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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文選》中 無別集作家作品的來源問題

2011-08-15 00:44
文藝評論 2011年12期
關(guān)鍵詞:文選

力 之

《文選》所錄有姓氏的作家共130人,而無別集者有先秦之子夏、荊軻,秦之李斯,漢之劉邦、韋孟、鄒陽、孔安國、蘇武、楊惲、朱浮,魏之曹冏,晉之劉伶、李密、趙至、郭泰機、王康琚,梁之徐悱等17家??疾爝@些無別集者之作品來源,對探討《文選》是否“再選本”或怎么樣的“再選本”這一“選學”的基礎(chǔ)問題有著特殊之意義。因之,盡管我們此前已為《關(guān)于〈文選〉所錄詩文之來源問題》一文(見《廣西師范大學學報》2007年第4期),對《文選》所錄詩文之來源作了多方面的探討,然鑒于這一問題的重要,故尚有必要為此小文以復究之。

一、《文選》中無別集作家的作品多非再選于其前之總集

考《隋書·經(jīng)籍志》集部總集類,在劉義慶“《集林》一百八十一卷”后,有“《集林鈔》十一卷”,“《集鈔》十卷”(原注:“沈約撰。梁有《集鈔》四十卷,丘遲撰,亡?!保?,“《集略》二十卷”;孔逭“《文苑》一百卷”后,有“《文苑鈔》三十卷”;等等。這說明有部分總集來源于其前更大的總集。由此,日本學者岡村繁先生云:“《文選》的編纂并非如以往我們一直騰空臨云般想象的那樣,是編纂者必須殫精竭力才能完成的大事業(yè)?!段倪x》大部分是從沈約的《集鈔》十卷、丘遲的《集鈔》四十卷、以及昭明太子與劉孝綽自編的《詩苑英華》二十卷等先行選集中第二次采編而成的選集?!雹儆衷疲骸皠⑿⒕b只要從這些先行選集中將合乎己意的作品依次采錄,恐怕就可以迅速完成《文選》全書九成以上的工作。剩下不足一成的部分是‘近世’以后創(chuàng)作的若干四言詩,以及同屬‘近世’文學的辭賦與駢文?!雹谄浜?,我國學者曹道衡先生在論及《文選》“有些作家的前后次序”何以“在各卷中存在不同”這一現(xiàn)象時,亦認為“《文選》是據(jù)前人所編總集再加編選而成的”。其云:

此說發(fā)自日本學者岡村繁先生,我國學者如王立群先生亦主此說。筆者認為王先生在《〈文選〉成書考辨》中提出的說法是有道理的,因為從李善注看來,《文選》所載作品,其文字與李善所見作家本集已有不少不同,很有可能《文選》所錄并非采自本集而取自當時的一些選本。特別像《文選》所錄文章,有的作者恐怕本來并無集子。如卷五十二的曹冏《六代論》……又如卷四十三的趙至《與嵇茂齊書》,據(jù)李善注載,本有趙至《與嵇蕃書》和呂安與嵇康書二說。檢《隋書·經(jīng)籍志》,梁時有《呂安集》二卷而無《趙至集》。今《文選》所載,題為趙作,當非采自《呂安集》,疑亦取自當時的總集。③

