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紅巖，李春祥

（通化師范學院歷史與地理學院，吉林通化134002）

高句麗渤海歷史文化研究

兩《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編撰計量分析

滕紅巖，李春祥

（通化師范學院歷史與地理學院，吉林通化134002）

兩《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編撰存在巨大差異?！杜f唐書》本紀撰入的渤海、靺鞨史料數(shù)量多、類型多，時間也較為精確、可靠。《新唐書》本紀撰入的渤海、靺鞨史料數(shù)量則非常的少，而且大多因襲《舊唐書》本紀而來。就渤海史研究而言，《新唐書》本紀幾乎就沒什么參考價值。

兩《唐書》本紀；渤海；靺鞨；史料編撰；計量分析

唐五代時期的渤海政權是以大祚榮為首的靺鞨族人在中國東北建立的地方少數(shù)民族政權。該政權自公元698年建立，到公元926年為契丹之遼所滅，歷經(jīng)十五世，在歷史舞臺上綿延了229個春秋，對中國乃至東亞世界的歷史發(fā)展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關于渤海政權及其建立者靺鞨族的史事，兩《唐書》均做了較多的記載，留下了豐富的相關史料。但是，若對兩《唐書》作進一步的探究會發(fā)現(xiàn)，兩書在諸多方面大不相同，對于渤海史研究的價值、意義也大不相同?？純蓵凹o”的部分，便是如此。有鑒于此，筆者擬以計量分析的方法對兩《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編撰情況進行系統(tǒng)的、深層次的探究，亦籍此為渤海史研究獻上綿薄。

一、兩《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數(shù)量及其分布

現(xiàn)行《舊唐書》本紀20卷，為有唐一朝包括武則天在內的21帝立紀。統(tǒng)計看，《舊唐書》本紀所收錄的渤海、靺鞨史料一共38條，分布在14卷13帝紀內容之中。其中，憲宗紀收錄條目最多，總計8條。從時間上看，《舊唐書》本紀所記的渤海、靺鞨史事上起太宗貞觀二年（628），下至昭宗大順二年（891），首尾164年的歷史。關于《舊唐書》本紀中渤海、靺鞨史料的數(shù)量與分布詳細情況見表一。

表一《舊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數(shù)量及其分布

現(xiàn)行《新唐書》本紀10卷，亦為有唐一朝包括武則天在內的21帝立紀。經(jīng)過系統(tǒng)、全方位的梳理發(fā)現(xiàn)，在《新唐書》本紀中，僅3卷3位皇帝的紀撰有渤海、靺鞨史料，而且是每卷、每紀各一條，也就是說全部的《新唐書》本紀總共寫進了3條渤海、靺鞨史料（詳見表二）。

表二《新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數(shù)量與分布情況

二、兩《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編次及其類別

兩《唐書》本紀依然采取以往“正史”的修撰方法，“按年按月按日記載國家大事”[1]9，堪稱“是以皇帝的年號來紀年的編年史”[1]3?！杜f唐書》的編撰者將經(jīng)過其筆削和整理后的渤海、靺鞨史料，按照皇帝年號紀年、干支紀日的時間順序，逐一的附于相應的時間之后。但是，如果要進一步的探究，《舊唐書》本紀對渤海、靺鞨史料的時間編次又分為三種情況。第一種是有年、月、日的史料；第二種是有年和月無日的史料；第三種是有年無月和日的史料。另外，有年無月和日的史料，基本都被編排在相應的紀年時間單元段落的末尾。從數(shù)量統(tǒng)計上看，年、月、日都有的史料32條，有年和月無日的史料1條，有年無月和日的史料5條?？梢?，年月日都有的史料占了絕大多數(shù)，其它兩種數(shù)量較少。

表三《舊唐書》本紀有年、月、日的渤海、靺鞨史料表

表四《舊唐書》本紀有年和月無日的渤海、靺鞨史料表

表五《舊唐書》本紀有年無月和日的渤海、靺鞨史料表

《新唐書》本紀的3條渤海、靺鞨史料，從時間上看年月日都有，詳細情況見上文表二。

就寫作方法而言，兩《唐書》本紀對渤海、靺鞨史事的敘述通通采取了平鋪直敘式，無一絲心境的筆觸，也沒有任何景致的描述，且文字十分的凝練，可謂惜墨如金。

按照所記史事的性質，《舊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大體上分為七大類別，即朝廷節(jié)度、朝廷遣使、朝廷冊拜、內屬朝廷、入朝貢獻、入朝宿衛(wèi)、交兵殺伐。其中，入朝貢獻類的史料數(shù)量最多，朝廷冊拜次之。

