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 一,丁延峰
(1.河北大學 管理學院,河北 保定 071000;2.聊城大學 文學院,山東 聊城 252000)
《中國古籍總目》(以下省稱為《總目》)是中國國家古籍整理出版重點項目,由全國古籍整理出版規(guī)劃領導小組(原國務院古籍整理出版規(guī)劃小組)主持編纂,著錄了中國大陸及港澳臺地區(qū)公共、學校、科研機構圖書館及博物館等所藏歷代漢文古籍之基本品種、主要版本及主要收藏信息,港澳臺地區(qū)及日本、韓國、北美、西歐等地圖書館所藏古籍稀見品種亦有收錄。其著錄來源,由各館藏書目錄匯編而成,部分條目曾核對館藏并修訂原有著錄錯誤,各書著錄款目依次為:書目序列號、書名卷數(shù)、著者時代、著者姓名、著作方式、出版年代、出版者、出版地、版本類別及批校題跋、各版本主要收藏機構等。《總目》之《前言》云該目“反映中國古籍流傳與存藏狀況的最全面、最重要的成果”;“對現(xiàn)存中國古籍完成了迄今最大規(guī)模的調(diào)查與著錄,今天可以給出約二十余萬種的數(shù)字,這是這次編纂工作的最大貢獻”;“現(xiàn)存中國古籍的總目錄,理應反映全球收藏的中國古籍信息”。2009年10月,《總目·史部》率先由中華書局、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但因《總目》著錄繁多,失收及著錄錯誤亦在所難免。筆者在整理宋刻本《史記》時,發(fā)現(xiàn)上述問題,特補正于茲,并祈方家雅正。[1]
《總目》共著錄宋刻本《史記集解》本九種,《史記集解索隱》本四種,《史記集解索隱正義》本一種,都十四種,分錄于下(序號為作者所加):
1 宋紹興間淮南路轉(zhuǎn)運司刻本 上海(存卷五至六、八至十二、十六至十七、三十四至四十、四十八至五十四、五十六、九十九、一百一至一百一十。清單學傅、徐渭仁、莫友芝、楊守敬、康有為跋)
2 宋紹興間淮南路轉(zhuǎn)運司刻宋元明初遞修本 國圖(清吳云跋)
3 宋刻宋元遞修本 國圖(存卷一百二十三至一百二十六)
4 宋刻宋元明遞修弘治公文紙印本 國圖
5 宋刻本 國圖
6 宋刻本 北大
7 宋刻本 國圖(存卷二十三至三十、一百二十至一百二十二、一百二十八至一百三十)
8 宋刻本 國圖(卷十七至十九配明抄本)
9 宋刻遞修本 國圖
10、11 宋乾道七年(1171年)蔡夢弼東塾刻本國圖(卷四十三配楊保彝影宋抄本) 上海(卷五、六、十八至二十、四十七、四十八、五十四、五十五、七十六至八十六配蒙古中統(tǒng)二年段子成刻本,明許初跋)
12 宋淳熙三年(1176年)張杅桐川郡齋刻本國圖(存卷一至十八、四十四至八十八)
13 宋淳熙三年張杅桐川郡齋刻八年耿秉重修本國圖
14 宋建安黃善夫家塾刻本(清黃紹萁題款)國圖(存卷一、四至十二、十九至二十一、二十三至三十、三十九至六十七、七十三至九十、一百三十)
對《史記》宋刻本的整理與研究,當以張玉春、何茲全、汪紹楹、張興吉四家最著,各家均輯有版本目錄。其中張玉春《〈史記〉版本研究》[2]著錄二十四種(據(jù)筆者統(tǒng)計),張興吉《今存〈史記〉版本簡明目錄》著錄亦為二十四種,以上兩家著錄最多。另外一些善本書目亦著錄,如《中國古籍善本書目》 (以下省稱《書目》)著錄二十二種(案:其中第二十一號為八十四卷本,實為合著本,含國圖三種殘本和天一閣博物館一種殘本;其中第二十二號,含國圖和北大藏本),其中天一閣博物館藏《集解》本一冊,《天一閣遺存書目》及訪歸書目均不載,該館研究人員谷敏博士查未見。與上述著錄相比,《總目》僅著錄了十四種,其中“宋刻本 國圖 北大”一條中的國圖藏本不存,實際只有十三種。經(jīng)搜集整理,宋刻本《史記》今存二十九種,茲附表以示。
