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 陳愛峰
內容摘要:吐峪溝石窟第44窟正壁南側起第二幅壁畫內容,一般認為是“婆羅門婦欲害姑緣”。文章通過文圖對讀,認定此幅壁畫應為“兔王本生”,出自三國吳支謙譯《菩薩本緣經》卷下《兔品第六》。
關鍵詞:吐峪溝石窟第44窟;兔王本生;《菩薩本緣經》
中圖分類號:K879.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13)06-0018-05
A Study of the Jataka Story of a King Rabbit in
Cave 44 at theToyok Grottoes
ZHAO Yang CHEN Aifeng
(Academia Turfanica, Turfan, Xinjiang 838000)
Abstract: The second wall painting on the south side of the front wall in cave 44 at theToyok Grottoes is generally considered to be“Brahmans wife murdering her mother-in-law.”By comparing the texts and images, this paper attempts to identify this painting as depicting King Rabbit jataka, as recorded in the Original Causality Sutra of Bodhisattva translated by Zhi Qian in the Wu Kingdom of the Three Kingdoms Period, which comes from Chapter Six on King Rabbit Jataka.
Keywords: Cave 44 at theToyok Grottoes; King Rabbit Jataka; The Original Causality Sutra of Bodhisattva
吐峪溝石窟位于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鄯善縣吐峪溝鄉(xiāng)麻扎村村北,西至吐魯番市60公里,與高昌故城相距10公里。該石窟始鑿于兩晉十六國時期,南北朝時期,成為高昌王國統(tǒng)治集團全力經營的佛教重地之一。唐代稱為“丁谷窟”,P.2009《西州圖經》稱,其時“寺其(基)依山構,揆疏階,鷹塔飛空,虹梁飲漢,巖巒紛虬,叢薄阡眠,既切煙云,亦虧星月。上則危峰迢,下輕溜潺湲。實仙居之勝地,諒棲靈之秘域”。新近的考古發(fā)現(xiàn)表明,高昌回鶻時期,吐峪溝石窟仍繼續(xù)使用[1],且規(guī)模有所擴大?,F(xiàn)存洞窟94個,有編號的46窟。吐峪溝石窟開鑿以來,歷經千百年滄桑,遭受自然與人為的破壞,殘存壁畫的僅有8個洞窟①[1]17-22[2],第44窟即是其中之一。
第44窟開鑿于溝東區(qū)南側的半山腰處,平面近正方形,窟室地面中部有一方形壇基。穹隆頂中間鑿出隆起的圓形藻井,藻井中心是一朵倒置的浮雕與繪畫相結合組成的蓮花,外圍畫成輻射形條幅,分別繪立佛和坐佛像;藻井以外頂部繪制環(huán)形分布的千佛,穹頂四角繪四大天王。正壁與兩側壁壁畫按內容大體可以分為三層,上方二分之一的壁面繪制千佛,各壁在千佛中間繪有一鋪一佛二菩薩說法圖;中層繪有本生因緣故事畫,榜題欄中有墨書漢文榜題,多已模糊不清;下層繪三角形垂帳紋等幾何圖案。