我們認為,兩位先生之說均有商榷的空間,尤其是岡村先生之說。據(jù)上所引可知,岡村先生認為《文選》所錄無別集者之作品除徐悱的外,均出于沈約的《集鈔》與丘遲的《集鈔》。然僅憑常識便能判斷:此想當然耳。岡村先生因出現(xiàn)《集林》后有其再選的《集林鈔》《集鈔》《集略》,出現(xiàn)《文苑》后有其再選的《文苑鈔》等,便作無根據(jù)的類推而斷《文選》所錄入宋以前的詩文均選自沈約的《集鈔》與丘遲的《集鈔》。值得注意的是,據(jù)李善于《文選》卷24嵇叔夜《贈秀才入軍》題下注之“劉義慶《集林》曰‘嵇熹,字公穆,舉秀才’”、于卷47《出師頌》之“史孝山”下注之“范曄《后漢書》曰:王莽末,沛國史岑,字孝山,以文章顯?!段恼轮尽芳啊都帧贰ⅰ督駮咧尽凡⑼?,皆載岑《出師頌》,而《流別集》及《集林》又載岑《和熹鄧后頌》并序”與于卷53《運命論》之“李蕭遠”下之“《集林》曰‘李康,字蕭遠,中山人也。性介立,不能和俗。著《游山九吟》,魏明帝異其文……’”可知《集林》不僅有作者介紹,而且至少作品題中涉及的人物亦有注釋如“嵇熹,字公穆,舉秀才”,等等。此其一。其二,從李善引《集林》僅此四處看,《文選》所錄詩文而見載于《集林》者恐本來就不是很多,別說其多來自《集林》。至于《集鈔》,李善注與五臣注根本不提。當然,《文選》選作品于某書,李善注時未必亦提及某書。問題是,李善不僅頻頻地引相關(guān)的史書(參下);亦多引相關(guān)的別集以為比觀。后者如卷24曹子建《贈丁儀》與《又贈丁儀王粲》下,李善分別注:“《集》云:‘《與都亭侯丁翼》?!裨啤畠x’,誤也”,“《集》云:‘《答丁敬禮、王仲宣》。’翼字敬禮,今云‘儀’,誤也”;陸士衡《為顧彥先贈婦二首》下,李善又有“《集》云:‘《為全彥先作》?!裨啤檹┫取?,誤也。且此上篇贈婦,下篇答,而俱云‘贈婦’,又誤也”之說;等等。即李善蓋認為《贈丁儀》和《又贈丁儀王粲》來自《曹植集》,而《為顧彥先贈婦》二首從《陸機集》選入。否則,其不當如是說。因之,《文選》中的作品是否有少量自沈約的《集鈔》與丘遲的《集鈔》來便是一個問題,遑論其劉宋以前之作品均再選于這兩部《集鈔》。此其一。其二,昭明太子序《文選》云:

……自姬、漢以來,眇焉悠邈,時更七代,數(shù)逾千祀。詞人才子,則名溢于縹囊;飛文染翰,則卷盈乎緗帙。自非略其蕪穢,集其清英,蓋欲兼功,太半難矣。

若夫姬公之籍,孔父之書,與日月俱懸,鬼神爭奧,孝敬之準式,人倫之師友;豈可重以芟夷,加之剪截?老、莊之作,管、孟之流,蓋以立意為宗,不以能文為本。今之所撰,又以略諸。若賢人之美辭,忠臣之抗直,謀夫之話,辨士之端,冰釋泉涌,金相玉振。所謂坐狙丘,議稷下,仲連之卻秦軍,食其之下齊國,留侯之發(fā)八難,曲逆之吐六奇,蓋乃事美一時,語流千載,概見墳籍,旁出子史。若斯之流,又亦繁博。雖傳之簡牘,而事異篇章,今之所集,亦所不取。至于記事之史,系年之書,所以褒貶是非,紀別異同,方之篇翰,亦已不同。若其贊論之綜輯辭采,序述之錯比文華,事出于沉思,義歸乎翰藻,故與夫篇什,雜而集之。遠自周室,迄于圣代,都為三十卷,名曰《文選》云耳。