表 存世宋刻本《史記》統(tǒng)計一覽表(括號內(nèi)為《總目》失收數(shù)量)
自表可知,《總目》共失收宋刻本十六種,失收比例高達55%。值得注意的是臺灣和日本藏有七種宋本,《總目》全部失收?!都狻繁局校缗_灣“中研院”史語所傅斯年圖書館藏北宋刻宋元遞修本,民國曹元忠、郭蟄云、沈曾植跋,歷經(jīng)朱承爵、曹元忠、沈曾植、傅增湘、傅忠謨舊藏;日本杏雨書屋藏北宋刻南宋配補本,存六十九卷,歷經(jīng)竹添光鴻、島田重禮、福岡鐵齋、內(nèi)藤湖南舊藏,被日本政府定為日本國寶。日本杏雨書屋藏宋紹興十年(1140年)邵武東鄉(xiāng)朱中奉宅刻本,目錄后書牌云“邵武東鄉(xiāng)朱中奉宅刊行,校勘即無訛舛。紹興庚申八月朔記”。歷經(jīng)飛鳥井家、龜谷成軒、內(nèi)藤湖南舊藏,此為孤本,大陸和臺灣均不見收藏?!都馑麟[》本中,日本靜嘉堂藏宋淳熙三年(1181年)張杅桐川郡齋刻八年耿秉重修本,存九十九卷,歷經(jīng)徐季恒、黃丕烈、汪士鐘、陸心源舊藏?!都馑麟[正義》本中,現(xiàn)在保存下來的均為宋慶元年間建安黃善夫刻本,但國圖和上圖所藏均為殘本,最多的即是《總目》著錄的國圖藏本,存六十九卷二十八冊,上圖所藏則僅為一卷一冊。而日本國立歷史民俗博物館所藏抄補僅二十余頁,其余全為宋刻,歷經(jīng)日本南華玄興、直江兼續(xù)、米澤藩舊藏,今藏米澤文庫,日本國寶。這些版本或為孤本、或為全本、或刊梓較早,應該是“大陸之外的稀見品種”。
大陸失收的版本中亦有不少好的版本,如中國書店藏《集解索隱正義》宋元明集配百衲本,清沈曾植跋,凡六刻:淮南路轉(zhuǎn)運司本,存三十九卷;宋黃善夫刻本,存四卷;蒙古中統(tǒng)二年段子成刻本,存四卷;元彭寅翁崇道精舍刻本,存七卷;大德九路刻本,存二十六卷;南宋監(jiān)本,存二十八卷,以上共一百零八卷,其中重復不計者,通得一百零一卷。宋犖、傅增湘舊藏。此本是百衲本的典型代表,足見藏書家為搜集該書所付出的努力。《集解》本中有四種失收,分別為宋刻宋元明遞修本,存四十卷五冊(卷七至十七、三十一至三十八、七十七至八十九、一百二十三至一百三十);宋刻宋元明遞修本,存四十卷九冊(卷十五、三十三至三十七、四十八至五十、五十二至五十五、五十七至六十、七十九至九十七、一百二十七至一百三十);宋刻宋元明遞修本,存四十九卷十三冊(卷四、五十三至六十、七十、七十一、七十三至七十八、八十七至一百零四、一百一十二至一百一十八、一百二十至一百二十六);宋紹興間淮南路轉(zhuǎn)運司刻宋元遞修本,存一卷一冊(卷二十四)。以上全藏國圖。《集解索隱》本兩種,其一為宋乾道七年(1171年)蔡夢弼東塾刻本,二十四冊,原刻存二十六卷,其他卷七至九、一百二十四至一百三十配宋淳熙三年(1176年)張杅桐川郡齋刻八年耿秉重修本;卷一至六、十九至二十一、二十三至二十六、三十一至三十三、三十九至六十、七十一至八十、九十至一百一十六配宋刻十四行二十四至二十五字本;卷十至十五、二十七至三十、六十二至七十配另一宋刻十行十九字(間有二十三字)本,其中后兩刻為《集解》本,歷經(jīng)汲古閣、劉燕庭、姚彥侍、端陶齋、袁克文、周叔弢遞藏。民國鄧邦述、袁克文、廉泉述跋。其二為宋乾道七年蔡夢弼東塾刻本,存九十二卷二十六冊,卷一至七、十三、十四、二十三至四十、五十五至六十八、七十四至一百、一百零二至一百零九、一百一十一、一百一十八至一百三十,卷一百二十至一百二十三配宋淳熙三年(1176年)張杅桐川郡齋刻八年耿秉重修本,卷一百零一、一百一十配清顧柔嘉抄本。季振宜、汪士鐘、海源閣舊藏。此兩種均藏國圖?!都馑麟[正義》本兩種,除上舉中國書店藏本,尚有上圖藏宋建安黃善夫家塾刻本,存一卷一冊,卷八之第一至二十三頁。
