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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他鄉(xiāng)(短篇小說)

2014-06-20 19:27潘新日
西藏文學(xué) 2014年1期
關(guān)鍵詞:光頭海燕美女

潘新日

年初三,我和正江一起回到拉薩。

閑下來,正江一個人躲在屋里睡大覺,他說他高山反應(yīng)很厲害、頭痛。他的辦公室布置得很商業(yè)化,一看,就知道是個做生意的小老板,我說我反應(yīng)不大,我到大街上看美女去,正江說,你愛看就看吧,反正也不花錢養(yǎng)養(yǎng)眼睛。我滿臉壞笑地說,我要把拉薩最好看的美女領(lǐng)回來,到時你可不要眼饞喲!

大街上,有很多美女,穿著十分時尚,甚至有的竟穿著短裙,那白晰的大腿。嘖嘖!我用手扶著眼鏡,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女人是什么呢?我在想,是美人魚,不對;是美女蛇,不對;是勾男人魂的魔鬼。對,我想起在鄭州時,我們報社美編張開說的一句話,他是一位漫畫家,卻沒有畫一幅美人圖,他說他怕女人,怕女人那雙勾人的眼睛。勾人的眼睛。女人會勾人么,我看見一個個女人就像一朵朵浪花在人流里漂著,沒有人在意我的存在,那匆匆的身影只是眼前風(fēng)景,看了就會賞心悅目,沒有什么留戀的地方。

我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內(nèi)地女孩向我走來,屁股一扭一扭的,高跟鞋噠噠的響聲很有節(jié)奏地響著。她的臉蛋很美,雖略施粉黛,卻看不出任何修飾,一只大耳環(huán)半垂在肩上,皮膚白晰、身體窈窕,絕對的美人。她會去干什么呢?我想,我看著她向我走近,長發(fā)飄逸的樣子讓我的眼神黯然失色,她一步步走近,我甚至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一個少女的香味,我的眼神很直,猶如丟了魂。

我沖她笑笑,她的臉上微微漾起一絲微笑,而后,那香味便淡淡而去。

我目送著這位女孩,一直到她消失到一個胡同里。

夕陽的余輝照在路邊的玻璃上,折射的光剌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隨著眨動看七彩的星星,我數(shù)不清有多少女人從眼前晃走。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我的心情也漸漸暗下來。

我心滿意足地回家了。

我明天還去看美女。

從作家班畢業(yè),我到報社干了幾年記者,聽正江說,在拉薩做生意挺賺錢,就跟著正江來到拉薩了。

正江比我大兩歲,是我采訪時認(rèn)識的朋友,他老婆開了個印刷廠,閑著沒事,他就找我喝酒,洗桑拿,他的灑量不大,卻喜歡酒。他說,酒這東西是個好東西,喝醉了就什么也不想了,那種感覺美得很,于是,沒事我們就渴酒,喝醉了就說胡話。

正江去年來到拉薩,自己投資辦了個板房廠,他說,拉薩是個好地方,生意好做,還好玩,他把我?guī)н^來,讓我做板房廠的廠長。

不過正江很喜歡他的事業(yè),我卻看不上這份工作。

正江很知足。他說,在家里天天閑著沒事,還要看老婆的臉色,自己單干了,自己說了算,還自由,他每月給我開五千元的工資,五千塊也不少了,除了吃喝還有四千塊的節(jié)余。他說,人活一輩子,也就是和錢打交道,人為財(cái)死,鳥為食亡,錢多錢少,開心就行。

我住在正江的前排,沒事的時候,正江就打電話喊我到他住宅去玩。我在正江床下發(fā)現(xiàn)兩雙女人的高跟鞋,很精致的那種,正江沒有掩飾,他彎腰從床下取出這兩雙鞋,用嘴吹去上面的灰塵,拿出鞋油為鞋子上油,直到把這兩雙鞋擦得賊亮,才小心地放在地上。

