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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昱辰
走向后人文主義的媒介技術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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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昱辰
本文從歷史語境和學術脈絡出發(fā),對弗里德里?!せ乩盏拿浇榧夹g思想進行了簡要探討?;乩丈钍芎5赂駹柡头▏蠼Y構主義的影響,在學術探索中融合并發(fā)展了香農(nóng)-韋弗的信息論、麥克盧漢的媒介理論、??碌脑捳Z理論和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論,開創(chuàng)性地將媒介技術、話語和權力等問題結合起來進行理論探索。他的媒介理論批判地檢視了媒介技術與人類的關系,可以被視作走向后人文主義的媒介技術論。
媒介技術;信息物質(zhì)主義;話語網(wǎng)絡;海德格爾;后結構主義
2014年10月18日,是德國著名傳媒學者弗里德里?!せ乩眨‵riedrich Kittler)逝世三周年?;乩盏难芯窟h離了德國濃厚的文學研究傳統(tǒng),開創(chuàng)性地將技術、話語和權力等問題結合起來進行理論探索。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他的多部著作被翻譯成英語,受到歐美學界的重視,引發(fā)了一系列學術討論。他本人也被譽為“數(shù)字時代的德里達”。然而,在中國大陸,這位學者卻鮮有人知。這主要可能是因為基特勒的著述多數(shù)只有德語版,英語譯本只有《話語網(wǎng)絡》(Discourse Networks 1800/1900)、《留聲機、電影、打字機》(Gramophone,F(xiàn)ilm,Typewriter)、《文學、媒體和信息系統(tǒng)》(Literature,Media,Information Systems)以及《光學媒體:1999年柏林講座》(Optical media:Berlin lectures 1999)等。所幸這幾部著作是基特勒論述媒介理論的代表作,即使不懂德語的研究者也可通過閱讀英語文獻一窺基特勒的思想風采。本文試圖結合歷史語境和學術脈絡,對基特勒的媒介思想進行粗淺的概要性解讀,期待能拋磚引玉,引發(fā)更多學者對這位重要媒介思想家的興趣與深入研究。
基特勒是一位人文思想學者,但他同樣縱橫于物理學、工程學、光學、光纖科學、計算機編碼等領域,這與他的成長軌跡密不可分?;乩?943年6月16日出生于羅赫利茨,一座鄰近德累斯頓的小城。那正是納粹軍隊在斯大林格勒戰(zhàn)敗的一天。他早年的記憶就是從遠處觀看德累斯頓的大火(1945年英國和美國聯(lián)合發(fā)動的大規(guī)模空襲使德累斯頓陷入火海)。運用于軍事的技術給家鄉(xiāng)帶來的創(chuàng)傷使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巨大沖擊。后來基特勒把無線電廣播的興起看成“軍隊事務的濫用”①,也就不足為奇了。
基特勒幼年時有兩位重要的啟蒙老師。一個是他的父親——一位在二戰(zhàn)中失去許多學生的教師,他花費很多精力來教授兒子古典文學。得益于此,基特勒得到很好的文學訓練,在7歲時已經(jīng)可以背誦《浮士德》中的段落了。另一個是他的哥哥——一位退休的無線電報員,曾憑借在戰(zhàn)爭中的豐富經(jīng)驗,用廢棄戰(zhàn)機上拆下的零件組裝出無線電設備。兩位老師在文學和技術上的熏陶,對基特勒一生的學術生涯有著深刻的影響。