《總目》在“著錄規(guī)則”第四條中言“卷冊殘缺之書,著錄原有卷數(shù),附注實存卷數(shù),原書卷數(shù)無考者,著錄為□□卷”。亦即如果不著錄“實存卷數(shù)”,即為全卷數(shù)收藏,《總目》的實際著錄如此。但在已經(jīng)著錄的十四種宋刻本中,其失收“實存卷數(shù)”者有之。如《總目》著錄《集解》“宋刻本 國圖(卷十七至十九配明抄本)”,讀者以為此本是個全本,只是其中的三卷抄配,但實際情況是此本今存四卷,其中卷十七至十九配明抄本,宋刻本部分僅存一卷,卷二十六。由此可見此著錄失收了“實存卷數(shù)”。
《總目》在《編纂說明》中明言著錄“批校題跋”,在“著錄規(guī)則”第八條中言“一書流傳過程中增添批校、題跋等新版本特征,附注于版本項或收藏館簡稱后”?!犊偰俊分洝八未疚跞辏?176年)張杅桐川郡齋刻本 國圖(存卷一至十八、四十四至八十八)”,失收了清乾隆十七年佚名跋?!犊偰俊分泧鴪D藏宋建安黃善夫家塾刻殘本《集解索隱正義》,清黃紹萁題款,失收“民國羅振玉題款”。
《總目》在“著錄規(guī)則”第七條云“一書內(nèi)容卷數(shù)相同而有多種版本,依次著錄不同版本”。如國圖和上圖分別藏宋乾道七年(1171年)蔡夢弼東塾刻本《集解索隱》,《總目》著錄云:“宋乾道七年(1171年)蔡夢弼東塾刻本 國圖(卷四十三配楊保彝影宋抄本)上海(卷五、六、十八至二十、四十七、四十八、五十四、五十五、七十六至八十六配蒙古中統(tǒng)二年段子成刻本,明許初跋)?!贝藢儆诓煌姹镜囊环N類型,即原刻本之內(nèi)容卷數(shù)相同,而卷次由于補配的不同而不同。但《總目》并不是所有的著錄都如上例,如國圖藏吳云跋宋紹興間淮南路轉(zhuǎn)運司刻宋元明初遞修本《集解》,此本實際上是一個百衲本,其補配較為復雜,卷十一、十二、二十二、二十六、二十七、三十三、九十七至九十九、一百零四至一百零五、一百一十至一百一十三、一百一十八至一百二十一配一宋蜀刻本,卷二十三配元大德刻本,卷五十六至六十配明抄本,卷十五至二十、二十五、二十八至三十、三十六至三十九、六十一至六十七、七十二至七十八、一百一十六至一百一十七、一百二十二至一百三十配清抄本?!犊偰俊穼⑦@些補配信息悉數(shù)脫掉。再如北大藏宋刻《集解》本,“卷五至卷七配北宋本,卷一百之一、二頁配元彭寅翁刻《史記集解索隱》本,《集解序》首半頁以及正文尚有三十余頁,系明人抄配”。《總目》亦失收。國圖藏宋刻遞修本《集解》,其中卷七十一至八十、九十四至九十七、九十九、一百零九至一百一十五配南宋蜀刻本,卷九十至九十三、九十八、一百一十六配清抄本,《總目》失收。由于這些失收而使版本信息不全,很容易造成誤解,以為原本全是宋刻。
《總目》的著錄尚存其他問題。如卷次錯誤問題,上圖藏紹興間淮南路轉(zhuǎn)運司刻殘本《史記集解》,《總目》著錄存卷為“……九十九、一百一至一百十”,誤,實際為“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七至一百一十”,《總目》失收第一百卷,誤錄第一百零一至一百零六卷。藏所誤置問題,如《總目》著錄《漢書》“宋蔡琪家塾刻本 北大(卷二十九、四十五至四十七、五十六至五十七上、八十六、八十八、九十九配另一宋刻本)”,此本實為毛表、季振宜、徐乾學、海源閣舊藏,據(jù)藏印及存卷卷次卷數(shù)等調(diào)查,此本今藏于國家圖書館,《北京圖書館古籍善本書目》(以下省稱為《京目》)及國圖電子目錄均有著錄。查無藏所問題,如《總目》著錄《集解》本“宋刻本 國圖 北大”一條,其中藏于國圖的“宋刻本”屬于誤錄。此條源于《書目》,著錄為北大藏全本(十三至十四行本),國圖藏殘本。但今查后者未見,《京目》及電子目錄亦均未著錄。版本著錄有待商榷,《總目》著錄北大藏《集解》本為“宋刻本”,事實上,此本并非全為宋刻,其中有元明修補(配補見上著錄),且抄寫不精,脫落甚多。如著以“宋刻宋元明補配本”,似更允當。
