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 翟小娜

摘要： 隨著西方女性主義理論的涌入，越來越多的女性文學作品逐漸為我們所關(guān)注。而虹影是在大陸具有代表性的女性作家，作品獨特另類。本文重點論述西方女性主義理論中超性別這一特點在其作品中的體現(xiàn)。

關(guān)鍵詞： 女性主義虹影超性別

1.引言

從十九世紀末起，直至整個二十世紀，西方社會掀起了兩次女性主義的浪潮。第一次浪潮以爭取婦女選舉權(quán)和財產(chǎn)權(quán)為主要目標，第二次浪潮與后現(xiàn)代主義懷疑一切真理，摧毀一切等級秩序的大氣候相契合，其目標已從政治領(lǐng)域轉(zhuǎn)向意識形態(tài)和文化領(lǐng)域，其影響范圍也從西方蔓延至全球。在后女性主義階段，女性主義者開始向人們的思想，特別是頭腦中的男性意識爭權(quán)，也就是女性主義在面對男權(quán)的威脅和面臨被邊緣化的危險而對自身作出重新的定位，從而使女性獲得解脫、超越和最終的解放。有“法國的弗洛伊德”之稱的雅克·拉康是這一理論的代表。虹影作為享譽世界文壇的著名作家、詩人、美食家，其小說大多彌漫著濃郁的女性主義特征。她之所以有勇氣寫如此激進、張揚的女性主義文本，與她流散作家的獨特身份有關(guān)。她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期旅居英國，在伍爾夫的家鄉(xiāng)飽受西方女性主義理論的熏陶，女性主義的思想已經(jīng)深入她的骨髓。西方女性主義理論的一大特點就是超性別，這一特點在虹影的小說中體現(xiàn)得較為明顯。

2.西方女性主義理論中的超性別的特點在虹影小說中的體現(xiàn)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來，中國女性主義寫作可以說是一種相對封閉的寫作，局限于在個人視域講述自己的事情。虹影能把握個人故事和社會歷史、本土與異域之間的張力，為傳統(tǒng)的女性寫作帶來新的突破。

雖然“女性話語”是顛覆帶著男權(quán)文化烙印的“男性話語”的一種手段，但這種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的做法只是一種簡單化的二元對立的思維。隨著性別結(jié)構(gòu)的不斷改變，男性過去所持有的特權(quán)亦慢慢消失?！俺詣e寫作”的產(chǎn)生開始逐漸淡化女性創(chuàng)作中的“性別”標簽，而虹影所實踐的“超性別寫作”也為她的女性主義寫作注入了別樣的風格。相對于男性作家對外部世界的關(guān)注與創(chuàng)造，多數(shù)女性作家通常不再關(guān)注厚重的歷史，而是退守到心理或生理層面，從集體的眼光中分離出女性的自我認識、自我感知、自我欲求與自我選擇。然而虹影的小說總是聯(lián)系一些宏大的背景，或者一個時代、或者一個國家、或者一個民族，從女性角度見證并揭示這些故事和深層的原因。虹影以一種實在的目光關(guān)注普通人，甚至是底層人的生活。她關(guān)注女性更關(guān)注人類。從她的小說中可以看到女人作為整個人類的一部分而不是作為獨立的性別在社會歷史中的生存狀態(tài)。戰(zhàn)爭、大饑荒、二戰(zhàn)前的中國、正在修建的三峽大壩，虹影的“超性別寫作”顯示出大家的風范。僅讀她的作品，難以分出作者的性別。虹影的女性主體，是隱蔽的。中國當代女性主義作品那些糾纏不斷的、細膩深入的女性氣息，那種明顯的女性立場——自怨自戀、自暴自棄、詆毀男性和過于“私語化”的寫作，往往是批評家的詬病之處，而虹影卻是以“中性話語”進行著“超性別寫作”。如《饑餓的女兒》回憶了我國的一個特殊的歷史時期，也是出生于六十年代的人的一個生命歷程：從1949跨越到大躍進，從大饑荒跨越到“文革”，從“文革”跨越到八十年代解凍。在這部小說中，虹影并非只是揭露苦難，舔著傷痕，而是寫出了人在強悍生命力的感召下，在極端的境遇中激發(fā)出的頑強的求生意志，并維護了自己作為人的獨立和尊嚴。其次，長時期旅居海外的生活使得虹影擁有一種全球化的視野，多國地域色彩與人文風情流露于她的文字之中，體現(xiàn)出各種文化元素的碰撞、融合。如《阿難》中濃郁的宗教色彩表現(xiàn)出的跨國文化的交融，《女子有行》中上海、紐約、布拉格的多國地域色彩和人文色彩。再者，她的文字摒棄了很多明顯專屬于女性的特征，克制了自己潛隱的感性，她坦承自己不喜歡“小女人”般的表達方式，她總是用極為理性的話語描繪出一個個處于宏大歷史背景之下的女子演繹命運的場景，那些女子缺失傳統(tǒng)文學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嬌弱和傷怨，亦避免了當代女性文學作品中女性形象總是局限于家庭婚姻或者愛情泥淖的范疇，其貫穿始末的凜然大氣完全可以與男性作家的作品相抗衡，讓讀者流連忘返在她筆下的世界中，常常難以相信它出自一個女性作家的筆觸。這一點在當代女作家中著實少見。虹影“超性別”寫作的內(nèi)在，常常在于釋放女性潛能來顛覆男權(quán)。以《饑餓的女兒》為例分析。虹影自傳式小說《饑餓的女兒》講述的是一個女子極端的生命體驗，充斥著生與死、愛欲與孤獨、逃離與尋找、宿命與意志、虛構(gòu)與真相。這部小說不僅是以饑荒時代里底層人民的生活現(xiàn)狀揭示中國城市貧民窟嚴酷現(xiàn)實的清晰影像，而且記錄了一個女子成長的經(jīng)歷與痛楚。在主人公“六六”的成長過程中，沒有受到一個女孩子應有的呵護，她必須比男孩子更加堅強，獨自面對許許多多的人生難題。

3.結(jié)語

當代女性主義寫作者們普遍囿于軀體寫作、閨閣怨語的話語模式。虹影卻把筆觸伸到人類普遍關(guān)心的問題，以悲憫的情懷、廣闊的視野看世界，并且展示出問題的復雜性和深刻性，而不單單是給出問題的現(xiàn)成答案。西方女性主義理論中的超性別的特點在其在小說中的體現(xiàn)更是值得讀者作深層次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