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賢林

(北京師范大學 比較教育研究中心,北京 100875)

先驅(qū)的力量:約翰·霍布金斯大學建立對美國研究型大學影響解讀

谷賢林

(北京師范大學 比較教育研究中心,北京 100875)

在美國高等教育史上,1876年建立的約翰·霍布金斯大學是一個新生事物。它在多方面開美國高等教育先河,并對美國高等教育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這表現(xiàn)在:它為美國研究型大學的建立樹立了榜樣;推動了美國研究生教育的發(fā)展;改變了美國的學術生活。

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研究型大學;研究生教育;學術生活

約翰·霍布金斯大學是美國第一所研究型大學,是現(xiàn)代研究型大學之母。它建校晚于哈佛240年,然而,在建校后不到20年的時間里,它卻發(fā)展成為美國大學的領袖,成為哈佛等大學學習的榜樣。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的發(fā)展道路與以哈佛為代表的傳統(tǒng)大學有什么不同,建校之后它采取了哪些措施,這些措施是如何推動這所新大學在短期內(nèi)發(fā)展成為一流大學的。梳理并回答這些問題,不僅有助于我們理解為什么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的建立被譽為“是西半球?qū)W術史上唯一的、最具有決定意義的事件”[1](P7),對于我們?nèi)绾紊僮邚澛?加快世界一流大學和高水平研究型大學建設也具有極其重要的參照意義。

一、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的建立

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的建立和發(fā)展與兩個杰出的人物——實業(yè)家約翰·霍布金斯和杰出的大學校長丹尼爾·吉爾曼緊密相關。1867年,約翰·霍布金斯決定將其總計350萬美元的資金捐獻出來創(chuàng)辦一所大學,但是“這所偉大的美國大學到底要建成什么樣”,董事們并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在參觀、比較了耶魯、哈佛、康乃爾和密歇根之后,他們決定建立起一所不同于這些學校的大學,一所德國式的研究型大學。在他們?yōu)檫@所新大學物色校長時,哈佛校長埃利奧特、耶魯大學校長波特、康乃爾大學校長懷特、密歇根大學校長安吉爾一致向他們推薦了時任加州大學校長的吉爾曼。1876年吉爾曼就任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的校長。

吉爾曼認為,“真正的大學至少必須設有人文學院、哲學、法律、醫(yī)學以及神學院,必須使學生在教授指導下有從事高級研究的機會,而這些教授本身應該是自己所在領域的學者?！盵2]在就任校長的演說中,他闡述了自己的辦學思想,即“最慷慨地促進一切有用知識的發(fā)展;鼓勵研究;促進青年人的成長,促進那些依靠其能力而獻身科學進步的學者們的成長”[3]。吉爾曼的這一辦學思想至少表明了兩點:一是把科學研究放在大學的首位,視大學主要任務為促進科學的進步以及獻身于科學發(fā)展的青年學者的成長;二是在知識觀方面,更強調(diào)促進一切對于社會和個人有用的知識的發(fā)展。這也是新大學并不完全是德國大學復制品的體現(xiàn)。基于這樣的認識,在辦學過程中吉爾曼采取了以下措施:

第一,聘請第一流學者作教師。吉爾曼認為,“大學的榮譽取決于聚集在一起的教師和學者的品質(zhì),而不是他們的數(shù)量和供他們使用的學校建筑”[4](P176),因此,他特別重視教師的選聘工作,并確立了具體的選聘條件:(1)有特殊的研究才華,有獨立研究和創(chuàng)造研究能力;(2)能夠激勵學生的學習熱情;(3)有共同建立一所新大學的愿望;(4)避免涉入黨派和教派之爭,倡導學術自由而不問教師的宗教信仰和政治傾向,不問教師畢業(yè)于何校。根據(jù)這些要求,吉爾曼聘請了當時美國最杰出的古希臘學者格爾德斯利夫、數(shù)學教授塞爾維斯特、物理學教授羅蘭德、化學教授瑞姆森、生物學教授馬丁和拉丁及希臘文教授莫里斯。除羅蘭德外,其他人都在歐洲受過教育。由于他們的杰出,約翰·霍布金斯大學在建校后不久便在相關領域里實現(xiàn)了后來居上。