凡次文之體,各以匯聚;詩賦體既不一,又以類分,類分之中,各以時代相次。④

這里的第一段說明為何編纂《文選》;第二段說明其選文范圍與選文標準;末段說明其編纂體例。的確,與《文選》編纂成書相關(guān)的許多真相早已被歷史“掩埋”了,然《文選序》有如此明晰的理論主張,正表明《文選》并非如岡村先生所說的,是“在前人選集的基礎(chǔ)上屋上架屋而再度編成的簡約選集”,沒有自己的東西。⑤綜合上述兩方面以觀之,顯而易見,岡村先生之說既缺乏應(yīng)有的文獻支撐,又乖乎情理,是不能成立的。另外,將“在前人選集的基礎(chǔ)上”再選而編纂的集子說成“屋上架屋”,用詞未當。

至于“從李善注看來”云云,乃緣沒有注意到《文選》選文不只據(jù)該作家的別集與其前之總集這二者所致。另外,曹先生說“提出的說法是有道理的”之王立群先生,其在《文選》成書研究方面之貢獻良多。不過,“別說《文選》所有作品均再選自其先前的總集,說其主要是一‘再選本’恐亦多商榷的空間。首先,《文選》有不少作品直接選自別集與相關(guān)的史書,等等”,然筆者此前已撰文詳辨之⑥,故此不贅。

下面,我們擬對《文選》中無別集作家之作品的來源作一具體的考察,以便更好地辨明這一問題。

二、《文選》中無別集作家的作品之來源辨

如上所述,《文選》所錄無別集作家之作品,不可能像岡村先生所說的除徐悱的外,均出于沈約的《集鈔》與丘遲的《集鈔》。而曹先生因曹冏、趙至等無別集,便“疑”《六代論》《與嵇茂齊書》等“取自當時的總集”,似亦有所未照。那么,《文選》中的此類作品之來源到底如何呢?今試究之如下。

(一)可能錄自所序書或單篇流行者

據(jù)前面所引《文選序》可知,由于“姬公之籍,孔公之書”不可“重以芟夷,加之剪截”,故《文選》不從“經(jīng)”中選文。不過,其卷45錄有子夏《毛詩序》、孔安國《尚書序》(這里不討論其真?zhèn)螁栴})、杜預《春秋左氏傳序》與“經(jīng)”有密切關(guān)系者。而據(jù)《隋書·經(jīng)籍志》經(jīng)部《詩》類著錄及注,知宋雷次宗撰有《毛詩序義》二卷、劉瓛等撰有《毛詩序義疏》三卷、宋阮珍之撰有《毛詩序注》一卷、孫暢之撰有《毛詩序義》七卷、梁陶弘景注《毛詩序》一卷。于此,可見當時《毛詩序》單行之盛況。又,《隋書·經(jīng)籍志》經(jīng)部《春秋》類著錄有劉寔等《集解春秋序》一卷、賀道養(yǎng)注《春秋序》一卷、崔靈恩撰《春秋序》一卷、田元休注《春秋序》一卷、劉炫注《春秋左傳杜預序集解》一卷等,可見杜預《春秋左氏傳序》單行情形之一斑。因之,盡管子夏與孔安國沒有別集,而《隋書·經(jīng)籍志》集部著錄“《杜預集》十八卷”,然我們亦無法找到《文選》錄《毛詩序》與《尚書序》于某一總集,而選《春秋左氏傳序》于《杜預集》的任何文獻。另外,據(jù)《梁書》卷8《昭明太子傳》載,“太子生而聰睿,三歲受《孝經(jīng)》《論語》,五歲遍讀《五經(jīng)》,悉能諷誦”。因之,像《毛詩序》《尚書序》《春秋左氏傳序》一類文章,自然是太子在決定編纂《文選》前便爛熟于心的。《文選序》之“《詩序》云”云云,便是明證。然不管是《毛詩》《尚書》《春秋左傳》三書,還是單篇流行的《毛詩序》《尚書序》《春秋左氏傳序》,對他太子來說,又均是十分易得的。因之,子夏與孔安國有無別集,均不是問題。當然,由于沒有直接的文獻說明,現(xiàn)在已無法斷定《毛詩序》《尚書序》的來源一定如何如何,然從情理的層面完全可推測,當太子決定編纂《文選》而定好選文范圍與相應(yīng)的標準后,這類文章之取舍完全是瞬間便可確定的。換言之,用不著再轉(zhuǎn)從總集選。同樣的道理,《春秋左氏傳序》的選取亦無需大費周章,即從什么總集或《杜預集》中通過與其他文章作一番細細的比較才能決定。此近乎常識,實無需過多的論證。

