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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戊戌政變后翁同龢一封密信的辨正

2013-04-02 04:43
常熟理工學院學報 2013年1期
關(guān)鍵詞:梁啟超日記

趙 平

(常熟翁同龢研究會,江蘇 常熟 215500)

《光明日報》1955年7月21日《史學》第61號,刊登張子揚《關(guān)于翁同龢與康、梁關(guān)系的一件史料》,披露了戊戌政變后翁同龢的一封密信:

今日太后臨朝問康、梁事甚急,略有怒容。弟之舉康、梁也,衷心無一毫不能告人處,足下所知,而世人所共見也???、梁有經(jīng)世之才、救國之方,此弟之所以冒死而不辭,必欲其才能所用而后已也。今遭時忌必欲抑之,使不得行其素志,究何為哉?是何心耶?太后有不且得康、梁,翁某亦有罪咎之語。烏乎,翁某豈畏罪之人哉,徒以有梗在喉,不吐不快耳!足下知我最深,將何以救之耶?方寸已亂,書不成句,惟知我者諒之耳!敬頌尊安

弟同龢上言

閱后乞付丙丁

當時的《光明日報》編者按云:“這件翁同龢密信原件,經(jīng)張子揚同志借給我們看過,信上的筆跡與影印的翁同龢手書、日記相同,可以肯定是翁的手筆。原件是絳色的便箋五張,箋上印有朱紅格,箋邊并印有‘十二靈鵲館箋啟’字樣。這也是翁所自用的箋紙。原件上沒有受信人姓名和發(fā)信的日期、地點?!苄耪弋敱厥桥c翁關(guān)系很密切的,時間可能是1898年9月21日政變發(fā)生,康、梁出逃后數(shù)日內(nèi),翁可能在常熟原籍接到。北京友人電告當日‘太后臨朝,……’,因而‘方寸已亂……’向其友人請教辦法?!?/p>

《光明日報》的“編者按”確有不當之處,如斷定信箋為翁所用的箋紙,以及認為翁可能在常熟原籍接到此信。但此札一出,便受到史學界的重視。原信沒有受信人姓名,不少學者推測,受信人應(yīng)是當時的軍機大臣、嘉定人廖壽恒(字仲山)。本人認為,這個推測是正確的。當時的軍機大臣有禮親王世鐸、剛毅、錢應(yīng)溥、廖壽恒、王文韶、裕祿、榮祿、啟秀,與翁同龢交好的只有錢應(yīng)溥、王文韶和廖壽恒三人。錢應(yīng)溥已重病在身,入值都很困難,而王文韶處世圓到,人稱“玻璃球”,這種有風險的事,他是不會擔當?shù)摹A螇酆愫臀掏樢粯又С志S新變法,馮煦撰廖的《墓志銘》中說:“其入樞垣也,為翁常熟所引,……常熟一擯,公遂以足疾歸。”[1]1289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廖仲山去世的前幾個月,他從嘉定專程到虞山拜訪老友,住在曾任軍機處章京的邑人俞佑萊家。五月初二日到山廬訪翁同龢,上午和佑萊游虞山,中午從劍門下山。佑萊備酒席,請翁的兩位門生、邑人龐鴻文、邵松年到瓶隱廬作陪。午正入席,下午五點散,而仲山又“留數(shù)刻,意甚拳拳”。[2]3501仲山留下來和翁單獨談數(shù)刻,除了痛陳戊戌政變后的時事外,一定談到他倆的事,仲山在生前要向翁作一個交代。有趣的是,翁同龢在此日《日記》上特意寫上一句話:“于時事不談一語”,這恐怕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八月十五日,仲山“感微疾而逝”,九月十五日,翁撰挽聯(lián),上聯(lián)明明白白寫著:“垂白相逢,與我同揮家國淚?!?/p>

上世紀七十年代,臺灣學者黃彰健在《戊戌變法史研究》中對此密信的真實性提出質(zhì)疑;繼之者新一代史學家孔祥吉先生在《關(guān)于翁同龢一封密函的訂正》(載《戊戌變法與翁同龢》,中央文獻出版社)中又補充了質(zhì)疑的理由。本人覺得,這些質(zhì)疑大多停留在文本上,沒有去追問翁其時在何地何處,張子揚為何人,也不了解建國后、反“右”前國內(nèi)學術(shù)界的氛圍。以本人所了解的情況,或可證明黃、孔兩先生的質(zhì)疑是站不住腳的。

