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紅梅,連桂玉
(沈陽藥科大學 工商管理學院,遼寧 沈陽 110016)
合理性的歷史演變及其當代建構
袁紅梅1,連桂玉2
(沈陽藥科大學 工商管理學院,遼寧 沈陽 110016)
在西方社會,合理性的內涵經(jīng)歷了一個從合乎自然理性到合乎科技理性再到合乎交往理性的歷史演變過程。合理性作為當代中國社會反思科技理性的主題話語,應該為改革開放和現(xiàn)代化進程提供指向性目標。我們應該努力在科技理性、價值理性之間保持必要的張力,為當代中國社會的穩(wěn)定、健康、協(xié)調發(fā)展提供堅實的思想文化基礎。
合理性;科技理性;交往理性;和諧
合理性問題是20世紀后半葉哲學研究的一大學術熱點。合理性這一用語來自馬克斯·韋伯,在他看來,西方社會現(xiàn)代化的實質就是一個不斷合理化的過程。韋伯提出的合理性概念為分析近代西方社會提供了極為有益的視角。進入21世紀以來,我國社會發(fā)生了深刻變化,為這種變化及其發(fā)展趨勢提供合理性解釋將成為我國社會發(fā)展的指向性目標。由此引發(fā)的問題是,在歷史框架下,合理性的基本內涵是一成不變還是不斷發(fā)展、變化的,如果是變化的,那又存在一個怎樣的演進路徑,根植于西方傳統(tǒng)的合理性理論能否有助于中國社會的合理性發(fā)展模式建構,中國社會該如何選擇適應本國國情的合理性的發(fā)展道路。這些問題值得我們進行徹底的追問和深刻的反思。
理性淵源于古希臘,相對于宗教信仰而言,是指人的全部理智和能力。粗略地看,我們可以把整個西方思想史看做一個直到目前為止的理性持續(xù)啟蒙過程。古希臘哲學家普遍相信在人的認識之外存在一個理念世界。理念論是柏拉圖一切哲學的核心。在他看來,理念才是真實的存在,它們獨立于一切人和事物之外,構成一個客觀存在的理念世界?!袄砟钍澜绾蛿?shù)學世界一樣,由相互保持明確關系的各種本質所構成”[1]。而我們感官所接觸到的可見世界,只是理念世界的不真實的摹本和映像。理念世界要按照“理性”或曰“邏各斯”運轉。“無論是邏各斯還是理性,才是世界的真正本體,它按照一定的目的,井然有序地、能動地推動著世界萬物”[2]。而對于理念世界與人類的關系而言,古希臘的哲學家則有不同的見解。柏拉圖指出:“只有精神才能感知到的彼界與我們生活其間的世界之間有著絕對的鴻溝?!盵1]亞里士多德也承認理性的存在,但他認為人們可以通過對現(xiàn)實世界的觀察和實驗獲得對理性的認識。對他而言,“本質不是更遠處的真實,本質是表象的本質,如同表象是本質的表象,本質是任何一種可感覺到的現(xiàn)實之中的持久之物、不變之物,無論在何種偶然里都能繼續(xù)存在的東西”[1]。
中世紀的西方將一切置于神性的統(tǒng)攝之下,而人的理性要服從于神圣的信仰。因此,在中世紀,人們相信由上帝主宰的“天國”的存在,相信“指導宇宙中一切運動和活動的神之理性和智慧”[3]的永恒法則的存在。“雖然凡人無力知道永恒法的整體,但卻可以憑靠上帝賦予他們的理性能力認識其中的部分內容”[3]。圣托馬斯·阿奎那認為:“認識上帝的途徑有三:通過理性,啟示和一些事前只有啟示才能認識的事物的直覺?!盵4]
可見,在這一歷史時期,人們確信理念世界的永恒存在,相信理念或“邏各斯”是世界的真正本質??梢娛澜缰械氖挛锟偸翘幱谏鷾缱兓校遣煌隄M的,也不是永恒的,這樣的世界一定是被神創(chuàng)造出來的。因此,對于可見世界中的人而言,他們無法對理念世界施加影響,更無力改變理念世界,人們只可能部分地認識理念世界中的規(guī)律,人們只有按照理性或上帝的意志行事,才能享有美好生活。因此,在這一時期,合理性指的是符合自然理性或上帝的意志。
借此,“邏各斯”中心主義的合理性就延伸為一種政治合理性或社會合理性。究其實質,是人們把自己對自然宇宙規(guī)律的理解投射到了人類社會,即是說,人們要通過自然哲學的方式來回答社會中的各種現(xiàn)實問題?!斑壐魉埂辈粌H統(tǒng)攝著自然宇宙也統(tǒng)攝著人類社會。因此,盡管早期自然哲學直接以自然宇宙為對象,但它們的最終目的是要探索人類社會的倫理規(guī)律或政治規(guī)律,是要尋找和諧統(tǒng)一的生活秩序,旨在探求人類社會的合理性。這樣,自然宇宙按照上帝的意志運轉,與此相對應,人類社會就按照統(tǒng)治階級的意志運行,即人們要絕對服從統(tǒng)治階級的強力意志。