(二)可能來自相關(guān)的史書

據(jù)前面所引《文選序》之“至于記事之史,系年之書”“方之篇翰,亦已不同”與“若其贊論之綜輯辭采,序述之錯比文華,事出于沉思,義歸乎翰藻,故與夫篇什,雜而集之”說,并驗之《文選》本身,可知:昭明太子于史書,僅選其“贊論”與“序述”而為《文選》之“史論”與“史述贊”兩體。不過,《文選》雖不選史書的正文,卻從《漢書》等史籍中直接選錄“相當數(shù)量的作品”⑦。這里的卷37“表(上)”之李密《陳情事表》、卷39“上書”之李斯《上書秦始皇》、卷41“書(上)”之楊惲《報孫會宗書》和朱浮《為幽州牧與彭寵書》、卷 43“書(下)”之趙至《與嵇茂齊書》、卷 47“頌”之劉伶《酒德頌》與卷 52“論(二)”之曹冏《六代論》等等,亦極有可能來自相關(guān)的史書,而非其前之總集。先看與這7篇作品相關(guān)的文獻及李善注引書的情況。

1.李密《陳情事表》,見《華陽國志》卷11《后賢志·李宓》。后裴松之注《三國志》,于《蜀書·鄧張宗楊傳》之“(程)祁、(楊)汰各早死”下引有關(guān)李宓生平的文字,而冠以“《華陽國志》曰”,其中即有此表。李善于“李令伯”下,亦引《華陽國志》曰:“李密,字令伯,父早亡,母何氏更適人。密見養(yǎng)于祖母,事祖母以孝聞,侍疾日夜未嘗解帶。……密上書,武帝覽其表曰:……”

2.李斯《上書秦始皇》(題蓋昭明太子錄時擬。稱“秦始皇”者,以后說前也),據(jù)今存文獻,最早見《史記》卷87《李斯列傳》。李善于“李斯”下引《史記》曰:“李斯者,楚上蔡人也。……斯乃上書,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復李斯官?!?/p>

3.楊惲《報孫會宗書》,見《漢書》卷 66《孫劉田王楊蔡陳鄭傳》;李善于“楊子幼”下引《漢書》曰:“楊惲,字子幼,華陰人?!讶税捕ㄌ匚骱訉O會宗與惲書,誡諫之。……惲乃作此書報之?!?/p>

4.朱浮《為幽州牧與彭寵書》,見《后漢書》卷33《朱馮虞鄭周列傳》。李善于“朱叔元”下引范曄《后漢書》曰:“朱浮,字叔元,沛國蕭人也?!ㄅ恚櫦确e怨,聞遂大怒,舉兵攻浮。浮以書責之?!?/p>

5.趙至《與嵇茂齊書》,見干寶(283-351)《晉紀》等書⑨。李善于“趙景真”下注:“《嵇紹集》曰:‘趙景真與從兄茂齊書,時人誤謂呂仲悌與先君書,故具列本末。……’干寶《晉紀》以為呂安與嵇康書。二說不同,故題云景真,而書曰安?!绷硗?,唐人公孫羅、李周翰亦引及《晉紀》與《嵇紹集》。前者的《文選鈔》在分別引干寶《晉紀》之“……(呂)安還書與康,其中云:‘顧影中原,憤氣云踴。……豈能與吾同大丈夫之憂樂哉!’……”與《嵇紹集》之“此書趙景真與從兄嵇茂齊書,時人誤以為呂仲悌與先君書,故具列其本末”說后,云:“尋其至實,則干寶說呂安書為實……干寶見紹之非,故于修史,陳其正義。今《文選》所撰,以為親不過子,故從紹言以書之,其實非也?!雹?卷85《與嵇茂齊書》注引)后者曰:“干寶《晉紀》云:‘呂安……在路作此書與嵇康?!玻Π矗寒敒椤翱怠保┳印督B集》云:‘景真與茂齊書?!计涫寄前菜?,故以安為定也?!雹?/p>

