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金子　李大鵬

摘 要：隨著中國躍居世界第二大經(jīng)濟體，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私家車迅速普及，車尾語言這種汽車邊緣性文化也逐漸進入大眾的視野。本文主要從語用學角度對車尾標語進行分類，并對其表現(xiàn)形式的豐富性和風格的幽默性進行分析，旨在為研究這種獨特的馬路文化提供參考。

關鍵詞：車尾語 表現(xiàn)形式 幽默性

隨著我國經(jīng)濟水平的提高，私家車的普及率迅速攀升，“后窗文化”也隨之悄然興起，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屬車尾語言。

車尾標語在1887年世界第一場賽車比賽中首次亮相，賽車必須貼明選手的編號、標志等，以便識別。隨后，歐美等俱樂部也紛紛引入。在我國，車尾語言最早以警示標語和實習標志的形式進入人們的視野。隨著中國經(jīng)濟實力的迅速增強，汽車已經(jīng)逐步成為人們的代步工具，需求量迅速增大，私家車擁有量急速攀升，這些因素促使車貼語言逐漸演變成為一種成熟的產業(yè)文化。

一、車尾語的分類

根據(jù)車主們的不同表達意圖，我們將車尾語言初步分為以下幾類：

（一）廣告標識類

廣告標識類標語應屬于汽車車尾標語的早期形式。此后，它的發(fā)展主要延續(xù)為兩個主要脈絡，一類主要側重于廣告宣傳，多是些個體商戶將其店名或商標張貼在汽車車尾，或是對自家車進行車尾彩繪，噴上醒目的商標及聯(lián)系方式等，有很多也貼上了自家網(wǎng)店的網(wǎng)址。這種流動性的宣傳方式一經(jīng)出現(xiàn)，便迅速躥紅，并逐步發(fā)展為現(xiàn)在體系成熟的車貼廣告業(yè)。例如“黎明電器，百姓價位，貼近生活”“買車到萬友，親情服務到永久”。另一類則更加注重其標識作用，主要表現(xiàn)為團體或是特殊車輛的標識。很多車友會的會員紛紛貼出其車友會的獨特標志，某些特殊車輛如救護車、獻血車等也有其特殊的標語。

（二）政治訴求類

有很多群體或團體的理念意志在尋找一種大眾的載體和傳聲通道，車尾標語自然是不二選擇。它們多是取材于生活，希望通過這種流動的大眾媒介來宣揚自己的意愿，并滿足自己的訴求。例如：抗議高油價的“黑？自己煉油”；奧運會期間的“加油北京”以及近日關于釣魚島事件的“車架小日本，心系大中華”等標語。

（三）安全警示類

隨著汽車的普及率不斷攀升，交通事故發(fā)生率也迅猛增長。在有車一族的眼中，駕車安全變得尤為重要，車距也就自然成為大家關注的問題。人們?yōu)榇私g盡腦汁，想出了各式各樣的警示標語，以期達到警示車距的目的。例如“距離產生美”“baby in the car”“愛我，追我，別吻我”“車技差，脾氣大”。這類車尾語言有的詼諧幽默，有的霸氣十足，但細究其內容，潛臺詞都是“離我遠點”。正如英國著名哲學家奧斯汀所言：“書畫人總是通過說話來做事，不論他們的說話方式是直接還是間接，明晰還是含蓄。”雖然，每個人出于自己對認可程度的判斷，選擇了不同的表達方式，但是他們想達到的目的卻是一致的。

（四）人文關懷類

道路交通提倡以人為本，很多蘊含人文關懷的車尾語言也就應運而生，如“安全是回家唯一的路”“開車多一份小心，家人多一份安心”“相伴通行也是緣”“你有我有，溫情的家”“關愛，一路隨行”等。說到人文關懷，各類公益宣傳標語也不得不提，在2008年北京奧運會期間，很多車主自行貼出了“做文明東道主，辦精彩奧運會”的公益標語。這些車尾標語成為擁擠車道上一種溫暖的慰藉。

（五）隨心涂鴉類

這一類車尾語并沒有明確的目的，也不求表達完整的內容，只作為一種表達心情、彰顯個性的媒介存在，例如“我是出來打醬油的”“看，灰機……”“晚上吃醋，誰家借點螃蟹”“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這種隨心涂鴉式車貼的盛行反映了人們對自由社會的信奉和宣揚。

二、車尾語表現(xiàn)形式豐富多樣

車尾語言力求靈活、新穎，充滿生活氣息。和以往的大眾傳播媒介相比，車尾語言的創(chuàng)新之處主要表現(xiàn)在數(shù)字、表情符號、字母等多種語言表達方式的使用上。

（一）車尾語言的“馬賽克”現(xiàn)象

“馬賽克”是音譯詞，最早運用它表達語言現(xiàn)象的是陳原先生，用以形容話語交際時的中英文并用現(xiàn)象。我們借用這一概念描述當前車尾語言中的中英文混用現(xiàn)象。車貼語言中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例如“請和TNT炸藥車保持距離”“TMD又堵車了”“昨天領證，正高興ing……”等。