關于中層的本生因緣故事畫,學者多有關注,圖像比較完整、能夠確認的有六七幅,其中正(東)壁南側起第二幅壁畫內容一般認為是“婆羅門婦欲害姑緣”[3-4]。近年來,也有不少學者認為這幅壁畫描繪的是“兔王本生”,如任平山先生在細致地觀察圖像之后,敏銳地指出“此圖應該為兔本生”[5]。然而遺憾的是,任先生在畫冊中見到的圖像,只是“兔王本生”的部分畫面。有鑒于此,筆者欲沿著任先生提供的線索,解析整幅壁畫,并尋其所據經典。
一 壁畫內容
這幅本生故事畫(圖版23),由左右兩部分組成,中間有線框隔開,壁畫多處剝落,但依稀可見其內容與左側的榜題“請□焚身”四字。觀看順序應為從右至左:
右側部分的畫面只剩下靠左邊的一半,畫面中有一僅存左半身的人物,雙腿叉開,呈站立姿勢,留有黑色頭發(fā),身披白色彩帶,上身赤裸,下穿一鑲白邊的紅色短裙,其身前側臥有2只兔子;畫面中間,一只兔子蹲坐于一蓮葉之上,旁邊的人物留有紅色頭發(fā),身披藍色彩帶,上身赤裸,下穿一鑲白邊的短裙,雙手合十,半跪面對著蹲坐身前的兔子。
線框左側畫有一只兔子,蹲坐于一左手持凈瓶的人物前,此人長有紅色頭發(fā),身披黑色條紋的彩帶,上身赤裸,下穿一鑲白邊的紅色短裙,雙膝微曲;左邊有一叢火,火中有一只兔子,其左側有一人彎腰雙手伸入火中去抱兔子,此人留有黑色頭發(fā),身披藍色彩帶,上身赤裸,穿鑲白邊帶黑色條紋的短裙;左上方,有一留有黑色頭發(fā)的人,身披白色彩帶,上身赤裸,穿鑲白邊的藍色短裙,雙膝跪地,頭面作禮,身前的地下有一只兔子;再往左有一人長有黑色短發(fā),頭戴紅色帽子,身披黑色條紋彩帶,上身赤裸,懷中抱著兔子,下穿鑲白邊的紅色短裙,此人身體向左嚴重傾斜,左腿向上翹起至右腿膝蓋上,畫面的最左側是一叢熊熊燃燒的火焰。
整個畫面有人物6個,其穿著有一共同特點:皆身披彩帶,上身赤裸、下穿短裙,每人的帽子、披帶、裙子用色各有不同,形成紅、藍、白相間的唯美視覺效果。畫面中能看到的兔子形象有7個②,除去最右側一人身前有兩只回首顧望的兔子外,其余畫面均為一人一兔子組合。由此,可以初步推測,畫面由時空不同的6幅場景組成,為行文方便,從右至左依次編號為第一至第六場景(圖1)。又從畫面由人、兔子、火組成的特點來看,所依經典應與“兔王本生”有關聯(lián)。
眾所周知,“兔王本生”的故事在支謙譯《菩薩本緣經》卷下《兔品第六》、支謙譯《撰集百緣經》卷4《兔燒身供養(yǎng)仙人緣》、竺法護譯《生經》卷4《佛說兔王經第三十一》以及紹德、慧詢等譯《菩薩本生鬘論》卷2《兔王舍身供養(yǎng)梵志緣起第六》等多種經典中都有記載。通過與畫面比較,我們認為繪畫的依據為支謙譯《菩薩本緣經》卷下《兔品第六》。
二 壁畫內容考校
《菩薩本緣經》卷下《兔品第六》云:
菩薩往昔,曾為兔身,以其先世余業(yè)因緣,雖受兔身,善于人語。言常至誠,無有虛誑。智慧成就,遠離瞋恚,于人天中最為第一。慈悲熏心,調和軟善,悉能消滅諸魔因緣;言行相副,真實無諂,殺害之心永無復有;安住不動,如須彌山,與無量兔而為上首。常為諸兔,而說是言。[6]
是經又云:
爾時,有一婆羅門種,厭世出家修學仙法,不惱眾生離欲去愛;和顏而言身無粗獷,飲水食果及諸根藥;少欲知足修寂靜行,長養(yǎng)發(fā)爪為梵行相。是時,仙人忽于一時遙聞兔王為兔說法,聞已心悔,而作是言:“我今雖得生于人中,愚癡無智不如是兔,生在兔中曉了善法。譬如日光障蔽月光。我亦如是,雖生人中,為彼畜生之所障蔽,彼雖畜生,或是正法之將,或是梵王大自在天。我今聞彼所說之法,心調柔和,譬如人熱入清冷水。怪哉師子!多行惡業(yè),受是獸身,云何復當殺如是兔?如是兔者,乃是純善,形雖如是,乃能修行仙圣之法,雖生畜生,而能宣說善惡之相。我從本來無可咨稟尊敬之處,今得遇之,甚善無量?!笔菚r仙人,即起合掌,往至兔所。[6]65
