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斐
(山西財經(jīng)大學 經(jīng)貿(mào)外語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6)
德國討論在跨文化日耳曼學中的意義
——以《德國論爭1945~2005》中的四篇文章為例
張斐
(山西財經(jīng)大學 經(jīng)貿(mào)外語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6)
德語文學作品作為日耳曼民族集體記憶的記錄和德國文化的重要載體,為跨文化日耳曼學進行德國討論提供了豐富的素材。德國討論是跨文化日耳曼學的主要研究方向之一。通過對埃貝哈德·拉特格布(Eberhard Rathgeb)《德國論爭1945~2005》(Deutschland kontrovers-Debatten 1945 bis 2005 )中的四篇文章進行德國討論,證明了進行德國討論有助于探尋日耳曼民族集體認同。
跨文化日耳曼學;文化專題;德國討論;集體認同
文學作品可以視為某一時期集體記憶的記錄和集體認同的反映。在跨文化日耳曼學中,對德語文學作品的闡釋不僅局限在文本之內(nèi)。由于作品產(chǎn)生的社會歷史環(huán)境、作者的創(chuàng)作動機及過程包含了大量的文化信息,對這些信息的收集與分析就成為了全面理解作品的必要準備,并有助于探尋作品的文化內(nèi)涵。本文將首先闡釋跨文化日耳曼學學科的產(chǎn)生、定義、目標及研究任務,介紹其專業(yè)設置和教研重點,進而引入文化專題和德國討論兩個核心概念。第二部分以取自埃貝哈德·拉特格布的《德國論爭1945~2005》中的四篇文章為例進行德國討論。借助跨文化日耳曼學的相關(guān)理論和研究方法,本文將分析其寫就的政治和社會背景,探討其文化涵義,以此為例,證明德國討論在探尋日耳曼民族集體認同方面具有重要意義。
(一)跨文化日耳曼學學科概述
隨著全球化在人類社會各個層面的不斷擴張和逐步深入,僅具備外語語言能力的人才已難以應對國際間交流的挑戰(zhàn)。提升跨文化交際能力越來越成為培養(yǎng)外語人才的核心任務。日耳曼學本身是從德語母語者的視角對德語語言文學進行解讀。隨著世界上其他國家德語學習者和研究者的不斷增加,原本單一的視角逐漸多元化,即德語語言文學不再僅作為德語母語者的本我文化的一部分被闡釋,還作為非德語母語者的他我文化的一部分被闡釋。外國學習者和研究者在闡釋德語文學時,不可避免地受到其本我文化中思維方式、背景知識等的影響,“面臨‘時間間距’與‘文化空間間距’的認知特殊性”,[1]因而會運用不同于德語母語者的闡釋方式,并得出不同的闡釋結(jié)果。在這種客觀需求下,跨文化日耳曼學應運而生。
1986年,聯(lián)邦德國拜羅伊特大學的阿洛伊斯·維爾拉赫(Alois Wierlacher)建立了跨文化日耳曼學。作為一門學科,它指的是針對德語國家的跨文化研究,其理論涉及到文化人類學中的跨文化對比。[2]這門學科的目標是,使人們依賴現(xiàn)有的文化知識和外語能力,通過學習德國及其他德語國家的文學、文化、歷史和國情學等,發(fā)展其跨文化技能。[2]跨文化日耳曼學闡釋不同文化視角下相互理解和相互交流的原理和方法,跨文化性是其根本屬性。[2]阿洛伊斯·維爾拉赫將跨文化日耳曼學劃分為五個專業(yè)組成部分:“文學與文學研究、語言與語言研究、德國概況、文化異同研究和文化比較”。[3]這五個領(lǐng)域是對德國文化進行不同角度、不同方式的觀察,以此建立系統(tǒng)的知識體系。通過這五個部分的學習,學生對德國文化的觀察和思考才能更為系統(tǒng)和全面,進而達成本學科的教學目標,即學生從本國文化的視角,在跨文化交際的行為框架中,研究和闡釋德語國家的文化。[2]也就是說,外國的日耳曼學研究者和學習者必然存在的文化局限性,不僅不再是學習的障礙,反而成為這一新型學科本身的出發(fā)點,拓寬了研究的思路。
繼拜羅伊特大學之后,德國的哥廷根大學、弗萊堡大學、蒂賓根大學、美因茨大學和奧德河畔法蘭克福歐洲大學都相繼建立了跨文化日耳曼學專業(yè)。[1]由傳統(tǒng)日耳曼學向跨文化日耳曼學轉(zhuǎn)變,也是我們各高校德語語言文學專業(yè)未來改革的方向之一。[4]