1958年,為了讓孩子們接受更好的教育,基特勒全家搬遷至當時的西德。1963年,基特勒進入弗萊堡大學,在之后的四分之一個世紀里,他在那里先做學生,學習文學和哲學,后當老師。在當時的弗萊堡,年輕的德國學者致力于引進巴黎的新思想,人數(shù)之多,不僅僅是一個巧合②。柏林成為政治運動的中心、1960年代激進學生運動的溫床。相對而言,弗萊堡雖然比較穩(wěn)定,但思想上受到的沖擊還是很大。當時弗萊堡大學教員“成分”復雜,有和平倡導者、環(huán)保主義者,也有馬克思主義者、激進自由主義者等。多元思潮混雜共存,使那里成為孕育思想的理想場所——出現(xiàn)了一些左翼書店、另類出版社,當然也有法國后結構思潮的傳播。學者們聚集起來,努力拓展學科邊界,成為第一批研究“法國理論”的德國學者,如特韋萊特致力于吉爾·德勒茲和費利克斯·瓜塔里的研究,而基特勒則更鐘愛米歇爾·??潞脱趴恕だ档睦碚?。弗萊堡成為當時德國后結構主義思想傳播的重鎮(zhèn)。
1987年,基特勒離開弗萊堡大學。1987年至1993年,他在波鴻魯爾大學擔任現(xiàn)代德國文學教授。1993年,他在柏林的洪堡大學獲得媒介美學和媒介史的首席教授職位,這位德國學術傳統(tǒng)的“反叛者”正式回到了德國學術場域的中心。在那里,他與其他一些學者共同組建了亥姆霍茨文化技術研究中心。
從最初的文學研究到后期的技術史研究,基特勒的學術生涯通常被認為由三個既連續(xù)又斷裂的時期組成③。第一個時期主要在70年代,他重點關注的是經(jīng)典文學文本,不過此時他已經(jīng)開始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法國的后結構主義理論開展文本分析,尤其偏愛??碌脑捳Z理論和拉康的心理分析;第二個時期主要在80年代,他的關注點轉(zhuǎn)向媒介,尤其是表音符號、電影術、打字機技術帶來的書寫機械化以及計算機等;第三個時期主要在90年代后,基特勒集中于探討“文化技術”④,此時他在寬廣的路徑上開展研究,涉及字母表、數(shù)字記號系統(tǒng)、音樂記號系統(tǒng)等媒介系統(tǒng)。
當然,上述劃分過于粗略?;乩盏膶W術生涯,并不是筆直向前延展的線性過程,而是不斷深化、拓展的螺旋上升。之前探討的問題會在之后的探討中重新出現(xiàn),不過相似的問題或在概念上有所深化,或在空間、時間上有所拓展。第一個時期,基特勒把大多數(shù)精力花在傳統(tǒng)文學文本上,時間主要集中于歌德時期(約1770年—1830年),空間上主要在德國境內(nèi),重點是德國古典主義文學的雙峰——歌德和席勒;在第二個時期,他的研究開始從文學文本轉(zhuǎn)向廣義上的存儲媒介,在時間上拓展到1700年至今,空間上溢出德國的范圍,關注其他國家;在第三個時期,他進一步拓展了媒介研究的路徑,試圖通過媒介技術來研究整個西方的歷史——從荷馬史詩與希臘人對元音字母表的發(fā)明開始,直到印刷術的使用、文藝復興和早期現(xiàn)代文明,以及阿蘭·圖靈的計算機技術。
基特勒從文學研究向媒介技術研究的轉(zhuǎn)向,受到香農(nóng)-韋弗的信息理論的影響。香農(nóng)-韋弗把傳播描述成由五個環(huán)節(jié)和噪音構成的過程,讓信息概念脫離了原本模糊的意義,成為通信交換的重要對象。信息不僅是談話者和受話者之間的交流,更成為通訊領域的傳遞過程。不過,基特勒認為香農(nóng)-韋弗的信息理論雖具開創(chuàng)性,卻忽視了中介性(mediality)的問題,它僅僅是關于傳播的數(shù)學理論。
在信息理論的影響下,基特勒對媒介概念進行了拓展和重構。在他看來,傳統(tǒng)的符號學方法有很大的局限性。媒介作為一種文化技術,讓人能夠選擇、存儲、生產(chǎn)數(shù)據(jù)和信號。書寫和印刷媒介生產(chǎn)符號,而技術媒介生產(chǎn)現(xiàn)實。此種媒介觀念要求研究者研究文本時盡力避免提及闡釋、理解、意義、所指、表征這些傳統(tǒng)文學研究的概念?;乩赵噲D通過重構媒介概念,超越符號學研究的陳規(guī),打破文本和技術、媒介與信息的對立觀念。