科學技術活躍的近代,是人類歷史上的黃金時代,生產(chǎn)力空前發(fā)展,社會全面進步。這一時期,盡管學者們仍然相信世界是按照理性原則建構起來的,但科學技術的巨大進步證明了人的偉大力量,因此,學者們確信人和上帝一樣具有偉大的理性力量。思想家們開始強調人的理性力量在認識世界、改造世界中所發(fā)揮的積極作用,進而使科技理性得到彰顯。
笛卡兒首先對人的主體地位給予了前所未有的肯定,宣告了人的理性的獨立。他指出,理性是作為主體的人的天賦能力,正是人所具備的理性能力將人和禽獸區(qū)別開來。這樣,主體的人借助理性天賦進一步從物質世界中分化獨立出來,形成“主體—客體”的關系模式。笛卡兒進而強調理性要通過人的主體性的體驗去認識、解釋、駕馭自然界。
F.培根認為,人的理性的出發(fā)點和最終目的就是面向自然、理解自然、掌控自然。在他看來,要想掌控自然,首先必須要服從自然,即要順應自然的規(guī)律,也就是要掌握知識。要控制自然、主宰自然,就要掌握新知識,因為“知識就是力量”。在F.培根看來,人類獲得力量的途徑和獲得知識的途徑是密切相關的,二者之間幾乎沒有差別,掌握知識才能實現(xiàn)人的理性的目的。F.培根進一步闡明了技術對發(fā)展人的理性的重要性。他在其代表作《新工具》中指出,在某物上增加一種或幾種新的性質,展現(xiàn)的正是人的力量和目標。這充分表明人的理性的最終訴求是要改造自然,創(chuàng)造人工自然。人要實現(xiàn)這一目的就需要技藝的制作,而技藝的制作展現(xiàn)的正是人的理性的力量。F.培根指明了人的理性要服務于力量的要求,科學技術應該服務于“功用”和“進步”。
科學技術占統(tǒng)治地位的近代的突出特點正是祛除了人的理性中所內在的價值向度,過度彰顯了物品的功用。當自然界的一切生滅變化被看做一套單調而無生氣的機械交互作用時,它的意義就喪失了。機械運動成為整個自然界唯一的一種運動形式,力學公式成為解釋世界的唯一一種通用的語言,這樣,世界的差別就不存在了。人們把世界看做失去了生命沖動的、可以隨意宰制的物之集合體,世界被祛魅了。只有當自然被看做剝離了意義的無生命的機械、被“非神圣化”時,工具和機器才能成為供人利用的中性手段。這正是人類利用自然為自身利益服務的首要條件,也是科技理性凸顯之基本前提。
科技理性的凸顯正是近代科學技術全面發(fā)展的基本前提。這一思想直接導源于上述兩大科學傳統(tǒng)(笛卡兒傳統(tǒng)和培根傳統(tǒng))的共同哺育。正是在它們的倡導下,知識和哲學才從靜觀轉到效用。近代工業(yè)革命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正是對培根“知識就是力量”的預言的有力回應。這樣,當理性把世界置于一個以人為主體的體系之中時,自然界就客體化為人利用和消費的對象。自然界要順從人類的強力意志,這就是科技理性賦予人的基本思維邏輯。這種思維邏輯所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科學技術理性逐步地成為衡量一切社會價值的基本尺度。在這一時期,合理性指的是符合科技理性。
如前所述,科技理性大肆擴張的直接后果是自然界的祛魅化,而由此引發(fā)的更為嚴重的后果則是人類社會的異化??萍祭硇郧忠u和宰制著道德生活領域,最終會造成人的意義與自由的喪失,使人成為馬爾庫塞所說的“單面人”。這樣的“單面人”已經(jīng)失去了批判性和創(chuàng)造性的向度,他們只會機械地按照科技理性的邏輯行動,進而,整個社會就會異化為一個“單向度的社會”。
轉入現(xiàn)代以來,科技理性所帶來的病態(tài)社會,單面人、核武器擴散以及全球生態(tài)失衡等危機現(xiàn)象,引起眾多學者的普遍關注,他們從不同的視域出發(fā),對科技理性進行了深入的反思、批判。其中以法蘭克福學派的社會批判理論最具代表性。法蘭克福學派的重要代表人物霍克海默、阿多諾指出:啟蒙運動的根本宗旨在于用理性取代迷信和盲從,用知識取代神話,用人性取代神性,用科學破除宗教的專制,從而使人獲得充分的自由和全面發(fā)展。然而,啟蒙運動的悲劇性就在于它的目標非但沒有達到,反而走向了反面,走向了啟蒙的自我毀滅。人類對自然的強權統(tǒng)治導致人與自然關系的破裂和人本身的異化,人類的基本生存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他們認為,現(xiàn)代科學技術聚合成一種全面的統(tǒng)治人的強大力量,人類社會遭遇到了歷史上最嚴峻的挑戰(zhàn),人類社會陷入重重危機之中。為了克服工業(yè)社會所帶來的深刻危機,哈貝馬斯提出了“交往理性”的概念,用以調和科技理性單一向度的強制。這一時期,合理性指的是符合交往理性。
