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偉

（同濟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092）

中國夢實現(xiàn)之路徑分析
——基于勞動正義理論視角

趙云偉

（同濟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092）

中國夢要靠勞動來實現(xiàn)，但是僅僅有勞動還不能實現(xiàn)中國夢。勞動只有與正義的制度相結合才能使勞動者獲得其所應得，即勞動正義。勞動正義主要表現(xiàn)在：勞動能力獲致正義，勞資交換正義，勞動過程正義，勞動成果分配正義。只有實現(xiàn)勞動正義，中國夢才能得以實現(xiàn)。

中國夢；勞動；勞動正義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3年五一勞動節(jié)的講話中指出，勞動是財富的源泉，也是幸福的源泉。人世間的美好夢想，只有通過誠實勞動才能實現(xiàn)；發(fā)展中的各種難題，只有通過誠實勞動才能破解；生命里的一切輝煌，只有通過誠實勞動才能鑄就。要維護和發(fā)展勞動者的利益，保障勞動者的權利。要堅持社會公平正義，努力讓勞動者實現(xiàn)體面勞動、全面發(fā)展。人民創(chuàng)造歷史，勞動開創(chuàng)未來。這段話深刻揭示了勞動所賦予人類生存的意義，勞動才是真正的人類社會生存和發(fā)展的基礎。勞動是人的本質。勞動創(chuàng)造了人類歷史。勞動貫穿社會歷史始終。勞動促進人的發(fā)展、社會的進步?？墒?，在我國現(xiàn)階段，勞動往往處于悖論之中。不少勞動者干著最臟最累的活，得到的卻只是勉強糊口的收入，勞動者弱勢群體處于“最不利者”位置。對于底層的勞動者而言，勞動只是奔波、抗爭或寄托，焦慮和無奈常常伴隨著他們。他們用勞動實現(xiàn)美好夢想的可能性往往很渺茫，即使通過努力勞動也看不到希望。勞動悖論在本質上就是勞動者沒有得到其應得的權利和勞動成果，嚴重影響了社會主義公平正義的實現(xiàn)。恩格斯指出：“一切社會變遷和政治變革的終極原因，不應當?shù)饺藗兊念^腦中，到人們對永恒的真理和正義的日益增進的認識中去尋找，而應當?shù)缴a方式和交換方式的變更中去尋找”。[1](p228)也就是說，勞動只有與制度的正義結合起來才能推動社會朝著有利于勞動人民的方向前進。勞動在制度上的正義體現(xiàn)即勞動正義。勞動正義就是勞動者得其應得，包括勞動者有平等地獲得勞動能力的基本權利，勞資交換中處于自由平等地位，勞動過程中自主勞動，并占有應得的有效勞動成果。勞動正義是社會公平正義實現(xiàn)的重要內容，勞動正義才是實現(xiàn)中國夢的路徑。所以分析中國夢的實現(xiàn)問題，要“在勞動發(fā)展史中找到理解全部社會歷史的鑰匙”。[2](p258)這就需要從勞動正義的理論視角進行分析和探索。

一、勞動能力獲致正義是實現(xiàn)中國夢的基礎

衡量勞動能力，一般是從勞動者的身體健康狀況、文化技術水平、社會實踐能力、心理狀態(tài)等多方面來綜合考察的。勞動能力的根源和關鍵是勞動者獲取勞動能力的權利平等。勞動能力的形成，主要取決于兩種因素:（1）先天的素質；（2）受教育的程度和健康保障程度。人的天賦差別是客觀存在的，但天賦差別并不是造成人類勞動能力等級差別的根本原因。馬克思曾說：從天賦差別上講，“搬運夫和哲學家之間的差別要比家犬和獵犬之間的差別小得多。”[3](p158)也就是說，對于人們勞動能力的形成，后天基本權利保障——受教育的條件和健康保障條件起主要作用。勞動能力獲致正義，是人依憑國家和社會提供的條件，平等地享有教育、健康保障的基本權利來獲得勞動能力的權利，平等地享有勞動機會，有能力參與市場競爭的機會，自由決定、選擇和從事社會勞動實現(xiàn)生存與發(fā)展的權利以及在此過程中形成的權利。勞動能力獲致正義具有平等原則，勞動能力獲致正義在于機會平等，人人都有憑后天能力改變其處境與命運的發(fā)展機會。這至少做到“一是阻礙某些人發(fā)展的任何人為障礙，都應當被清除；二是個人所擁有的任何特權都應當被取消；三是國家為改進人們之狀況而采取的措施，應當同等地適用于所有的人”。[4](p111)羅爾斯指出，“一個社會體系的正義，本質上依賴于如何分配基本的權利義務，依賴于在社會的不同階層中存在著的經濟機會和社會條件”。[5](p7)羅默說，“社會主義者需要什么呢？社會主義者需要的是如下的機會平等：（1）自我實現(xiàn)和福利；（2）政治影響；（3）社會地位”。[6](p30)勞動能力獲致正義不但標志著人能做什么或不能做什么，而且還體現(xiàn)著人過自己所希望的生活或實現(xiàn)合理預期的自由，即人有實質自由去選擇他認為有價值的生活。