受麥克盧漢的影響,基特勒關注技術及其改變?nèi)祟惿詈臀幕膹姶罅α?。麥克盧漢對媒介的分析游移在人文主義(人是萬物的尺度)和后人文主義(人主體性的消解)之間,一方面他說“媒介是人的延伸”⑤,另一方面也說“所有的媒介”都“完全地作用于我們”⑥?;乩照J為,麥克盧漢走得還不夠遠,因為他仍然將人放在世界秩序的中心:“麥克盧漢,就職業(yè)上是一個文學理論家,對知覺、觀念的了解要多于對電子技術的了解,因此他會傾向于從身體的視角去思考技術而不是相反”⑦?;乩詹徽J為媒介是人體的延伸,反而認為人體和機器的界限不再清晰,身體更可能淪落為技術的客體。技術不僅僅顛覆了書寫,更有吞噬人的主體性的可能性?!叭祟愂O碌膬H僅是媒介可以存儲和傳播的東西。重要的不是組織精神的信息或內(nèi)容”,而是“感覺的系統(tǒng)性組合”⑧。意義不是先在于技術,而是因為技術才得以可能。
基特勒曾用尼采的打字機作為例子,來說明技術是如何通過書寫自動化改變了作家和文本的物理聯(lián)系。由于長時間看書稿,尼采視力急劇下降,還伴有嚴重頭痛。在他擔心很快就不得不放棄寫作時,打字機拯救了他。當他可以熟練運用打字機時,他可以閉上眼睛,只靠手指寫作。詞語再次從他的大腦流向紙張。寫作隸屬于眼睛,一個超越距離工作的感覺,而打字機促成了不需要視力、僅通過肢體接觸即可書寫的能力。打字機使寫作自動化了,將自身影響帶進作者的寫作中。不僅如此,它還通過組織書寫空間(從原先手寫符號的連續(xù)性到機械化書寫的非連續(xù)性——每個字母都同樣大小,相互間隔也被標準化),改變了文本的物質(zhì)性?!皩懽鞴ぞ邊⑴c到了我們思考的過程當中”⑨,它不僅改變了文本的物質(zhì)形式,也改變了人類理解的可能性。
在基特勒這里,信息成為一個物質(zhì)性的事物。他將這個路徑定義為“信息物質(zhì)主義”:“信息和傳播系統(tǒng)融合為一:信息被轉(zhuǎn)變?yōu)槲镔|(zhì),物質(zhì)被轉(zhuǎn)變?yōu)樾畔ⅰ雹?。他發(fā)展了麥克盧漢的“再媒介”(remediation)概念——每一項媒介的內(nèi)容,都是另一項媒介,所有之前媒介的形式將成為新媒介的內(nèi)容。例如印刷媒介挪用了書寫文化的形式、電話挪用了口語的形式、攝影挪用了繪畫的形式、電影挪用了攝影的形式、電視挪用了廣播的形式、網(wǎng)絡則同時挪用了報紙、電視等各種媒介的形式。不過,在麥克盧漢那里,新媒介構成更真實、更全面的經(jīng)驗?;乩談t認為新媒介同時顛覆和構成了人類存在。例如光和聲波的傳播方式原本是截然不同的,但在計算機中,整體的數(shù)字化消除了媒體間的不同,聲音與圖像、說話和文本都融合成為表面現(xiàn)象(surface phenomena),最直觀的就是計算機用戶界面。當我們關閉計算機屏幕,僅僅讓主機運行時,所有原先的媒介內(nèi)容都成為二進制代碼?!皬臅鴮懟蜻\算一直到成像或發(fā)聲,任何東西都能夠使用通用的二進制媒介進行編碼、傳輸和存儲”(11)。
基特勒不僅意識到媒介技術的力量,更試圖從媒介技術出發(fā)對人類歷史進行“知識考掘”。在《話語網(wǎng)絡》中,他把話語網(wǎng)絡界定為“技術和制度的網(wǎng)絡,這讓一個既定的文化進行選擇、儲存和推進相關數(shù)據(jù)”(12)。因此,話語網(wǎng)絡是一種制度化權力和選擇的話語。話語網(wǎng)絡德語原詞是Aufschreibesysteme(記錄系統(tǒng)),這與弗洛伊德所分析過的瘋子丹尼爾·施雷伯有關。通過使用記錄系統(tǒng),“瘋子(如施雷伯)試圖暗示說,在安全場所中他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會馬上被寫來或者記錄下來,沒有人可以避免讓其被記錄下來,有時是從好的角度,有時是從壞的角度來記錄”(13)。這恰是對話語網(wǎng)絡的隱喻。
