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婕

（蘇州大學 文學院，江蘇 蘇州 215123）

婚嫁類詞是一個根據(jù)意義進行劃分的詞匯類聚，即與婚嫁行為相關的詞，包括對婚姻這一概念作出界定的詞語，對不同婚姻形式進行表述的詞語，對婚姻年限劃分命名的詞語，以及描述、指稱適齡男女結(jié)為夫妻這一行為中涉及的與婚姻風俗、婚姻手續(xù)、嫁娶過程相關的詞語和描述婚后夫妻基本婚姻生活、由婚嫁行為帶來的男女稱謂變動等的詞語?；橐鍪俏幕闹匾M成部分，而對嫁娶類詞語進行考察，能夠使我們更好地了解一個民族的婚姻文化及其在歷史發(fā)展過程中發(fā)生的變化。

婚嫁類詞主要分為三大類，第一類是有關對于“婚姻”這一概念進行宏觀闡釋、指稱的詞，第二類是表述、指稱女嫁男娶活動過程的詞語，第三類是表述、指稱基本夫妻婚姻生活及婚姻變故的詞語。這其中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我們認為婚嫁類詞不應包括與男女戀愛相關的詞語（例如：愛情、男友、女友），女性生育及育兒類詞語，具有普遍意義的表現(xiàn)性生活的詞語，具有普遍意義的對已婚男女的稱謂（例如稱已婚婦女為“媽” “娘”），以婚姻關系為基礎或由于婚姻行為而產(chǎn)生的除對夫妻雙方的指稱（包括對某特定群體的配偶的稱呼）外的其他親屬稱謂（例如：公公、岳父、婆婆、岳母、妯娌等），以及相關量詞。這些詞語雖然與婚嫁行為有某種前因后果的聯(lián)系，但并非直屬于婚嫁類詞，而且它們能夠獨立成類，將這些詞歸入婚嫁類詞會造成邊緣詞匯過多，形成概念混淆。

關于以上結(jié)論，有三點需要詳加說明：第一，關于親屬稱謂，除夫妻雙方稱謂外，有一部分稱謂直接與婚姻行為相關，例如女子對丈夫的父母稱“公公、婆婆”，男子對妻子的父母稱“岳父、岳母”，女方家庭稱已婚男子為“姑爺、女婿”等，看似屬于婚嫁類詞，但實際上，這類詞與“小舅子、小姑子”等詞的性質(zhì)是相似的，它們與夫妻互稱的根本不同之處在于，它們已經(jīng)不屬于男女婚姻生活的一部分，而是在家族以及家族關系基礎上產(chǎn)生的詞匯。第二，關于對基本婚姻生活的界定，我們認為應該只包括男女婚內(nèi)關系、婚姻生活狀況，這些在婚姻生活中占核心地位的夫妻生活，而非夫妻雙方在生活一段時間之后導致的家庭生活上的不同，例如婦女孕育類詞語。第三，描述男女性生活的詞匯在《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5版[1]（以下簡稱“《現(xiàn)漢》第5版”）中有很多，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都能納入到婚嫁類詞這一詞匯類聚中，這些詞匯中很多就意義而言與婚嫁活動并沒有直接聯(lián)系，例如：交媾、交合、交歡、做愛等，這些詞所表示的人類活動與婚嫁活動屬于兩個相似點極小的獨立集合，而且遠在婚嫁制度成形之前人類性交活動就有了。能夠被歸入婚嫁類詞的只有兩個集合的交集，即對婚后性生活的專稱，例如：圓房、性生活。

另外，在對婚嫁類詞進行考察時，我們發(fā)現(xiàn)很多詞都存在部分指稱婚嫁活動范疇內(nèi)部意義的問題，例如婚戀，詞素“婚”的意義指稱婚嫁活動，“戀”則指代“戀愛”這一個概念，從語義上來講不屬于婚嫁類詞的范圍。這一類詞，我們認為應該稱為準婚嫁類詞，暫不納入婚嫁類詞。準婚嫁類詞包括：紅白喜事、婚戀、妻子（〈書〉名詞： 妻子和兒女）、家小、妻小、孥、孤寡。

依據(jù)上述界定，我們對《現(xiàn)漢》第5版中的婚嫁類詞進行了計量統(tǒng)計，并將從語義、詞性、詞義架構、語音形式、構詞方式等方面對這一類詞進行研究。