此經載一婆羅門厭世出家修行,清心寡欲,留著長發(fā)與長指(趾)甲,作“梵行相”。后來聽說有一兔王經常給兔子們說法,仙人感覺慚愧不如諸兔,雖在修行,卻不能聽聞佛法,于是便起身合掌前往兔王住所。比照畫面,與右起第一個場景相吻合,畫中人物留長發(fā),雙手合掌,前面有兩只兔子。由此可見,畫面顯示的是婆羅門已經臨近兔王住所的場景。是經又云:
至兔所已,卻坐一面,合掌向兔,而作是言:“汝是正法之身,將不受兔身,所有必定純善之法,唯愿為我具足說之。我所修學,長養(yǎng)須發(fā),草衣、食果今實厭之,譬如鉆水求酥是實難得,我亦如是。終身長發(fā)、草衣、食果,雖修苦行,正法難得。我今雖得生于人中,受人形體,遠善知識,修行惡法,如七葉華正可遠瞻不中親近,我亦如是,修行惡法,有智之人,視之遠去終不親近。汝真梵王假受兔身?!?/p>
兔時答言:“大婆羅門!若我所言悅可汝心甚不愛也。所以者何?我久已離慳吝之結。往昔發(fā)心,便當涅槃,但為眾生故,久住生死?!?/p>
時,婆羅門聞是語已,心生歡喜:“汝是大士,能為眾生久處是中。”即便隨逐經歷多年,飲水啖果與兔無別。 [6]65
以上所言與畫面第二個場景相應,畫面中兔王坐于蓮葉之上,呈說法狀,這與兔王是菩薩身相符。婆羅門雙手合掌,單膝跪地,面向兔王,一副虔誠之相,唯婆羅門單膝跪地的姿勢與經文所記“卻坐一面”稍有不同。是經又云:
是時,世人多行惡法,以是因緣,令天炎旱,草木華果枯干不出,海池井泉諸水燋涸,其地所有林木蓬茹蒿草,土地人民收拾去盡。
時,婆羅門饑窮困苦,和顏向兔而作是言:“我今欲去,愿不見責?!?/p>
兔聞是已,即生念言:“今此大仙不樂此處,故欲相舍?!奔辞皢栄裕骸按颂幒芜^,有何相犯?大仙當觀身服如是蒭草之衣,令心愁惱非所宜也,如婆羅門入淫女舍,甚非家法也?!?/p>
婆羅門言:“汝之所說實入我心,是處清凈實無過患,諸兔自修亦不相犯。但我薄佑困乏飲食,是故俯仰欲相舍去。汝今當觀一切眾生,無不因食以活此身,汝之所說善妙法要,今雖遠離,要當終身佩之心腑不令忘失。汝復當知我心無慈,為穢食故,而相舍離?!?/p>
時兔答言:“汝所為者,蓋是小事,云何乃欲相舍離去?”
婆羅門言:“我空飲水,已經多日,恐命不全,是故置宜欲相舍離?!盵6]65-66
以上所云與畫面的第三個場景相符,兔王蹲坐于地,與婆羅門相對,作交談狀。由于“世人多行惡法”,導致天氣干旱,草木花果枯死,兔王處已經沒有什么可以進食的,婆羅門只能飲水度日,身體支撐不住,準備離去。畫面中婆羅門手提凈瓶,生動地體現(xiàn)了他以水度日的情景。是經又云:
是兔其夜多集干薪,告諸兔言:“汝等當知,是婆羅門,今欲舍我遠去他家,我甚愁惱身體戰(zhàn)栗。世法如是無常別離,虛誑不實猶如幻化,合會有離猶如秋雨,有為之法有如是等無量過患,諸行如夢熱時之炎,眾生命盡無可還者。汝等今者,知世法如是而不能離,是故汝等要當精勤壞三有乎!”爾時,兔王竟夜不眠,為諸兔眾說法如是。夜既終已,清旦地了于薪聚邊即便吹火,火然之后,語婆羅門言:“我昨請汝欲設微供,今已具辦,愿必食之。何以故?智人集財欲以布施,受者憐愍要必受用;若有凡人多畜財寶以施于人,此不以為難。我今貧窮施乃為難,唯愿哀矜必定受之;我今深心清凈啟請,唯愿仁者必受不疑?!闭f是語已,復自慰喻:“我今為他受安樂故,自舍己身,無所貪惜大如毫厘。如是福報,愿諸眾生證無上智?!弊晕坑饕?,投身火坑。
時,婆羅門見是事已,心驚毛豎,即于火上而挽出之。無常之命,即便斷滅,諦觀心悶抱置膝上,對之嗚唼并作是言:“愛法之士、慈愍大仙、調御船師!為利眾生,舍身壽命,今何所至?我今敬禮為歸依主。我處此山長發(fā)重擔,雖經多年無所利益;我愿從今常相頂戴,愿汝功德具足成就;令我來世常為弟子?!闭f是語已,還持兔身,置之于地,頭面作禮,復還抱捉猶如赤子,即共死兔俱投火坑。 [6]66
