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利華

（長(zhǎng)沙理工大學(xué) 文法學(xué)院，湖南 長(zhǎng)沙 410114）

《兼名苑》是一部類書，約成書于南朝梁陳時(shí)期，至唐末五代時(shí)已遺佚，《一切經(jīng)音義》和《北戶錄》等書中有少數(shù)佚文，日本典籍《輔仁本草》（即《本草和名》）和《倭名類聚抄》等書多有征引。李增杰、王甫兩位先生鉤沉中日古籍中的遺文佚句，輯錄成《〈兼名苑〉輯注》（以下簡(jiǎn)稱《輯注》）。筆者先前曾撰文對(duì)該書的部分缺漏作了補(bǔ)正，［1］之后查閱了日本古籍《本草和名》和《倭名類聚抄》，對(duì)《輯注》的個(gè)別訛誤作了?？?，并輯錄了數(shù)條《輯注》漏收的佚文。本文擬從文本辨析、文獻(xiàn)征引、名物考源、文字?？奔柏妮嬩浀确矫鎸?duì)《輯注》再作補(bǔ)綴。

一、對(duì)《兼名苑》本身錯(cuò)誤未加辨析

《輯注》第25頁：《倭名類聚抄·器皿部·木器·碓》：“《兼名苑》云：‘碓，一名′，魯班造也?！卑矗骸都婷贰酚姓`?！绊浴狈囚敯嘣欤瑐髡f中魯班所造的乃是“磑”。如《說文·石部》：“磑，也。古者公輸般作磑。”《太平御覽》卷七六二“磨”引《世本》曰：“公輸般作磑。”《廣韻·隊(duì)韻》：“磑，磨也?！妒辣尽吩唬骸敯阕髦！薄按o”是磨，而“碓”是舂米的工具，《兼名苑》錯(cuò)將“碓”的發(fā)明記在魯班的名下?！遁嬜ⅰ肺粗赋銎溴e(cuò)誤。

《輯注》第111頁：《倭名類聚抄·毛群部·獸名·鼯鼠》：“《兼名苑》注云：‘狀如猨而肉翼似蝙蝠，能從高而下，不能從下而上，常食火煙，聲如小兒者也?！卑矗瑚笥謩e稱鼺鼠，如《集韻·支韻》：“鼺，鼯鼠別名?！薄都婷贰纷⒅械摹盃钊绐j”，從文獻(xiàn)對(duì)“鼯鼠”的描述來看，其中的“猨”當(dāng)為“狐”之誤。如《爾雅·釋鳥》：“鼯鼠，夷由。”郭璞注：“狀如小狐，似蝙蝠肉翅，翅尾項(xiàng)脅毛紫赤色，背上蒼艾色，腹下黃，喙頷雜白，腳短爪長(zhǎng)，尾三尺許，飛且乳，亦謂之飛生，聲如人呼，食火煙，能從高赴下，不能從下上高?！庇秩毡靖呱蘸５摹蹲`萬象名義·鼠部》：“鼯，如小狐，似蝙翼?！保?］另外，王繼先等人編撰的《紹興本草》卷十九所載“鼺鼠”，［3］從其書所畫圖形來看，鼯鼠正與小狐相似而與猨迥然有別。

二、蹈襲文獻(xiàn)中的錯(cuò)誤而未加辨析

《輯注》對(duì)文獻(xiàn)中的誤字未加審辨，例如《輯注》第39頁：《輔仁本草·草上·薯蕷》：“一名延草?！薄遁嬜ⅰ芬稄V雅·釋草》：“王延，署預(yù)也?！鼻逋跄顚O《疏證》：“今之山藥也?！薄笆痤A(yù)”即“薯蕷”。“延草”或“王延”俗稱。按：《輯注》所引《廣雅》中的“王延”當(dāng)為“玉延”之誤。明李時(shí)珍《本草綱目》卷二七《菜部·薯蕷》釋名引吳普曰：“薯蕷，秦楚名玉延?！笨肌坝裱印敝妹?，“玉”言其色，緣于山藥之肉莖去皮后色白如玉；“延”有“綿長(zhǎng)”之義，薯蕷中有涎狀之汁，牽引綿長(zhǎng)，故稱山藥為玉延。