表六《舊唐書》本紀的七大類別渤海、靺鞨史料數(shù)量統(tǒng)計表

《舊唐書》本紀的七大類別渤海、靺鞨史事的每一類別詳細情況，分別見下文諸表

表七《舊唐書》本紀中唐王朝對渤海政權節(jié)度類別的史料表

表八《舊唐書》本紀中唐王朝向渤海政權遣使類別的史料表

表九《舊唐書》本紀中唐王朝向渤海政權冊拜類別的史料表

表十《舊唐書》本紀中靺鞨族內屬唐王朝類別的史料表

表十一《舊唐書》本紀中渤海政權入朝貢獻類別的史料表

表十二《舊唐書》本紀中渤海政權入朝宿衛(wèi)類別的史料表

表十三《舊唐書》本紀中渤海、靺鞨與唐王朝交兵殺伐類別的史料表

《新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可分為3個類別，即叛附靺鞨、交兵殺伐、入朝貢獻。

表十四《新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類別表

三、結論

經(jīng)過對上文計量方式的系統(tǒng)、深入分析，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即比較兩《唐書》的渤海、靺鞨史料價值，《舊唐書》本紀遠超《新唐書》本紀。

《舊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38條，《新唐書》本紀3條，前者約是后者的13倍?！杜f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所表述的史事有7個類別，《新唐書》本紀僅3個類別?！杜f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不僅數(shù)量多、類別多，史實表述也清楚、可靠，絕大多數(shù)史料還有準確、細致的時間。況且，按方家所論“《舊唐書》較多的保留了唐代文獻的原始面貌”[2]475?！杜f唐書》本紀的這些記載，恰恰就是今人看中的古代文獻價值的重要方面。今人對待古代文獻，“希望它給我們多保存多提供有用的史料，越多越細越能保持原樣越好”。[1]3因此，筆者言兩《唐書》的渤海、靺鞨史料價值比較，《舊唐書》本紀遠超《新唐書》本紀。

另外，在對渤海、靺鞨史料編撰上，《新唐書》本紀與《舊唐書》本紀存在著巨大反差，主要原因是由于其編撰者強調“春秋筆法”?！缎绿茣返闹饕拚呤菤W陽修，而且《新唐書》的本紀還為其親自所修。蘇轍評價《新唐書》本紀“法嚴而詞約，多取《春秋》遺意?！盵3]章學誠乃言“歐陽修撰《新唐書》始用大書之法，筆削謹嚴，乃出遷、固之上，此則可謂善于師《春秋》者矣”。[4]由于歐陽修對“春秋筆法”的追求，致使新紀“過于簡略，有類編年事目”。[2]473

考《舊唐書》本紀的渤海、靺鞨史料時間記載也有錯誤?！靶诩o”記大武藝卒于開元二十六年，以舊傳、貞孝公主墓志、《續(xù)日本紀》相關內容來考，大武藝當卒于開元二十五年。[5]61“順宗紀”“（貞元二十一年五月）甲辰以檢校司空、忽汗州都督、渤海國王大嵩璘檢校司徒?！薄拔淖诩o下”的“太和五年春正月己丑”，“武宗紀”的“會昌六年春正月己丑”，孫玉良先生用朔閏表考之，這些用干支所記的日都不對，相應的月份根本就沒有那一日。[5]62、64、80

[1]黃永年.《新唐書》與《舊唐書》[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2]瞿林東.中國史學史綱[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

[3]蘇轍.神道碑（一）[G]//歐陽修,撰.歐陽修全集：第六冊.李逸安,點校.附錄卷3.北京：中華書局,2001.

[4]章學誠.信摭[M]//章氏遺書：外篇卷1.北京：文物出版社,1982.

[5]孫玉良.渤海史料全編[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

（責任編輯：徐星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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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974(2013)04—0030—06

2012-12-03

滕紅巖(1962-)吉林遼源人，教授，研究方向：專門史。

收稿日期：2013-01-05

作者簡介：朱尖（1986-）安徽蕭縣人，碩士。研究方向：高句麗史和高句麗文化遺產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