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俊

(河南工程學院 外語學院，鄭州 451191)

英漢譯本中的主語對比分析

王曉俊

(河南工程學院 外語學院，鄭州 451191)

以英漢文本為素材，分析了英漢主語的差異主要體現在：漢語主語缺省的頻率遠遠高于英語，其缺省主要表現在語境省略、流水型省略、模糊型省略和句法空位；英語比漢語更多地使用無靈主語；漢語無靈主語的使用受到其謂詞的制約，漢語的無靈主語一般與無靈謂詞搭配；無靈主語使用主要是實現修辭和客觀的效果。因此，復雜多樣化的漢語主語選擇更為自由，話題較為突顯；而英語中謂語動詞的形式則取決于施事的主語。

主語；英語；漢語；主語缺??；無靈主語

一、主語與話題

《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OxfordAdvancedLearner’sEnglish-ChineseDictionary)對主語(subject)給予如下定義：“A noun, noun phrase or pronoun representing the person or thing that performs the action of the verb, about which sth is stated or, in a passive sentence, that is affected by the action of the verb. ”[1]意為句子主語是謂語動詞的動作執(zhí)行者，詞性為動詞與之相一致的名詞或相當于名詞成分。英語中充當主語的可以是名詞、代詞、數詞、動名詞、不定式、詞組或復合結構、從句和名詞化的其他詞類[2]474-475。

英語隸屬于世界語言譜系中的印歐語系，是屈折語(inflexional language)。屈折語句子成分主要是受到詞法的影響，同時依賴于詞序的變化。英語有詞法的變化，如名詞有數、格變化，動詞有人稱變位和時態(tài)變化。英語的詞序相對固定，基本句型就是7種：1) SV; 2) SVO; 3) SVC; 4) SVOiDi; 5) SVOC; 6) SVA; 7) SVOA。這7種句型中，每一種都含有主語，因而英語被稱為是主語突顯(subject-prominent)的語言。主語突顯的語言特征使得人們不僅可以通過詞序來辨別主語，而且可以通過主語與謂詞間的人稱、性、數等是否一致的關系來辨別。

而漢語屬于分析性語言。漢語的名詞沒有性、數、格的變化，謂詞也沒有人稱變位和時態(tài)變化，而是借助虛詞來表達時態(tài)。與英語句子基本結構不同，漢語的主語不是必要成分，謂詞也不是必要的構成元素，“……句子構架不穩(wěn)定。句中無主語謂語主軸，無定式動詞作謂語動詞的句子核心”，句子的基本結構是“信息單位話題和評說的語言”[3]223，因此，漢語又被稱為是話題突顯(topic-prominent)的語言。

漢語在語用角度所呈現的話題突顯以及語法結構不穩(wěn)定性的特征，使得語法分析往往陷入困境。事實上，漢語的主語是什么，一直是漢語語言學界爭議的問題。一些學者主張根據意義分析主語，如王力認為，主語是句子的組成成分，通常由名詞、代詞或具有名詞用途的詞來表現，它指稱事物，具有以下特征：1)在敘述句里，謂語所表示的行為(包括主動和被動行為)是屬于主語的；2)在描寫句里，隸屬于主語的是謂詞所表示的性質；3)在判斷句里，謂詞表示的是受主語所指稱的事物自身屬性。主張意義分析主語的學者認為，除了大多數常態(tài)語序外，漢語還有一些非常態(tài)語序的句子，概括起來有兩種情況：有一類格式雖和一般語序不一樣，但在語言中已經是定型化了，這可以認為是一種特殊格式，不必看作是語序變例；另一類是在一定條件下發(fā)生的臨時情況，可以看作是語序變例。如：

例1：臺上坐著主席團。

例2：桌子壞了一條腿。[4]264-265

例1是語言中已經定型化的非常態(tài)語序?！芭_上”不是陳述對象，因而不是句子主語。“主席團”是謂語動詞“坐著”的施事者，因而是句子的主語。例2的“桌子”和“壞”絕不是主謂關系，以“壞了一條腿”作為“桌子”的描寫性謂語是“很合適的”[4]265。這是一種語序變例，是倒裝的主謂謂語，即：

桌子壞了一條腿=桌子一條腿壞了。

還有一些學者主張根據語序或結構決定主語。這些學者認為，主語就是“一句話里在前頭的體詞或體詞結構。從漢語的習慣來說，因為它要表現主體事物，所以是體詞，而且在地位上是前頭的”。像例(1)，語序主張者認為，“臺上”位于句子句首，是體詞，故應看成是句子主語。