一、語義類別

據(jù)統(tǒng)計，《現(xiàn)漢》第5版收錄的婚嫁類詞共有306個，其中第一類概念類19個，第二類嫁娶活動相關類148個，第三類婚姻生活相關類139個。下面我們將詞語按語義分成三類，進行討論：

（一）“婚姻”概念相關類詞語

1.對婚嫁活動的統(tǒng)稱、指代的詞有：婚嫁、婚姻、良緣、親事、秦晉、婚事、喜事。

2.描述不同時期、社會范圍內(nèi)的婚姻制度、形式①在下面的婚嫁活動、過程這一類中，有一些詞語單看意義和這一類中的詞非常相似，例如“婚配”，但是此類中的詞都是稱代婚姻制度、形式，而“婚配”這樣的詞意義雖然也相當概括，但其表示的是一種行為動作，與此類相區(qū)別。詞有：群婚、掠奪婚、搶婚、族內(nèi)婚、族外婚、單偶婚、對偶婚、軍婚、娃娃親。

3.按時限對婚姻活動進行劃分命名的詞有：金剛石婚、金婚、銀婚。

（二）嫁娶活動相關類詞語

1.描述訂婚過程的詞

訂婚、保媒、訂婚、定親、放定、求婚、求親、受聘②“受聘”有兩個意義：1.舊俗定親時女方接受男方的聘禮。2.接受聘請：他～當了排球教練。受聘是多義詞，在歸入婚嫁類詞時，只取相關意義。與受聘情況相同的詞在婚嫁類詞中很多，都是只取相關意義。、許配、許婚、提親、納彩、納聘、攀親、說親、招女婿、招親、招贅、征婚、做媒、說媒、擇偶、相親。

2.反映婚嫁活動、過程的詞

（1）婚配、通婚、搶親、重婚、初婚③“初婚”有兩個意義，都是動詞，兩個意義都屬于婚嫁類詞的意義范疇：1.第一次結(jié)婚。2.剛結(jié)婚不久。這類詞在婚嫁類詞中很多，我們都是根據(jù)它們的第一個意義進行歸類，以避免重復分類。、二婚、換親、頭婚、成親、成婚、復婚、改嫁、成家、安家、結(jié)婚、結(jié)合、結(jié)親、聯(lián)姻、晚婚、再婚、早婚、做親、和親。

（2）嫁、出閣、出嫁、出聘、過門、進門、來歸、聘、外嫁、再嫁、妻、娶、入贅、上門、填房④填房（tián//fáng）。、明媒正娶、納妾、娶親、完婚、討親、續(xù)弦、迎娶。

（3）拜堂、接親、拜天地、過禮、回門、鬧洞房、鬧房、鬧新房、暖房、送親、添箱、迎親、下聘、證婚、主婚。

3.新人兩方稱謂的詞

男方、未婚夫、娘家、女方、女家、親家、親家公、親家母、未婚妻、男家、岳家、婆家、婆婆家、新郎、新娘、新婦、新媳婦兒、新人、二婚頭。

4.媒妁及其他相關人物稱謂

伴郎、伴娘、儐、冰人、紅娘、婚介、媒婆、媒人、陪房、媒妁、媵。

5.婚嫁活動中涉及的名物詞（訂婚至結(jié)婚）

八字貼兒、彩轎、彩禮、插戴、插定、定禮、鳳冠、蓋頭、花冠、花轎、花燭、婚紗、婚書、婚約、婚照、婚姻法、交杯酒、嫁妝、陪嫁、陪送、聘金、聘禮、通書、喜糖、妝奩、洞房、新房、婚俗、婚典、婚慶、婚禮、婚齡。

6.新婚頌詞⑤此一分類依據(jù)《現(xiàn)漢》第5版括注。類詞

白頭偕老、天作之合、花好月圓。

（三）婚姻生活相關詞語

1.對夫妻的指稱（包括對某特定群體的配偶的稱呼）

公婆、愛人、伴侶、比翼鳥、并蒂蓮、側(cè)室、大老婆、當家的、發(fā)妻、妃嬪、妃子、夫婦、夫妻、夫人、夫婿、福晉、公母倆、官人、丈夫、貴妃、皇后、倢、倢伃、婕[婕妤]、回頭人、繼配、 繼室、嬌妻、結(jié)發(fā)夫妻、伉儷、老伴、老公、老婆、老娘們兒、老婆子、老頭子、老爺們兒、良人、兩口兒、兩口子、鸞儔、鸞鳳、男人、內(nèi)當家、內(nèi)人、內(nèi)子、娘娘、娘兒們、娘子、女人、女婿、配偶、偏房、婆娘、婆姨、妻室、妻子、妾、逑、填房①填房（tián·fang）。、童養(yǎng)媳、王后、媳婦兒、相公、小老婆、小兩口、爺們、鴛鴦、元配、原配、丈夫、正房、正宮、正室、賢妻良母、孺人、軍嫂、老板娘。

