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世民
觀岳陽樓記
文/吳世民
秋風(fēng)蕭瑟,我懷著十分崇敬的心情,登上了千古名樓——岳陽樓,實現(xiàn)了多年夙愿。我佇立岳陽樓上,面對水天一色的八百里洞庭,遙想九百五十多年前,范仲淹的好友滕子京在此主持修繕城池,當(dāng)面向洞庭湖的西城門——岳陽樓告竣時,滕子京寫信給范仲淹,并附《洞庭晚秋圖》一幅,派人去鄧州請范仲淹為復(fù)修后的岳陽樓作記的情景。那可能是一個黃昏,在范仲淹修建的花洲書院里,他用激動的手接過了信使呈上的老友來信,他邊在夕陽下讀信,邊想起了與滕子京共同考中進士時的歡娛之狀,共同參與修復(fù)泰州海堰工程的動人場景,更想起了今日共同遭貶的現(xiàn)實。一時百感交集,遂轉(zhuǎn)身進屋,展紙?zhí)峁P,于是,千百年來一直膾炙人口的散文杰作《岳陽樓記》便誕生了。
不過是一個時辰的揮筆書寫,卻給天下人帶來了無限的閱讀享受和深思。就在這篇不長的文章里,范仲淹記事、寫景、言情、說理,把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寬闊胸懷展現(xiàn)出來,并給我們留下了憂國憂民的千古警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從此,岳陽樓隨《岳陽樓記》而名揚天下。人們至今還不斷重提這個警句,是因為天下仍有憂有樂,而面對憂樂,先天下之樂而樂、后天下之憂而憂的還大有人在。我仰望岳陽樓中的《岳陽樓記》,追尋著這位以天下為己任的被貶知州作記時的那份復(fù)雜心情……
1046年,范仲淹已經(jīng)五十七歲了,此前一年,他在宋仁宗支持下實施的“慶歷新政”改革失敗,被罷參知政事職務(wù),逐出京都,貶至河南鄧州。范仲淹是在寫完《岳陽樓記》六年后去世的,可能在他揮毫?xí)鴮憽对狸枠怯洝窌r,已經(jīng)疾病纏身,只是他渾然不覺,仍在為天下百姓憂慮。范仲淹一生坎坷,兩歲喪父,母親帶著他改嫁,幼年生活十分貧苦,長大后發(fā)奮讀書,晝夜勤學(xué),終于憑自己的本領(lǐng)考中了進士。他在朝中為官,敢于上書直諫,力主改革實行于民有利的新政;率兵守邊,英勇作戰(zhàn),屢建功勛;被貶鄧州,不沉淪于苦悶,而是到處了解百姓之憂,重農(nóng)事、建書院,造福人民。1052年,他與這個世界作別的那一刻,應(yīng)該是心神兩寧的,因為他的一生無論是作為官人還是文人,他都做得很好,無愧于他的時代!嗚呼哉,日月經(jīng)天,斯言有聲,噫吁兮,江河行地,噓氣成云。也正是如此,范仲淹永遠得到了后人的尊敬。
《岳陽樓圖》元 夏永
責(zé)任編輯 劉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