筆者以為，語序主張者實際上是從言語的角度，亦即話題的角度來分析漢語語法，混淆了語言分析和言語分析。語言的語法分析有別于言語的語法分析。其最明顯的區(qū)別是主語和話題的區(qū)別。和語言的語義相聯系的語言的句子，是以邏輯范疇為基礎的，它典型地體現為主語和謂語的對立，其格式主要取決于主語和謂語的構成方式以及相互關系上。和言語的語義相聯系的言語的句子，是以交際功能為特征的，它典型地體現為話題和述題的對立，其格式主要取決于話題和述題的構成方式和相互關系，也取決于他和語境相互聯系的方式。[5]

本文擬從語言分析的角度，在文本分析的基礎上比較英、漢兩種語言在主語使用上的差異，其中，對漢語主語的定義擬采用意義分析論。

二、英漢主語差異

(一)漢語主語空缺

英漢句法結構最明顯的一個特征體現在主語出現的頻率上。試比較以下3個文本的中英文：

例3：今晚(我)在院子里坐著乘涼,(我)忽然想起日日走過的荷塘,在這滿月的光里,(荷塘)總該是另有一番模樣吧。

(我)這樣想著，(我)猛一抬頭，不覺已是自己的門前；(我)輕輕地推門進去，什么聲息也沒有，妻已睡熟好久了。(朱自清:《荷塘月色》)

譯文：It occurred to me that the Lotus Pond, which I pass by everyday, must assume quite a different look in such moonlit night.

Deep in my thoughts, I looked up, just to find myself at the door of my own house. Gently I pushed the door open and walked in. Not a sound inside, my wife had been asleep for quite a while.[6]59

例4：學院請來一位洋教師，()長得挺怪，()紅臉，()金發(fā)，()連鬢大胡須，()有幾根胡子一直逾過面頰，()挨近鼻子，他個子足有二米，()每進屋門()必須低頭，才能躲過門框子的攔擊，叫人誤以為他進門先鞠躬，這不太講究禮貌了嗎？ (馮驥才《西式幽默》)

譯文：Our institute employed an English teacher. He looked very strange-red-faced, golden-haired, with a thick growth of whiskers that reached all the way to the nose. He was really tall-no less than six foot five. When he came in through the door, he had to lower his head to avoid banging against the door frame. It looked as though he always bowed to you at the door and that was much too polite.[7]58

例5：

靜夜思

李白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譯文：In the still of the night

I descry bright moonlight in front of my bed,

I suspect it to be hoary frost in the floor.

I watch the bright moon, as I tilt back my head,

I yearn, while stooping, for my homeland more.

(徐忠杰譯)

春曉

孟浩然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譯文： A Spring Morning

I awake light-hearted this morning of spring,

Everywhere round me the singing of birds--

But now I remember the night, the storm,

And I wonder how many blossoms were broken.

(Tr. Witter Bynner譯)

以上漢語文本中加括號處均省略或隱去了主語。例3的漢語原文中，有10個分句，其中6個是無主句，在譯成英語時有3處加上了主語；例4的漢語原文中共有12個分句，而漢語文本中的7個無主句，在英文譯本中另加2處主語(劃線部分)；例5的兩首唐詩均是無主句，但英譯本中基本都補上了主語。比較這3例漢語文本以及它們對應的英譯本后，漢語主語缺省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語境省略

如例3，“今晚(我)在院子里坐著乘涼,(我)忽然想起日日走過的荷塘,在這滿月的光里,(荷塘)總該是另有一番模樣吧?！币驗樽髡咴谇懊娴摹斑@幾天心里頗不寧靜”中，已經在描述此時的內心世界，所以讀者腦中都有一個主語的潛意識，即其主語是指作者本人。這樣的主語無須說出，但誰也不會有理解困難。

例4原文也含有大量的主語語境省略的例子。如：“(他)長得挺怪，(他有)紅臉，(他長著)金發(fā)，(他有)連鬢大胡須，(他臉上)有幾根胡子一直逾過面頰，(他有幾根胡子)挨近鼻子，他個子足有二米，(他)每進屋門(他)必須低頭”，雖然這句話中沒有任何主語，發(fā)話者和受話者雙方因為“洋教授”而意圖清楚,不言而喻，并不會因主語的缺省而產生任何混淆不清或歧異理解。