黃、孔兩先生的質(zhì)疑有兩條剛性的理由:一是對密信開首稱“今日太后臨朝”之時間的質(zhì)疑,認為翁當時不在京師,而在其家鄉(xiāng)常熟,北京的消息至少要三、五日或更長一些時間才能收到;更何況當時的電報均在總督、巡撫等衙門控制當中,由地方官吏嚴加掌握,以翁的處境,怎么可能接到“北京友人電告”?二是據(jù)坊間出版的《翁松禪手札》影印本所收翁罷職后在常熟寫給友人的信,其信紙邊未見印有“十二靈鵲館箋啟”的字樣,因而質(zhì)疑密信之箋紙。

一般地看,這兩條理由的確很有力,但質(zhì)疑者忘了,跟“一般”相對的還有“特殊”,而生活中,特殊的、偶然的情況太多了。黃、孔兩先生沒有去細查翁氏《日記》,卻跟著《光明日報》編者按,誤認為翁當時在其家鄉(xiāng)常熟。事實上,翁其時恰恰不在常熟,而在江西南昌其侄兒翁曾桂的布政司衙門內(nèi)。據(jù)翁氏《日記》記載,翁同龢戊戌五月削籍歸田后,侄兒翁曾桂邀叔父到江西南昌住一段時間,而翁同龢也盼望和三嫂(翁同書夫人)、侄兒團聚,遂于七月十六日啟程到上海乘江輪前往南昌。[2]3201這時,翁的門生張謇在老師被黜后,也擬托言通州紗廠未成而請假回鄉(xiāng),寫信給翁同龢并寄去夏令用品,還請老師為自己的《荷鋤圖》題詩。翁在啟程前回函中說:“仆頃將赴章門(南昌),來箋當攜以往。好詩無暇奉和,《荷鋤圖》歸后題寄。足下初冬旋里,仆亦此時歸也?!保?]由此可知,翁到江西原擬初冬十月返家,后因發(fā)生戊戌政變,“六君子”被殺,才提前返里。

這樣,前引黃、孔兩先生的質(zhì)疑就可迎刃而解了。翁同龢住在江西南昌藩司衙門,北京友人的電報就可當日收到;翁的密信用侄兒那里的信箋,印有“十二靈鵲館箋”也就不奇怪了。而這位“北京友人”應(yīng)就是軍機大臣廖壽恒。早上六點,軍機大臣見起,聽到慈禧的訓(xùn)辭,涉及翁的安危,廖發(fā)電報告知,是一位摯友應(yīng)盡的責任。其時“六君子”尚未被殺,而康有為圖謀兵圍頤和園捕殺慈禧這樣的信息要待翁八月十五日離開南昌返家途經(jīng)上海才聽到。因此密信的內(nèi)容申述自己為國、為救世才薦舉康、梁。此外,光緒初,盛宣懷創(chuàng)辦中國電報總局,不全是為了政務(wù),也為了商務(wù)。因此,當時發(fā)報不可能全部掌握在官員手中,更何況仲山本身既是軍機大臣,又是總署大臣。翁同龢開缺時,侄曾榮已到上海,準備乘海輪北上,翁立即發(fā)電報阻其北上,曾榮留在上海,等翁南還。由此可見,那時的電報往來還是很方便的。至于這封密信要送往北京,完全可以由翁曾桂派心腹火速送到。