第二,重視研究生教育。為了實現(xiàn)建立一所德國式研究型大學的理想,吉爾曼一直把研究生教育作為約翰·霍布金斯大學最重要的使命,約翰·霍布金斯大學因此也成為美國第一個建立獨立研究生院的大學。1876年開學時有研究生54人,而本科生僅23人。到1896年,約翰·霍布金斯的研究生達到了406人,而本科生僅有149人,研究生大大超過本科生。為了能夠吸引到最好的學生,吉爾曼還建立了研究生獎學金制度,每年每個學生500美元。在首批獲得獎學金的21個學生中,后來涌現(xiàn)出了美國著名的歷史學家亞當斯(Herbert B.Adams)、駐英國大使佩奇(Walter H.Page)、著名的哲學家羅伊斯(Josiah Royce)、著名的邊疆史學家特納(Frederick J.Turner)、實用主義大師,哲學家杜威(John Dewey)、心理學家卡特爾(J. Mckeen Cattell)、經(jīng)濟學家康芒斯(John R.Commons)、社會學家斯莫爾(Albion Small)和美國第28任總統(tǒng)伍德羅·威爾遜(Woodrow Wilson)等。一位歷史學家評價說,“在美國高等教育歷史上還沒有哪一次投資能夠像這次一樣獲得如此大的、持久的回報?！盵5]

另外,吉爾曼還按照德國的做法,設立了哲學博士學位,鼓勵從事高深的研究。1878年,約翰·霍布金斯授予了第一個哲學博士學位。19世紀七八十年代,它培養(yǎng)的博士超過了哈佛和耶魯?shù)目偤?到90年代,這些學者把約翰·霍布金斯的精神帶入了美國所有重要的大學。在教學方法上,約翰·霍布金斯大學也沿用了當時德國大學流行的做法:采用學術講座、習明納和利用實驗室進行實驗,以取代過時的教學方法。為促進研究和學術交流,吉爾曼還鼓勵教師建立學術團體、創(chuàng)辦學術刊物,并于1878年建立了一個大學出版社。吉爾曼認為,通過這些方式向外部傳播知識、促進知識增長是大學最崇高的職責之一。

1901年,當吉爾曼從校長的職位上退下來時,約翰·霍布金斯大學已經(jīng)在美國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獲得了極高的威望。該校的許多教授成為了美國最著名的學者,有13個學系在從事高深的研究,醫(yī)學院也很快獲得了世界性的聲譽。在它成立后的20年時間里,美國有60多所學院和大學平均有3名或更多的教師是在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獲得的學位。其中哈佛10人,哥倫比亞13人,威斯康星19人。到1926年,根據(jù)《科學》雜志主編,哥倫比亞大學教授,心理學家卡特爾的統(tǒng)計,在美國1 000名杰出學者中,有243人是約翰

·霍布金斯大學的畢業(yè)生?！凹s翰·霍布金斯大學對美國高等教育所產(chǎn)生的影響大大地超出了它本身的規(guī)模、財富和建校的歷史?！盵4](P179)

二、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的影響

1.對其他高等學校發(fā)展的影響

約翰·霍布金斯大學對美國高等學校的影響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促進了哈佛、耶魯、哥倫比亞和普林斯頓等老牌大學向研究型大學的轉變;二是為芝加哥、克拉克(Clark)、內(nèi)布拉斯加(Nebraska)、堪薩斯(Kansas)、范德比爾特(Vanderbilt)、密歇根(Michigan)和天主教(Catholic)大學的建立樹立了榜樣。

美國老牌學院從建立到完成向研究型大學的轉型經(jīng)歷了以下三個階段:第一個是文理學院(liberal arts)階段,時間為19世紀初以前;第二個是增加一些專業(yè)學院階段,時間為19世紀上半葉。如哈佛在1814年設立了醫(yī)學院、1817年設立了法學院、1847年開辦了神學院;耶魯在1823年設立了醫(yī)學院、1824年設立了法學院等。然而按照歐洲大陸的標準,這些學院并沒有整合成一個大學,而是由一個個不同學院組成的復合體;第三個是向研究型大學轉變階段,時間是南北戰(zhàn)爭后至19世紀末。在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的影響下,老牌大學哈佛、耶魯、哥倫比亞和普林斯頓等都加入了這一行列,它們紛紛以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為榜樣,把自己變成了主要的研究中心[6](P173)。