2.流水型省略

漢語流水句的特征是由呂叔湘指出：“漢語口語里特多流水句, 一個小句接一個小句, 很多地方可斷可連?！盵8]27漢語句式復雜多樣，而流水句只是句式中的一種。流水句主要是以“意盡為界”，句段之間的語義不受語法的限制，沒有關系連詞，銜接松散,一個動作接著一個動作，一句接著一句，如同流水般地無限擴展。申小龍將它表述為“線性的流動、轉折，追求流動的韻律、節(jié)奏，不滯于形”[9]59。漢語重意會的句法特點以流水句的形式結構則表現為行云流水,承上啟下,層層推進,在主語不斷變換的前提下，一口氣敘述到最后的句號為止。如例4：“長得挺怪，紅臉，金發(fā)，連鬢大胡須，有幾根胡子一直逾過面頰，挨近鼻子，他個子足有二米，每進屋門必須低頭”，這是一段典型的流水句，共有8個分句，沒有一個主語，且一逗到底，但這并不妨礙讀者理解，因為被省略的主語 “洋教授”已在在前面的分句中剛剛出現，屬于已知信息，讀者可以根據上下文語境中獲取相關信息。整個句子仿佛流水一般，一氣呵成，把洋教授的外貌特征刻畫得栩栩如生，人物活了，畫面的立體感就越發(fā)強了，充分體現了漢語的魅力。

從這段話的譯本可以看出，譯者也極力保持原文的一氣呵成的態(tài)勢，為了避免主語的重復使用，達到語言精練、簡約的效果，盡量使用簡短語句進行分解。He looked very strange-red-faced, golden-haired, with a thick growth of whiskers that reached all the way to the nose. He was really tall-no less than six foot five. When he came in through the door, he had to lower his head to avoid banging against the door frame.

3.模糊型省略

意境是意與境渾，情景交融，神與物游所構成的藝術整體，是作品中的思想情趣和具體形象所構成的完美生動的藝術畫面[10]53。漢語詩歌的語言特點表現為簡潔、凝練。例5的李白《靜夜思》和孟浩然《春曉》分別都是4句，李白用“明月光”、“地上霜”、“望明月”、“思故鄉(xiāng)”等淺顯易懂的辭藻，用敘述的形式表達了客居他鄉(xiāng)的游子對故鄉(xiāng)的思念之情；孟浩然用獨臻妙境的“不覺曉”、“聞啼鳥”、“風雨聲”、“花落”等獨臻妙境的寧靜之美，從聽入手，感受春天的氣息。全詩主語的隱去留給讀者廣闊的想象空間：它可以是詩人,可以是其他人,也可以是自己。但是，這首詩的英譯將原先不確定的主體變?yōu)榇_定，譯本中 “my”和 “I”分別表示“思故鄉(xiāng)”的主體,使得原先的朦朧美大大缺失，讀者也很難從自身的體驗中發(fā)揮無限的想象。

4.句法空位

韓景泉把漢語的主語空位區(qū)分為句法空位與話語空位,界定的標準是看其指稱能否在句內確定。如果一個主語空位無須借助上下文便可在其出現的句子范圍內確定自己的所指,它就是句法空位,否則為話語空位。

漢語一些表示自然現象或事實情況的句子往往是獨立的無主句,亦即具有句法空位的特點，即使沒有上下文和語境也可以自足,不會造成歧義。而在其相應的英語譯文中，須用“it”作為主語的替代方法。如：

例4中：叫人誤以為他進門先鞠躬，這不太講究禮貌了嗎？

譯文：It looked as though he always bowed to you at the door and that was much too polite. (事實情況)

例5中：疑是地上霜

譯文：(I) suspect it to be hoary frost in the floor.(自然現象)

5.祈使句主語省略

還有一種情況的主語省略在英漢語言中均存在，即祈使句的主語省略。如：

例6：“…那就請坐，不知要談點什么，請?zhí)岚?！?/p>

譯文：…you come in and take a seat. Whatever you want to talk about, please you go ahead.

總之，漢語中大量存在的無主句，說明漢語迥異于英語語法結構。英語重形合,造句注重形式接應,要求結構完整,句子以形寓意,以法攝神,因而嚴密規(guī)范,采用的是焦點句法。漢語重意合,造句注重意念連貫,不求結構齊整,句子以意役形,以神統(tǒng)法,因而流瀉鋪排,采用的是散點句[11]125。漢語的這種簡約流散型特點，使得主語不受形態(tài)的約束,它的使用完全取決于句子的意思是否能夠表達清晰和語用功能的需要。從語法結構上講，句子表達并不完整；如果沒有語境的預設，其邏輯模糊易引起歧義。在這種主語缺省的情況下，讀者不僅可以毫無妨礙地可以理解話語；而且一旦把缺省的主語放進句中，句子就會顯得“臃腫，讀起來也詰屈聱牙”[12]291。