正江說,我們的生意是拉薩的獨(dú)門生意,都是老客戶上門的,我沒有反應(yīng)。眼睛依然盯著那兩雙閃著亮光的女式高跟鞋。心情十分黯然。

晚上,工布江達(dá)縣來了一個客戶。這個來自四川名叫錢子的客戶,在米那山上開礦。他定了幾百平方的活動房,合同簽訂后,正江請錢子喝酒。

喝完酒,錢子非要請我和正江唱歌。

錢子要了一大堆啤酒,每個找了一個小姐,錢子不會唱歌,歌聲比狗叫還難聽,一曲完了,在場的人還要很違心地鼓掌。

我無心唱歌,就和身邊的小姐聊天,小姐很溫柔,讓我想起在鄭州的妻子,我想妻子該休息了,兒子可能還在做作業(yè)。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妻子從鄭州打來的,我躲進(jìn)屋角,用手捂著耳朵,妻子的聲音很小,她盯囑我不要喝酒,不要貪玩,要注意身體,我敷衍幾句,便掛上電話,又坐到小姐身旁。

正江也不喜歡唱歌。他和那位小姐打得火熱。兩個人悄悄地說著情話,我找了兩顆開心果打過去,罵道:“一對奸人,說什么呢,這么親近”。正江顯然不在乎我的言辭,只沖我笑笑,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似的,依舊含情脈脈地說著話。

不一會兒,下雨了,雨點(diǎn)打在玻璃上,噼噼叭叭直響,稀稀疏疏的雨點(diǎn)摔在玻璃上,流成了一個個歪歪斜斜的人字。

第二天,天晴了,天空像被雨水剛剛沖涮過,湛藍(lán)湛藍(lán)的。

正江說:我還睡我的大頭覺。

我說,我是喜歡到大街上看美女。

我站在街上看美女,看著看著,心中便不自覺地掠過一絲醋意,感覺自己不該結(jié)婚結(jié)的太早。

眼前走過一個女人,楚楚動人的女人,不算十分漂亮,卻顯得特有氣質(zhì),她裊裊娜娜地從我身邊走過,走到一輛豐田轎車旁,熟練地打開車門,車子冒著黑煙消失在人群中。

我目送著小車?yán)锏呐?,心里暗暗罵道:“媽的,好白菜都讓豬拱了”。我猜想,這女人不是富婆,就是別人養(yǎng)的金絲鳥,我的心又開始不平衡,臨出門時,我老婆也交待我傍個富婆,現(xiàn)在就我這個吊樣,別說傍個富婆,就是掃大街的大姐也不一定看得上,想到這我的臉上不禁掛著一絲苦笑。

這時,我又看見昨天那個少女向我走來,我又聞到從她身上飄出的淡淡的香味,我的心情有些激動。心里砰砰跳個不停。

我裝著若無其事地樣子,跟著那位少女拐過一條小胡同,胡同里是一片別墅,別墅圍著圍墻,大門把守著保安,少女掏出一個白牌牌向保安亮了亮便徑直走了進(jìn)去,我是一個來拉薩打工的文化人,自然沒有白牌牌,自然進(jìn)不去,進(jìn)不去我不進(jìn),就站在大門目送著少女走進(jìn)別墅。

少女飄進(jìn)屋里,我的眼神也飄進(jìn)屋里,一時間我像失去了什么,但我還是記住了她住的別墅的位置。

那棟別墅造型別致,歐式的那種。白色的窗戶顯得很整潔,上面放著幾盆吊蘭,長長的莖已經(jīng)垂了下來,像要出墻的欲望,長長的相思細(xì)細(xì)地垂著。

眼睛這東西就是無聊,無事了看什么美女,看什么不好啊!在我無意之下,我發(fā)現(xiàn)我的雙腳已經(jīng)站在花壇邊。閑著沒事,可以用雙腳量這個花壇有多大么,比看美女有意義,我圍著花壇邊一步一步地量。一米、兩米……走了一圈又一圈,總也量不出準(zhǔn)確地?cái)?shù)字。

量不準(zhǔn)就不量,我開始欣賞花壇里的花,初春的拉薩,高山上覆蓋著冰雪,而花壇里的花開的正熱鬧,五顏六色,好看極了,花壇很大,足有半畝地大。

這時,一名大個子保安,跑過來,大聲叫道:“哎、哎、哎,你在這干什么呢?”

