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慶，楊瑪麗

（西北大學哲學與社會學學院，西安710121）

中國近代消費倫理思想及其當代價值

陳國慶，楊瑪麗

（西北大學哲學與社會學學院，西安710121）

中國近代消費倫理思想的核心是“黜儉崇奢”。近代思想家的消費倫理對于我們從經濟學角度審視消費與生產、積累的良性互動關系，革新理財觀念和消費觀念以及實施改善內需、刺激消費的經濟發(fā)展戰(zhàn)略都有一定的價值。

中國近代；黜儉崇奢；消費倫理；當代價值

“黜奢崇儉”是中國傳統(tǒng)消費倫理的核心，歷來備受推崇。其實質具有兩重性：既利于民眾養(yǎng)成勤儉美德，對節(jié)約資源、積累財富、防患于未然、約束貪欲等能起到一定積極作用，但又鑄模了墨守成規(guī)、吝嗇守財等畸形心理，遏制了消費與生產互動，成為中國傳統(tǒng)社會向近代轉型的桎梏。[1]封建統(tǒng)治者為處在不同等級的人，規(guī)定不同的消費標準，不許超越。到了近代，地主階級頑固派宣揚“黜奢崇儉”，反對的主要不是個人消費方面，而轉到生產消費方面。“黜奢”演變?yōu)榉磳奈鞣揭M新式工業(yè)，反對向新式工業(yè)投資；“崇儉”則成為堅持落后封建生產方式的理論依據。

一、傳統(tǒng)消費倫理思想在近代的延續(xù)

中國進入近代社會以來，頑固派堅持認為“崇儉”才能國富民強，“民皆務本知儉，務本則生物多而物賤矣，知儉則耗物少而物愈賤矣，物賤而人之嗜欲不侈，則衣食日用所費無幾，而財之留有馀者，遂以積而漸多，則富足所有致也?！彼麄儼呀霈F的銀貴錢賤等現象歸結于人們對“利”的追求，“民皆不知本計，而惟圖安逸以獲利，則生物之人因以日減，傷財之物轉以日增?！盵2]282由于這些原因，導致財富的驟減。他們還將罪魁禍首歸之于商賈，“其害之最甚者，尤莫如商賈多而仕宦眾。商賈者假他人所生之物而簸弄之，以誘致人財者也”，再加上“仕宦者裒生物之人之財，而攫奪之以自裕己財者也，取之易則去之亦易”，[2]282更導致了對財富的浪費。他們反對消費，主張崇儉。

龔自珍雖然是中國近代開風氣的第一人，但他也是傳統(tǒng)消費倫理的擁護者，他對奢靡之風憂心忡忡，“承乾隆六十載太平之盛，人心慣于奢移，風俗習于游蕩，京師其尤甚者?！盵3]106但是，龔自珍并不盲目肯定節(jié)儉，他認為奢與儉的標準在于是否符合禮制。魏源指出：“儉，美德也；禁奢崇儉，美政也，然可以勵上，不可以律下；可以訓貧，不可以規(guī)富?！盵4]83認為“儉”是一種美德，但有一定的適用范圍。他主張君主和貧苦的勞動者應該去奢崇儉，尤其強調君主崇儉的重要意義，因為“主奢一則下奢一，主奢五則下奢五，主奢十則下奢十”，[4]82如此上行下效，奢靡之風盛行，最終將會危及封建統(tǒng)治秩序。而對有田富民即地主和無田富民即富商大賈這兩種人，不應要求他們“崇儉”，而宜使之“尚奢”，不妨聽任他們在生活上過得奢侈一些，當其在車馬、衣裳、酒食和娛樂等方面花錢愈多，愈將有利于擴大社會分工和商品交換，促進手工業(yè)和商業(yè)的發(fā)展，從而為一般平民百姓提供相應的就業(yè)機會以及生活保障。魏源關于禁奢崇儉的這番言論，歸根到底，還是基于維護封建統(tǒng)治秩序的長治久安。