（二）數(shù)字化的語言表述方式

在車貼語言中，部分加入數(shù)字元素，以期給人簡潔、明快的視覺沖擊。例如“93#又漲價啦？！”“神舟50號，沒有許可，請勿對接”“改裝車排量8.0（夏利V12）”“哥玩飆車，百公里0消耗”。

（三）表情符、圖畫等多元符號的運用

文字語言并不是交流的唯一渠道，有很多符號語言、圖畫語言對語言交際起著輔助作用。車尾語言正是利用這種優(yōu)勢，使得表意方式呈現(xiàn)多元化的發(fā)展趨勢。例如：“BABY IN CAR”的車貼上一般都附有小孩的圖片；“俺不差錢，差的是安全”的車貼上一般也會附著趙本山的漫畫版圖片；而“睡眠不足，請保持距離”的車貼上則會伴有“zzz”的表情符號等等。

（四）縮略語的使用

由于車尾空間有限，并考慮到別人辨識的難度，多數(shù)車尾語言選擇簡潔明快的表達方式?？s略語在車尾語言中的使用主要表現(xiàn)為兩種形式，一種是文字的縮略，一種是拼音的縮略，目的是將復雜且不便表達的內容用一個或幾個簡單的文字或拼音表示出來。例如“女司機+磨合+頭一次=女魔頭”“新潮面=新手+手潮+特面”“PP是我最后一道防線”“MM上路，請用心呵護”等。

（五）單音節(jié)詞語的使用

青年人現(xiàn)在一反前輩使用區(qū)分越細越好的形容詞，而喜歡用單音節(jié)詞來形容比較概括、模糊又頗有感性的直覺。在車尾語言中，單音節(jié)詞語的使用具有非常鮮明的特色，例如“牛A，牛C”“靠，前面又堵車了”“手潮心亂，越催越慢”等。

三、車尾語風格的幽默性

車尾語言作為特殊的馬路文化，除了追求簡潔明快，營造和諧幽默的氣氛也十分重要。這種輕松詼諧的語言風格，可以給擁擠的馬路送來一縷舒爽的清風。車尾語言風格的幽默性主要取決于以下幾個方面：

（一）修辭方式不斷出新

新奇活潑、調侃幽默風格的形成與修辭方法的巧妙運用是密切相關的。下面主要列舉幾個比較引人注目的修辭方法。

1.隱喻 “我是蝸牛”“碰碰車執(zhí)照”“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您就當我是紅燈”“神舟50號，沒有許可，請勿對接”等。

2.雙關 “別吻我，我怕修”等。

3.比擬 “千里馬：我哥是寶馬”“奧拓車：別欺負我小，我哥是奧迪”等。

4.仿擬 “走別人的路，讓別人跟著你去”“不要迷戀姐，姐開的是一塊鐵”等。

（二）表情、圖片符號等參與修辭

陳原先生在《社會語言學》中說：“現(xiàn)代社會生活的某種特殊情境，不能使用或不滿足于使用語言作為交際工具，常常求助于能直接打動人的感覺器官的各種各樣的符號，以代替語言，以便更直接、更有效，并能更迅速地作出反應。”

車尾標語中很多表情、圖片等符號，讓看到的人忍俊不禁。有的表示生氣，有的表示霸氣，還有皺著鼻子笑的可愛娃娃等。車主們利用這些表情圖片，以求達到虛擬的交際效果。隨著私家車數(shù)量的急速攀升，汽車邊緣文化產業(yè)迅猛發(fā)展，彩繪藝術也隨之引入，讓這個新興的文化產業(yè)散發(fā)出更加靈動、詼諧的氣息。

（三）方言詞語的有意運用

車窗文化是個開放的平臺，多多少少都帶有各個地域獨特的文化色彩。例如“偶是新手”“請給俺加93#”。從方言引用的方式可以看出，大多數(shù)車尾語言運用方言不是為了方便，而是有意為之，以取得幽默效果。

四、結語

鑒于我國社會文化的多元化發(fā)展趨勢，車貼文化也變得種類繁多。人們對它的需求，從當初的求安、提示等，變成娛樂和宣泄。在如今擁擠的馬路上，一些溫馨的標語無疑成為緩解人們煩躁情緒的良藥。但一些充斥著詈罵、恐嚇的標語，卻是大煞風景。車貼不僅僅是一種汽車裝飾品，更是一種特定思想的文化載體，不文明的車尾語言不但對我國的城市形象有著極壞的影響，而且也是一種不和諧文化的傳播方式。我們應該規(guī)范車尾標語的產業(yè)鏈，讓車尾文化在保持創(chuàng)新性和個性化的同時兼顧和諧、文明和品位，以期通過車尾語言來引導大眾心理，促使社會文化朝著更加純潔、健康的方向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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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金子 李大鵬 吉林四平 吉林師范大學文學院 13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