交往理性的關鍵在于交往的實踐。交往實踐是指以語言為媒介的互動,在這種互動中,所有參加者通過他們的言語行為所追求的都是以言行事的目的。換言之,即要通過對話達成理解,并形成公共話語和共識行為,其目的在于克服人們的“單向度思想”。在哈貝馬斯看來,意識哲學中的理性是先驗性的,而交往行為理論中的理性是實踐性的,哈貝馬斯就是要用實踐理性——其核心是交往理性——來取代先驗理性。
要實現(xiàn)交往理性,還要重構生活世界。哈貝馬斯把西方社會的現(xiàn)代化看做一個生活世界理性化的過程。他指出,我們錯誤地將來自科技理性的標準應用于生活世界的問題中,這導致生活世界被日益殖民化,進而引發(fā)善與惡、真與假、美與丑的意義的喪失以及判斷標準的解構。生活世界的合理結構已受到科技理性嚴重侵蝕,這是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最大的頑疾。在哈貝馬斯看來,只有重構生活世界才能有效克服科技理性所帶來的嚴重后果,人類克服科技危機的最好方式就是重構生活世界。
交往理性是發(fā)生于主體間的實踐理性。交往理性也是對近代主體性哲學的主—客關系模式的解構,即交往實踐中凸顯的是“主體間性”。正如哈貝馬斯所說:“有了主體間性,個體之間才能自由交往,個體才能通過與自我進行自由交流而找到自己的認同,也就是說,才可以在沒有強制的情況下實現(xiàn)社會化?!盵5]“主體間性”成為實現(xiàn)交往理性的最恰切的概念。
借此,哈貝馬斯完成了從主體性向“主體間性”哲學范式的轉換,徹底擺脫了意識哲學的困境,其根本目的在于拯救處在“單向度社會”中的具有“單向度思想”的“單向度的人”。同時,在哈貝馬斯看來,科技理性的彰顯并產(chǎn)生一系列嚴重后果,只不過是這一過程的一個側面,并不代表著歷史的必然。哈貝馬斯的交往理性理論也并不是要完全取消科技理性,他只是用交往理性彌補科技理性的缺陷,拯救被技術異化的畸形的社會,拯救被技術異化的馬克斯·韋伯所謂的“鐵籠”中的現(xiàn)代人,恢復人的理性中缺失的價值向度。這樣,人的理性就完整了。
探析西方合理性的歷史演變及其本質是為了建構中國社會自身現(xiàn)代化發(fā)展的合理性模式。當下中國正處在現(xiàn)代化進程之中,不可否認,我們的現(xiàn)代化是在充分汲取了西方文明成果的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正因為如此,我們也遇到了西方社會所曾經(jīng)遭遇過的時代難題,西方科技理性也正在中國社會緩慢滲透,并由此衍生出許多社會問題。如何構建中國社會現(xiàn)代化發(fā)展的合理性模式,這是當下中國面臨的一個緊迫問題。筆者認為,當今中國社會合理性建構應該立足中國傳統(tǒng)文化,融匯西方文化,從古今中外的合理性思想中獲得啟迪。
中國傳統(tǒng)的儒家思想認為,“世間的一切事物、現(xiàn)象都是由多種要素、多種元素、多種成分構成的,單一的、純而又純的事物是不存在的”[6]。在此基礎上,儒家哲學給出了中國哲學獨有的兩個概念:“和”與“同”?!啊汀覆煌氐挠袡C組合或指要在矛盾對立的諸因素的互相作用下實現(xiàn)真正的和諧、統(tǒng)一。‘同’指單純的相同因素的機械組合,或指沒有矛盾沖突的抽象的同一”[6]?!昂投煌彼枷霕嫵闪酥袊鴤鹘y(tǒng)和諧文化的核心,形成了獨具中國特色的“和合”思想?!八^和合,是指自然、社會、人際、心靈、文明中諸多元素、要素相互沖突、融合,而在沖突、融合的動態(tài)過程中各種元素、要素和合為新結構方式、新事物、新生命的總和。簡要地說,和合是指不同因素、不同矛盾之間的和諧與統(tǒng)一”[6]。中國傳統(tǒng)道家思想的邏輯起點則是對宇宙規(guī)律的探究,認為宇宙的本原為“道”,而“道法自然”,從而推演出“無為而治”的治世之術。道家思想十分強調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人與自然不是對立的兩極,甚至認為應該祛除人的主觀能動性,完全順遂自然,“聽天命”。
