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增選中科院院士落選,“超級海龜”、北大生命科學學院院長饒毅向中國學界開了炮:8月17日,他發(fā)博文稱從此不再候選院士;21日,他說落選不是“學術原因”,并稱學界高職稱“弊大于利”;22日,他又向媒體曝出海歸回國最怕處理關系網。
饒毅一下子變成了網絡紅人。勢成騎虎,連饒毅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希望媒體不要過度解讀。
其實,這就是饒毅的可愛之處。不平則鳴,實話實說,尤其在中國學界不時傳出種種丑聞的時候,饒毅向學界開炮,等于給出了問題的學界發(fā)出警訊。也許院士遴選程序是嚴苛、公平的,但是在大學行政化、學術功利化的學術風氣下,院士難免被異化。官員院士和資本院士不斷出現(xiàn),更讓公眾對院士充滿了不信任感。
李敖說得好:“世上有太多的聰明人,他們的世界里沒有狂飆、沒有粉彩、沒有俠義,也沒有星星和文天祥,他們沒有理想主義,他們太貧乏了?!睂W術中人,若像官場中人那么圓滑世故,少了可愛的書生氣,他們的靈魂也太貧乏了。
不過,在當前的學術體制下,僅靠落選院士的批評還遠遠不夠??陀^而言,假設饒毅這次增選上院士,成為體制中的一員,他還會有這么強烈的反應?因此,公眾不免揣測,饒毅其實也不能免俗,也是想浪得院士虛名,分一杯體制之羹,說到底饒毅也不那么純粹,還是有些酸葡萄心理的。
而這,才恰恰是院士制度最可悲哀之處,也是學界的沉疴所在。像饒毅這樣一直對中國學界提出批評的“超級海龜”,也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去選院士,說明了學界根深蒂固的醬缸性。
既然饒毅趟了渾水,受了挫折而后對學界口誅筆伐,發(fā)出不再評選云云,批評的力道和公允性就大打折扣。尤其是那篇數(shù)月前就起草好了的博文,讓人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想法。
饒毅是神經醫(yī)學權威,但為公眾所知的卻是他一直以來對中國科學界的批評。這種角色錯位既開罪了學界人士,又給人以不務正業(yè)的感覺。學者埋頭書齋、兩耳不聞窗外事是有些“迂”,可是一旦偏離學術、熱衷于社會問題,在網絡時代就可能招惹是非。
饒毅對院士制度發(fā)出的批評現(xiàn)時或被輿論追捧,但若一直偏離專業(yè)陷入“社會化”的評議中,引來的恐怕就是被批評了。就此而言,饒毅又是可憐的。
靜心研究,潛心學術。不是院士,同樣贏得人們尊重。
作者系公務員、時事評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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