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翻譯活動是跨文化交流的橋梁。本文在闡釋翻譯活動與文化交融之間關系的基礎上,回顧了中國歷史上四次大規(guī)模翻譯活動在中外文化交流融合中所起的重要作用。時至今日,翻譯對推進中國文化現代性進程依然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我們應該從中外文化交流融合的歷史中吸取經驗,充分認識翻譯的跨文化意義,以文化研究為基礎,以翻譯活動為媒介,推動中外文化的交流與對話和中國文化的外譯,在交流對話中弘揚中華文明。
關鍵詞: 翻譯活動 中外文化 文化交融
一、翻譯活動與文化交融的關系
現代漢語白話文中“文化”一詞是一系列歐洲語言中相應詞的直接翻譯,而這些詞都派生于“cultura”這個拉丁詞,其最早的基本意義是“耕作,種植;作物”。隨著社會文明的發(fā)展,人類認識的深化,“culture”一詞的外延不斷延伸,內涵不斷豐富。十九世紀人類學家泰勒(Edward Tyler)在1871年出版的《原始文化》(Primitive Culture)一書中給文化下了一個著名的定義:文化是一種復雜體,它包括知識、信仰、藝術、道德、法律、風俗,以及其余社會上習得的能力與習慣。泰勒的定義強調了精神層面的文化而忽視了物質層面的文化?!掇o海》關于“文化”這個詞條的解釋是:文化是人類社會歷史實踐過程中所創(chuàng)造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總和。從這條定義中不難看出文化具有時空性。從時間角度看,文化是社會歷史發(fā)展的綜合反映,后一時期的文化是對前一時期文化的過濾和積淀,現代文化是對歷史文化的繼承和發(fā)揚。從空間角度看,各個民族、各個國家在不同的生態(tài)和人文環(huán)境下,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民族地域文化。因此就存在古今文化傳承和中外文化交流的問題,而這就需要語言這個工具來完成。我國語言學家羅常培先生說:“語言文字是一個民族文化的結晶,這個民族過去的文化靠它來流傳,未來的文化也仗著它來推進。”(《中國人與中國文化》)語言即是文化的載體,那么文化不同則語言不同,語言不同則交流不暢,于是,翻譯活動便產生了。
翻譯活動正是跨文化交流的橋梁。各國文化有共性,但不同的地理、生活環(huán)境決定著各國文化帶有鮮明民族特性,不同的地域與傳統(tǒng)產生了不同的文化氛圍,不同的文化氛圍左右人們的生活,會成為不同民族交往的障礙,而翻譯則是跨越這種障礙的最好工具。翻譯雖然表現為各國語言的互相轉換,但只是一個交流互換的過程或者工具,其真實目的則是各國文化的互相觀摩與借鑒。因此,翻譯絕不能做傳統(tǒng)意義上的單純的語言轉換,而應該最大限度地傳達出原文中的所有文化色彩,否則有礙于民族之間的了解。為了世界更加和諧地發(fā)展,翻譯必須淋漓盡致地傳遞文化,翻譯是實現世界文化戰(zhàn)略的根本途徑。
二、中國翻譯活動在中外文化交融中的作用
在中國,“翻譯”一詞最早見于《隋書·經籍志》,當時特指東漢以來佛教經典的漢譯活動。宋釋法云撰《翻譯名義集》(公元1143年)稱:夫翻譯者,謂翻梵天之語轉成漢地之言,音雖似別,義則大同。隨著歷史的發(fā)展,中外文化交流日益頻繁,“翻譯”早已不限于梵文佛典的漢譯活動,翻譯不僅成為中國文化吸收外來文化的重要途徑,而且是將中國文化推向世界的重要工具。
從古至今,翻譯都是文化形成和歷史前進的一個重要動因。歷史上中國文化與外國文化的交流融合都是由翻譯活動引起的。大規(guī)模的外國文化引入和翻譯高峰主要有四次:東漢至唐宋的佛經翻譯、明末清初的科技翻譯、鴉片戰(zhàn)爭至“五四”時期的西學翻譯和“五四”以后的新文學與社會科學翻譯。從內容看,在漫長年代里大量翻譯的是佛經,到了16、17世紀才面向自然科學,之后,深入哲學、社會科學,隨著社會的進步,翻譯逐漸滲透包括文學在內的人類所有的文化生活。