(二)德國討論的產(chǎn)生及意義
如上所述,德國文學和德國概況是跨文化日耳曼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和主干課程。德國討論這一研究方向正是基于這兩部分內(nèi)容而產(chǎn)生。
在跨文化日耳曼學的視角下,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背景和創(chuàng)作意圖既是闡釋作品的必要準備,又包涵了民族的集體記憶,反映了一國的集體自我認知,故而文學作品作為跨文化認知的媒介,始終是研究的重點之一。另一方面,學習者和研究者對德國文學作品的解讀,實際是從各自本我文化的視角解讀他我文化,這種跨文化的闡釋大大彌補了傳統(tǒng)日耳曼學在其本我文化范疇之內(nèi)解讀文學作品的單一性。[5]
德國概況包含了德國地理、氣候、風光、歷史、政治體制、外交政策、經(jīng)濟、教育、文化、社會生活等方方面面的信息。在德語語言文學作為外國語言文學的學科歷史中,德國概況由來已久。早在威廉二世時期,德國概況就開始行使全方位介紹德國的使命,甚至在第三帝國時期,這一使命仍未停滯。[6]在跨文化日耳曼學中,德國概況方面的課程和研究方向包括德國社會政治體制、德國人的自我形象、外國人視角下的德國形象研究、德語國家社會研究等。[1]對學習者和研究者來說,這門學科提供全面、真實且直接的信息,使得德國作為“他國”被全面了解。
在文學研究和德國概況兩個領(lǐng)域,人們按照不同主題,從不同角度對關(guān)于德國的信息進行觀察和收集,例如飲食、職業(yè)、青少年、風光、種族等,這些主題被稱為文化專題。文化專題研究是跨文化日耳曼學的主要研究方向之一。探討普適性問題的,或緊密聯(lián)系各國文化的文化專題,其研究意義尤為重大。學習者和研究者在某一文化專題下基于文學作品或其他文化信息展開研究與討論,也就是德國文化被納入討論的范圍,即德國討論。
在德國,對歷史的回憶和如何面對歷史一直以來都是頗具爭議的話題,諸多社會學家、政治家和作家都有相關(guān)的文字,為跨文化日耳曼學進行德國討論提供了豐富的信息來源。通過對這些文字進行德國討論,不僅可以捕捉到社會各方面人群對歷史的記憶片段和態(tài)度,還可以深化對整個德意志民族的集體認同的理解。
《德國論爭1945~2005》出版于2005年,叢書收集了1945年到2005年間探討德國社會、歷史、文化等問題的重要文章,集合了諸多優(yōu)秀作家、政治家、學者和社會評論家對德國半個世紀以來社會發(fā)展的深度觀察和獨特見解。本文選取其中四篇,在“德國人如何面對二戰(zhàn)歷史”和“統(tǒng)一后德國的社會問題”兩個文化專題之下進行德國討論。
(一)西奧多·阿多諾 (Theodor Wiesengr-und Adorno):《什么是“清理歷史”》(Wasbedeutet: Aufarbeitung der Vergangenheit)
阿多諾是德國著名哲學家、社會學家、音樂理論家及作曲家。法西斯統(tǒng)治時期,阿多諾被迫流亡美國。戰(zhàn)后回到德國的阿多諾,作為為數(shù)不多的精英學者之一,承擔起公共知識分子的角色。他通過演講、廣播演講、發(fā)表文章等途徑,以淺白的分析和評論,影響了德國的文化界和知識圈,也為增強德國民眾的民主意識獻出了力量。
1959年,阿多諾在德國黑森廣播電臺發(fā)表演說,題為《什么是“清理歷史”》。在演說中,他強調(diào)了民主的概念,呼吁加強對教育者的教育。其演說中探討的歷史時期,正值法西斯主義和民族社會主義盛行。其推行者阿道夫·希特勒在這一時期的德國歷史上扮演了核心角色,他將民族社會主義從政治思想演化到政治運動,讓全世界目睹了法西斯的暴行。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給德國和整個世界帶來了巨大的變化,到阿多諾演講的1959年,戰(zhàn)爭已經(jīng)過去了14年。許多人開始質(zhì)疑,是否有必要繼續(xù)“清理歷史”。有人認為,對歷史的清理已經(jīng)完成,對不堪往事的記憶應當刪除,也有一些人急于擺脫歷史的沉重包袱。