為探究《總目》的失收等問題,筆者對其著錄來源進行了詳細比對,發(fā)現(xiàn)《總目》的著錄并非全如《編纂說明》所言源自“各館藏書目錄”。實際上《總目》還是以《書目》為底本進行著錄的,并參照各館藏書目錄的。宋刻《史記集解》本,《京目》著錄十一種,《總目》僅著錄六種;《集解索隱》本,《京目》著錄五種,《總目》著錄三種;《集解索隱正義》本,兩目著錄同。宋刻本《漢書》,《京目》著錄十一種,《總目》著錄六種。失收數(shù)量如此之大,《編纂說明》所言不可盡信。將《京目》、《總目》、《書目》三目著錄比較發(fā)現(xiàn),《總目》的編者和過錄者,似乎對《書目》的編例“合并著錄”理解不清?!稌俊吩谥浲话姹居卸嗉也乇净蛞患也赜型话姹径啾緯r,均合并著錄,在著錄卷數(shù)卷次時,刪掉了重復的卷數(shù)和卷次,只著錄凈存卷數(shù)卷次。以宋刻本《漢書》為例,《書目》著錄二十二種,《總目》著錄十種,失收的十二種全部在“合著”條目中?!稌俊贰昂现睏l一云“宋刻元修本 存六十四卷 一至三十 六十一至九十 九十七下至一百”。再查《書目》卷末附錄的“藏書單位代號表”和“藏書單位檢索表”,可知此目分別為國圖和重慶圖書館兩家所藏,再比對《書目》的原稿本《中國古籍善本總目》和《京目》著錄的分卷次和卷數(shù)可知,國圖所藏為三十八卷,卷次為二十七中至三十、六十一至九十、九十七下至一百;重慶圖書館所藏為三十一卷,卷次為一至三十。兩家除去重復的卷二十七中至三十,正如《書目》所著?!昂现睏l二云“宋刻元明遞修本(目錄、卷一至五配抄本)”。此目著錄為全本,含五家六個相同版本,國圖藏第一種為三十四卷本,卷次為二十四至二十六、三十一至四十八、六十四至六十八、八十二至八十七上、九十九、一百,第二種為十九卷本,卷次為一至五、二十五至二十七、八十七至九十二、九十五至九十七、九十九、一百。國家博物館藏三十四卷,卷次分別為二十七、二十八、三十一、三十二、四十二至四十四、七十四、八十二。上圖藏兩卷,卷次為六十八、六十九。杭州大學圖書館(即今浙江大學圖書館)藏全本六十冊,其中目錄、卷一至五配抄本。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所藏卷數(shù)卷次未查到,但并不影響著錄。因五家所藏六個版本相同,故《書目》只取杭大藏全本著錄。“合著”條三云“宋刻宋元遞修本 存二十七卷 一下至三 二十一至二十七上 四十三至五十 六十三 六十九中 八十八至九十四” 。此目含三家五個相同版本,國圖藏第一種為二十二卷,卷次為卷二十一至二十七上、四十三至五十、八十八至九十四下;第二種為三卷,卷一下至三;第三種為二卷,卷二十一、六十三。北大藏一卷,卷一下第二至十五頁。中國人民大學圖書館藏一卷,卷六十二中。除去重復正如《書目》所錄卷數(shù)卷次?!昂现敝诙?、三條共著錄十一個版本,但在《總目》中全部失收。第一條則失收重慶圖書館藏本。
