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勇
(鹽城師范學(xué)院 外國語學(xué)院,江蘇 鹽城 224002)
譯者主體性影響下的古詩翻譯
——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翻譯為例
姜 勇
(鹽城師范學(xué)院 外國語學(xué)院,江蘇 鹽城 224002)
寓情于景,賦景予情而產(chǎn)生隱義來表達思想是中國古詩創(chuàng)作的特色之一,這樣的創(chuàng)作必然會給后來的閱讀者以解讀的多樣性和不確定性。在翻譯的過程中必須首先完成從多樣性和不確定性向單一性和確定性的轉(zhuǎn)換,并用合適的譯入語表達出來。這樣的轉(zhuǎn)換過程和表達過程在譯者的主體性缺席的情況下是不可想象的,更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
譯者主體性;隱義;強化
曹操在《觀滄?!分羞@樣結(jié)尾:幸甚至哉,歌以詠志。這句結(jié)尾其實把中國古詩創(chuàng)作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則給以了凸顯:詩歌的創(chuàng)作,是必須要表達某一種詩人的某一種想法、情操、審美、性情的。沒有一首詩歌是可以獨立于作者本人當(dāng)時的狀態(tài)的。當(dāng)然,這樣的想法、情操、審美、性情在講求含蓄和委婉的中國古詩中一般是不會也不允許直接表達出來的,而是通過隱喻、借代、隱語、異讀(即為非正常的閱讀方式,如藏頭詩)方式來表現(xiàn)的。因而,在對中國古詩進行翻譯之前,首先必須吃透這樣的含蓄或者委婉后面所表達的真實含義,從而選擇合適的方式加以再現(xiàn)。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取自李商隱的《樂游原》。該詩是千古流傳的名篇。但是,對于它的主旨所在,歷來眾說紛紜。有人認為,該首五絕表達了詩人對夕陽余輝的留戀之意,寫得頗有情趣,想象力也很豐富。
但也有人認為本詩表達詩人的遲暮之感。李商隱是晚唐牛李黨爭的犧牲品。早年他得到牛黨令狐楚的賞識,后來卻又當(dāng)了李黨王茂元的女婿。因此牛黨罵他背恩。以后牛黨執(zhí)政,李商隱屢遭排擠,一生郁郁不得志。所以“意不適”,為了排遣這樣的情緒,去“登古原”,看到了夕陽,有感而發(fā),寫下了這首詩。
甚至也有人認為此詩隱喻大唐帝國日薄西山的命運。因為李商隱所處的晚唐時代,統(tǒng)治集團日益腐朽,朝廷內(nèi)宦官專權(quán), 朋黨傾軋。地方上藩鎮(zhèn)割劇, 對抗中央。如果說盛唐時代是旭日中天的話, 晚唐的確是 “近黃昏”的夕陽了。
從20世紀(jì)70年代開始,西方翻譯研究開始重視對這個活動的主體——譯者的研究,因為無論是對原文的閱讀理解,還是對原文的闡釋和表達,譯者始終起著最為主要的作用。翻譯者的主觀因素,其個性、氣質(zhì)、心理稟賦、知識面、語言應(yīng)用能力,乃至譯者的立場、道德因素,無不對翻譯活動起著直接而重要的影響。
André Lefevere是譯者主體性觀點的代表人物,他指出,翻譯是一種對原文本的改寫;譯者作為源語文本的操控者,無疑是翻譯活動的主體。譯者主體性即譯者的主體意識,主要體現(xiàn)在兩方面: (1)譯者對于源語文本的主觀闡釋;(2)譯者對譯語文本的積極構(gòu)建。在闡釋源語文本方面,譯者與普通讀者的顯著區(qū)別在于,前者始終牢記譯語讀者的閱讀需求并努力予以滿足。譯者的翻譯行為不同于其他翻譯主體的創(chuàng)造性活動也在于,譯者必須將自己的翻譯活動置于源語文本的監(jiān)控之下,其闡釋是合理、適度的,不能對源語文本進行隨意的增刪或改編。這種翻譯活動的雙重性決定了譯者主體性的雙重性:譯者必須根據(jù)需要選擇其翻譯策略,同時在譯本的生產(chǎn)過程中又必須接受其詩學(xué)、意識形態(tài)等多方面的制約。有鑒于此,譯者主體性可作如下理解:譯者主體性是指為實現(xiàn)特定翻譯目的而在翻譯過程中發(fā)揮的主體作用,其主要特征包括譯者的文化意識、審美傾向、創(chuàng)造性與價值判斷標(biāo)準(zhǔn)等。
具體到詩歌的翻譯,翻譯過程中譯者至少需要表現(xiàn)出三種文學(xué)身份,即讀者、闡釋者和作者(文學(xué)再創(chuàng)造者)。首先作為讀者,譯者需要調(diào)動自己的情感和意志,激活想象力和審美力,將作品中的模糊要素具體化,不確定因素確定化,然后調(diào)整自己的思維安排,使作品達到形神一體,從而實現(xiàn)文本意義的完整構(gòu)建。其次作為闡釋者,譯者需要發(fā)揮文學(xué)鑒賞能力和文學(xué)批評能力,發(fā)掘作品的思想內(nèi)涵和美學(xué)意蘊,分析作品的文學(xué)價值和社會意義。最后進人到語言轉(zhuǎn)換階段時,譯者主要集中于如何再現(xiàn)原作的思想信息、審美信息和語言風(fēng)格特征;同時還需要調(diào)動作為讀者和闡釋者所獲得的對作品的理解和審美感悟,使之有機地融人到語言轉(zhuǎn)換中。
在《樂游原》的翻譯中,由于各個譯者在能動地理解原文的時候?qū)Υ税l(fā)生了差異,因而他們的能動地表達也出現(xiàn)了差異。
1.What a glorious sunset! It would be perfect if twilight were not to follow!