佛教文化在中國的傳播得益于我國翻譯史上的第一個高峰時期。這期間,出現了中國歷史上三位最有名的佛教翻譯家:鳩摩羅什、真諦和玄奘。大量的佛學經典從梵文譯成漢語,大量反映古印度佛教文化的詞語被引入,如“浮屠”、“菩薩”、“金剛”、“觀世音”、“彌勒佛”等。這些佛教詞語歷經千載,廣為流傳,佛教文化也逐漸融入了中國的主流文化之中。
第二次翻譯高峰的興起,是與歐洲一批耶穌會士來華傳教有關的。明末清初傳教士作為中外思想文化交流的媒介,與中國知識分子合作,把西方科學文化如歷算、天文、數學、物理、哲學、地理、藝術、生理學、醫(yī)學、動物學、植物學、美術、建筑等引入中國。在科學家徐光啟與意大利傳教士利瑪竇合譯的《幾何原本》中,許多名詞,如點、線、直線等的譯稱在中國沿用至今。中國有經緯度的精確概念則開始于他們合譯的數學著作《測量法義》。這些譯著使當時的中國第一次接觸到國外一些先進的科學成就,極大地豐富了中國文化寶庫。與此同時,耶穌會傳教士把中國的《大學》、《中庸》、《論語》、《詩經》等經籍及文學作品譯成外文,向外族介紹中國文化。
第三次翻譯高峰出現在鴉片戰(zhàn)爭以后,是一個以大規(guī)模引進西學為標志的翻譯高峰。清末民初的西學翻譯,其目的很明確,即救國強國,所以反映西方國家社會、經濟、科技、法律、外交和政治制度的著作成為當時翻譯的主要方向。如康有為的《突厥削弱記》、《日本維新三十年史》、《法國革命記》,梁啟超的《波蘭滅亡記》,唐才常的《各國種類考》。這次翻譯高峰的杰出代表是嚴復和林紓。嚴復先后譯出《天演論》、《原富》、《社會通詮》、《法意》、《穆勒名學》等書,把西方先進的資產階級政治學說和思想文化制度系統(tǒng)地介紹到中國。林紓作為西方文學翻譯的大家,其譯作主要有《巴黎茶花女遺事》、《塊肉余生記》、《黑奴吁天錄》、《魯濱遜漂流記》等。這次翻譯高峰對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造成了強烈的沖擊,中國傳統(tǒng)文化經歷了一場西方思想的洗禮,并最終引發(fā)了轟轟烈烈的“五四”運動。
隨著“五四”新文化運動的興起,又一次翻譯高峰隨之而來。這一時期的翻譯作品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抑或是其影響范圍,都是前所未有的。由于新文化運動的倡導,翻譯作品也由白話文取代了文言文。我國新文化翻譯的領導力量主要有魯迅、胡適、瞿秋白、郁達夫、郭沫若、林語堂等。在以文學翻譯為主的此次翻譯高峰中,大量優(yōu)秀的俄羅斯文學被引進和翻譯,形成了一個對俄國文化研究和學習的高峰。這次翻譯高峰的另一個重要成就就是引進和翻譯了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共產黨宣言》和《資本論》等。
中國歷史上這一次又一次的翻譯高峰將外國的優(yōu)秀文化吸收進本國文化,并在其逐漸內化的過程中融入了主流文化,成為中國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時至今日,翻譯對推進中國文化現代性進程依然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在如今這個各國間交流與聯系越來越緊密的全球化國際信息時代,我們的翻譯活動在注重“拿來主義”的同時不能忽視“送去主義”。我們燦爛的唐詩文化經過翻譯和輸出在大洋彼岸的美國生根發(fā)芽,美國已經成為西方世界翻譯和研究中國唐詩的中心。文化的交流融合是雙向的,所以我們應該讓中國文化走出去,讓世界更加了解我們。
三、結語
今天,人類社會進入了21世紀的第二個十年,科技進步和文明進程大大加快,各民族文化應以平等的地位共存與交流,相互促進與繁榮。所以我們應該從中外文化交流融合的歷史中吸取經驗,充分認識翻譯的跨文化意義,以文化研究為基礎,以翻譯活動為媒介,推動中外文化的交流和中國文化的外譯,在交流對話中弘揚中華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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