再以《史記》為例,《總目》失收《史記集解》本中的五種,其中有四種為“合著”,《書目》第六條云“宋刻宋元明遞修本 存八十四卷 四 七至十七 三十一至三十八 四十八至五十 五十二至六十 七十至七十一 七十三至一百四 一百十二至一百十八、一百二十至一百三十”。此目含兩家四個相同版本,國圖藏第一種為四十九卷本;第二種為四十卷本;第三種為四十卷本,卷次如上著錄。天一閣博物館藏七卷本,卷四十六至五十二(今查不存,見上述)。以上除去重復卷數(shù)卷次正合《書目》所著。另外,《總目》尚失收《集解》宋紹興間淮南路轉(zhuǎn)運司刻宋元明初遞修本,此為四十冊全本;《集解》宋紹興間淮南路轉(zhuǎn)運司刻宋元遞修本,存一卷,卷二十四,《書目》未錄。《集解索隱》本脫國圖二種,見上著錄。《集解索隱正義》本脫二種,分別為上圖藏宋建安黃善夫家塾刻本,存一卷,見上著錄;脫中國書店藏百衲本,見上著錄,此本《書目》不著。統(tǒng)上可知,在《總目》所失收的九種宋刻本《史記》中,其中有四種屬于“合著”本,二種為《書目》不著。至于失收其他三種,則似疏忽而為。如再加失收《漢書》則全為“合著”本,就不難看出這些失收的“合著”版本已經(jīng)構成《總目》的主要失收部分。細究奈何多脫“合著”本?原因大概為《書目》所錄存卷數(shù)及卷次,與各館所藏某種不合,故以為誤著,所以刪掉。如《書目》著錄宋刻宋元明遞修本《史記集解》殘八十四卷本,任你去哪家館藏目錄也查不到,因為他是一個“合著”本。
其次是過錄者的粗心以及校對不精?!昂现北镜牧硪环N情況是,著錄之,但著錄不全。除上舉宋刻元修本《史記集解》六十四卷殘本,失收重慶圖書館藏本外,再如宋刻本《資治通鑒綱目》,《總目》著錄“宋刻元修本,社科院文學所(存三十四、三十六至三十七、四十六至四十七)”,實際上此五卷分別為三家所藏,文學所藏三卷(卷三十四、四十六、四十七),吉林省圖書館藏宋刻元修本一卷(卷三十七),哈爾濱市圖書館藏宋刻元修本一卷(卷三十六)。原《書目》是將三家相同的本子合著,而如《總目》所著失收后兩家,讀者就會誤以為此五卷全為文學所藏。同樣的例子,又如是書《總目》首條著錄“宋嘉定十四年江西刻本 國圖 上圖 天津 山東博 吉林(存卷十八至十九、二十一、四十八、五十至五十六、五十九)”,此條源自《書目》,但卻漏掉了原《書目》著錄的另一家藏所——國家博物館(藏一卷,卷二十一),這就造成此十二卷由六家變五家單位收藏的錯誤。當然這也是《總目》著錄取自《書目》的證據(jù),只是由于疏忽而出現(xiàn)頻繁漏掉版本的情況。至于單本著錄的失收就更司空見慣了。
再次,對大陸以外的著錄很少。這似乎囿于資料的匱乏,抑或疏于著錄?《總目》在《編纂說明》中道“部分采錄海外公藏之中國古籍稀見品種”,但如上舉實例,未錄一種。而且,又不乏如日本國立歷史民俗博物館所藏宋慶元年間建安黃善夫刻全本《集解索隱正義》這樣的“稀見品種”。其實這些藏所大部分都編有自己的館藏現(xiàn)存目錄,如臺灣圖書館特藏組編《臺灣圖書館善本書志初稿》、臺灣故宮博物院編《臺灣故宮博物院善本書目》;再如日本川瀨一馬編《御茶之水圖書館藏新修成簣?zhí)梦膸焐票緯俊贰|洋文庫編《東洋文庫所藏漢籍分類目錄》,東京國立公文書館內(nèi)閣文庫編《內(nèi)閣文庫漢籍分類目錄》,大阪武田科學振興財團編《杏雨書屋藏書目錄》;三如美國沈津編《美國哈佛大學燕京圖書館中文善本書志》,伯克萊加州大學東亞圖書館編《伯克萊加州大學東亞圖書館中文善本書志》,王重民編《國會圖書館藏中文善本書錄》等等。
[1]中國古籍總目編纂委員會.通代之屬·史記[M]//中國古籍總目(史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2]張玉春.《史記》版本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