2.夫妻生活

愛巢、后宮、丁克家庭、比翼齊飛、恩愛、房事、夫唱婦隨、夫倡婦隨、婦道、歸寧、懼內(nèi)、蜜月、牛郎織女、守活寡、守空房、同房、同居、相敬如賓、 新婚、圓房。

3.婚姻變故及寡居男女稱謂

包養(yǎng)、插足、戴綠帽子、二奶、寡居、寡婦、婚變、婚外戀、婚外情、悔婚、 賴婚、勞燕分飛、離婚、仳、破鏡重圓、情夫、情婦、情人、前房、前夫、前妻、 守寡、守節(jié)、鰥夫、孤孀、嫠婦、孀婦、孀居、逃婚、通奸、私通、退婚、退親、外遇、未亡人、遺孀、并骨、悼亡、抗婚、逼婚、冷宮。

二、計量分析

婚嫁類詞是一類很特殊的詞匯類聚，它涉及與“嫁娶、婚姻”這一活動相關的所有內(nèi)容，包括風俗人情、人物、物品、事件以及法律制度等很多方面，因此造成了它的成員詞性不統(tǒng)一。

（一）婚嫁詞的分類考察

1.詞性考察

據(jù)《現(xiàn)漢》第5版標注，大致可以將所有的詞按詞性分為五類②有一類詞，例如“媵、逑”，現(xiàn)代口語中已經(jīng)不使用或很少使用了，現(xiàn)代漢語中也沒有以這些語言單位為詞素構成的詞，《現(xiàn)代漢語詞典》對這些詞并沒有進行標注，我們根據(jù)它們在古代文獻及現(xiàn)代漢語書面語中的詞義及語法意義將這些古時能獨立運用的語言單位進行了詞性劃分并歸入到了下面的分類中，比如“媵、逑”皆為名詞。另外一些詞，例如“姬、儷”根據(jù)上面的標準似乎也應該作同樣的處理，但是考慮到后者在現(xiàn)代漢語書面語中使用時已經(jīng)很少單獨使用（少數(shù)仿古、描寫古代生活的文章或文學作品中），經(jīng)常作為詞素出現(xiàn)，比如“姬妾、伉儷、儷影、妃嬪”，而且這些詞素基礎上組成的多音節(jié)詞在現(xiàn)代漢語口語中的流行度較前者（媵、逑等）稍廣，出于這一點考慮，我們將這些詞歸入詞素范圍。：①名詞：共181個，多為表示人物、物品、處所、相關文件、儀式、現(xiàn)象、婚姻制度以及描述風俗、宏觀概念的詞。②動詞：共105個，多為描述婚嫁活動過程、描述結(jié)婚形式、夫妻生活狀態(tài)的。③形容詞：共1個，即描述夫妻關系的“恩愛”。④兼類詞：共2個，僅有名詞兼動詞一種。⑤不便分類的其他詞類：共17個，主要包括成語和俗語，多為婚禮祝語和描述夫妻生活、婚姻變故的詞。

從數(shù)量上看，婚嫁類詞中名詞最多，動詞次之，這兩類占絕大多數(shù)，也就是說婚嫁類詞多為動作類、名物類詞語。見表1。

表1 詞性劃分的統(tǒng)計結(jié)果

2.語音考察

根據(jù)語音形式不同，這些詞可以分為單音節(jié)詞和多音節(jié)詞，多音節(jié)詞包括雙音節(jié)詞、三音節(jié)詞和四音節(jié)詞三種，其中雙音節(jié)詞占總數(shù)的比例最高，為77.78%。見表2。

表2 按語音形式分類統(tǒng)計結(jié)果

3.語素考察

根據(jù)構詞詞素的多少，婚嫁類詞又可以分為單純詞和合成詞。合成詞根據(jù)構詞類型的不同又可以再分類。在統(tǒng)計過程中，上文在作詞性分類時提到的不便分類的17個其他詞，仍被計算在306個婚嫁類詞總量內(nèi)。具體統(tǒng)計數(shù)據(jù)見表3。