我說,這花壇里的花不是讓人看的嗎?我在這看花不算犯法吧!

大個子保安說,你像一個賊一樣,先是盯著那個女的,盯著她住的別墅,現(xiàn)在,又鬼鬼祟祟的在花壇邊溜達(dá)來溜達(dá)去的,不是來踩點(diǎn)的吧?

我掏出原來的記者證,在大個子保安眼前晃了晃,說,我是記者,想對這個小區(qū)進(jìn)行采訪,還有那個少女。

大個子保安狐疑地看著我,嘴里嘟囔道:“那你也沒必要在大門前晃來晃去的,像個賊似的?!?/p>

有我這么文雅的賊么?我沖他瞪了一下眼睛。

難說,昨天,我們還抓住了一個翻進(jìn)屋子偷東西的賊,也戴著眼鏡,挺斯文的。

大個子保安回到大門邊的太陽傘下,用手舞著黑色的橡皮棍,像在和我示威。

我悻悻離開胡同,見四周無人,抬腿照著墻邊的電線桿就是一腳,電線桿是不會感覺到疼痛的,我的腳反倒疼起來。

一陣風(fēng)吹來,墻上的塑料袋和紙片隨風(fēng)飄向天空,慢慢落進(jìn)別墅里,我的心也隨著風(fēng)飄進(jìn)別墅,我在想,那個少女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自言自語地說,女人是衣裳,看美女就是看衣裳。

我自言自語地說,你們這些破衣裳,讓我穿還不穿呢!

這時候,我覺得一個大男人無所事事,站在大街上看美女是一件無聊至極的事情。

這時候,我覺得在廠里為正江算算帳也是件有意義的事。

我返身向廠里走去。突然,我的臉被什么東西打了一下,我用手捂著臉,猛然發(fā)現(xiàn)一個男孩正端著槍虎視眈眈地看著我。

我正要發(fā)火了,小男孩卻轉(zhuǎn)過身跑了。

正江的女人來了,就是床下那兩雙高跟皮鞋的女主人,我認(rèn)出就是那天陪正江唱歌聊天的女人,我去的時候,正江正躺在床上,那個女人正在衛(wèi)生間為正江洗內(nèi)褲和襪子。

正江悠閑地躺在床上,長長的手指夾著香煙。嘴里哼著小曲,見我進(jìn)來,用手指著床邊的凳子說,坐、坐,你到哪去了,剛才,監(jiān)督局的羅布打來電話讓我們晚上一塊去吃藏餐,我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我這才想起自己出門沒帶手機(jī)。

羅布開著車來接我們,正江的女人在屋子里磨磨蹭蹭不肯出來,正江急了跑到屋子里去喊。

羅布也跟了過來,他推開門,猛地愣住了,坐在正江床上的分明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妖妖。

妖妖也好奇地睜大眼睛,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shí)。

正江看出了什么,苦笑著說,原來你們認(rèn)識??!

羅布沒有吱聲,臉色十分難看。

妖妖沒有參加晚宴。

正江和羅布都喝了很多酒,兩個人都醉了。

妖妖回來的時候,正江正爬在床邊吐酒,妖妖找來痰盂接著。

妖妖說,羅布是她第一個情人,那時,她剛從四川來到拉薩,沒有工作,沒有住的地方,一次在洗木桶浴的時候,妖妖認(rèn)識了羅布,她們便好上了,妖妖十分感激羅布,羅布也十分愛妖妖。一天妖妖上班回來,看見羅布和另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妖妖一氣之下離開了羅布,這么多年了,她一直躲著他,不知是上天的故意安排,還是一種巧合。今天,他們在這種場合相遇,妖妖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地落在正江的心上,正江抱住妖妖,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

我再次到正江住宅的時候,放在床下的那兩雙高跟鞋不見了,正江還沒起床。

我說,正江,那兩雙鞋呢?

正江像明白了什么,趴在床下找那兩雙鞋,可是,那兩雙鞋確實(shí)不見了。

正江起床,趕緊撥妖妖的電話。

妖妖的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正江聯(lián)系不上。

正江開著車到處找妖妖,妖妖就像在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一點(diǎn)音訊也沒有。

正江有點(diǎn)沮喪,他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抽悶煙。他一口一口地吐著煙圈,那一個個旋轉(zhuǎn)的煙圈分明就是一個個大寫的零字,他自己對自己說一切都是空!一切都是空啊!