黃、孔兩位先生質(zhì)疑的理由中還有未經(jīng)證實的,在邏輯上是“預(yù)期理由”。

其一是認為“翁并未薦梁”,梁啟超是徐致靖戊戌四月二十五日保薦的。但由此推不出“翁未薦梁”。甲午戰(zhàn)爭中國失敗后,痛定思痛,翁同龢已經(jīng)認識到“不變法,不大舉,吾知無成耳!”一大批維新人士、青年才俊成了他的座上客。光緒二十一年閏五月初九,翁同龢與康有為首次正式見面,“長談”[4]2859,康向翁介紹了自己得意弟子梁啟超,第二天梁啟超來拜見,因故“未見”,但在《日記》上作了記錄。[4]2860光緒二十三年五月廿一日,黃遵憲放湖南鹽法道,六月十五日到翁府辭行,長談,向翁推薦能辦事的人才,其中就有梁啟超。[2]3064翁一生愛才若渴,他又多次建議光緒帝不拘一格選拔人才,因此在和皇上交談時,或曾薦舉梁啟超,這是很難證偽的。

其二是認為“康、梁并稱是后來的事”,并且“戊戌政變后相當長時間內(nèi)慈禧并沒有追問梁啟超的下落”,因而質(zhì)疑密信之內(nèi)容。

“康、梁”并稱有不同的含義。后人并稱“康、梁”是將兩位看作戊戌變法的標志性人物,但這并不能排除慈禧在那天將康、梁并稱,在慈禧眼中,康、梁不過是兩個重要的逃犯而已。我們不能因褒義的“康、梁”并稱后出,就推出慈禧口中不可能將康、梁并稱!當時逃亡的維新人士不止康、梁二人,但毫無疑問,最引人注目的,一位是康有為,一位是梁啟超。在“六君子”被殺前,步兵統(tǒng)領(lǐng)崇禮向慈禧報告抓捕犯人的奏折中的確沒有提到梁啟超,因為梁在逃。1898年9月28日,六君子被殺,10月1日,抄康有為、梁啟超家,12月5日,懸賞購捕康有為、梁啟超、王照。1899年12月20日,清廷再次宣布康有為、梁啟超“罪狀”,懸賞緝捕。1900年2月14日,清廷下詔懸賞十萬兩,大索康有為、梁啟超,毀其所著之書,閱讀其報章者,亦有罪。前數(shù)日,鏟平其祖墳。

顯然,孔先生的質(zhì)疑中有的地方怎么也“推不出”他所要得出的結(jié)論。

翁同龢是近代書法家,一生應(yīng)酬繁忙,留下了大量書法作品,雖然存世的作品有不少是贗品,但絕不像孔先生所說的那樣“屬真跡者已是寥若晨星”。以翁氏書法有贗品,在沒有見到那封密信的手跡之前就批評《光明日報》編者之“可以肯定是翁的手筆”“不無輕率之嫌”恐怕也難免“不無輕率之嫌”。上世紀五十年代初,共產(chǎn)黨和政府的威信很高,社會風氣很好,絕不是生產(chǎn)假冒偽劣產(chǎn)品和學術(shù)造假的年代?!豆饷魅請蟆肥钱敃r唯一一張以學術(shù)性為特色的全國性報紙。編者借閱張子揚先生收藏的翁氏手跡,一定鄭重其事經(jīng)嚴謹?shù)膶<诣b定后才得出“肯定”的結(jié)論,那時的鑒定純粹是學術(shù)研究,絕不像今天跟經(jīng)濟利益掛鉤,可以“鑒”偽成真。本人認為,在沒有見到密信手跡前,首先要尊重《光明日報》編者得出的結(jié)論。至于孔先生引翁萬戈先生言王石谷的族裔、去世不久的王子揚先生收藏的翁氏書法作品中有不少贗品,也絕對“推不出”張子揚先生收藏的翁的密信是贗品的結(jié)論。

