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仲 張辰
一般來說,音樂思想即音樂的觀念。自從人類有了思維,便產(chǎn)生了對音樂不同的看法和態(tài)度,而在每個時期、各個朝代的音樂思想又是不盡相同的。
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繁榮的音樂思想時期便是周代。在中國哲學史、思想史上,西周末至春秋時期,有可稱之為“和同之辯”的論爭,與音樂美學史亦有關(guān)聯(lián)。在意識形態(tài)領(lǐng)域,諸子百家競相展開爭鳴,并且在不同程度上以自己的音樂觀念及其審美意識去影響社會音樂生活。這一時期的音樂思想奠定了整個古代社會音樂美學思想發(fā)展的基礎(chǔ)。
一:先秦時期,音樂的“和”,已成為社會人文諧和系統(tǒng)中的重要環(huán)節(jié)。這正是中國傳統(tǒng)音樂美學思想歷來重視音樂與人生、人與社會關(guān)系的特點所在。文獻中所見的最早論述,是《國語·鄭語》所載公元前773年周太史伯回答鄭桓公“周其弊乎?”的詢問時所作的談話。史伯談到但是好的事物發(fā)展,都是能夠求“和”,泛指,必將衰敗。史伯“以他平他謂之和”的定義,放到“和六律以聰耳”的音樂審美實踐中去看,就是說明在聽覺感知上,只有不同的樂音組織、相配(“以他平他”),才能生成美的音樂。時隔251年,春秋時期齊國宰相晏嬰在與齊景公的談話中(載于《左傳·昭公二十年》),繼續(xù)了“和同之辨”的思想論爭,并從音樂審美角度對“和實生物”的思想坐了進一步的發(fā)揮。從晏嬰的所談“以平其心”、“是以政平而不干,民無爭心”、“心平德和”等言論看到史伯觀念的實質(zhì)性影響。但是,晏嬰認識上所謂的深化也僅僅只是在認識與理論的全面與豐富性上。因此,從音樂美學思想史的角度看,史伯“以他平他謂之和”的思想,是有關(guān)音樂美存在問題,在認識上最早也是最精煉的理論性概括。我國儒家學派的代表人物孔子在音樂審美中講的“和”一方面是對前人音樂協(xié)和論的繼承和總結(jié),另一方面也同他在哲學思想上主張的“和而不同”,倫理思想上主張的“禮之用,和為貴”、“中和且平”以及評價人物時的“尤不過及”思想都是一致的??梢?,孔子在藝術(shù)審美與人生實踐中講的“和”,是一種符合其“中庸”哲學思想的觀念意識,具有“中和”的性質(zhì)。
二:魏晉時期,魏晉時期著名的文學家、思想家和音樂家嵇康的《聲無哀樂論》,是中國音樂思想史上一部極富思辨性的美學論著。其有兩大特點,一是它的思辨性強,二是較之先秦兩漢的音樂美學思想,更為深入地對音樂藝術(shù)審美特征及特殊規(guī)律進行了探討。之后在歷史上與嵇康齊名的“竹林七賢”之一的阮籍此人早年好詩書,博覽群籍,懷濟世之志。阮籍的美學思想都集中反映在《樂論》中?!稑氛摗纷鳛槿罴恼摌穼V?,集中體現(xiàn)其音樂美學思想中糅合儒道,調(diào)和“自然”與“名教”的理論特點。這表現(xiàn)在《樂論》中,一方面以“和”作為樂的順乎自然的本質(zhì)屬性。視“順天地之體,成萬物之性”作為行了的目的。要求以協(xié)和陰陽的音聲律呂去適萬物之“情氣”;另一方面,又在當時的音樂生活中,仍然繼承儒家樂教思想,視“各歌其所好,各詠其所為”的鄭衛(wèi)之音為淫放之樂,要求“立調(diào)適之音,建平和之聲”,制禮作樂,“使天下之為之樂者,莫不儀焉”,強調(diào)音樂的教化作用。
三:宋、明、清的音樂審美意識。《歐陽文忠全集》中收《國學試策第三道第二道》與《送楊置序》,較為集中地反映了歐陽修的音樂美學思想?!端蜅钪眯颉肺闹幸郧贅窌r間為例,說明琴音對人心身的影響,此正是“音之移人”的別種論說。歐陽修以“和”為琴音的審美特征,認為琴音不僅于審美情感體驗過程中能“動人心深”,“道其堙郁,寫其憂思”,甚至具有“平其心以養(yǎng)其疾”的心理功能,充分肯定了琴樂對調(diào)養(yǎng)人之身心、愉悅情感的作用。北宋的哲學家周敦頤,繼承《易傳》和部分道家的思想。他提出“談而不傷,和而不淫”的音樂審美觀,以“五音令人耳聾”為“生之害”,而“道”則“淡乎其無味”使人“往而不害”,故周敦頤以樂聲恬淡而不傷于身心的思想實來源于道家。此于“和而不淫”共同構(gòu)成其“淡和”的音樂審美觀,體現(xiàn)了儒家音樂思想的融合。周敦頤以樂之“和”出于政之“和”,“圣人作樂以宣暢其和心”,因而要求修禮法,正樂聲。斥責“代變新聲,妖淫愁怨”,提倡以樂“平心”、“宣化”,重視樂的移風易俗的教化作用,是為崇雅抑俗的音樂觀。南宋劉籍,基本上延承的是儒家傳統(tǒng)音樂觀。穩(wěn)重肯定琴樂“以和人心”的教化作用,以“美而不艷,哀而不傷,質(zhì)而能文”等為“琴之德”,可以看出儒家音樂審美觀念的影響。明代的古琴聲樂派,江派的著名琴家楊表正。他在《重修真?zhèn)髑僮V》的“彈琴雜說”中首先肯定琴樂審美的目的在與“和人心”,使人之情性歸于“和”。并進而闡述鼓琴“須要解意,知其意則知其趣,知其趣則知其樂”,以琴樂審美的目的除“和人心”之外還有“樂其趣”。
四:清代。明清時期,哲學著作甚多的學者王夫之以“和”作為樂的審美規(guī)范和準則。他首先強調(diào)“律為和”,繼而重申“直溫寬栗,剛無虐,簡無傲”的傳統(tǒng)審美觀念。對于音樂的表現(xiàn),他所反對的是“任心”而至使情感的表現(xiàn)沒有節(jié)制。清經(jīng)學家汪紱,以“淡”“和”為琴樂審美準則,以琴能“養(yǎng)性怡情”,竭力倡導琴樂求“中和”之聲,對于琴樂中“音調(diào)靡漫兇過,稍乖淡和者”,持“皆置不錄”的態(tài)度,體現(xiàn)了鮮明的崇雅抑俗的審美傾向。
通過對于各個時期的論述,不難“和”的審美觀念的提出,對后世有著巨大的深遠影響。而“和”的審美思想也在后世發(fā)展的形成過程中逐漸的成熟。對于后來的學者研究中國古代的音樂什么觀有著巨大的作用和深遠的意義。
(作者單位:華中師范大學武漢傳媒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