我勸正江振作點(diǎn),別為一個風(fēng)塵女子垂頭喪氣,不值。正江一聽,大怒道,我不準(zhǔn)你這么說妖妖,她是一個好女人,是一個難得的好心的女人。

看著正江認(rèn)真的樣子,我不敢再說什么,悻悻地離開了正江的住室。

路上,我一直在想,就為一個風(fēng)塵女子值得嗎?正江是著了魔了,肯定是。

傍晚時分,天上烏云密布,眼看一場大雨就要來臨,風(fēng)呼呼地刮著,誰家的衣服被風(fēng)吹得亂擺,大都是女孩子的衣服,我有心把它們收進(jìn)屋里,但又害怕別人誤會,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把那些衣服收進(jìn)屋里。

雨噼哩叭啦地下著,夾著雪花,我剛要躺下,一陣敲門聲把我叫起,我打開門,張開濕淋淋地站在門前,他打了個噴嚏,罵起拉薩這鬼天氣。

張開來拉薩三年了,因?yàn)槲覀兪且粋€報社的同事,聯(lián)系十分密切。他有一臺挖掘機(jī),生意不是太好,這幾年運(yùn)氣不佳,還欠了一屁股債,心理不是很平衡。

張開年輕的時候是混黑道的,那時,整個一座縣城沒有不知道他的,但不知為什么,高考時,他卻考上了一所大學(xué)的美術(shù)專業(yè),讓跟著他的一幫弟兄很是不理解。

張開脫下衣服,露出他肚皮上和肩膀上的幾道刀疤,我說這都是你年輕時留下的紀(jì)念吧?張開苦笑著說,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現(xiàn)在還不是凡人一個。

張開穿上我的衣服,在屋子里打轉(zhuǎn),挖掘機(jī)沒活,他心里很急。一會兒,他的手機(jī)響了,是他老婆打來的,是向他要錢的,他說話很沖,火氣很大,對方?jīng)]有了聲音。

我不想要我老婆了,但心里很矛盾,張開滿臉愁苦。

我現(xiàn)在的這個“老婆”,你見過的,我們一塊生活三、四年了,她對我很好,他老公比她大十多歲,她不愿回那個家,愿意跟我過,這幾年除了感情我沒有給予她什么,還花了她幾萬塊錢,現(xiàn)在我矛盾著呢?

張開眼里含著淚花,又是一個被情所困的家伙。我竊笑起來。

雨停了,太陽從云層里鉆出來,明媚的陽光像久違了的孩子,盡情地釋放著自己的光芒,張開拿出自己的衣服在門前晾曬,他吹著口哨,靈動的哨聲在院子里飄揚(yáng),讓我想起了江帆。

江帆是我作家班的同學(xué),原來是一家市級文聯(lián)的專業(yè)創(chuàng)作員,雖然是一個女孩,也吹得一嘴好口哨,后來,調(diào)到北京一家歌舞團(tuán)做了一名專業(yè)口哨演員,我猛然想起她現(xiàn)在就在拉薩演出,我撥通了她的手機(jī)。

江帆正在彩排,聽說我也在拉薩,問清我的地址,便匆匆打了輛車來到我的住處。

張開伸出他那雙又嫩又白的手和江帆握手,江帆遲疑了一下,把手遞過去了。

江帆看上去比上學(xué)的時候好看些,她十分欣賞張開的口哨,說有機(jī)會帶他出去演出,張開高興得手舞足蹈,長這么大,還真的沒有上過舞臺,真有這樣的機(jī)會,他或許會走紅的。

我說,你們倆都走紅了,可我還是一個普通人,那時別忘了難兄難弟,他們倆就笑,就像真的已經(jīng)是名人的了,很驕傲地昂著頭。

江帆講起她的男人,一個剛剛提為縣長的大男孩,這兩年也變了,有了女人,還為那個女人買了房子,買了車。江帆很后悔失去這次愛情,她說:他男人是個好人,不僅工作賣命,待人心腸也好,離就離,合不來就離,也少了些煩心的事。