阿多諾講到,放眼未來是對的,因為常伴罪惡感的人生難以想象。但是過去的經(jīng)歷依然在人們的記憶中,歷史的痛楚仍清晰可辨,此時要停止“清理歷史”顯然是錯誤的。[7]他說:“法西斯主義仍茍延殘喘,屢屢強調(diào)的‘清理歷史’不僅沒有真正實現(xiàn),反而淪為諷刺畫的主題,或者干脆被拋諸腦后,這種現(xiàn)狀的根源在于,滋生法西斯主義的客觀社會條件仍然存在。”[7]所以,他認為單單批判法西斯主義是治標不治本的,現(xiàn)有的民主社會中,法西斯主義的微小火苗很有可能因社會局勢的變化而伺機反撲。在他看來,失去對歷史的記憶,人類就如同喪尸,他將這種遺忘稱為“歷史的陌生化”:“人們把記憶當成負擔而遠遠甩開,氣喘吁吁地追趕現(xiàn)實的腳步,現(xiàn)實的法則卻在背后掌控著一切”。[7]在這次演講中,阿多諾還提出對教育者,主要是父母和教師的教育。當孩子提出關(guān)于希特勒、關(guān)于歷史或現(xiàn)狀的問題,父母有責任為孩子解釋清楚。父母不能只講述好的方面,更不能故意美化歷史的面貌?;诟改冈趦和砷L中的關(guān)鍵作用,每一對父母都有義務幫助孩子建立正確的歷史觀。
在演講的最后,阿多諾說:“只有徹底瓦解歷史發(fā)生的根源,才能實現(xiàn)‘清理歷史’。就是因為這些根源一直存在,才使得法西斯主義時至今日仍難以根除?!盵7]以此,阿多諾回答了演講開頭他提出的問題,即為何歷史仍尚未被清理。直面歷史的前提是人們敢于回憶歷史。只有做到這一點,情況才有可能發(fā)生根本的變化。
(二)里夏德·魏茨澤克 (Richard von Wei-zsacker):《1985年5月8日-在四十年之后》( Der 8.Mai 1945-40 Jahre danach)
1985年5月8日,在二戰(zhàn)結(jié)束的第四十個年頭,第六任聯(lián)邦總統(tǒng)里夏德·魏茨澤克在波恩的聯(lián)邦議院發(fā)表演說。他在演說中稱,5月8日對德國人來說不是解放日,而是一個要永遠銘記在心的日子。[8]歷史不能被改變,德國人應該接納歷史并深刻反思,從中汲取教訓,避免重蹈覆轍。[8]
魏茨澤克強烈批評了民族社會主義,呼吁全體人民熱愛和平、維護和平。他將四十年前的局面稱為“黑暗的深淵”,[8]1945年5月8日是民族社會主義統(tǒng)治的瓦解之日,與這一天密切關(guān)聯(lián)的是1933年1月30日,即希特勒被任命為聯(lián)邦總理之日,[8]也就是說,二戰(zhàn)的起點是希特勒的上臺,而每個德國人都應為希特勒的上臺負責。他在講話中說:“如同所有其他導致戰(zhàn)爭的暴力統(tǒng)治一樣,希特勒政權(quán)的開始就埋下了災難的種子。”[8]“每一個德國人都能感到,自己的感受和身邊其他人一樣,從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到隱忍的敵視,最后成為爆發(fā)的仇恨。”[8]他還提出,人們根本無法戰(zhàn)勝歷史:“誰想在歷史面前閉上眼睛,不去回憶那不人道的一切,就等于無視事實,并對未來可能潛伏著的瘟疫缺乏抵抗力”。[8]
戰(zhàn)后四十年,魏茨澤克非常直白的表明,每個德國人都必須為歷史負責。因這次講話,魏茨澤克獲得了國際社會的極高認可。盡管講話發(fā)表于1985年,卻在今天仍具現(xiàn)實意義,因為當今世界仍存極右勢力,只有保存對民族社會主義的清晰記憶,才能存有警惕,批判地觀察社會。
(三)彼得·施耐德(Peter Schneider):《莫爾恩之后談教育》(Erziehung nach M?lln)
1991年,在重新統(tǒng)一后的德國,極右勢力和外國敵對勢力紛紛抬頭。薩克森州的小城霍耶斯韋達發(fā)生一起襲擊事件,極右分子占領(lǐng)一家越南工人俱樂部并長時間與警方對峙。之后不久,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的城市莫爾恩發(fā)生縱火案,三名土耳其女性喪生。1993年,北威州的索林根再度發(fā)生沖突事件,極右分子在一處土耳其人的寓所內(nèi)放火,導致五人死亡。
在這一連串事件之后,作家彼得·施耐德發(fā)表文章《莫爾恩之后談教育》。他在文中批評了媒體對暴力事件的大肆報道,強調(diào)了對教育者的教育的重要性。文章的題目則是致敬阿多諾的《奧斯維辛之后談教育》(Erziehung nach Auschwitz)。