又如《輯注》第110頁：《輔仁本草·蟲魚·牡鼠矢》：“一名唐鼠，一名鼮?！薄遁嬜ⅰ纷⑨尅包炇蟆睍r(shí)引《藝文類聚》卷九十五《竇氏家傳》：“竇攸治《爾雅》，舉孝廉，為郎。世祖與百寮大會(huì)靈臺(tái)，得鼠，身如豹文，焚之光澤。世祖異之，問群臣，莫知，唯攸對(duì)曰：‘名鼮鼠。’……”按：引文中的“焚之光澤”，殊為不詞。“焚之”當(dāng)為“熒々”之誤，“熒々”即“熒熒”，表示重文的符號(hào)“々”因與“之”形近而誤作“之”?！盁蔁伞北硎竟鉂擅病４送?，其他文獻(xiàn)的引用亦可證明《藝文類聚》所引文字有誤。如《文選·任彥昇〈為蕭揚(yáng)州薦士表〉》：“豈直鼮鼠有必對(duì)之辯？”李善注引摯虞《三輔決錄》注：“竇攸舉孝廉為郎，世祖光武大會(huì)靈臺(tái)，得鼠如豹文，熒熒光澤……”［4］字正作“熒熒”。

《輯注》對(duì)古人的錯(cuò)誤認(rèn)識(shí)未加辨析，甚至把它們作為解釋名物命名原由的依據(jù)。例如《輯注》第20頁：《輔仁本草·木上·虎魄》：“一名江珠?！薄遁嬜ⅰ繁緛硪呀?jīng)正確地指出虎魄是松脂入地多年，經(jīng)過石化而成。然而又錯(cuò)誤地引用李時(shí)珍《本草綱目·木四·琥珀》關(guān)于“琥珀”的［釋名］：“虎死則精魄入地化為石，此物狀似之，故謂之虎魄。俗文從玉。以其類玉也?！逼鋵?shí)“虎魄”或“琥珀”是一個(gè)聯(lián)綿詞，不能將虎和魄分開來解釋，李時(shí)珍對(duì)“虎魄”的釋名顯然有誤，但在《本草綱目》卷三十四“木部·松脂”條又云：“松脂則又樹之津液精華也，在土不朽，流脂日久，變?yōu)殓?。”?］同是《本草綱目》的材料，前后對(duì)比，兩者明顯能分出優(yōu)劣，可見《輯注》在篩選文獻(xiàn)方面還存在疏忽。

又如《輯注》第159頁：《輔仁本草·蟲魚·鼠婦》：“一名委鼠。”《輯注》解釋“鼠婦”的名由時(shí)，據(jù)《本草綱目·蟲三·鼠婦》［釋名］引韓保升的說法：“多在甕器底及土坎中，常惹著鼠背，故名。”按：此說甚謬。首先，將“鼠婦”解釋為“多在甕器底及土坎中，常惹著鼠背”，此論并非出自韓保升，而是肇始于陶弘景?！短接[》卷九百四十九“蟲豸部·鼠負(fù)”引陶弘景《本草經(jīng)》曰：“鼠婦，一名蟠負(fù)，一名伊威，一名委人。俗言鼠多在坎中，背則負(fù)之，今作婦字，如似乖理。”［6］其次，《廣雅·釋蟲》卷十下：“負(fù)蠜，蟅也?！蓖跄顚O在疏證中已斥陶弘景之誤，同時(shí)指出，婦與負(fù)，黍與鼠古字通用，非有意義。

三、個(gè)別名物的命名理據(jù)還可加以說明

《兼名苑》本身就是一部收羅事物異名別稱的類書，因此在校注時(shí)不可避免地需要對(duì)各種別名的來由進(jìn)行解釋，《輯注》對(duì)大部分名物的命名原由進(jìn)行了闡釋，但個(gè)別名物的命名理據(jù)還可深究。

例如《輯注》第81頁：《輔仁本草·草中·海藻》：“石帆，一名石連理?！薄遁嬜ⅰ芬铣喝螘P《述異記》：“消山有石樓樹。吳大皇元年，郡吏伍曜于海際得之，枝莖紫色有光，南越謂之石連理?！卑矗河嘘P(guān)石連理的形態(tài)記載在南朝其他文獻(xiàn)中也有跡可尋，如梁元帝《金樓子》卷五“志怪篇”：“有石連理生樹，高一尺五寸，枝頭葉皆紫，吳時(shí)人獻(xiàn)以為瑞?！保?］又《文選·左思〈吳都賦〉》：“香茅石帆?！崩钌谱⒁齽Y林云：“石帆生海嶼石上，草類也，無葉，高尺許，其華離樓相連貫。雖無所用，然異物也，死則浮水中，人于海邊得之，希有見其生者?！保?］此處對(duì)石帆的生長(zhǎng)環(huán)境和形態(tài)特點(diǎn)作了詳細(xì)的說明，其中“其華離樓相連貫”的描述說明石帆的枝柯是相互牽連，這在其他文獻(xiàn)中也可以得到印證，如明屠本畯《閔中海錯(cuò)疏》卷下：“石帆紫黑色，枝柯相動(dòng)，連帶不絕，生海上石穴中?！保?］可見，石帆因其枝柯連貫層結(jié)，故又稱為石連理、石樓樹。

