古語》、《詩詞曲語辭匯釋》以及《蒙漢詞典》、《漢蒙詞典》、《女真文辭典》、《八思巴字與古漢語》等等,對今人了解元明以來小說戲曲中的外來借詞可作參考。由于是文藝創(chuàng)作,在元曲作家筆下,蒙古語不僅僅出現(xiàn)在蒙古人口中,說蒙古語的除了漢人,還有女真、突厥、沙陀等部族的人。再說,某些詞匯在蒙古語中有,也見于突厥語、女真語乃至波斯語、阿拉伯語等,實乃通用之詞。對此,接受者需要靈活把握,切忌鉆牛角尖兒。

總而言之,其他民族詞匯進入漢語寫作文本,這正是多民族中國多元文化融合的積極成果。此外,若單單從創(chuàng)作角度看,用漢語寫作的古典戲曲借用非漢語的外來詞匯,猶如今天在臺上某些場合說句洋文或土話,旨在塑造人物、推進劇情乃至彰顯某種民俗色彩、營造某種文化情境、達到某種藝術效果。對于觀眾,知曉這點也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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