以上所言,與畫面中的后三個場景相符。兔王集薪燃火,投身火坑,以己身為食來挽留饑餓中的婆羅門,婆羅門見此情景,忙“于火上而挽出之”。畫面擷取了婆羅門彎腰去救火叢中的兔子這一瞬間,生動而又傳神。婆羅門從火中救出兔王,兔王已然身滅。為了表達對死去兔王的敬意,婆羅門“還持兔身,置之于地,頭面作禮”。畫面中的第五個場景正表現(xiàn)了婆羅門將兔王“置之于地,頭面作禮”的細節(jié)。畫面中的第六個場景表現(xiàn)了婆羅門“還抱捉猶如赤子,即共死兔俱投火坑”的情景。
由是以觀,經文與畫面內容完全吻合。畫面內容被稱為《婆羅門婦欲害姑緣》者,主要依據是畫面出現(xiàn)了兩堆火,由此認為:“畫面選擇了兩次投火的情節(jié),主題突出?!盵3]302在《婆羅門婦欲害姑緣》中,人物有婆羅門以及他的母親和妻子。而畫面中的人均為男性,且同為一人,最明顯的是有兔子形象的出現(xiàn)。至于支謙譯《撰集百緣經》卷4《兔燒身供養(yǎng)仙人緣》及竺法護譯《生經》卷4《佛說兔王經第三十一》中所記“兔王本生”,故事情節(jié)過于簡單,與畫面內容難相契合。紹德、慧詢等譯《菩薩本生鬘論》卷2《兔王舍身供養(yǎng)梵志緣起第六》所記雖與畫面相符,但翻譯成書較晚,不應以此為據。
三 結 語
吐峪溝第44窟的本生因緣故事,從整個畫面的構圖來看,是將一個完整的故事繪制在事先設計好的長方形框內,多個故事畫面接連為連環(huán)畫的形式,這與莫高窟本生故事畫頗似。賈應逸先生曾指出:“吐峪溝第44窟的三壁(東南北)中段所繪佛本生故事和莫高窟第275窟相同,均以最富特色的一兩個情節(jié)來表現(xiàn)故事主題?!盵7]柳洪亮先生在肯定上述兩個石窟本生故事畫存在相同之處外,也明確指出了兩者在構圖方面還是有所不同的。我們認為:吐峪溝第44窟的本生故事在構圖形式上是因循了莫高窟的傳統(tǒng),但其內容是不同的,如本文討論的“兔王本生”,在莫高窟是沒有的。在龜茲石窟中,我們可以看到許多兔王本生故事畫,如克孜爾第14窟、庫木吐拉第63窟、克孜爾尕哈第11窟等,然其構圖與吐峪溝第44窟“兔王本生”迥異,且囿于菱格限制,情節(jié)簡單,因此很難說是誰影響了誰,欲深究此事,需要更多的圖像進行對比,非本文所能及。
吐峪溝第44窟,目前能夠被辨認出來的本生故事有忍辱仙人本生、尸毗王本生、毗楞竭梨王本生、慈力王本生、曇摩鉗太子本生等,均出自《賢愚經》?!顿t愚經》又名《賢愚因緣經》,是敘述長短不同的本生、因緣故事的佛典。該佛典除漢譯外,還有藏文、蒙文譯本。至今是否發(fā)現(xiàn)了回鶻文本,尚不太清楚。北魏時期涼州(今甘肅武威)沙門慧覺(一作曇覺)、威德等八人,曾西行求經,在于闐(今和田)大寺,遇見當?shù)匚迥昱e行一次的般遮于瑟會,會中長老各講經律,慧覺等人聽了分別記錄下來,譯成漢文,于公元445年回到高昌,綜集成為這一部經。此經送回涼州,涼州名僧慧朗將它題名《賢愚經》。此窟除了有出自《賢愚經》的本生故事外,經柳洪亮先生考證,還有出自《雜寶藏經》的蓮花夫人緣、婆羅門婦害姑緣。據梁僧祐《出三藏記集》卷2《新集撰出經律論錄第一》的記載,該經翻譯時間為北魏延興二年(472)。有學者據此否定了賈應逸及柳洪亮先生認定的石窟開鑿于十六國北涼占據高昌時期,進而認為該窟壁畫的繪制年代在北魏遷洛前的孝文帝時期,即472—494年間。
誠然,如果柳氏考證的兩幅壁畫確實是蓮花夫人緣、婆羅門婦害姑緣的話,此窟開鑿年代不能放在北涼占據高昌時期,這是毋庸置疑的。但遺憾的是,柳氏考證的兩幅壁畫都是錯誤的,他所認為的婆羅門婦害姑緣故事畫,實際上是本文考證的兔王本生,出自支謙譯的《菩薩本緣經》。支謙是三國時期吳國著名的佛經翻譯家。另一幅所謂的蓮花夫人緣,實際為出自《賢愚經》卷9《善事太子入海品》,對此,筆者將另文撰述。
致謝:感謝徐東良老師提供的壁畫白描圖稿及悉心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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