我國已經是社會主義社會，社會主義生產資料占有的平等，消除了按生產資料占有的多少進行分配的方式，為消滅剝削和消除兩極分化、實現(xiàn)正義奠定了基礎。鄧小平曾說過：“我們?yōu)樯鐣髁x奮斗，不但是因為社會主義有條件比資本主義更快地發(fā)展生產力，而且因為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消除資本主義和其他剝削制度所必然產生的種種貪婪、腐敗和不公正的現(xiàn)象?！盵7](p143)在2011年兩會前，溫家寶在答記者問時指出：“使我們國家成為一個公平的、正義的社會，使每一個人生活都有保障，這應該是我們奮斗的理想?！狈彩蔷哂型瑯訚撃艿纳鐣蓡T應當擁有同樣的起點，以便爭取同樣的前景?！霸谝粋€完全公正的社會……每個人都能充分發(fā)揮他們的能力。”[5](p532)機會均等意味著個人不應該對他們的境遇負責，他們應該對各自的努力程度負責，應該根據(jù)人們努力的程度來決定個人獲得福利的多少，即平等是指努力程度相等的人獲得相等的回報，從而保證個人擁有“公平的競爭環(huán)境”。[8](p79)一個人的勞動能力獲致越正義，他擺脫貧困、選擇某種生活的自由也就越大。

目前我國在勞動能力獲致正義方面還存在著不少問題，社會保障體系不健全，保障面太窄，大量非公有制經濟組織從業(yè)人員和靈活就業(yè)人員還沒有被納入社會保障體系，尤其是占我國人口75%以上的農民幾乎不能享受各類公共資源。政府應在制度性背景正義的前提下，通過戶籍平等，基礎教育和職業(yè)培訓等政策供給，消除城鄉(xiāng)、地區(qū)、行業(yè)和人群之間平等就業(yè)的制度性障礙，使所有勞動者獲得公平的勞動機會。一方面是提升個人選擇能力。投資教育，補助貧困家庭，促進就業(yè)，讓每個人能獲得發(fā)展的機會；另一方面要促進表達自由，提供經濟條件，保障城鄉(xiāng)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實現(xiàn)遷徙自由等。這樣才能消除先天資源與后天環(huán)境分配的任意性所造成的收入差別。如果勞動者處在同一個共同體內有權獲得平等的勞動能力成長機會，沒有起點的機會公平作保障，其他領域的公平正義則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中國夢無異于海市蜃樓。

二、勞動交換正義是實現(xiàn)中國夢的保障

勞動交換正義就是勞動與資本在交換過程中各自處于平等地位，并且是自由意志的表達。勞動交換正義存在著兩個維度，即平等維度和自由維度。勞動與資本交換正義的原則，一方面要體現(xiàn)交換的本質要求，另一方面又要體現(xiàn)社會正義的基本精神。交換正義也具有兩大基本原則。一是自由原則。在勞動與資本交換活動中，交換主體是獨立的、自由的主體，交換是自由主體之間的交換，因此，交換正義的基本原則就是必須保證并增進交換主體的個人自由。保證交換主體的自由最根本的是提供勞動獨立于資本的權利和能力。自愿原則背后需要基本權利的支撐。勞動交換正義的基本條件就是要把人的勞動力從商品地位下解放出來，而非表面的平等、形式的自由。當代古典自由主義的代表人物諾奇克認為，只有當交換是自愿的，它才是正當?shù)?。“自由是一致的根本?guī)定，正如重量是物體的根本規(guī)定一樣……說到自由和意志也是一樣，因為自由的東西就是意志。意志而沒有自由，只是一句空話?！盵9](p序言8)“一個人的行為是否是自愿的，取決于限制他選擇的是什么東西。如果是自然的事實，這種行為就是自愿的?！盵10](p262)所以，勞動與資本交換的正義，其本質就是“自愿”，是受市場、法制等社會歷史條件制約下的公開、公平條件下的自由意志的表達。