發(fā)生在莫爾恩和索林根的兩起謀殺案,因涉及極右勢力,在整個德國引起公眾的廣泛關(guān)注。施耐德對此指出,個別媒體無意間成為了外國敵對勢力和種族主義宣傳擴散的工具。盡管媒體沒有刻意引導人們效仿其內(nèi)容,但對暴力的描述會在現(xiàn)實中強化人們對暴力的關(guān)注,進而在人群中煽動起種族主義的火苗。因為媒體對暴力的報道不僅僅單純作為信息本身被公眾理解和接受?,F(xiàn)場的殘暴景象會刺激某些年輕人內(nèi)心壓抑的暴力本能。報道中的畫面越是殘暴駭人,就會有越多人效仿和追隨。[9]電視報道和圖片新聞比純文字有更大的心理影響力,會滲透進人們?nèi)粘5乃季S和行為中。媒體人應當樹立一套準則,明確規(guī)范應在何種程度上對暴力行為進行報道。
施耐德在文章中的另一觀點是強調(diào)青少年教育的重要性。如何教育激進的、有暴力傾向的青少年越來越成為人們關(guān)注的話題。施耐德認為,控制暴力本能的前提是接納這種本能的存在。然而事實上,教育者很少能實施這樣的引導。在與孩子的接觸中,人們總是直接去抑制這種本能,原因是教育者本人都未能承認暴力本能的普遍存在。和平安定成了只在書本和課堂中反復強調(diào)的主題,學生在校外的真實社會體驗卻大相徑庭。[9]“驅(qū)趕野蠻和蒙昧需要整個文明社會的努力?!盵9]故而,施耐德呼吁學校和家長應當在對抗外國敵對勢力和極右勢力的戰(zhàn)斗中起到積極作用,以使德國社會能夠向前發(fā)展。
(四)哈特姆特·亨蒂希(Hartmut von Hen-tig):《學校新論》(Die Schule neu denken)
德國著名教育改革家亨蒂希于1993年發(fā)表著作《學校新論》,表達了自己的教育主張。這部著作與前面施耐德的文章一樣,是對重新統(tǒng)一后的德國進行的觀察和思考。亨蒂希把重點放在教育改革上,認為學校改革迫在眉睫,教師培訓方面也亟須全新的方案。他還呼吁政府出臺更多鼓勵教育實驗的政策,并認可公辦學校之外的各種辦學形式。
重新統(tǒng)一后的最初幾年,德國的青少年犯罪率明顯上升,莫爾恩和索林根的兩起案件中,作案人就是以青少年為主。在亨蒂??磥恚逃母镏匀绱似惹?,一方面是學校本身的種種亂象,使得學?!笆巧羁臻g,卻少了對生活的關(guān)注;是體驗的場所,卻少了體驗的機會”。[10]另一方面,電視、電腦等使得媒體的影響不斷增加,學生將大量的空閑時間消磨在電視和電腦前,這就大大削弱了學校對學生的影響。針對這種情況,亨蒂希在本書中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并進行了系統(tǒng)的論述。他認為,作為教師,不僅僅應在專業(yè)領(lǐng)域具備足夠的知識,還應善于與青年人相處和合作,并具有海外經(jīng)歷。作為學生,在學習知識和技能之外,還應學會如何在集體中生活。[10]學校作為青年人僅次于家庭的生活場所,是連接家庭與社會的橋梁。改革后的學校應當致力于增強學生對社會的了解和體驗,進而達到教育目標。學生能夠在集體中了解社會的基本特征,感悟人生的重要意義。學校應當是學生獲得啟迪的場所。如果學生能回答“我的角色是什么?”、“我的任務是什么?”和“我擁有哪些機會?”這樣的問題,意味著學校幫助他們做好了迎接未來的必要準備。[10]
(五)總結(jié)
盡管這四篇文章觀點不盡相同,但針對的歷史背景和社會問題都緊密相連。二戰(zhàn)后的德國,民族社會主義并沒有跟隨戰(zhàn)火的硝煙一同消散,而是藏匿于社會的邊緣,或殘存在部分群體的意識之中。兩德統(tǒng)一以后,極右勢力更是蠢蠢欲動,對于如何對待第三帝國的討論也變得更為復雜,時至今日仍難達成共識。如何根除極右勢力一直是公眾關(guān)注的話題之一,德國的政治家、社會學家、作家等群體始終對民族社會主義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
在前兩篇文章中,阿多諾強調(diào)了民主的概念和青少年教育者應注意的問題,魏茨澤克認為全民都應當為歷史承擔責任。阿多諾和魏茨澤克的著眼點都集中在德國人的歷史態(tài)度上,他們一致認為,德國人不能因歷史的傷痛而選擇忘卻歷史,不能因歷史的遠去而模糊了歷史發(fā)生的根源。他們呼吁全體德國人正確面對歷史問題,反對暴力,維護和平。這無疑是德國人對二戰(zhàn)問題的主流觀點,也是國際社會普遍接受的歷史態(tài)度。