表3 按構詞類型分類統(tǒng)計結(jié)果

綜合來看，婚嫁類詞中合成詞占絕大多數(shù)，共231個，合成詞中又以復合式合成詞為主，復合式合成詞中偏正型合成詞又較其他類型的合成詞在數(shù)量上占優(yōu)勢，這與婚嫁類詞多為指稱名物、描述動作行為這一特點是分不開的。

分類統(tǒng)計結(jié)果見表4。

表4 合成詞內(nèi)部分類統(tǒng)計結(jié)果

4.詞義架構考察

根據(jù)《現(xiàn)漢》第5版的標注，單義詞共243個，約占總量的79.34%，多義詞共63個（其中兼類詞2個），約占總量的20.66%。多義詞又有二義詞、三義詞、四義詞和六義詞，其中二義詞最多。具體數(shù)據(jù)見表5。

表5 按詞義架構分類的統(tǒng)計結(jié)果

上文提到，婚嫁類詞是根據(jù)意義進行分類的詞匯類聚，這就很可能產(chǎn)生一個問題，即類聚中的多義詞很多只有一個或幾個義項屬于本詞匯類聚，其他義項則與婚嫁活動沒有什么聯(lián)系，前文注釋提到過這個問題，這里再舉幾個例子：

（1）良人：①古代女子稱丈夫。②古代指普通百姓（區(qū)別于“奴、婢”）。

（2）通書：①歷書。②舊時結(jié)婚前男家通知女家迎娶日期的帖子。

（二）婚嫁類詞的釋義考察

通過上述統(tǒng)計研究，不難發(fā)現(xiàn)，婚嫁類詞這一詞匯類聚無論是從音節(jié)構成、詞性，還是從詞義構架以及詞的構成方式看都比較復雜，成員間的差異性明顯，這就使得它們在釋義方式上很難統(tǒng)一起來，根據(jù)曹煒《現(xiàn)代漢語詞義學》書中歸納的《現(xiàn)代漢語詞典》的主要釋義模式[2]，我們將《現(xiàn)漢》第5版對婚嫁類詞進行釋義時采取的釋義方式分成了以下幾種：

1.同義詞模式

即以一詞釋一詞。例如：

①親事：名詞，婚事：操辦～。

②搶婚：名詞，掠奪婚。

③冰人：〈書〉名詞，媒人。

④彩轎：名詞，花轎。

⑤定禮：名詞，彩禮。

2.“語素義+語素義+結(jié)構義”模式

例如：

①婚介：名詞，婚姻介紹：～機構。

②良緣：名詞，美好的姻緣：喜結(jié)～。

③嬌妻：名詞，年輕嬌柔的妻子。

④擇偶：動詞，選擇配偶。

⑤主婚：動詞，主持婚禮：～人/工會主席親自為他們～。

3.定義式敘述模式

例如：

①婚姻：名詞，結(jié)婚的事，因結(jié)婚而產(chǎn)生的夫妻關系：～法/～自主/他們的～十分美滿。

②回門：動詞，結(jié)婚后若干天內(nèi)（有的當天，有的三天，長則一月）新婚夫婦一起到女家拜見長輩和親友，叫做回門。

③重婚：動詞，法律上指已有配偶而又同別的人結(jié)婚。

④換親：動詞，舊俗兩家互娶對方的女兒做媳婦。

⑤愛巢：名詞，指新房，也指年輕夫妻的幸福家庭。

4.迂回描述模式

例如：

①比翼齊飛：比喻夫妻恩愛，朝夕相伴。也比喻互相幫助，共同前進。

②夫唱婦隨：比喻夫妻互相配合，行動一致。也指夫妻和睦。也作夫倡婦隨。

③相敬如賓：形容夫妻互相尊敬像對待賓客一樣。

④鸞鳳：名詞，比喻夫妻：～和鳴（夫妻和美）/～分飛（夫妻離散）。

5.交代源流模式

例如：

①紅娘：名詞，《西廂記》中崔鶯鶯的侍女，促成了鶯鶯和張生的結(jié)合。后來用作媒人的代稱。

②夫人：名詞，古代諸侯的妻子稱夫人，明清時一二品官的妻子封夫人，后來用來尊稱一般人的妻子。

③勞燕分飛：古樂府《東飛伯勞歌》：“東飛伯勞西飛燕。”后世用“勞燕分飛”比喻人別離（多用于夫妻）。

④破鏡重圓：南朝陳代將要滅亡的時候，駙馬徐德言把一個銅鏡破開，跟妻子樂昌公主各藏一半，預備失散后當做信物，以后果然由這個線索而夫妻團聚（見于唐代孟棨《本事詩》）。后來用“破鏡重圓”比喻夫妻失散或決裂后重又團圓。