二是平等原則。平等是交換正義的基本要求和實現(xiàn)形式，不平等，肯定難以實現(xiàn)交換正義。因而，平等原則是交換正義的基本原則。作為交換正義的基本原則，平等原則要求在市場交易活動中，交換雙方法律地位平等，如果交換主體沒有獨立人格，不能進行獨立創(chuàng)造，交換正義前提將不復存在。[11](p88-89)勞動者和資方在市場上相遇，一個是買者，一個是賣者，雙方是在法律上平等的人，彼此身份平等地發(fā)生交換關系。看似買賣自由，然而這種自由是虛假的自由。亞當·斯密認為，雇主在經濟上的維持能力要強于工人，在資本與勞動的博弈中，雇主的優(yōu)勢是非常明顯的，勞動者工資被壓制在一個很低的水平?！暗刂?、農業(yè)家、制造者或商人，縱使不雇傭一個勞動者亦往往能靠已經積蓄的資本維持一兩年生活；失業(yè)勞動者，能支持一星期生活的已不多見，能支持一月的更少，能支持一年的簡直沒有?！盵12(p61)

我國目前還存在勞動交換不正義，資本處于優(yōu)勢地位，工人只能被生產條件選擇的狀況。勞動者的集體談判權益、工會職能尚不完善，從而導致勞動交換不正義的出現(xiàn)。大量廉價勞動力的存在，在“絕望交易”或相對“絕望”的背景下，勞動力成為商品，為資本提供了強勢的空間。勞動者即使在沒有勞動保障和工資很低的情況下，也要忍受，造成了資方與勞方的“主仆關系（master-servant relationship）”，使工人無法享受平等地位。穆勒提出交換正義“目的是使工人可以獲得‘合理的’工資，使資本家可獲得合理的利潤。”[13](p401)處于弱勢地位的勞動者必須組織起來，依靠集體的力量來對抗資本集聚的力量，通過工會行使集體談判權，并且需要政府制定法律制度加以保護。保障交換主體可以根據(jù)市場行情的變化自由交換而不必拘泥于某些強權的力量或者隱性壓力。

為了實現(xiàn)中國夢，必須對勞動進入市場的第一個環(huán)節(jié)進行一定程度的調節(jié)。特別要對勞動保障各項制度進行合理調節(jié)，建立健全工資談判制度、完善最低工資法等。在促進市場經濟有效運行方面，制定和嚴格執(zhí)行反壟斷法，反不正當競爭法等，不斷完善市場秩序，提高市場的效率。在市場經濟下，要素主體可以根據(jù)市場行情的變化選擇自己的生產經營活動和各種職業(yè)活動。在勞動交換中處于自由平等的地位，社會成員的所得取決于自己的選擇，這樣就使社會成員的個性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認同和保護，從而促使每個人的勞動促進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而每個個體勞動者夢想實現(xiàn)的時候，就是中國夢實現(xiàn)的時刻。

三、勞動過程正義是實現(xiàn)中國夢的動態(tài)顯像

勞動過程正義是勞動者在人性化的健康的勞動環(huán)境下，在勞動的過程中充分體現(xiàn)自主性，是人的本質體現(xiàn)的過程。勞動過程正義是人本質力量顯現(xiàn)的過程。勞動過程是為了人而存在的，人是勞動過程的目的。勞動時間、勞動強度、工作內容、勞動環(huán)境、勞動紀律等都應適應勞動者的人之為人的需要，使勞動本身成為人的需要。從而，所有勞動者都能各盡所能，勞動者在工作上可以將個人的所有的本質力量淋漓盡致地發(fā)揮出來。甚至可以說社會主義的本質是“為每一個有勞動能力并在社會承諾年齡線內的公民，保證提供滿意的工作”。[14](p142)