江帆的話給了張開很大的啟發(fā),畢竟是在京城工作的人,見多識廣,把人生看得很開,不像他,在婚姻問題上總是猶猶豫豫的。原來老以為自己是心太軟,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的見識太少了。

吃晚飯的時候,江帆把她的領(lǐng)導(dǎo)也叫了過來,說是她的領(lǐng)導(dǎo),其實(shí)是她的情人,她毫無顧及地挽著那個已經(jīng)謝了頂?shù)睦霞一?,很紳士向我們介紹,“這是我老公”。老家伙向我們點(diǎn)頭,算是打了招呼。

老家伙去衛(wèi)生間了,我十分不安地問江帆,他可是有妻室的人??!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就跟了他。

江帆很不以為然,都啥年代了,這算啥,常年在外,可以相互照顧,多好!

看她滿臉的不在乎,我的心一陣酸楚,我不知道歲月會這樣無情,她不僅改變了人生的命運(yùn)。還改變?nèi)松膽B(tài)度,我眼里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哪去了?

十字路口,紅綠燈、交警、車輛,這些組合起來,就成為城市獨(dú)有的景觀。有的地方就有十字路口,有十字路口就有紅綠燈,有紅綠燈就有警察。

在我們廠門前就是一個十字路口,準(zhǔn)確地說是一個丁字路口,丁字路口安紅綠燈卻管不住車,尤其是那些公交車,不管有沒有警察,不管是綠燈,還是紅燈,只管闖,而且,隨處可以停車,在這個路口,我經(jīng)??匆姽卉嚭湍ν熊囅嘧驳氖虑榘l(fā)生。受害的往往是行人和騎摩托車的人。

警察也沒什么好辦法,只好在路邊豎了個牌子等寫上事故多發(fā)地段的字樣,還用紅漆畫了個大×,但牌子豎歸豎,事故依然發(fā)生。

不過,也有遵守交通規(guī)則的,大都是一些外地車輛,遇到這種車輛,公交車司機(jī)會從車窗探出頭大罵道,走啊,眼睛瞎?。]有警察,看不到還用得著等候。怕什么。

正江開始也很遵守交通規(guī)則,但時間呆久了,也開始闖紅燈,闖得多了,也不覺得道德不道德,反正只管闖就是了。

早上,正江閑著無聊,開著車邀我到茶館喝茶,我坐在前面,為的是看美女方便,他也一路調(diào)侃他在鄭州是多么牛,車?yán)锸鞘∥褪形奶赝ㄗC,還安著警報,遇到事比警察還牛。

正江正說著,又到了那個丁字路口,眼看紅燈就要亮了,正江一踩油門,車子沖了過去,這時,一輛豐田車突然間也闖了紅燈從對面開過來,正江一打方向,兩輛車擦了個邊過去了……

兩輛車都刮了一下,停下來,我這才看清,開車正是我看到的金絲鳥,正江和金絲鳥下來看看自己的車,都覺得車受傷不大,正江問金絲鳥,你車買保險了嗎?

金絲鳥說是全險,正江說我也是全險。

正江說,我們別找警察了,十分麻煩的,找個地方修一下,給保險公司打個電話就完了,金絲鳥點(diǎn)點(diǎn)頭。

正江約金絲鳥喝茶,金絲鳥猶豫了一下,把車調(diào)過來,跟著正江來到茶館。

茶館里的人很多。正江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金絲鳥把坤包放在坐位上,看了我一眼。

我們見過的,我說。

什么時候,金絲鳥眨了一下她好看的大眼睛。

就是前天,我沒事在大街上轉(zhuǎn)悠的時候。

是么,我怎么沒注意。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記得你。

金絲鳥從包里掏出兩張名片,遞給我和正江,說道:請多指教。

我接過名片,見上面寫著:紅都廣告影視有限公司懂事長、總經(jīng)理、劉海燕。

你是做廣告影視的?

是的。

來拉薩多長時間了?