6.劉伶《酒德頌》,見晉太子中庶子戴逵《竹林七賢論》。今《竹林七賢論》雖佚,然劉孝標(462-521年)注《世說新語·文章》之“劉伶著《酒徳頌》,意氣所寄”引是書,其中存《酒徳頌》,且以此與《文選》所載比觀,兩者完全相同。另外,從孝標注《世說新語》引是書達十八次之多看,其在當時的影響不小。又,李善于“劉伯倫”下引臧榮緒《晉書》曰:“劉伶,字伯倫,沛國人也。志氣曠放,以宇宙為狹,著《酒德頌》?!?/p>

7.曹冏《六代論》,見于東晉史家孫盛(約302-374年)《魏氏春秋》。不僅如此,其后劉宋的裴松之(372-451)注《三國志·魏書》卷20《武文世王公傳·評曰》亦引《魏氏春秋》這部分文字;等等。李善于“曹元首”下僅引《魏氏春秋》曰:“曹冏,字元首,少帝族祖也。是時,天子幼稚,冏冀以此論感悟曹爽,爽不能納,為弘農(nóng)太守?!?/p>

如上所述,《集林》不僅有作者介紹,而且至少作品題目涉及的人物亦有注釋。然這7篇作品,李善注無一涉及《集林》及其他總集。尤其是《集林》若收楊子幼《報孫會宗書》,當注“孫會宗……”如上引之“嵇熹,字公穆,舉秀才”。此其一。其二,據(jù)李善注卷4張平子《南都賦》之“摯虞曰‘南陽郡治宛,在京之南,故曰南都’”(第68頁)、注卷9班叔皮《北征賦》之“《流別論》曰‘更始時,班彪避難涼州,發(fā)長安,至安定,作《北征賦》也’”(第142頁)與曹大家《東征賦》之“《流別論》曰‘發(fā)洛至陳留,述所經(jīng)歷也’”(第 144頁),注卷 21應(yīng)璩《百一詩》之“李充《翰林論》曰‘應(yīng)休璉五言詩百數(shù)十篇,以風規(guī)治道,蓋有詩人之旨焉’”(第305頁)與卷48楊子云《劇秦美新》之“李充《翰林論》曰‘楊子論秦之劇,稱新之美,此乃計其勝負,比其優(yōu)劣之義’”(第678頁)等,知摯虞《文章流別集》與李充《翰林論》有相應(yīng)的說明或評論文字。同樣的,上述作品之李善注亦無一處提及這兩種書。其三,將上述作品與其相應(yīng)史書所載的同一篇文章之文字比觀,其差異最大的是《陳情事表》——《文選》所錄者,其最后一句“謹拜表以聞”為裴松之注引《華陽國志》之“密上書”所無;個別地方如“躬見撫養(yǎng)”與“躬親撫養(yǎng)”、“早嬰”與“夙嬰”、“非徒”與“非獨”等,不是問題。至于《陳情事表》之名,蓋昭明太子錄時所加。此外,差異之大者就數(shù)《報孫會宗書》之《漢書》載為“與群僚同心并力”而《文選》收作“與群僚并力”,然此并未出“五臣注”與“李善注”所載同一作品差異之域。換言之,此可謂完全相同。其四,如上所述,昭明太子曾剪截史書之“贊論”與“序述”為《文選》之“史論”與“史述贊”。不僅如此,其還摘相關(guān)史書之相關(guān)文字作為所錄作品之序,由此可證這些作品當錄自那些史書⑩。其五,以上文章雖非史文,然從某種意義上說,未嘗不是史文,或史文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明此,我們才能更好地理解昭明太子序《文選》之“詔誥教令之流,表奏箋記之列,書誓符檄之品,吊祭悲哀之作,答客指事之制,三言八字之文,篇辭引序,碑碣志狀,眾制鋒起,源流間出,譬陶匏異器,并為入耳之娛;黼黻不同,俱為悅目之玩”說之義蘊。另外,《史記》、裴注《三國志》(《華陽國志》)、《漢書》《后漢書》《晉紀》《竹林七賢論》等,在其時都是讀書人所十分熟悉的??傊?,綜合上述五個方面看,《文選》的這7篇作品最有可能的來源當為相關(guān)的史書,而非其前的總集。