勞動過程正義包括，第一，勞動環(huán)境人性化。勞動環(huán)境的狀況如何，不僅制約生產效率，并且還直接影響著勞動者的身心健康。人的生產活動需要一個符合人性的、和諧的勞動環(huán)境。勞動過程的設計應是從人出發(fā)并圍繞人，從人的需要、人的勞動能力條件去設計勞動過程。第二，勞動過程主體化。勞動過程主體化就是每個人可以利用充裕的自由時間，充分發(fā)揮自己的個性和才能，用文化科學技術的最新成就全面武裝自己，每個社會成員都將從舊的社會分工的束縛下徹底解放出來，克服勞動活動中的異己狀態(tài)。勞動自然成了人們生活的第一需要，勞動者自然能夠盡其所能地進行勞動，這是勞動過程與人的本質顯現(xiàn)過程的統(tǒng)一。第三，在勞動中營建和諧的勞動關系。勞動過程中勞動者能自主地發(fā)揮自己的勞動能力，自主使用勞動資料。勞動者對工作的安排和推進有自主抉擇的權利，對集體的活動有平等的參與和決策權。資方不但要實現(xiàn)企業(yè)的經濟目標，也要充分考慮并滿足勞動者的非經濟需求，包括工作需要，自我實現(xiàn)和自我發(fā)展的需要，安全感和有意義的工作前景的需要等。第四，在勞動過程中體現(xiàn)人的本質?？档抡f：“所有行動需視所有人為目的，絕不可以只以人為手段?！盵15](p317)人類活動是以人為目的的，人的自由、尊嚴、幸福和全面發(fā)展應當成為個人、群體和社會的終極關懷。因而人們在物質生產領域也有自由“社會化的人，聯(lián)合起來的生產者，將合理地調節(jié)他們和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把它置于他們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讓它作為盲目的力量來統(tǒng)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無愧于和最適合于他們的人類本性的條件下來進行這種物質變換”。[16](p926)

然而，由于我國尚處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不完善階段，市場中勞動異化也不同程度地存在。第一，還有較多勞動者面臨著極其嚴峻的勞動境況。如煤礦工人、建筑工人等的危險性勞動，開胸驗肺的肺塵病工人、腦力勞動者的過勞死，以及拖欠農民工工資等等問題。不平等的待遇，不公平的勞動環(huán)境，使得勞動者的身心受到嚴重的摧殘，第二，勞動日益抽象化、合理化、碎片化，這不僅使工人失去全面發(fā)展的可能，也使各個生產者成為機械或機器體系的附屬物。“工人不再是生產過程的主要當事者，而是站在生產過程的旁邊。”[17](p218)第三，勞動是一種“外在的勞動”，是一種謀生的手段。是被馬克思稱為謀生的勞動?！霸谥\生的勞動中包含著：……對工人來說，維持工人的個人生存表現(xiàn)為他的活動的目的，而他的現(xiàn)實的行動只具有手段的意義；他活著只是為了謀取生活資料?！盵3](p175)第四，現(xiàn)代生產中機器代替了人的大量勞動，結果是“勞動越是用機器進行，就越是沒價值”，勞動的價值隨著生產的增加而減少，“勞動越來越是死的，個人的技能越來越大地受到限制，而工廠工人的意識則降低為最后的遲鈍”。[18](p360)這些勞動異化形式都在拷問著中國夢通過勞動實現(xiàn)的可能性。必須通過法律制度規(guī)范勞動環(huán)境的標準使之符合勞動正義，提高勞動者素質，保障勞動者參與勞動過程的管理，使勞動者在勞動過程中體現(xiàn)人的本質。自主自由的勞動不但使人的潛力得以釋放，而且是中國夢實現(xiàn)的必備條件。

四、勞動成果分配正義是實現(xiàn)中國夢的目標

付出有效勞動就要獲得勞動報酬，付出的有效勞動越多，獲得的勞動報酬也應該越多，這是社會公平與正義的基本要求，也是社會公平正義的重要體現(xiàn)。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是社會公平的重要體現(xiàn)?！吧a者的權利是同他們提供的勞動成比例的；平等就在于以同一尺度——勞動——來計量”，[19](p304)勞動成果分配正義即按照勞動者付出的有效勞動作了必要扣除后的所得?！懊恳粋€勞動者，在作了各項扣除以后，從社會領回的，正好是他給予社會的。他給予社會的，就是他個人的勞動量。……他從社會領得一張憑證，證明他提供了多少勞動（扣除他為公共基金而進行的勞動），他根據(jù)這張憑證從社會儲存中領得一份耗費同等勞動量的消費資料。他以一種形式給予社會的勞動量，又以另一種形式領回來。”[19](p304-305)所以，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按勞分配，就是在基本自由權利和機會得到平等保證的前提下，按照人們在經濟生活中憑自己的勞動貢獻獲得相應的收入分配，貢獻大獲得的收入就多，貢獻小獲得的收入就少，“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它能夠極大地調動各個生產要素主體的積極性，實現(xiàn)資源的優(yōu)化配置，強化經濟的高效快速增長。正如斯密所說：“勞動工資，是勤勉的獎勵。勤勉像人類其他品質一樣，越受獎勵越發(fā)勤奮。豐富的生活資料，使勞動者體力增進，而生活改善和晚景優(yōu)裕的愉快希望，使他們益加努力?！盵20](p75)所以，要促進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就必須提高勞動者素質和技能的提高增加勞動報酬，用法律保障勞動者獲得應有報酬。