又如《輯注》第105頁：《輔仁本草·果·梨》：“一名紫實(shí)，一名紫條，一名縹蒂，一名六俗，一名含須?！弊ⅲ骸耙焉衔迕觥都婷贰??！薄遁嬜ⅰ罚骸啊殹?dāng)‘含消’之訛。北魏賈思勰《齊民要術(shù)·插梨》引□辛氏《三秦記》：“漢武果園，一名‘御宿’，有大梨如五升，落地即破，取者以布囊盛之，名曰‘含消梨’?！卑矗骸遁嬜ⅰ沸Ｗ⑹?，但有兩個(gè)地方還可補(bǔ)充：其一，“紫實(shí)”代指“紫梨”的文獻(xiàn)依據(jù)，《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匯編·草木典》“梨部藝術(shù)”引梁宣帝《梨》：“大谷常流稱，南荒本足珍。綠葉已承露，紫實(shí)復(fù)生津?！保?0］其二，對(duì)“含消梨”的語源追蹤不詳?？肌昂敝?dāng)指其梨肉細(xì)嫩，入口即化。如《世說新語·輕詆》：“桓南郡每見人不快，輒嗔云：君得哀家梨，當(dāng)復(fù)不蒸食不？（舊語：秣陵有哀仲家梨，甚美，大如升，入口消釋。言愚人不別味，得好梨，蒸食之也。）又《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匯編·草木典》第233卷“梨部紀(jì)事”引《會(huì)昌解頤錄》：“鄴華林苑有勾鼻桃，子重三斤或二斤半，亦有名梨，凡此眾果，氣味甘美，入口消汁?！保?0］（P67059）

再如《輯注》第141頁：《輔仁本草·蟲魚·蚌蛤》：“一名海月?！弊ⅲ骸俺觥都婷贰贰！薄遁嬜ⅰ芬薄稜栄拧纷ⅲ骸扮?，玉珧，即小蚌?！庇忠墩滞āび癫俊罚骸扮颉侗静荨芬幻耒颍幻Ｔ??！卑矗骸遁嬜ⅰ氛业搅税龈蛴置Ｔ碌奈墨I(xiàn)依據(jù)，我們?cè)诖诉€可追溯“海月”的得名來由?！昂Ｔ隆蹦税龈虻囊环N，因其色白圓如月，故名海月。如《文選·郭璞〈江賦〉》：“玉珧海月?！崩钌谱⒁杜R海水土物志》：“海月，大如鏡，白色，正圓，常死海邊，其柱如搔頭大，中食。”［8］（B240）屠本畯《閩中海錯(cuò)疏》卷下“海月”：“形圓如月，亦謂之蠣鏡，土人多磨礪其殼，使之通明，鱗次以蓋天窗……嶺南謂之海鏡，又曰明瓦。”［11］

四、個(gè)別地方的文字?？边€可商榷

《兼名苑》是一部遺佚很久的類書，《輯注》鉤沉古籍，并作了詳細(xì)的校注，整體質(zhì)量較好，個(gè)別地方的文字校勘尚可斟酌。

例如《輯注》第65頁：《輔仁本草·草上·菊花》：“一名女羸，一名廬?！弊ⅲ骸耙焉铣觥都婷贰??！薄遁嬜ⅰ罚号?，未詳。按：“女羸”當(dāng)是“朱嬴”之誤?！冻鯇W(xué)記》卷二七引《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菊花，一名朱嬴?！倍百奔础啊钡氖⌒渭俳枳?，如《類篇·草部》：“，怡成切，菊花也，或作萾?！?/p>

又如《輯注》第91頁：《輔仁本草·木上·女貞》：“一名山節(jié)，一名青員。”注：“已上出《兼名苑》?！薄遁嬜ⅰ罚骸吧焦?jié)”疑即“山貞”?！渡胶＝?jīng)·東山經(jīng)》：“又東二百里曰太山，上多金玉、楨木?！睍x郭璞《注》：“女楨也，葉冬不凋?！薄吧截憽碑?dāng)是“太山楨木”之省稱。按：《輯注》先疑字誤，后言省稱，解釋過于迂曲。“山節(jié)”之名無須校改。《本草綱目·木三·女貞》［釋名］：“此木凌冬青翠，有貞守之操，故以貞女狀之。”又《漢書·司馬相如傳》：“豫章女貞。”顏師古注：“女貞樹冬夏常青，未嘗凋落，若有節(jié)操，故以名焉?！币虼?，女貞的別名“山節(jié)”、“青貞”，其“節(jié)”、“貞”都是對(duì)樹木凌冬不凋的褒贊。