在老牌大學轉型的同時,一些新大學也以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為榜樣建立起來了。1889年建立的克拉克大學是仿效霍布金斯大學的院校之一,該校是美國第一所完全實施研究生教育的學校,首任校長斯坦利·豪爾(Stanley Hall)曾留學德國,擔任過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的教育學和心理學教授。在學校開學時,他宣布:“無論是在財政上還是在道義上,大學都不應該考慮實際應用和學生的數(shù)量……增進知識、在極少數(shù)人中間傳播知識是本大學的理想?！彼€要求教師“專注于純科學和高雅的學術,僅為它們而存在。”[6](P174)1889年開辦的天主教大學,首任校長凱恩(John Keane)一直把學校的重點放在研究生教育和學術研究方面。雖然迫于壓力,天主教大學在1930年設立了本科生院,但是其辦學宗旨一直未變。1892年建立的芝加哥大學是“用洛克菲勒的錢將哈珀的計劃落實在費爾德土地上”的一所大學,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芝加哥大學的建立在美國高等教育發(fā)展過程中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首先,在辦學目標上,建校伊始,首任校長哈珀(William Harper)就宣布,“‘在這所大學,研究工作是第一位的,教學工作是第二位的’,教師晉升依據(jù)科研成果。誰都不可以忘記在芝加哥是要建立一所模范的美國大學而不是學院?！盵7]因此在建校7年后,它授予的哲學博士學位比美國任何一所大學都多,達到了43個。其次,在辦學方式上,芝加哥大學的辦學經(jīng)費主要來自洛克菲勒的捐贈,到1910年洛克菲勒總共為芝加哥大學提供了3 500萬美元的捐款,這比當時任何一項捐贈的數(shù)額都大。然而,作為捐贈人,洛克菲勒除了提出“一切都要最好的”外,卻從不干涉大學的事務,他一生中只去過芝加哥大學兩次。這不僅為后世捐贈人處理與大學的關系樹立了典范,對后來美國高等教育的發(fā)展也產(chǎn)生了意義深遠的影響。再次,對教師地位的影響。哈珀認為,初創(chuàng)學校的成功,其前提條件是每個學院、每個系、每個學科都要有幾名在全國乃至全世界知名的教授。因此在建校初期,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全國范圍內(nèi)物色最好的教師。在他首批招聘的120名教師中,包括5名耶魯大學、15名克拉克大學的教授和8名其他大學的現(xiàn)任或前任校長。像美國著名的地質(zhì)學家、時任威斯康星大學校長的張伯倫(Thomas C.Chamberlin)、威斯利(Wellesley)學院院長珀爾默(Alice Palmer)、布朗大學校長羅賓遜等。而且為了得到這些學者,哈珀除許諾給以雙倍工資外,有時甚至不擇手段,他利用克拉克大學教師與出資人的矛盾,一次性挖走了它的絕大多數(shù)教授,致使克拉克大學僅存在了15年。由此而產(chǎn)生的結果是: (1)刺激了競爭性學術市場的形成,使有名的學者日益集中于美國少數(shù)幾個研究型大學。另外,伴隨著不同學校間為著名學者而展開的競爭,教師的地位得到了提升,獨立性、自主性增強;(2)教師的角色也發(fā)生了變化,由教育者變成了教師與學者,他們不僅要花時間用于教學,也要花時間用于研究,這逐漸演變成了美國大學的一種傳統(tǒng)。

總之,在這個階段,無論是老牌大學的轉型,還是新大學的建立,校長們都是以霍布金斯大學為榜樣。這既導致了不同學校間的競爭,也使這些大學在19世紀末更加趨同[1](P17)。

2.對美國研究生教育的影響

美國研究生教育始于1826年哈佛為已經(jīng)取得學士學位的學生開設的高一級課程,其發(fā)展在19世紀70年代以前一直都非常緩慢。在1850年全美共有8個研究生,1871年也僅上升到198人。然而到1900年便增長到了5 668人。博士學位的發(fā)展也經(jīng)歷了一個類似的過程。1861年耶魯在美國首次頒發(fā)了3個哲學博士學位,到1876年25所院校總共授予了僅44個哲學博士學位[7](P335)。然而到了1918年,美國1年授予的哲學博士學位就達到了562個。對于美國研究生教育快速發(fā)展的原因,哈佛校長埃利奧特在1901年的一次講話中說:“哈佛大學研究生部在1870～1871年建立時是薄弱的,只有在以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為榜樣,迫使我們努力發(fā)展研究生教育之后,哈佛大學研究生院才得以繁榮。這種作用對哈佛大學是如此,對美國其他任何一個想要建立高級文理學院的大學也是如此?！盵7](P336)