二、中國近代“黜儉崇奢”消費倫理思想的形成

1.廣開財源、增強國力：洋務派和早期維新派的消費倫理思想。張之洞在轉化為洋務派之前，信奉的仍是中國傳統(tǒng)的黜奢崇儉觀念。他曾說：“今天下大患于貧，吏貧則黷，民貧則為盜，軍貧則無以戰(zhàn)，而其原自不儉始?！盵5]在辦洋務的過程中，張之洞的思想逐漸轉變，他說：“嘗聞數十年來論理財者，大率以省嗇為先，謂以備有事時之用。此省事息民之常經，閉關自守之善策，而非所論于強鄰環(huán)伺之時勢也?！盵5]也就是說，在當時強鄰環(huán)伺的情形下，僅靠崇儉、節(jié)流的辦法是不行的，必須廣開財源，多方籌措，廣興實業(yè)，增強國力。他批評洋務時期出現的吝嗇經費之現象，“愛惜經費，故左支右絀而不能精”，[6]50致使洋務沒有成效。早期維新派反對傳統(tǒng)的節(jié)流之策，“為節(jié)流之策者，徒欲以磨針削杵，搜刮貪囊，實則血已騰，肉已飛，今亦僅存皮骨耳。”他們主張發(fā)展資本主義以開源，“農也，礦也，工也，商也，皆取我地上地下本有之物，制之售之，以收外泄之利源，而還之中國者也。”[7]273在早期維新派中，鄭觀應是批判傳統(tǒng)消費倫理的第一人。他向封建的崇儉論發(fā)起進攻，指責封建教條的捍衛(wèi)者頑固派借崇儉之名，行百事廢弛之實。雖然揭露的深度不夠，但他已看出傳統(tǒng)的崇儉教條對新興資產階級有所作為的危害。這種認識也為后來的譚嗣同、嚴復等人批判封建崇儉論開了先河。

2.反對崇儉、提倡消費：資產階級維新派的消費倫理思想。資產階級維新派從救亡圖存的時代需要出發(fā)，對黜奢崇儉的消費倫理作了深入剖析與猛烈批判。傳統(tǒng)消費倫理的核心是崇儉，譚嗣同著重對“儉”的消極影響進行批判，認為它是中國經濟貧弱之源。他認為奢與儉具有相對性，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標準。封建時代的奢儉標準已不適用于資本主義時代，奢與儉要具體分析，如果不顧實際情況一味地只提倡儉樸，反對奢華，則既不符合實際，又將阻礙人們的生活和社會進步?！皟€至於極，莫如禽獸?！盵8]322譚嗣同認為儉自有天然之度，“溢則傾之，歉則納焉”，不用特意去推崇它。崇儉導致人人貧窮，“人人儉而人人貧。天下大事，遂乃不可以支?！薄爸霖殬O窘之中國”御侮“敗亡之由，咸此而已矣”。[8]323譚嗣同將“崇儉”這一不具決定性的因素視為導致中國貧弱和敗亡的原因，多少具有一定經濟學上的意義，因為它的確制約了人們的思想，阻礙了中國近代資本主義經濟的發(fā)展。在譚嗣同看來，“公天下者尚奢，其財均以流”，[8]327規(guī)勸富人拓展傳統(tǒng)的生財之道，投資建廠，發(fā)展商品經濟，如此經濟才能得以繁榮。由此他反對崇儉，提倡消費。

康有為指出：“文明既進，則亂世之奢，文明以為極儉。世愈文明，則尚奢愈甚?！盵9]32他用儒家思想闡發(fā)了對儉和奢的看法，認為儉和奢是相對而言的，時代不同，儉和奢的標準也就不同。他批評傳統(tǒng)的崇儉觀念，指出：“宋儒不通此義，以敝車羸馬為賢。公孫布被，相率為儉，蘇軾所謂，‘儉者陋風，有損國體?！M為國體不美，實令人道退化。今中國之文明不進，大損所關，豈細故哉？”封建社會崇儉抑奢的觀念已經不能適應資本主義工業(yè)生產的時代，如果繼續(xù)堅持崇儉的觀念不變，那是違背進化觀念的?？涤袨橹赋龇饨〞r代崇儉觀念的產生和當時的社會經濟條件有關，他提醒人們一定要轉變觀念，要發(fā)展資本主義工商業(yè)，就必須提倡崇奢思想。如果繼續(xù)崇儉，不僅不能適應世界進化的潮流，而且將有亡國滅種的危險。

嚴復認為中西方在生產方式和文化傳統(tǒng)等方面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傳統(tǒng)觀念主張等級消費,傾向崇儉,這體現了封建等級統(tǒng)治的要求,也反映了中國古代社會經濟發(fā)展水平對社會消費的制約。他批判了中國傳統(tǒng)的消費倫理，論述了消費在經濟發(fā)展中的作用。他指出,通過消費以滿足人的需要,這是生產的目的。如果一味崇儉素而不消費,就失去了生產的本意：“夫求財所以足用”,“籍曰不用,則務富之本旨荒矣”。在嚴復看來,消費是可以促進生產的,如果只講生產不講消費,人民的生產活動就失去了動力,生產就不可能發(fā)展：“無享用則物產豐盈之后,民將縵然止足,而所以勵其求益之情者,不其廢乎?”他鼓勵積極消費，認為只有不斷增加財富的消費量,人的生活水平才能不斷提高。“支費非不可多也，實且以多為貴，而后其國之文物聲明，可以日盛，民生樂而教化行也?！薄凹抑畡崭徽?，所以厚生進種也?！盵10]880只有人民生活富足,各種需要能得到充分滿足,天下才會大治。