2.The setting sun is magnificently dear,/Only the evening is now drawing near.
3.The sun going down is truly beautiful,/How sad the night comes so quickly after.
4. Fallen sun is illimitably beautiful thin,/Except ‘tis now too close to the twilight.
5.It’s now nearing the dusk,/When the setting sun is infinitely fine, which is a must.
Note: Dictionary says “只是” means”正是” (It’s exactly the time when)
6.How wondrous looks the sun down/What a pity ‘tis nearing dusk.
7.The setting sun seems so sublime,/O but ‘tis nearing its dying time.
8.The setting sun has boundless beauty,/Only the yellow dust is so near.
9.The setting sun appears sublime,/But oh!,‘tis near its dying time.
10.The setting sun seems so sublime,/O but ‘tis near its twilight time!
11.The sinking sun displays its sweetest glory,/Yet it is but a moment’s sun set glow.
在以上的譯本中,譯者的主體性首先體現(xiàn)在對于“只是”的理解。譯5把“只是”理解為“正是”?,F(xiàn)在許多學(xué)者也都持這樣的一個觀點,認為這里的“只是”不是“但是”的意思。可惜的是,除了譯5以外的譯文都不同程度的體現(xiàn)了“但是”的味道。其次是眾譯文對于隱義的理解的選擇上。譯本1、2、5、8、10是從積極的角度來處理了原始的隱義:美好的東西雖然短暫,,但我們也需要珍惜。同時,即使過去也不必太惋惜,后面的東西也未必就不美好。事實上,正是因為譯5的譯者比其他的譯者更能動的選擇了對“只是”的理解,從而使原文就有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一個腳本:在黃昏的時候,夕陽才無限的美好。暗喻了詩人對自己的人生總結(jié),認為自己現(xiàn)在有才干、學(xué)識和經(jīng)驗,正是自己放手一搏、揚名立萬的時候。從而使自己的譯本比譯本1,2,8,10更強烈的傳遞了珍惜時光,建功立業(yè)的遠大抱負。另一方面,譯文3、4、6、7、9、11卻給了我們雖然美好,但是短暫而又無可奈何的感覺。特別是sad, dying這樣的明顯的帶有消極意義色彩的詞的運用以及close, a moment等一類表明時間短暫的詞的顯性化使用,更是增強了那種悲短、悲秋的效果。沒有譯者從大廈將傾,山河不再的角度去理解原文的隱義
譯者的的主體性存在于翻譯過程、譯者的譯人語文化意識、譯作與原作和譯人語文學(xué)的互文關(guān)系、翻譯主體間性等諸多方面。主體性的存在在客觀上決定了對原文理解的單一性,但在同時也保證了譯文的一致性,從而在最大限度上保證了讀者在閱讀過程中的順暢性。從這個角度上講,譯者的主體性正是文本和文化意義得以轉(zhuǎn)換表達傳遞的有效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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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蔡雪嵐)
OnTranslationofAncientChinesePoemsUndertheInfluenceofTranslator’sSubjectivity
Jiang Y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Yancheng Teachers’ University, Yancheng, Jiangsu 224002,China)
The entrusting of intention and meaning into the description of scenes in ancient Chinese poems brings forth variety and uncertainty when interpreted. Hence it means much trouble when they are to be translated in to other languages. Thus, it requires the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in decoding, understanding and rewriting in proper way, without which the translation would be an impossible mission. The study of the versions of one famous ancient song serves as a case in point to reveals this.
ancient Chinese poems;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connotation
姜勇,碩士,講師,鹽城師范學(xué)院。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
1672-6758(2013)07-01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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