受福柯的影響,基特勒拒絕將歷史看成是漸進的、進步的連續(xù)過程,強調(diào)斷裂、打破、停頓。福柯認為,在西方文化的不同時期,存在著不同的知識型,而每種知識型都有自己的確定性原則,并賦予某些特殊的科學知識以確實性。各種知識的歷史是相互斷裂的知識型不斷變換的歷史。在某種意義上,知識的考掘就是力圖確定這些斷裂發(fā)生的位置和年代。基特勒對此進行了補充,他認為新知識型產(chǎn)生的原因事實上是“中介物”(medial)的改變。在他看來,??碌闹R考掘還是局限于書寫。??碌摹皺n案”基本等同于圖書館,一個文件的收藏地點。而書寫文件絕對不是構成話語網(wǎng)絡的唯一來源。技術促成了“一個全新的事物秩序”(14),而福柯卻忽略了這點。伴隨著技術媒介的興起,書寫和印刷對處理和儲存知識的壟斷被打破了,其他話語網(wǎng)絡興起。在這種情況下,知識的考掘就不能僅通過傳統(tǒng)話語分析完成,而需要用技術媒介分析。
基特勒的研究從1850年左右??卵芯拷Y束時開始。在《話語網(wǎng)絡》中,基特勒試圖通過對人類讀寫的社會歷史及物質(zhì)狀況的分析,挖掘出人類實踐的基本結構。他分析了兩個重要的話語網(wǎng)絡。在1800年左右,新媒介技術(打字機、留聲機)的發(fā)明,將所指的邏輯改變成能指的邏輯,把意義和文字打碎成字母。這時期最明顯的藝術表現(xiàn)是前衛(wèi)派和表現(xiàn)主義。1900年左右,文學和文化受到新的模擬技術的挑戰(zhàn),比如攝影、電影和留聲機等,這些技術可存儲動態(tài)的現(xiàn)實(如大海的奔騰),而不僅僅通過文字表征現(xiàn)實。因此,現(xiàn)代技術建構了“話語網(wǎng)絡”。基特勒話語分析路徑變化的核心是媒介觀念本身的技術轉(zhuǎn)化。技術媒介成為一個中心,圍繞著這一中心,“知識型”得以被組織。技術中介物先驗論取代了??碌臍v史先驗論,??孪鄬Τ橄蟮摹爸R型”概念被發(fā)展成具象的“話語網(wǎng)絡”。
在《留聲機、電影、打字機》中,基特勒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了拉康的轄域(register)概念來分析19世紀末給書寫媒介帶來挑戰(zhàn)的新技術。拉康把人的生存戲劇分成三種表演轄域(register)——想象的(imaginary)、象征的(symbolic)和真實的(real)。它們代表人的生命活動中的三種力量——意象、能指和不可能之真(15)?;乩照J為,想象的、象征的和真實的轄域分別對應留聲機、打字機和電影三種媒介。在基特勒看來,印刷媒介屬于象征的轄域。不管是寫作還是話語,都與符號的秩序緊密相連。在書寫時代,人們僅僅可以寫下象征轄域里已有的元素。寫作就是在象征領域工作,“所有的數(shù)據(jù)流必須通過所指的瓶頸”(16)。而電子媒介技術則通過光的形狀和聲波來捕捉正式的物質(zhì)蹤跡。這毫無疑問是根本性的斷裂,該斷裂改變了表征的基礎,也改變了我們對表征的期待。隨著數(shù)字媒介的興起,人類超越了象征轄域,這種媒介讓人可以精確地選擇、存儲、生產(chǎn)那些不能擠進所指瓶頸的東西。
與此相伴隨,人類的時間經(jīng)驗改變了。人類開始使用技術實施對時間的管理。時間的不可逆轉(zhuǎn)性曾構成了人類生存的最基本經(jīng)驗,但現(xiàn)在卻日益受到技術的操縱。在技術時代,媒介技術可以存儲真實時間,同時將其轉(zhuǎn)化成一個技術時間?!皵?shù)據(jù)處理成為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時間順序在一個特定的空間經(jīng)驗下可以被挪動甚至逆轉(zhuǎn)”(17)。
