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真他媽邪門了”,二蛋狠勁把剛剛抓起的一張麻將牌又扔出去,“一張有用的牌也沒有著!”
“和牌!”狗剩雙手相互搓著,還跺著腳,“今兒咋恁冷啊,和牌!”
“上張唄——”三豬把剛起的牌用大拇指狠勁搓了一下,看也沒看就甩了出去,“九萬,哎,不是,六萬!嘿嘿……”
“你又不會摸牌,還充在行哩!”狗剩從兜里拿出一個快癟了的煙盒,抽出一支煙后,隨手一握攥,扔在了自己的兩腳中間的地上,邊點煙邊說,“給你個樣哩叫你包胡。”
“給我一根!”一直沒有說話的四母鼬伸手向狗剩要煙。
“沒有了,你沒看見,煙盒子都扔啦!”
“糊弄誰啊?”四母鼬伸手把狗剩剛抽了兩口的煙搶過來緊嘬了幾口。
“哎呀,他奶奶的,剛拆了的嘴,又上來了,打了五萬來六萬,這個龜孫牌,今兒真他媽的背到家了。”二蛋“啪”的一聲把牌甩在了桌子上,喘著粗氣。
“快救人啊,有人掉冰窟窿里了,快救人啊……”
一陣陣急促的呼救聲,迅疾地傳到麻將場里來。
三豬伸頭向外看了看,又側(cè)耳聽了聽,對在場的幾位說:“要不,咱過去看看……”
“你祖宗啊,你過去看看!”二蛋氣急敗壞地沖著三豬吼了一聲。三豬剛想挪動的身子又慢慢坐了下來。
“我的兒,你咋就掉到冰窟窿里啦?我的乖乖兒……”
“二蛋,我操你媽,要是有啥事,我給你不算完。”三豬聽出了是自己的老婆的聲音,一腳踢翻了麻將桌,沖了出去……
等三豬飛快跑到水塘邊時,二蛋媳婦剛好把二蛋兒子從水里拉上來,二蛋兒子面色鐵青,嘴唇發(fā)紫,渾身像篩糠。水塘岸邊還有兩個渾身濕漉漉與二蛋兒子年齡差不多的孩子,一個是四母鼬的兒子,一個是三豬的兒子。
“快救那姑娘,快救那姑娘——”二蛋媳婦的聲音都變成直腔了。一大片碎冰窟窿里一襲紅衣,時上時下。三豬沒有脫衣服就沖到塘里,一踏到冰上,那冰就碎了,三豬狠勁劃到那紅色跟前,伸手把那人抱住,游回到坑邊……
三個孩子得救了,可穿紅色面包服的小姑娘,那個才15歲小姑娘再也沒有醒來。后來,小姑娘被埋在村里最好的一塊土地里。村里人都去送葬。
自此,村里人再沒有賭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