八年了,我老公來我就來了,金絲鳥,不,劉海燕漠然地說。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房地產(chǎn),那個別墅就是他建的,不過,他現(xiàn)在不是我老公了,他和朋友錢子每人都找了個四川妹子一起過了。

是那個白窗戶別墅嗎?我問

你怎么知道?劉海燕有些驚奇。

我怎么不知道,我是做記者出生的,我有些虛偽地回答。

你認(rèn)識錢子,我們關(guān)系也挺不錯的。正江用手抹了一下嘴。

不提他了,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劉海燕似乎有些感傷,她把臉扭到一邊,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男人都是負(fù)心漢,艱苦的時候,還恩恩愛愛的,有了錢就不能在一起過了,真是。

正江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端起茶對劉海燕說,喝茶、喝茶,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了。

劉海燕嘆了一口氣說,是?。∵@都是命,尤其是女人,命運(yùn)好不公平??!

你們老家是哪里的,來幾年了?劉海燕話鋒一轉(zhuǎn)。

我們是鄭州的,剛來,正江認(rèn)真地答道。

我也是鄭州的,我們是老鄉(xiāng)哎,劉海燕有些激動。

這么巧,正江也附合著道。

來拉薩做什么?

做點(diǎn)小生意,不值得一提,正江有些汗顏。

劉海燕端起茶杯輕輕地咽了一口茶,那姿式很淑女、高雅,很像個有教養(yǎng)的女人,我的心里掠過一絲愜意。

你做過記者,也算文化人,我們可以合作的。

我……恐怕不行,我的臉一紅。

寫劇本么,大都是獨(dú)腳本,很好寫的,說著,劉海燕從坤包里拿出一疊影視作品的腳本。

大家談得很投機(jī),末了,劉海燕非要請我和正江吃飯。

劉海燕飲酒很兇,幾乎一口一杯,我和正江都瞪大了眼睛。劉海燕說,沒辦法啊,作為一個女人干事業(yè)難??!要么用酒量打倒對方,要么用金錢打倒對方,要么就用身體,后兩者我都不愿意,我能用的只有喝酒了,這也是我無奈之下練出來的。

酒過三巡,劉海燕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很好看的紅暈,我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有些勾人,

我甚至不敢看她的臉,我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簡單。

正江卻不怕,他的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硬著舌頭說,妹子,你喝暈的樣子真好看。

是嗎,男人都這么說我,劉海燕用手拍了拍正江的肩膀,就像久違的老朋友。

正江嘿嘿地笑了,我看見正江不懷好意的眼神。

劉海燕醉了,倒在了正江的懷里……

早上,我還在睡夢中,劉海燕打來電話,讓我到她公司去拿本子,我匆匆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正江敲我門的時候,我還在酣睡,他說我手機(jī)打不通,才來敲門的,我拿起手機(jī)一看,已經(jīng)沒電了,昨晚酒喝多了,忘了充電。

正江說劉海燕急著找我,手機(jī)打不通就打了他的手機(jī),讓他來叫我的,我這才想起早上劉海燕是給我打過電話的。

我匆匆忙忙地洗把臉,刮了刮胡子,便急急忙忙地向劉海燕的公司趕。

劉海燕的公司離我們住處僅一墻之隔,我一袋煙的功夫便到了目的地。

劉海燕正和一個留著長頭發(fā)的男子說著什么,見我敲門,便停下交談,和我聊起來。

我說我是河南省首屆作家班的學(xué)員,是寫小說和詩歌的,但對劇本不是太懂。劉海燕說,文學(xué)都是相通的,你會做好的。她還說,我不會白用你的,我公司開的稿費(fèi)比文學(xué)雜志開的稿費(fèi)高十倍還多,真的,她沖我瞪著那雙勾人的眼睛。

我依然不敢碰她火辣辣的眼光,把眼睛躲到一邊。

劉海燕把本子遞到我的手上,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推到我面前,這是預(yù)付金,稿子殺青后,再付全部稿費(fèi),說完,她起身從身后的書柜里拿出一條中華煙遞給我。

拿著吧,你挺能抽煙的,我也用不著。

我不便推辭,便把這些東西收拾在一起,站起身對劉海燕說,盛情難卻,讓我試試吧!