維新派是從擴大再生產、發(fā)展資本主義，追求民族公利的角度來理解消費觀念的。他們提出的消費觀念試圖打破傳統(tǒng)的農本主義觀念,使資本主義的獲利沖動獲得合理性,為資本的生產積累提供一種全新的道德觀。其思想體現了新興資產階級迫切要求建立維護他們權益的道德規(guī)范的愿望,這在當時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3.以消費刺激生產、刺激流通：資產階級革命派的消費倫理思想。資產階級革命派非常贊賞《管子·侈糜篇》，指出“《管子》之言：興時化者，‘莫善于侈糜’！”[11]43《管子·侈糜篇》主張用提高消費來刺激生產，用消耗錢財來減少失業(yè)，而以貨幣作為調節(jié)消費與生產的手段。革命派借此否定了中國傳統(tǒng)的黜奢崇儉的消費倫理，宣傳了消費刺激生產、刺激流通的資本主義經濟理論。章太炎認為消費可以使技術不斷改進，“人非草形之蟲也，慧亦益啟，侈亦益甚，則定質之棄于地，與諸氣諸味之棄于地外者，必將審御機數以求之。是故侈糜者，百工之所自出也?！奔夹g的改進又促進了商業(yè)的發(fā)展，“一方之工有余，而一方或不足，求者相等。尤是商賈操之以征貴賤，則其勢不得不生輕重。輕重者，亦勢之無可遁者也?！盵11]43認為消費是刺激商業(yè)發(fā)展的根本動力，“侈糜者，輕重之本，而泰西商務之所自出也?！盵12]24章太炎由此得出結論：消費是衡量社會生產提高與否的尺度，“顧勢也，浸久而浸文明，則亦不得不浸久而浸侈糜。”[11]42同時，章太炎指出“侈糜”這一概念是相對的，“‘譬如真金，為無價寶。若無真金，銀為無價。若無銀者……’是即侈糜無定，適其時尚之義也?！盵11]44只要適合時代風尚，并且不使地力和勞動力耗費干凈，就不算“侈糜”。章太炎的消費思想既反映了資產階級以消費促進生產和流通的迫切要求，同時也反映了企圖借此與西方進行商戰(zhàn)以救亡圖存的思想。

三、中國近代“黜儉崇奢”消費倫理思想的當代價值

“黜儉崇奢”的消費倫理思想是在近代中國社會從傳統(tǒng)社會向近代社會轉型時期出現的一種消費倫理思想，它反對過分節(jié)儉、壅積社會財富，主張積極消費和投資實業(yè)，通過擴大市場需求促進生產發(fā)展。這種思想適應了新興資產階級的要求，合乎歷史發(fā)展的潮流，反映了新興資產階級發(fā)展資本主義、擴大再生產和追求民族公利的要求，具有一定的進步意義。它是在近代經濟發(fā)展的新形勢下，對傳統(tǒng)消費倫理思想的突破和超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在中國經濟從傳統(tǒng)的計劃經濟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變的今天，從經濟學的角度審視近代思想家的消費倫理思想，仍然具有其合理性和可行性?？偨Y起來，近代中國“黜儉崇奢”的消費倫理思想對當今社會具有如下幾點價值：

1.有助于人們正確認識和處理消費與生產、積累之間的良性互動關系。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理論強調：生產與消費的關系是辯證統(tǒng)一的，生產決定消費，生產什么才能消費什么，生產水平決定消費水平，生產關系決定消費關系；同時消費對生產具有反作用。近代思想家的消費倫理肯定消費的積極作用，提出通過消費以滿足人的需要是生產的目的，生產的產品只有被消費了，生產目的才能實現，新的生產過程才能開始，因此消費是生產發(fā)展的動力。他們反對一味地“崇儉”，認為過度“崇儉”不消費，會使生產失去其本意，因此消費是物質資料生產的總過程和最終目的；認為只有消費需求的擴大，生產規(guī)模的擴大才有可靠的前提。這一思想，體現了消費需求與生產進步之間的良性循環(huán)。不僅如此，近代思想家還肯定消費對積累的積極作用，主張要處理好“母財”與“支費”（消費與積累）的關系，“約而論之，財如粟然。其專尚支費而不知母財之用者，獲而盡食者也，其獨重母財而甚嗇支費者，罄所收以為子種者也”。只講積累不講消費,就像農民把收獲的糧食全部留作種子,行不通。只講消費不講積累,則像農民把收獲的糧食全部吃光而不留種子,也行不通?！矮@而盡食”和“富而不用”都是不對的,都不利于社會生產的發(fā)展。

