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娟

周末，一大早就擠上公交車，奔赴學(xué)校參加社區(qū)“萬人文明衛(wèi)生志愿者進社區(qū)”活動。一路上，霧很濃，濃得眼睛里的世界比平日小了許多。這樣的天氣，很容易讓人想起騰訊窗口處彈跳出的叫人觸目驚心的新聞：“一位青年連殺13人后逃亡，警方正在追擊中。”

厚厚的霧，就這樣將我包圍。

車子行至途中，上來一輛嬰兒車，車里坐著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粉色的頭飾戴在頭上，耳朵邊是兩團打著卷的棕色的假發(fā)。小女孩很小卻很大方，眼睛盯著每個人看。坐在她身邊的一位婆婆忍不住要和她握手，她將婆婆的一個手指握得緊緊的，婆婆笑了，爸爸笑了，周圍的人都笑了。突然，車子停下了，從前門上來一個中年男子，手中抱著一根很長的木棍。眼看那木棍向小女孩的嬰兒車“沖”來了，我還來不及叫喊，一只手臂在嬰兒車的周圍彎成了一道美麗的弧線。那是婆婆的手臂，那手臂在那一刻是那么厚實有力，在小女孩的周圍搭起一道愛的保護網(wǎng)。拿木棍的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讓木棍低下來，繞道而行。

下了車，霧漸漸散了，太陽時隱時現(xiàn)。而我，沒有心思和太陽捉迷藏，腦海里總是回旋著那道美麗的弧線、那道保護網(wǎng)。

社區(qū)活動開始了，我們戴著小紅帽，拿著工具在商場附近動手工作了。一個個往垃圾桶奔跑送垃圾的身影，此時看來竟是那般溫潤。

陽光，淡淡地鋪灑在地上，漾出一圈圈金色的漣漪。

穿梭的人流中，一對父女映入了我的眼簾。爸爸戴著眼鏡，走在左邊，扎著蝴蝶結(jié)的小女孩走在右邊，一手牽著爸爸，一手握著嘴邊的奶茶，那么幸福。

突然，女兒停住了：“爸爸，給我一點兒錢吧！”“做什么呢？”爸爸笑了。女孩沒有回答，把手從爸爸的手里拿出來，指向一旁。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商店的門旁，跪伏著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人，身旁，是一個破舊的瓷碗。這種事，我見得多了，很多時候，同一個人竟然可以一連幾天堅守在同一個地點，我，漸漸對他們有了免疫力?？茨歉赣H的模樣，想必是懂得識破這種騙局的。

我靜靜等待父親與女兒的又一次對話?？墒?，父親朝老人看了看，什么也沒說，從兜里掏出幾張一元的紙幣，鄭重地放到女兒的手心。女兒歡快地跑過去，蹲下身子，將紙幣放到碗中，又歡快地跑到父親身邊。

父女倆又牽起了手，一左一右地走了。太陽這時候全鉆了出來，在地上投射出了他們一大一小的影子。

有霧，還有陽光。生活，就是這樣的。

（作者單位：福建省廈門市文安小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