第一個劇本是寫文成公主的,只是一個小片斷,我很快就寫完了,給劉海燕打電話的時候,劉海燕感到很吃驚,她說,這么快?。∥艺f,是啊!就這么快!

審?fù)旮遄?,天已?jīng)黑了,劉海燕請我吃晚飯,她請來北京的劇作家丁光頭作陪,丁光頭是個名聲很大的作家,在我面前顯擺,很張揚(yáng)的樣子,吃飯也很挑剔,我有些看不慣,想離開飯局,劉海燕就用腳碰我,示意我不要生氣。

吃完飯,劉海燕從坤包里掏出一沓錢,對丁光頭說,不好意思,由于你很忙,也顧不上我們公司的活,我們的合作至此為止。

我有些不解地望著劉海燕,但她鎮(zhèn)定自若,絲毫沒有在意我和丁光頭的反應(yīng)。

路上,劉海燕長舒了一口氣,對我說,解脫了,一切都解脫了,你不知道,為了買他寫的劇本,公司花錢不說,老娘還要陪睡,現(xiàn)在好了,有你了,不用愁編劇刁難了。

她顯然有些興奮,車速也比較快。

這以后,我天天到街上看美女,準(zhǔn)確地說是看劉海燕和她老公的小老婆。

拉薩的天黑的晚,趕到街上,那里依然十分熱鬧,人流和車流不斷,有時候,我中午也去。中午太陽很毒,我只作短暫停留,來二十分鐘,去二十分鐘,沒人的時候,我就看路邊的紅綠燈,一閃一閃地有節(jié)奏地機(jī)械地跳著。

超市門前偶爾也能遇見幾個熟人,碰見丁光頭時丁光頭正在搬家,他雖然和我搭話,已經(jīng)沒有吃飯時的張揚(yáng),他遞給我一支北京牌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條長長的煙柱。

他說,劉海燕這女人很陰險。

我說,我不了解。

他說,劉海燕是用在先,不用人在后。

我說,不知道。

他說,劉海燕在床上很溫柔。

我說,不知道。

他說,你小子可能要走桃花運(yùn)了。

我說,不可能的。

他搖搖頭,伸出手和我握別。

我目送著丁光頭鉆進(jìn)出租車。丁光頭從出租車的窗戶里探出頭,叫道,兄弟,沒事到北京找我。

到北京找你,沒有電話、沒有地址,鬼知道你住在哪?

丁光頭的反常表現(xiàn)和話語讓我心里感覺有點(diǎn)堵,劉海燕真的是那種人嗎?

我正在發(fā)愣,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頭看是四川的包工頭叉子。

叉子的大姆指上長出一個小指頭,是六指手,他叫什么名字沒有人知道,只知道他叫叉子。

叉子問我為什么在這里發(fā)愣,我說,我的頭腦發(fā)熱。

我說,不是病,是頭腦發(fā)熱。

叉子說,就應(yīng)該去看醫(yī)生。

我說,跟你說了不是病,看什么醫(yī)生。

叉子還想說什么,但終沒有開口。

叉子拉著我走進(jìn)超市,非讓我?guī)退暨x一套時尚女裝。

我問是給誰買的。

他說,當(dāng)然是你嫂子了。

我說,哪個嫂子,是小嫂吧!

叉子憨憨地笑著沒有吱聲。

叉子花了幾百多元買了一套女式套裝,他認(rèn)真地把衣服裝好,然后,提著它走出超市,就像沒有我的存在。

我今天怎么碰上了這兩個人,看著叉子下電梯的背影,我“呸”地吐了一口唾沫。

我出門的時候,叉子站在門口等我,他給我讓了一支煙,問道,唉,女人在生日最喜歡什么?

我說,還用問,當(dāng)然是鉆戒了。

叉子說,那我就買鉆戒。

我心想,買鉆戒,你小子買得起么,分別時,叉子邊走邊嘟囔,買鉆戒,買鉆戒。

閑下來,正江睡大覺。

閑下來,我就到街上看美女。

我感覺一條街就是一個人生的舞臺。形形色色的人都在上面表演。美女表演青春!老人表演著滄桑,殘疾人表演著凄涼,而我在表演著無聊。

正江的好朋友丹多開著車從我身邊馳過,見我站在那,停下車示意我上去。

我坐上車,丹多問正江在哪?