初次分配中勞動者的報酬總額占GDP的比重越高，表示勞動者的工資性收入在國民收入的初次分配中所得份額越大，社會分配越公平?！皠趧訄蟪陜?yōu)厚，是國民財富增進的必然結果，同時又是國民財富增進的自然征候。反之，貧窮勞動者生活維持費不足，是社會停滯不進的征候，而勞動者處于饑餓狀態(tài)，乃是社會急速退步的征候。”[20](p67)王澤鑒說過“工資乃勞動者出賣勞力之報酬，出賣血汗之代價，在未受清償前，雖構成雇主資產的一部分，但本屬于勞動者所有，不容任意剝奪；工資具有絕對神圣性，必須特予保護，始足以實現(xiàn)社會正義。”[21](p502)富人由于先天有優(yōu)勢，占有的資源條件更佳，因此容易更富。而勞動者通常沒有資本等生產要素，其最主要的收入來源是勞動報酬，由于生活成本大，尤其是教育、醫(yī)療、住房、養(yǎng)老的后顧之憂，勞動所得下降顯然會使他們的貧困加劇。

目前我國勞動初次成果分配不正義問題嚴重。據(jù)統(tǒng)計，2009年，我國有2.3億農民工（其中異地務工有1.6億人），大量擁擠在收入低、環(huán)境差、安全系數(shù)也不高的低端勞動領域。從1997年到2007年，勞動者報酬占GDP的比重從53.4%下降到46%，而且自2007年至今持續(xù)下降。我國居民勞動報酬占GDP的比重，在1983年達到56.5%的峰值后，就持續(xù)下降，2005年已經下降到36.7%，22年間下降了近20個百分點。同時，全國總工會2010年的一項調查顯示，23.4%的職工5年未增加工資；75.2%的職工認為當前社會收入分配不公平，61%的職工認為普通勞動者收入偏低是最大的不公平。以上數(shù)據(jù)說明雖然勞動者收入的絕對數(shù)額在上升，但在國民收入中所占的比重卻在下降。鄧小平告誡我們：“十一億人口怎樣實現(xiàn)富裕，富裕起來以后財富怎樣分配，這都是大問題”，“分配不公，會導致兩極分化，到一定時候問題就會出來”。[22](p1364)要減少由于市場不平等造成的分配不公平，應該在市場以外采取措施保障勞動者在市場競爭中的平等地位，即使勞動者由于天然的和歷史的原因在市場中處于不利地位，也應從制度上、法律上給予傾斜保護。通過深化財稅體制改革、完善社會保障制度確保中低收入者的收入水平，彌補市場失靈和政府失靈，為勞動能力較弱或喪失勞動能力的社會特殊群體和弱勢群體提供基本生存保障，使每一位公民平等地享受社會勞動成果。勞動者獲得了公平待遇，才能使勞動能力充分涌流，每個人為心中的夢想實現(xiàn)的力量匯成磅礴河川，形成奔流不息的中國夢。

五、實現(xiàn)中國夢的途徑:勞動正義

貧窮不是中國夢，不正義更不是中國夢。我國已經建立了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生產資料所有制形式，從而具備了實現(xiàn)勞動正義的最基本條件。沒有勞動正義，正如馬克思說，“社會生產力（也可以說勞動本身的生產力）的任何增長，例如，科學、發(fā)明、勞動的分工和結合、交通工具的改善、世界市場的開辟、機器等等，都不會使工人致富，而只會使資本致富?！盵23](p268)亞當·斯密在他的《道德情操論》中有一句經典名言：“如果一個社會的經濟發(fā)展成果不能真正分流到大眾手中，那么它在道義上將是不得人心的，并且是有風險的，因為它注定會威脅到社會的穩(wěn)定。”目前，實現(xiàn)中國社會發(fā)展的主要任務就是使制度趨于公平正義，建立和有效實施各種有利于社會正義的利益分配法律和規(guī)則。當我們關注勞動起點的公平時，要踐行機會平等原則；在交換中踐行自愿原則；在勞動過程中，踐行主體化原則；在分配的過程中，踐行按勞分配原則（調控按生產要素貢獻參與分配），保護勞動者的利益，從而追求一種實質上的正義。亞當·斯密說，“富之路”即“德之路”。中國夢之路，即勞動正義實現(xiàn)之路。只有實現(xiàn)勞動正義，只有勞動者獲得其應得，經濟發(fā)展才是良性的，社會發(fā)展才是正義的，中國夢才能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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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張曉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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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8477（2013）011-0009-04

趙云偉（1975—），女，同濟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