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江明
我現在居住的城市,十幾年前才撤銷地區(qū)行署設立地級市建制。十年間,這座原先的小縣城,像被下足了發(fā)酵劑的面團,不斷地向四周膨脹。
因為工作關系,我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這中間,有一部分是機關單位的,他們有普通辦事員,有科長、處長,有局長、主任。他們有的年齡比我大,有的年齡比我小,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大部分出生于農家,是因為考上大中專而進入機關的。
農民進城的話題,已經被很多作家反復咀嚼。而那些因為勤學苦讀而跳出農門,進入城市機關單位的人,卻少有人關注。
他們外表看上去令人艷羨,四季衣著光鮮,出則車接車送,入則冬暖夏涼,每月領著不菲的薪金。
事實上,他們是懸浮的一代,連農民工都不如。農民工進城的目標非常明確,打工、掙錢,回家蓋房、娶妻生子。
而他們,在欲望無窮的城市里,早已無家可歸。也許,他們要終其一生,才能在喧鬧的城市找到家的感覺。在回家的漫漫征程中,他們內心的痛苦、焦慮和無奈,即使是同床共眠的人,也未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