又如《輯注》第125頁：《輔仁本草·獸禽·鷓鴣鳥》：“一名越鳥，一名樢。”《輯注》：樢（mù目），唐段公路《北戶錄·鷓鴣》：“衡州南多鷓鴣，……前臆文為白圓點(diǎn)，又一名樢?！薄墩滞āB部》：“鷓鴣小類斑鳩，……一名樢?！卑矗褐袊鴩覉D書館（古籍館）收藏的《本草和名》所引此條，其中“樢”作“”，并在“”后注“音述”。此外，段公路《北戶錄·鷓鴣》引《兼名苑》此則佚文，字亦作“”而非“樢”，同樣有“音述”這一注音。［12］可見，“樢”很有可能是“”的誤寫。

又如《輯注》第127頁：《輔仁本草·獸禽·雄鵲》：“一名神女，雀一名嘉賓，一名，一名?！弊ⅲ骸耙焉纤拿觥都婷贰??！薄遁嬜ⅰ罚海╣uǒ果），字義未詳。疑是“鳱”字之訛。鳱，亦作“干鵲”，即喜鵲。今按：“”并非“鳱”字之誤，而是“鵯”之誤。國家圖書館古籍館藏《本草和名》所引此條同，但在“”后有“音卑”這一注音，從注音來推斷，被注音字當(dāng)為“鵯”而非“”。“鵯”即“鵯鶋”。《爾雅·釋鳥》：“鸒斯，鵯鶋?！惫弊ⅲ骸把砒B也，小而多群，腹下白，江東亦呼為鵯鳥?！?/p>

五、漏輯佚文

《輯注》輯佚工作，主要依據(jù)《輔仁本草》（即《本草和名》）和《倭名類聚抄》二書，而據(jù)日本學(xué)者新美寬編、鈴木隆一增補(bǔ)的《本邦殘存典籍輯佚資料集成》［13］來看，日本古書引用過《兼名苑》的還有《三教指歸覺明注》、《釋日本紀(jì)》、《塵袋》、《凈土三部經(jīng)音義》、《法華經(jīng)釋文》、《醫(yī)心方》、《香字抄》、《令集解雜令裏書》、《弘決外典鈔》等。在這些古籍中，尤以《本草和名》和《倭名類聚抄》兩書引用為多，并且這兩部書在中國國家圖書館（古籍館）就有收藏。《本草和名》是日本深江輔仁等人仿照唐朝蘇敬等人的《新修本草》編撰而成，該書成書于日本延喜十八年（918），國圖收藏的是日本寬政八年（1796）的刻本，共二卷，索書號(hào)為/129866?！顿撩惥鄢穭t是源順編撰的一部考釋名物的類書，該書成書于承平四年（923），國圖收藏的是狩谷棭齋的《箋注倭名類聚抄》，該書為日本大正十年（1921）鉛印本，共十卷，索書號(hào)是/7808。筆者特意于2011年7月和12月先后兩次去國家圖書館（古籍館）查閱了這兩部古籍，將之與《輯注》進(jìn)行比對(duì)，發(fā)現(xiàn)《輯注》對(duì)《本草和名》和《倭名類聚抄》的輯佚還存在幾處遺漏。

如《輯注》第2頁：《倭名類聚抄·天地部·景宿類·織女》：“《兼名苑》注云：‘織女，牽牛匹也?！卑矗骸遁嬜ⅰ愤z漏了“一名婺女”四字。狩谷棭齋箋注：“曲直瀨本‘織女’下有‘一名婺女’四字?！睆摹都婷贰菲渌牡捏w例來看，其說可信。如《倭名類聚抄·天地部·風(fēng)雨類·霡霂》：“《兼名苑》注：‘細(xì)雨，一名霡霂，小雨也?！庇帧顿撩惥鄢ぬ斓夭俊ど耢`類·河伯神》：“《兼名苑》云：‘河伯，一名水伯，河神也?！边@些佚文的體例都是先標(biāo)出常用名，然后再列出別名，最后進(jìn)行解釋。因此，曲直瀨本所引用的此條“織女，一名婺女，牽牛匹也”，當(dāng)為《兼名苑》中“織女”這一詞目的全部佚文。