(二)有靈主語與無靈主語

英漢主語使用的另一個差異是，英語常用無靈主語，即以無生命的物體或抽象概念作主語，而漢語卻常用有靈主語，即用有生命的人或動物充當主語。

試比較以下兩個文本：

例7：Wicked intent was further from me then at that cruel moment; and when I accused the unhappy girl, it is singular, but it is true, that my friendship for her was the cause of it. She was present to my thought; I threw the blame on the first object which presented itself. I accused her of having done what I meant to do, and of having giving me the ribbon, because my intention was to give it to her. When I afterwards saw her appear, my heart was torn; but the presence of so many people was stronger than repentance. I was not afraid of punishment, I was only afraid of disgrace; and that I feared more than death, more than crime, more than anything else in the world. I should have rejoiced if the earth has suddenly opened, swallowed me up and suffocated me; the unconquerable fear of shame overcame everything, and alone made me impudent. The greater my crime, the more the dread of confessing it make me fearless.(Confession by Rousseau)

譯文：在那個殘酷的時刻，我確實沒有害人之心，我所以誣陷這個不幸的姑娘，是由于我對她所抱的友情，說起來太離奇了，但卻是事實，我心中正在想念她，于是就不假思索地把這件事推到她身上，我主動干出來的事，卻誣陷是她干的，說是她給了我這條絲帶，而我原準備把這東西送給她的。后來當我看到她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的心碎了，但是，在場的人那么多，我不敢反悔了。我怕的不是受罰，而是羞辱，害怕得勝過死亡、犯罪以及世上所有的一切。我無地自容，真想有個地縫讓我鉆進去憋死算了。無法抗拒的羞恥心壓倒了一切，使我無恥透頂的正是這種羞恥心。于是，我越有罪，就越怕承認，就越是倔強。[13]

例7選自盧梭《懺悔錄》節(jié)選，短短一小段就出現了9個無靈主語，而其對應的中文譯本只有3個無靈主語，其余部分全部以第一人稱“我”作為句子主語。仔細研究，可以發(fā)現以下特征：

1．生命特征謂詞對無靈主語的制約

例8：…my heart was torn.

譯文：我的心碎了。

例9：…the unconquerable fear of shame overcame everything.

譯文：無法抗拒的羞恥心壓倒了一切。

漢語無靈主語一般是與無靈謂詞搭配，如上句的 “碎了”、“壓倒”等皆是不具有生物性特征的動詞，但英語的無靈主語卻不受這種限制。這種差異可以從兩種文化的不同哲學觀來解釋。漢民族信奉“天人合一，萬物一體”的哲學觀，從內在的主體意識出發(fā),認為世界內在于人而存在。這種強烈的主體意識體現在語言里就是一些具有生命特征的動詞不僅是生物行為,而且還是人所獨有。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具有生物特征的動詞的施事者是人而非物。而且當人稱不言而喻時，又往往采用省略，形成無主句。

西方哲學觀主張“天人對立，物我兩分”，從客體意識出發(fā)，尋求理性認識,將自然界看作事物的結構進行剖析，用分步解析的方式邏輯推理試圖公式化,力求把世界還原成最簡單的始基，并對其構成和變化關系作抽象的形式化描述?？腕w意識體現在英語語言里就是主語不但可以突破生命特征的限制,而且物稱傾向比較普遍。

2.無靈主語的修辭效果

無靈主語的使用在很多情況下是運用聯想，通過隱喻、擬人、移情等修辭手段使無生命的事物賦予生命，從而喚起生動的意象，使語言文字活潑、新鮮、幽默，意蘊優(yōu)美，行文自然，便于表達復雜的抽象思想內容。英語以無靈主語與有靈謂詞搭配是實現這些修辭效果的重要手段。

例10：Wicked intent was further from me then at that cruel moment.