可見,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蘊涵的合理性為合自然之道,與西方古代社會合理性主張基本一致。中國傳統(tǒng)思想主張人與自然的和諧一致,“天人合一”,其更傾向于順應自然、服從自然。故一切人事均應順乎自然規(guī)律,人順應自然、服從自然是人的生存與社會穩(wěn)定的基礎。這一思想只看到了人與自然和諧的一個側面,即認為既然人和自然是合一的,那么,人的訴求不是去征服自然、創(chuàng)造人工自然、滿足物質的需求,而是通過內心的修養(yǎng)去達到精神的完滿,而忽視了人與自然和諧的另一個側面,即人還應該征服自然、創(chuàng)造自然,與自然在斗爭中達成主動的、動態(tài)的和諧。所以,中國哲學一直有輕物、輕利的傾向。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蘊涵的合理性思想顯然不利于社會物質財富的累積與創(chuàng)造,不利于建基于物質基礎之上的社會的全面進步。
借此,中國的現(xiàn)代化發(fā)展模式在充分吸收了西方先進的科技成果的基礎上進行自主創(chuàng)新,中國的經(jīng)濟已經(jīng)實現(xiàn)跨越性發(fā)展,但是也存在諸多社會不和諧因素。中國的現(xiàn)代化之路基本上遵循功利主義原則,“效率優(yōu)先、兼顧公平”是實現(xiàn)社會福利最大化的一般性表達。在這一指導思想下,社會總體福利大幅度提升,但卻忽視和損害了部分群體尤其是部分弱勢群體的根本利益,貧富差距拉大,由此產(chǎn)生利益沖突和社會矛盾。
有鑒于此,我國政府轉而希望借助中國傳統(tǒng)和諧思想來緩解這些社會矛盾和危機。中國傳統(tǒng)的“和合”、“天人合一”等和諧思想能夠克服主客二分的思維模式,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消解科技理性帶來的惡果,但卻忽視了人的理性中的另外一個層面——實踐理性,即人應該改造自然、創(chuàng)造人工自然。哈貝馬斯的交往理性為我們提供了一種更有選擇性和批判性的觀念和范式。哈貝馬斯在科技理性主導的物質世界之外加入了交往理性所調節(jié)的生活世界,這樣就保持了人的理性的完整。哈貝馬斯與全盤否定現(xiàn)代性的后現(xiàn)代主義者的區(qū)別在于,他承認科學技術引發(fā)了諸多的社會難題,但卻并不認為科學技術已經(jīng)走到了窮途末路,交往理性是它潛能發(fā)揮的一種現(xiàn)實性選擇。這就有效地避免了中國傳統(tǒng)的和諧思想中祛除人的能動作用的缺陷。
基于中國傳統(tǒng)和西方觀念的融合,中國政府提出了和諧社會的構想。和諧思想追求的是社會公正、社會正義,努力消解科技理性對人的控制,保持人的理性的完善之美。這一理念不僅涵蓋了傳統(tǒng)的人與自然之和諧,還延伸為人與自身之和諧、人與人之和諧、人與社會之和諧,重點關注人的基本生存及生活質量的提升。我們的和諧社會理想不是中國傳統(tǒng)和諧思想的簡單重復,而是基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汲取了西方合理性理論的元素,使事物在交往、協(xié)商中達成和諧,柔性處理了人戰(zhàn)勝自然、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方法和內容。因此,和諧社會理念是對中國傳統(tǒng)哲學、西方哲學和中國社會實踐三大和諧源流的歸納與提升。它是當代中國最具合理性的一種新的社會發(fā)展理念和范式。在當代中國,合理性是指符合和諧發(fā)展之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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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
A
1007-905X(2012)08-0049-03
2012-05-13
遼寧省科技廳軟科學項目(2011401010)
1.袁紅梅(1968— ),女,遼寧鐵嶺人,沈陽藥科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副教授;2.連桂玉(1972— ),女,青海西寧人,沈陽藥科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 呂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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