當然,其中的《與嵇茂齊書》之來源或許要復雜些。即“書”本身當來自干寶《晉紀》,而作者與題名則從《嵇紹集》。不過,“題云景真,而書曰安”者當為昭明太子而非本之其前的總集,觀公孫羅之“今《文選》所撰,以為親不過子,故從紹言以書之”云云,思過半矣。至于公孫羅之“干寶說呂安書為實”與李周翰之“《晉紀》國史,實有所憑”說,則恐未為得,然辨此問題非本文的任務(wù),故茲不贅。

(三)可能錄自他人之別集者

關(guān)于卷29“雜詩(上)”蘇子卿《詩》四首與卷25“贈答三”郭泰機《答傅咸》的來源問題,首先,蘇子卿“《詩》四首”之前是李少卿“《與蘇武》三首”,故蘇詩之對象自然是李少卿??肌端膸烊珪繁尽端囄念惥邸罚渚?9“別上”引此第一(“骨肉緣枝葉”)、第三(“征夫懷往路”以下)兩首,即題“蘇武《別李陵詩》”;《初學記》卷18《離別第七》“黃鵠”條引此第二首(“黃鵠一遠別”)之前四句,亦作“蘇武《贈李陵詩》”?。又考《隋書·經(jīng)籍志》四著錄“漢騎都尉《李陵集》二卷”,而無《蘇武集》。逯欽立先生云:

李陵、蘇武,有贈答各詩。而先唐舊集有附入他人詩文之習慣。則新有之蘇詩,或即出于李集也。以蘇詩原屬李集,故他書引錄,尚多作李陵。如《文選》蘇詩第一首“骨肉緣枝葉”篇,《初學記》引作李陵《贈蘇武詩》。又駱賓王《和學士閨情啟》云:“李都尉鴛鴦之辭,纏綿巧炒?!睋臁肮侨饩壷θ~”篇有“昔為鴛與鴦”一句,駱氏所云,自必指此。又第二首“結(jié)發(fā)為夫妻”篇,有云:“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而江淹《雜體》擬李陵云:“日暮浮云滋,握手淚如霰?!笔墙蛿M詩,尚視此夫妻離辭,為李陵之作也。又第三首“黃鶴一遠別”篇,《藝文類聚》亦引作李陵《贈蘇武詩》。?