后兩篇文章都是對統(tǒng)一以后德國面臨的新的社會形勢進行的思考。極右勢力的抬頭在社會上引發(fā)討論,施耐德和亨蒂希都給出了各自的見解。施耐德批評了媒體在消除暴力、打擊極右勢力方面的負面作用,提出新形勢下對教育者的要求。亨蒂希則系統(tǒng)地論述了他的教育改革思想,闡述了如何從教育入手將和平民主觀念深植到下一代的觀念中,從而確保德國社會向民主文明不斷進步。二者都敏銳地感知到了潛在的社會危機,挖掘出危機的根源,并提出了解決的辦法。
可以看出,四位作者對社會問題的思考都落到了青少年的教育問題上,主張通過教育的進步,從根本上解決社會問題,推動社會的民主文明進程。他們的文字,促使人們保有對歷史的清晰記憶,引發(fā)人們對歷史和社會問題深入思考,他們對歷史問題作出的分析,時至今日仍是德國諸多現(xiàn)實問題的解藥。
針對德國歷史的辯論不僅是知識階層對德國歷史、社會現(xiàn)狀和未來社會發(fā)展方向深入思考的結(jié)果,更反映出整個社會中思想的碰撞和激蕩。本文選取的《德國論爭1945~2005年》中的四篇文章正是這種討論的典型,他們代表這一階段大量文字討論的主流觀點。對這四篇文章的解讀,給研究者提供了分析歷史的思路和探尋德國人的集體認知的路徑,進而可以糾正和深化對德國文化的理解。其作為德國討論的范例,體現(xiàn)出德國討論在跨文化日耳曼學中的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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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portanceofGermanyDiscourseintheProfessionalContextofInterculturalGermanStudies
ZHANG Fei
(BusinessForeignLanguagesFaculty,ShanxiUniversityofFinanceamp;Economics,TaiyuanShanxi030006,China)
As record of collective memory and reflect of German culture, literary works provide a wealth of material for Intercultural German Studies to do Germany discourse. This article discussed the fundamental status of Intercultural German Studies as a discipline, interpreted one of its main research directions - Germany discourse, and analyzed four articles, which were selected fromGermanycontroversialdebates1945~2005 of Eberhard Rathgeb. With the help of this example, the importance of Germany discourse in Intercultural German Studies was demonstrated: through Germany discourse we can explore the collective identity of the German nation.
Intercultural german studies; Culture topics; German discourse; Collective identity
2014-09-23
張斐(1986-),女(漢),山西偏關(guān)人,碩士,主要從事德國文學和文化方面的研究。
G13/17
A
1671-816X(2014)12-1265-05
(編輯:佘小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