3.對學術生活的影響

這里主要指在約翰·霍布金斯大學影響下,由大學創(chuàng)辦的學術刊物、建立的學術社團對美國高等教育發(fā)展所產(chǎn)生的影響。美國最早的學術社團是1683年建立的波士頓哲學會,其后有1816年在首都華盛頓建立的全國性的科學學會以及1848年成立的美國科學促進會等。然而由于這些社團都是大雜燴,且與高等教育幾乎沒有什么聯(lián)系,所以他們對美國高等教育的發(fā)展并沒有產(chǎn)生影響。19世紀70年代之后,在約翰·霍布金斯大學的倡導和帶領下,美國出現(xiàn)了一批由大學建立的學術社團,像在1883、1884和1885年,約翰·霍布金斯大學教授馬修·艾利奧特、赫伯特·亞當斯和理查德·艾利就分別發(fā)起和建立了“美國現(xiàn)代語言學會”、“美國歷史學會”和“美國經(jīng)濟學會”等,到1908年美國共建立了120個全國性的、550個地方性的學術社團。作為一個在共同目標支配下,組織起來進行特定活動的社會機構,這些學術社團在推進美國學術職業(yè)化、促進學術交流與發(fā)展方面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所以,有人說:“假如在美國學術職業(yè)化過程中有一個關鍵點的話,這個關鍵點一定是全國性學術社團的形成以及隨之而產(chǎn)生的核心期刊。”[1](P22)

約翰·霍布金斯也是美國第一個創(chuàng)辦學術刊物的大學。建校伊始,在吉爾曼校長的鼓勵下,格爾德斯利夫、塞爾維斯特、瑞姆森等人就分別創(chuàng)辦了《美國語言學報》(1880年)、《美國數(shù)學學報》(1878年)、《美國化學學報》(1879年)、《約翰·霍布金斯大學歷史和政治科學研究》(1883年)等刊物。芝加哥大學建立后,在約翰·霍布金斯的影響下,校長哈珀希望每個系至少出版一份學術刊物。一方面公開本校的研究成果,另一方面為其他人的研究成果提供服務。在他任校長的15年內(nèi),芝加哥大學共出版了10種學術刊物。到1900年,美國10所主要大學定期出版的學術刊物達到了44種。[1](P32-33)這些學術刊物對美國高等教育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獨特的影響:第一,促進了知識的傳播。學術刊物作為一種學術交流的載體,它的功能之一就是把分散的知識,即學者個人的研究成果聚集在一起,一方面在學科范圍內(nèi)實現(xiàn)知識共享,另一方面在全國,乃至在更大范圍內(nèi)接受同行的評議,而無論是知識評議還是知識共享與知識傳播都是互為一體的。第二,有利于學術共同體的形成。一般來說,在學術界,同一專業(yè)、同一研究領域的學者,通常是分布在不同地區(qū)和不

同機構中的。發(fā)表文章、閱讀和引證他人的研究成果是學者們進行交流、發(fā)生聯(lián)系的主要方式。在這個過程中,學術刊物作為學者進行交流的媒介,對學術交流網(wǎng)絡和學術共同體的形成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第三,為評價學者提供了標準?！耙粋€學者的聲譽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其發(fā)表了什么作品,在哪兒發(fā)表,發(fā)表了多少,以及人們對他成果的公開評價”[8]。因此,這些學術刊物的出現(xiàn)為評價學者提供了標準。到19世紀后期,美國主要大學不僅以學術刊物為依據(jù)來評價教師的學術水平,也以它為標準來考量教師的學術工作?？傊?約翰·霍布金斯大學對美國高等教育發(fā)展的影響是巨大的,也是根本性的,它不僅為美國高等教育發(fā)展注入了新鮮的血液、補充了新的滋養(yǎng),也為美國高等教育發(fā)展開辟了新的方向。它所開創(chuàng)的學術研究、科學研究與研究生教育相結合的嶄新模式對后來美國高等教育發(fā)展和研究型大學的建立產(chǎn)生了意義深遠的影響,并永久地改變了美國高等教育系統(tǒng)的結構和特征。它的一些創(chuàng)新之舉不僅在當時,就是在今天對于后發(fā)外生型的國家建設高水平的大學也仍然具有十分寶貴的啟迪意義。

[1]GEIGER R.To Advance Knowledge:The Growth of A-merican Research Universities,1900-1940[M].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6.

[2]WESTMEYER P.A History of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M].Springfield:Charles C.Thomas Publishers,1985. 11.

[3]王廷芳.美國高等教育史[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 1995.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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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KENNEDY D.Academic Duty[M].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208.

The Pioneer’s Power:The Influence of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on the Development of American Research Universities

GU Xian-lin
(Center for Comparative Education Research,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China)

In the history of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founded in 1876 is a new emerging thing.The university not only sets precedents in many parts,but also has far-reaching influence on the development of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Its influence mainly shows that the university sets an example for the founding of other American research universities,promotes American graduate education and improves the academic life in America.In this paper,the author expounds these issues in detail.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research university;graduate education;academic life

G40-059.3;G640

A

1008-407X(2011)01-0055-04

2010-06-08;

2010-09-09

谷賢林(1965-),男,安徽無為人,北京師范大學國際與比較教育研究院副院長,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比較高等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