譯文：在那個殘酷的時刻，我確實沒有害人之心。

“Wicked intent” 就是移情(empathy)的修辭手法。作者把通常表達人的感情的詞“wicked”轉類于物“intent”, 而“Wicked intent”與謂詞“was further from me”又形成一種隱喻關系，使得作者懺悔的心情在某種程度上得以掩飾。

當然，漢語亦不乏這類以達到某種修辭效果為目的無靈主語句，但往往限于無靈主語與無靈謂詞的搭配。例如：

例11：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上。薄薄的青霧浮在荷塘里。(朱自清《荷塘月色》)

3.無靈主語的客觀性效果

和有靈主語相比，無靈主語使作者擺脫行為主體的主觀性，使敘述更顯客觀性。如：

例12：In order to define the duties of man, it was necessary to go back to their principles. Besides, the step which I had just taken, and of which my present condition was the result, led us to speak of religion. It will be already imagined that the honorable M. Gaime is, in great part at least, the original of the “Savoyard Vicar”. (Confession by Rousseau)

譯文：為了明確人類的種種義務，有必要追溯它們的根源。除此之外，根據我所采取的行動以及我后來的境況來看，我們應該談談宗教。也許大家已經想象到了，我在《薩瓦助理司鐸》一文中所描述的那個助理司鐸，至少有很大可能是以這位可敬的先生為原型的。[13]

上段英文的3個句子全部使用了無靈主語。第一個句子“…it was necessary to go back to their principles”表述了一個客觀事實；第二個句子“…the step…led us to speak of religion”很巧妙地避免了主觀武斷性，說明是因為前面“所采取的行動以及所造成的后來的境況”才促使作者要談論宗教的；第三個句子“It will be already imagined that…”以被動語態(tài)組句，表明這種想象并非來自作者，從而體現敘事的客觀性、間接性和婉轉性。事實上，盧梭的《懺悔錄》可以發(fā)現多處地方使用無靈主語。這些無靈主語的使用在某種程度上彰顯了盧梭客觀、真誠和坦率，誠如他本人所言“我要把一個人的真實面目赤裸裸地揭露在世人面前。這個人就是我”。

三、結 語

本文以英漢文本為素材，對比分析了英漢主語的差異，得出的結論是：漢語主語缺省的頻率遠遠高于英語，其缺省主要表現在語境省略、流水型省略、模糊型省略和句法空位；英語比漢語更多地使用無靈主語；漢語無靈主語的使用受到其謂詞的制約，漢語的無靈主語一般與無靈謂詞搭配；無靈主語使用主要是實現修辭和客觀性的效果。從不同視角研究英漢主語的差異，系統(tǒng)分析差異的影響因素，是英漢語在實際使用中具有挑戰(zhàn)性的研究話題。

[1] 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第7版[Z].北京：商務印書館，2009：2013.

[2] 張道真.張道真實用英語語法[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474-475.

[3] 周志培.漢英對比與翻譯中的轉換[M].上海：華東理工大學出版社，2004.

[4] 王松茂.漢語語法研究參考資料[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3.

[5] 王希杰.語言的語法分析和言語的語法分析[M]∥語法研究和探索(二).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4.

[6] 朱自清.荷塘月色[J].朱純深，譯.中國翻譯.1992(1):59-60.

[7] 馮驥才.西式幽默[J].劉先農，譯.中國翻譯.1993(2):58.

[8] 呂叔湘.漢語語法分析問題[M].北京：商務印書館,1979.

[9] 申小龍.中國句型文化[M].長春：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社，1988.

[10] 張文勛.詩詞審美[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87:53.

[11] 連淑能.論英漢句法的基本特征[J].廈門大學學報：哲社版，1992(3):122-126.

[12] 錢文彩.語篇對比若干問題的思考[M]∥王福祥．對比語言學論文集．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2.

[13] ROUSSEAU,J.J.CONFESSION[M].英語學習大書蟲研究室，譯.伊犁：伊犁人民出版社，2003.

[責任編輯 位雪燕]

An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Subjects in English and Chinese Translation

WANG Xiao-ju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 Henan Institute of Engineering, Zhengzhou 451191, Henan, China)

This paper makes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differences of subjects in English and Chinese translation, which mainly manifest in the following 4 aspects: subject ellipses in Chinese are used more frequently than in English (including contextual ellipses, water-flowing ellipses, fuzzy ellipses and syntactic empty categories); inanimate subjects are used more frequently in English than in Chinese; inanimate subjects in Chinese are restricted by the predicates and generally collocated with inanimate predicates; inanimate subjects are mainly implemented to be rhetoric and objective. For these reasons, complex and diverse subjects in Chinese, which is regarded as a topic-prominent language, are chosen much more freely; while the form of predicate verbs in English depends on the subject of the doer.

subjects; English; Chinese; subject ellipses; inanimate subjects

2013-11-29

河南省高等學校青年骨干教師資助計劃項目(2009GGJS-126)。

王曉俊(1976—)，女，河南商丘人，博士，副教授，主要從事英語語言文學研究。

E-mail：0371_wang@sina.com

H315.9

：A

：1673-9779(2014)01-006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