⑤秦晉：名詞，春秋時秦、晉兩國國君幾代都互相通婚，后用“秦晉”指兩姓聯(lián)姻：愿偕～/結(jié)～之好。

6.綜合釋義法

有的詞在釋義是會兼用幾種釋義方式，例如：

①女家：名詞，婚姻關系中女方的家；女方。

②做媒：動詞，當媒人；給人介紹婚姻。

根據(jù)意義的聚合，《現(xiàn)漢》第5版中除上述統(tǒng)計的306個詞外，還列舉了17個作為詞頭的詞素，這17個詞素的全部或部分意義與本文研究的“婚嫁類詞”相關，但是由于它們本身并無法單獨成詞，所以我們認為這17個詞素不應該被認為是詞匯類聚的成員。這些詞素為：妃、伉、嫠、孀、鰥、郎、婚、配、姻、妝、媾、姬、儷、嬪、贅、婦、媒。

三、詞典的釋義特點及不足

在考察婚嫁類詞的過程中，我們發(fā)現(xiàn)《現(xiàn)漢》第5版作為一部流行度相當廣的現(xiàn)代漢語詞典，在釋義方面十分注重科學精煉，舉例也常常十分恰當，并且很注重考察詞語源流，在解釋術語時也能做到詳述理據(jù)內(nèi)容。不過，在有些地方，《現(xiàn)漢》第5版似乎做得也并不是很好。

（一）詞語收錄的不恰當之處

《現(xiàn)漢》第5版收錄了很多現(xiàn)代漢語口語中早已不用的生僻詞，例如：秦晉、鸞儔、鸞鳳、仳、嫠婦、逑等，而有些常用詞卻未予收錄，例如：百年好合、奉子成婚、婚期等。

（二） 部分釋義不完整

有些詞，《現(xiàn)漢》第5版在注解時沒有考慮詞語的現(xiàn)時意義，有時我們在使用過程中經(jīng)常用到的意義，反而在詞典中見不到。

比如：（1）《現(xiàn)漢》對 “出軌” 一詞這樣注釋：動詞①（火車、有軌電車等）行駛時脫離軌道。也說脫軌。②比喻言語行動超出常規(guī)：這話說得～了。

而“出軌”在使用中，多是專門用來比喻夫妻一方有了婚外情，《現(xiàn)漢》第5版對此并沒有標明。從我們考察婚嫁類詞的角度上來說，這一個意義是決定這一個詞是否應該屬于婚嫁類詞的重要依據(jù)。本文中根據(jù)詞典的釋義，沒有將這個詞納入婚嫁類詞。

（2）相親：動詞，定親前家長或本人到對方家相看。

現(xiàn)代漢語口語中“相親”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一定的改變，不再是專門定親前指到對方家中相看，而只是單身男女獨自或在家長陪伴下以結(jié)婚的目的與異性相約見面，《現(xiàn)漢》第5版顯然沒有關注到這一點（最新的第6版《現(xiàn)漢》釋義也是如此）。

如前所述，《現(xiàn)漢》第5版在釋義時注重考察源流，但是有些詞并沒有做到這一點，而是只指出了其比喻義。比如：

①鸞儔：〈書〉名詞，比喻夫妻：永結(jié)～/～鳳侶。

②鸞鳳：名詞，比喻夫妻：～和鳴（夫妻和美）/～分飛（夫妻離散）。

（三）標注詞類的可改進之處

詞類作標注時，《現(xiàn)漢》第5版只是將成語等作為不便分類的其他類別未予標注，而沒有考慮將這些詞類單獨標注出來。

[1]中國社會科學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現(xiàn)代漢語詞典[M].5版.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2]曹煒.現(xiàn)代漢語詞義學[M].廣州：暨南大學出版社，2009.

[3]曹煒.現(xiàn)代漢語詞匯研究[M].廣州：暨南大學出版社，2010.

[4]符淮青.詞的釋義方式剖析（上）[J].辭書研究，1992（2）：20-29.

[5]符淮青.詞的釋義方式剖析（下）[J].辭書研究，1992（3）：49-56.

[6]王盛婷.試說漢魏南北朝碑刻婚姻詞[J].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05（6）：41-47.

[7]曹守平，劉冬青.《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5版家具類詞計量研究[J].萍鄉(xiāng)高等?？茖W校學報，2011（2）：47-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