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洪昇的《長生殿》向我們展示了“情之所致,金石為開”這一愛情觀,通過對李、楊二人光輝形象的塑造,對二人的愛情給予了充分的肯定與贊揚,并隨了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好心愿。
關鍵詞:《長生殿》;帝妃愛情;超越生死
唐朝以后的諸多文學作品都對李隆基與楊玉環(huán)的愛情有過描寫。最經(jīng)典莫過于白居易的《長恨歌》與白樸的《梧桐雨》。作品中對李、楊的愛情雖也寫的凄切動人,但卻有不妥之處,而《長生殿》就剔除了足以損害李、楊愛情的一切描寫,以全新的角度來謳歌李、楊二人的真摯愛情。
劇作家在第一出《傳概》中開宗明義道:“今古情場,問誰個真心到底”?全局就為了回答這個問題而展開。全劇共50出,除后幾出帶有虛幻色彩之外,作者基本以歷史為藍本,但唯獨在楊妃身上“凡史家之穢語,概不入書,若一涉穢跡,恐妨風教,絕不闌入”。依據(jù)歷史記載,楊玉環(huán)由壽王妃而后入宮并與安祿山有私密,《天寶曲史》甚至寫楊玉環(huán)把自己的妹妹也送與皇上,總之,把楊看成是一個“淫蕩誤國”、“尤物”“禍水”的形象,但在洪昇筆下一改以往陳腐的封建觀念,他將楊玉環(huán)塑造成一個才華出眾,對愛情忠貞、執(zhí)著,也未做過茍且之事的美好女子。劇作家的用意何在?難道真的是不懂得歷史嗎?顯然不是,洪昇把李、楊的愛情作為“感金石,動天地”的真摯愛情來寫,這種愛情可以超越時空的界限,“萬里何愁南共北,兩心哪論生和死”。這種真摯的愛情在封建社會是不易尋找的,若把這種真摯的愛情寫在一個放蕩不羈,淫穢可惡的女人身上有什么美?劇作家這樣匠心獨運就是為了描寫二人的真摯愛情。
首先,對楊妃形象的塑造上:突破了以往女色誤國,耽誤朝政的觀點。在作品中,李并沒有因為楊而不去上朝使朝政荒廢,相反卻是勤于朝政的。如《春睡》一出,李是在下朝以后才去看楊妃的。再如《絮閣》一出,因梅妃事件,楊妃雖有濃濃的醋意卻依然說“到日三竿還不去上朝?請陛下早出視朝,妾在此候駕回宮”。李則因楊妃勸他上朝,就去了??梢?,楊并沒有與李縱情聲色,也沒有干預朝政,而是顧全大局,具有賢良淑德的一個人。楊妃的這種愛情是真摯的。這種愛體現(xiàn)在生死之際,即便是死時依舊囑咐高力士,“圣上年事已高,我死之后,只有你是舊人,能體圣意,須索小心侍奉,再為我轉告升上,今后休要念我了”。為了保護愛人的性命,為了大唐的江山,她寧愿一死,同時一句簡單卻深情的話也向世人宣告了楊玉環(huán)已經(jīng)蛻變成了一個十足的懂得情愛的女性。真是“百年離別在須臾,一代紅顏為君盡”。楊妃的愛情是執(zhí)著的,雖死但魂魄卻依然緊緊的追隨著明皇“夢不離唐宮闕,千回萬轉情難滅”。這份執(zhí)著的愛情在《冥追》、《情悔》、《神訴》、《尸解》、《仙憶》、《補恨》等出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楊妃的愛情是受眾人肯定和贊揚的。在《慫和》一出中天孫織女為她邊辯解到“此乃佳人絕世,千古第一奇禍”。楊通幽到地府翻看《宮嬪冊》找到了褒姒和武則天的名字而且還大有貶斥,而唯獨沒有楊玉環(huán),最后通過織女指點才知她在蓬萊仙山做了蓬萊仙子,這種待遇實在難得。因為她的執(zhí)著也因為明皇的執(zhí)著他們的愛情得到了牛郎織女,嫦娥,楊通幽的幫助,同時也得到了永新念奴和李龜年的稱贊和理解。
其次,為了抒寫帝妃愛情這一主題,劇作家對于明皇的塑造不亞于楊妃。為了塑造明皇,劇作家有意不讓他與政治發(fā)生太多的關系,應該寫在他身上的事全寫在了楊國忠身上,對于國亂,作者把批判的矛頭指向的是楊國忠與安祿山,盡管也有明皇該負的責任,但這樣處理,就不至于破壞作品的愛情主題。也為明皇的“悔”埋下了伏筆,通過他得悔,希望觀眾對人物賦予同情,從而更好的維護作為愛情理想化身的這一形象的價值。通過情悔使他們的感情上升為生死不渝,感天動地的愛情。在《密誓》一出中可以說是他們愛情的一個新的進展,而馬嵬坡事變后,他們的愛情得到了升華,在失去愛人的痛苦之后,真摯的不可抑制的愛情力量向火山般噴發(fā)了出來。楊妃的死使他頓感雖生猶死,他訴說到,倘若死后能與楊妃重逢,則“強如茍活”,因而“惟愿速離塵埃,早赴泉臺,和伊地中連理栽”。真可謂“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在這時他把愛情的價值看的高于生命的價值,愛情的價值在生命里突顯出來。因為慘痛的分離,是他深刻領會到他對楊妃的愛是那么深那么執(zhí)著.....楊妃的死使他們的愛情得到了升華。
總之,劇作家通過對李、楊二人的塑造,來回答了《傳概》中“今古情場,問誰個真心到底”這個問題,通過對二人愛情成長經(jīng)歷的細致描寫,從《鍥游》到《復召》真情的種子在他們心里埋下;重寫《霓裳羽衣》使他們之間的情從最初的美貌取悅圣顏到此時的知己之愛;《絮閣》情字開始展現(xiàn),因楊妃的“情真妒亦真”使李倍加感受到了真情,此時他的愛情也超越了美色之愛,知音之愛,而成為以真情為基石的愛情;七夕之日,兩人在長生殿里海誓山盟:“情重恩深,愿世世生生,共為夫婦,永不相離,有渝此誓,雙星鑒之,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做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誓綿綿無絕期”。此時的李楊達到了心靈的切合,達到了癡情兒女的真摯情愛,超越了帝王后妃的情感。
縱觀作品,作者時時處處站在情的角度來創(chuàng)作李、楊這場特殊的帝妃愛情,一切以情為中心,演繹了李、楊二人作為愛情理想的光輝形象,一切以情為重心,來贊揚他們彼此真摯的愛情,所以這不得不使我們相信這是一份“感金石,回天地,昭白日,垂青史”的情。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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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ㄗ髡吆喗椋菏Y 巧(1989-),女,漢,湖北十堰人,大學本科,長江大學文學院,專業(yè):漢語言文學專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