2.有利于理財觀念和消費觀念的革新。在傳統(tǒng)的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生產模式下，生產規(guī)模難以擴大。傳統(tǒng)的“崇儉”消費倫理往往容易造成人們只注重“節(jié)流”而不注重“開源”的理財觀念思維定式?！肮?jié)流”只能維持低水平的消費循環(huán)，而“開源”方可使財富不斷地增殖?！袄碡斦呱魑阊怨?jié)流也，開源而已。源日開而日亨，流日節(jié)而日困?！盵8]324“儉”體現的是“節(jié)流”，“奢”突出的則是“開源”，“茍有以開其源，而日用不窮則滔滔而來，與岷江之水無異，不待節(jié)流而自無匱竭之慮；茍無以開源，則如運河之水雖節(jié)節(jié)設閘終亦有告涸之一日……嗚呼！理財必先開源也。”[13]而消費正是經濟“開源”的一劑良方。他們規(guī)勸富人拓展傳統(tǒng)的生財之道，將資金投入近代企業(yè)的創(chuàng)辦，使財富進入社會大循環(huán)以實現增殖，發(fā)展商品經濟。近代思想家的“崇奢”消費倫理為理財觀念的革新提供了新的思路。

在主張消費的同時，近代思想家強調儉奢有度的消費觀念。認為儉和奢的標準應因時而異、因世而變。在消費觀念上他們反對兩種傾向：一種是“獲而盡食”的盲目過度消費，主張消費要適度，要求“顧事必求其可長，而養(yǎng)必期其無竭”；一種是“富而不用”的守財奴式的儉德。其實質是適度“崇奢”但不是盲目“崇奢”。正如朱英指出的：“對儉和奢的認識應該結合當時經濟發(fā)展的實際狀況作出分析。只要不是超出當時經濟發(fā)展的水準，適當地倡導和鼓勵消費未嘗不是利大于弊。……如果未超過當時當地社會生活水準以上，只要經濟條件允許，適當的消費享受是無可指責的，而且也是屬于有利于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的正常經濟行為?！盵14]121一定時代的消費觀念的形成和變革是與一定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水平及社會、文化的發(fā)展水平相適應的。近代中國經濟發(fā)展和社會進步使人們逐漸摒棄了自給自足的傳統(tǒng)消費觀念和消費行為方式，代之以量入為出、注重消費效益、注重從消費中獲得更多的精神滿足和享受的新型消費觀念。在滿足較低層次衣食住行的消費需要之后，隨著人們生活質量的提高和社會的不斷富裕，人們會越來越追求身心愉悅和全面發(fā)展，更高層次的消費需求也越來越強烈。這是社會文明進步的表現，也是經濟發(fā)展的必然趨勢。

3.有利于我國當前實施刺激消費、拉動內需的國民經濟發(fā)展戰(zhàn)略。中國近代“黜儉崇奢”論者對“奢”的謳歌，其本質在于鼓勵積極的消費，促進經濟發(fā)展。在后金融危機時代，擴大消費已成為我國經濟發(fā)展中最重要的政策導向之一。中國共產黨十七屆五中全會公布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第十二個五年規(guī)劃的建議》中，在未來五年中國要實施的十個重要任務中，擴大內需排在首要位置?！笆濉逼陂g我國應形成消費、投資、出口協調拉動經濟增長的新局面。這表明我國將擴大內需戰(zhàn)略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投資、出口、消費是推動經濟發(fā)展的“三駕馬車”，投資與消費被稱為內需，堅持內需特別是消費需求的戰(zhàn)略，充分挖掘我國內需的巨大潛力，從而拉動經濟增長。長期以來，消費一直是拉動我國經濟發(fā)展的“短板”,據統(tǒng)計，其占GDP比重一直徘徊在40%～50%之間。擴大內需和提高居民的最終消費需要，讓消費在未來中國經濟增長中唱好“主角”，已成為中國政府的重要職責。因此，中國的“經濟增長最終仍要靠消費來推動，消費才是國民經濟最終的可持續(xù)推動力?！盵15]消費能撐起中國經濟的半壁河山，中國近代“黜儉崇奢”的消費倫理思想對于我國當前和未來的經濟發(fā)展仍有重要的借鑒與現實意義。

中國近代“黜儉崇奢”的消費倫理思想的出現絕非偶然。事實上，它是近代中國新興資產階級力量崛起和商品經濟發(fā)展中應時而生的鮮活有力的思想，為中國固有文化融入了新質。從消費的長遠發(fā)展趨勢看，其符合現代經濟發(fā)展的脈跳，對于我們建構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時代特色的消費倫理思想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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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7408（2011）03－0065－03

陜西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進化論與中國近代哲學的形成與發(fā)展”（07C016S）。

陳國慶（1958－），男，河北滄州人，西北大學哲學與社會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中國近現代思想文化研究；楊瑪麗（1971－），女，陜西韓城人，西北大學哲學與社會學學院講師，歷史學碩士。

[責任編輯：陳合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