“先唐舊籍有附入他人詩文之習慣”云云,的是。如摯虞《三輔決錄注》云:“(士孫)萌字文始,亦有才學,與王粲善。臨當就國,粲作詩以贈萌,萌有答,在《粲集》中?!庇秩纭度龂尽肪?0《荀攸傳》“(荀)衢寤……由是異之”下,裴注引《荀氏家傳》之“(荀)衢子祈,字伯旗,與族父愔俱著名。祈與孔融《論肉刑》,愔與孔融《論圣人優(yōu)劣》,并在《融集》”;《三國志》卷 11《邴原傳》“是后大鴻臚巨鹿張?zhí)?、河南尹扶風龐迪以清賢稱”下,裴注引荀綽《冀州記》之“(張)邈,字叔遼(按:“叔遼”,或又作“遼叔”),遼東太守。著名《自然好學論》,在《嵇康集》”;卷32《先主傳》“先主殂于永安宮,時年六十三”下,裴注之“《諸葛亮集》載先主遺詔敕后主曰:……”卷33《后主傳》“(建興)五年春……營沔北陽平石馬”下,裴注之“《諸葛亮集》載禪三月下詔曰:……”卷40《李嚴傳》“其見貴重如此”下,裴注之“《諸葛亮集》有(李)嚴《與亮書》……”等等。因之,就《文選》所錄作品的來源說,昭明太子時有無《蘇武集》,結(jié)果當均無所異。至于逯先生之“以蘇詩原屬李集,故他書引錄,尚多作李陵”云云,則未盡然。其所以如此,更多的當因蘇詩收在《李陵集》,而古人引文時或憑記憶,故易致張冠李戴。如《文選》收錄宋玉《高唐賦》《神女賦》與《登徒子好色賦》于同一卷,而李善引《神女賦》之“遷延引身”一語注卷2張平子《西京賦》“遷延邪睨”與卷14鮑明遠《舞鶴賦》“遷延遲暮”,均誤作《高唐賦》;注卷17傅武仲《舞賦》“遷延微笑,退復次列”,又誤此作“《好色賦》曰”;注卷9班叔皮《北征賦》“隮高平而周覽,望山谷之嵯峨”引《登徒子好色賦》“周覽九土”,卻冠以“《高唐賦》曰”;等等。至于類書如《藝文類聚》者,此類張冠李戴更非止一二數(shù)。

其次,在《答傅咸》之“郭泰機”下,李善注引《傅咸集》曰:“河南郭泰機,寒素后門之士,不知余無能為益,以詩見激切,可施用之才,而況沉淪不能自拔于世,余雖心知之,而末如之何。此屈非復文辭所了,故直戲以答其詩云?!币源撕锨懊姹妗疤K子卿《詩》四首”之來源考察,郭泰機之《答傅咸》當在《傅咸集》中。不過,李善注引《傅咸集》之“直戲以答其詩”云云,顯非為與郭泰機本詩相應(yīng)者。

(四)其他

在無別集者的作品中,尚有卷22“詩·反招隱”王康琚《反招隱詩》與同卷“詩·游覽”徐悱《古意酬到長史溉登瑯邪城詩》。關(guān)于前者,李善曰:“《古今詩英華》題云:‘晉王康琚,然爵里未詳也?!蔽宄贾畢蜗蛞嘣唬骸啊督窆旁娪ⅰ奉}云晉王康琚,而不述其爵里才行也?!?據(jù)此可知:昭明太子編《古今詩英華》時已收此詩;據(jù)“《古今詩英華》題云……”可證岡村先生據(jù)《答湘東王求文集及〈詩苑英華〉書》的“往年因暇,搜采英華。上下數(shù)十年間,未易詳悉”之“上下數(shù)十年間”云云,而認為“這段時期當決不會超出宋、齊、梁三代”?說,大誤。另外,據(jù)此亦可證明“十”字肯定有問題。至于其原本所自,今已難考矣。關(guān)于后者,不言而喻,其既非選自此前之總集,亦非緣于別集。是詩之入選,蓋因其當時受到好評而為太子所重的結(jié)果。

結(jié)語

綜上所述,可得以下四點結(jié)論:第一,《文選》中無別集作家之作品非再選于更早的總集,至少多數(shù)入選者如此;第二,這些作品最重要的來源當是史籍,其次或來自其所序之書,或來自單篇流行者,或來自他人的別集;第三,《文選》絕非岡村先生所說的那類“再選本”;第四,疑無別集作家之作品“取自當時的總集”,乃緣疑者思未密而沒有注意到史籍往往亦是好文章之“淵藪”,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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