又如《箋注倭名類聚抄》卷四《飲食部·果菜類·筍》：“《兼名苑》注：‘長(zhǎng)間筍，筍青最晚生，味大苦?！薄遁嬜ⅰ仿┹嫶藙t佚文。又如《箋注倭名類聚抄》卷七《毛群部·獸名·豬》：“《兼名苑》：‘豬，一名豕?！薄遁嬜ⅰ仿┹嫶藙t佚文。又如《箋注倭名類聚抄》卷七《羽族部·鳥名·鵝》：“《兼名苑》注云：‘鵝，形如鴈，人家所蓄也?！薄遁嬜ⅰ仿┹嫶藙t佚文。又如《本草和名卷十四·木下·地菘》：“地菘一名草?！弊ⅲ骸俺觥都婷贰?。”《輯注》漏輯此則佚文。又如《本草和名卷十六·蟲魚·人魚膏》：“人魚膏，一名?！弊ⅲ骸俺觥都婷贰贰！薄遁嬜ⅰ仿┹嫶藙t佚文。又如《本草和名卷十六·蟲魚·鲇魚》：“鲇一名?！弊ⅲ骸耙焉隙觥都婷贰?。”《輯注》漏輯此則佚文。又如《本草和名卷十七·果·雞頭實(shí)》：“一名，一名鴈頭?！弊ⅲ骸耙焉隙觥都婷贰贰！薄遁嬜ⅰ仿┹嫶藙t佚文。又如《本草和名卷十八·菜·蔥》：“一名波蘭?！弊ⅲ骸俺觥都婷贰贰！薄遁嬜ⅰ仿┹嫶藙t佚文。

六、結(jié)語

通過先前及以上的考察，不難發(fā)現(xiàn)，《兼名苑》所涉及的內(nèi)容非常廣泛，包括天文、地理、宮室、服飾、舟車、器具、博戲、草木、果蔬、鳥獸、蟲魚等方；而且《兼名苑》在國內(nèi)流傳時(shí)間不長(zhǎng)，在日本風(fēng)行不久后又難逃佚亡之厄運(yùn)，要對(duì)它既輯且注，不僅需要一定的植物學(xué)、昆蟲學(xué)、農(nóng)學(xué)、醫(yī)學(xué)等知識(shí)，也要具備文字、音韻、方言、古文獻(xiàn)等諸方面的學(xué)識(shí)，可以說是一項(xiàng)跨學(xué)科、多門類的綜合性研究。《輯注》能從茫茫書海中披沙擇金，析出古逸書的遺文佚句，實(shí)為不易，草創(chuàng)之功，固難湮沒。筆者連續(xù)撰文對(duì)《輯注》的漏略予以匡補(bǔ)，并無意于進(jìn)行吹毛求疵的批評(píng)，而是希望通過不斷打磨，使沉淹散佚已久的典籍在千年以后的今天仍能熠熠生輝。

［1］馮利華.兼名苑輯注補(bǔ)闕［J］.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12（3）：79－81.

［2］（日）釋空海.篆隸萬象名義［M］.北京：中華書局，1995.252.

［3］（南宋）王繼先等撰，尚志均校注.紹興本草校注［M］.北京：中醫(yī)古籍出版社，2007.513.

［4］六臣注文選（中冊(cè)）［M］.北京：中華書局，1987.719.

［5］本草綱目校點(diǎn)本（下冊(cè)）［M］.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2005.1918.

［6］（宋）李昉.太平御覽［M］.北京：中華書局，1985.4214.

［7］（梁）梁元帝.金樓子（叢書集成初編本）［M］.北京：中華書局，1985.95.

［8］六臣注文選（上冊(cè)）.［M］.北京：中華書局，1987.104.

［9］（明）屠本畯.閔中海錯(cuò)疏（叢書集成初編本）［M］.北京：中華書局，1985.28.

［10］（清）陳夢(mèng)雷、蔣廷錫.古今圖書集成（第56冊(cè)）［C］.北京：中華書局，成都：巴蜀書社，1987.67051.

［11］（明）屠本畯.閔中海錯(cuò)疏［M］.叢書集成初編本，北京：中華書局，1985：28

［12］（唐）段公路.北戶錄（叢書集成初編本）［M］.北京：中華書局，1985：4

［13］（日）新美寬、鈴木隆一.本邦殘存典籍輯佚資料集成［C］.東京：京都大學(xué)人文科學(xué)研究所，19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