本人三年前應(yīng)邀到翁同龢紀念館當研究員,見到了那封密信的材料,眼前一亮,張子揚先生乃本人上世紀五十年代中期在常熟市中讀高中時的老師也!解放初,讀初中時學英語,1954年上高中讀俄語。張子揚先生就是在1954年9月調(diào)入常熟市中的俄語老師,還擔任過同軌班班主任。那時的市中教師人才濟濟,校長陳旭輪先生是歷史學家,曾和錢穆、呂叔湘同事。本人高一班主任吳昌漢先生西南聯(lián)大畢業(yè),教數(shù)學而精國學;高二、高三班主任傅朝陽先生是方言專家,曾在《中國語文》上發(fā)表論文,出版過《方言詞例釋》。張子揚先生也絕非泛泛之輩,但很遺憾,1957年反“右”,1958年,張子揚老師以歷史問題被捕入獄,以后的情況就不知道了。市中退休教師活動室就在翁同龢紀念館,退休支部的吳宗瑾先生,在我們上高中時,已是教導(dǎo)處的一位年青干部,本人在見到那封密信的材料后,曾向吳老師打聽張子揚先生是什么地方人,他回答說,是嘉定人。我當時很興奮,因為我由此能對那封密信作出合理的假設(shè)了。張子揚先生所藏翁同龢的密信,或是有來歷的,我希望嘉定的文史研究者能研究一下嘉定廖氏和張氏之間的關(guān)系。

孔先生是當代很有成就的歷史學家,不知為何對翁同龢的性格和心態(tài)理解得那樣片面。人性豐富、細膩、微妙,決不是“單面”的。密函中翁說:“翁某豈畏罪之人哉!”為國薦才,何罪之有,亦何畏之有?這是從整體上說的,但“禍且不測”,故“方寸已亂”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才要寫這封密信。怎能說是前后矛盾呢?翁同龢可不是“文革”中塑造出來的那種又高又大的“英雄人物”,臨危不容許有一絲驚慌、一絲猶豫,挺著胸脯,高呼口號去赴湯蹈火。翁同龢接受儒家教育,是在“以詩書忠厚之澤”傳家的家風中培養(yǎng)出來的書生,平生的確守禮安分、謹言慎行,但在重大問題上毫不猶豫、毫不含糊,敢于直言,奮力與爭。甲午戰(zhàn)爭中與主和派徐用儀爭論竟然響徹宮殿;戊戌變法前和剛毅議論不合,幾拂衣;因恭親王對皇上不禮貌,他生日那天,翁在朝房中僅“一揖”,以示不滿。因此,怎么能輕易斷定“康、梁有經(jīng)世之才、救國之方,此弟之所以冒萬死而不辭”這種話不是翁同龢所說。就在他到江西南昌的路上,他還作《將之江右視筱珊侄》:“海程行過復(fù)江城,無限蒼涼北望情。傳語蛟龍莫作劇,老夫慣聽怒濤聲?!保?]16詩末兩句正告頑固派,不要興風作浪,老夫不會被“驚濤駭浪”所嚇倒。該發(fā)聲時就發(fā)聲,這才是翁同龢。

至于孔先生說遭嚴譴后翁同龢已成“驚弓之鳥”,也太渺視翁同龢了?!摆吚芎Α笔侨说奶煨?,戊戌政變后,翁同龢修改《日記》,據(jù)翁萬戈先生新編《翁同龢日記》中“刪改真相”,修改之處并不多,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已,真的已成“驚弓之鳥”,一把火燒掉不是更安全嗎?實際上他已橫下心來,直面險惡的世途。光緒二十五年,族裔柏園侄孫以詩祝老人七十初度,依韻答之。詩中有“自信平生鐵石腸,寒花雖老尚凌霜”、“老來無淚觸柔腸,真似枯柯耐雪霜”。這就是翁常說的“仁者勇”。廬墓山中六年,國家多難,翁同龢無時無刻不關(guān)心著時局,心憂天下,對庚子事件、慈禧宣布“新政”以及日俄戰(zhàn)爭等涉及國家安危和命運的重大事件,在翁的《日記》、詩文中均表露了他的關(guān)注、憂慮,直言不諱地表達他的立場、觀點?!皾馈笔撬缴谋ж?,即便被逐歸田,依然心系天下,為君分憂。這才是真正的翁同龢,值得后人景仰。

[1]清代碑傳全集(下)[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2]翁萬戈,編.翁以鈞,校訂.翁同龢日記:第七卷[M].上海:中西書局,2012.

[3]翁松禪致張嗇庵手書[O].現(xiàn)藏于南通博物館.

[4]翁萬戈,編.翁以鈞,校訂.翁同龢日記:第六卷[M].上海:中西書局,2012.

[5]翁文恭公遺集·瓶廬詩稿(六)[M].臺北:維新書局印行,民國五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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