人文主義的媒介技術學者發(fā)現(xiàn)了媒介技術的力量,但還是希望借助媒介技術幫助人們走向美妙卓越的理想宏愿。與他們不同,基特勒的媒介思想更具反烏托邦色彩。在海德格爾看來,“技術參與到現(xiàn)實的建立中,它‘展現(xiàn)’現(xiàn)實,是原意上的真理”(18)。受海德格爾的影響,基特勒不僅發(fā)現(xiàn)了媒介技術的自主性,更認識到媒介技術擁有改變、控制乃至建構社會的力量。在他看來,“媒介決定了我們的狀況”(19),媒介技術不是社會生產(chǎn)的(馬克思的觀點)或者是主觀上有意義的(韋伯的觀點),相反正是技術使得社會和意義得以可能。
基特勒的后人文主義思想看起來似乎過于激進,但在技術越來越具有自主力量的當下社會里,他的思想無疑是具有意義的。它讓我們重新檢視技術和人類的關系,并始終保持警醒:我們未必是技術的主人,卻可能處于技術的掌控之中。
注釋:
①③⑧(16)(19) Kittler,F(xiàn).Gramophone,F(xiàn)ilm,Typewriter,Stanford,CA: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p97,xx,xl-xli,4,xxxix.
② Holub,R.Crossing Borders:Reception Theory,Poststructuralism,Deconstruction,Madison: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1992,p43.
④ Winthrop-Young,G.and Gane,N.Friedrich Kittler:An Introduction,Theory,Culture&Society,2006,23(7-8),pp 15-16.
⑤ [加拿大]馬歇爾·麥克盧漢:《理解媒介》,何道寬譯,商務印書館2000年版,第33頁。
⑥ McLuhan,M.&Fiore.Q.The Medium is the Massage:An Inventory of Effects,New York:Bantam Books,1967,p26.
⑦ Kittler,F(xiàn).Optical media:Berlin lectures 1999,Polity Press,2010,p21.
⑨(12)(14) Kittler,F(xiàn).Discourse Networks,1800/1900,Stanford,CA: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0,p196,369,352.
⑩(17) Kittler,F(xiàn).Literature,Media,Information Systems:Critical Voices,Amsterdam:OAP,1997,p126,130-146.
(11) [德]弗里德里?!せ乩?,《走向媒介本體論》,胡菊蘭譯,《江西社會科學》2010年第4期。
(13) Armitage,J.From Discourse Networks to Cultural Mathematics:an Interview with Friedrich A.Kittler,Theory,Culture&Society,2006,23(7-8),pp 17-38.
(15) 張一兵:《不可能的存在之真——拉康哲學映像》,商務印書館2006年版,第35頁。
(18) [德]岡特·紹伊博爾德:《海德格爾分析新時代的技術》,宋祖良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3年版,第16頁。
(作者為復旦大學新聞學院博士研究生,上海教育報刊總社編輯)
【責任編輯:張國濤】
現(xiàn)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14年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