我說在屋里睡覺呢?

丹多便把車開到正江的屋門口。

丹多和正江耳語幾句,正江臉色大變,他急忙起床簡單地洗把臉,便匆匆開著車一個人走了。

傍晚的時候,正江回來了,垂頭喪氣的樣子。

我問正江什么事這么急?

正江說,妖妖,也就是你嫂子,昨天在一家洗浴中心賣淫被拘留了。

我說,那嫖客呢?

正江說,你認(rèn)識的,是監(jiān)督局的羅布,也拘留了。

我說,不是花點(diǎn)錢就可以擺平嗎?

正江說,現(xiàn)在拉薩嚴(yán)打,抓一個拘留一個。

我說,你見到妖妖了嗎?

正江搖搖頭,拘留所沒有熟悉人。我今天給他存了500元錢,但東西卻送不進(jìn)去。

每月的十四日是探監(jiān)的日子,一大早,正江便把我叫起來,讓我一起陪他去看妖妖。

排隊(duì)的人很多,正江抱著一床背子,手拿一條煙在窗口前焦急地等待著。

十二點(diǎn)多的時候,輪到正江了,他把身份證和被子、煙遞進(jìn)窗口。

警察把煙甩出來,吼道,煙不能送,拿回去吧!

正江從窗口開了條子,把條子遞給看門的警察,警察帶著我們向探望室走去。

來探望的家屬很多,正江跑著尋找妖妖,整個房間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妖妖。

正江打了個電話在那里等著,好大一會兒,妖妖才在一個女警的押解下來到窗口。

妖妖穿著看守所的黃馬夾,臉上很憔悴,見到正江,她的眼淚涮地一聲流下來。

正江的心情很痛苦,眼淚也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一時想不起該說什么。

妖妖哽咽著對正江說,煙,我想吸煙想吃肉。

寶貝,我送不進(jìn)去??!正江十分著急地說。

你找熟人想辦法送點(diǎn)進(jìn)來,妖妖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正江。

正江說,好吧!

會見一會兒便結(jié)束了,正江隨著妖妖的行走而移動著,他想多看一眼妖妖。

我說,為一個風(fēng)塵女子值得嗎?

正江說,閉嘴,我不準(zhǔn)你這樣說她。

我說,發(fā)什么火?。?/p>

正江說,就是不允許你這么說她,她家有臥床不起的老母,下有兩個娃娃,一個女人家有什么法??!

這時,楊豐從看守所走出來,正江眼睛一亮,走上去和楊豐打招呼。楊豐是看守所的一個警員,去年常在一起打麻將。楊豐問正江有什么事沒有,正江說,女監(jiān)2號的妖妖是他的女朋友,讓楊豐捎些煙和500元錢給她,說著,把腰里的煙一骨腦地往楊豐兜里塞。

從看守所出來,正江長舒了一口氣,他想總算把香煙和錢送進(jìn)去了,有這一條煙和1000元錢,妖妖不會吃太大的苦。

閑下來,正江就一天天地?cái)?shù)著過日子。

閑下來,我就到街上看美女。

時間一恍就過了兩周,大清早,正江喊上我到看守所去接妖妖。

看守所的大門緊閉著,等了很長時間,也沒見到看守所走出一個人。

正江急了,就到窗口問警察,警察說,今天放了一些人早走了。

正江問有沒有女子,警察說,都是女的。

沒辦法,正江只好悻悻地開著車往回趕。

路上,正江是給妖妖好友王麗打電話問妖妖去她那里沒有,接著給丹多打電話,問見沒見到妖妖,兩個人都說沒有見到。

正江很狐疑,不知道妖妖到底跑到哪去了,按理講,她出來第一個就應(yīng)該給正江打電話的,他十分著急。

人在看守所失蹤了,正江很惱火,他又把車開到看守所,看守所值班的警察一聽,也急了,他讓正江先在外面等一下,他到辦公室去查一下。

過了一會兒,警察回來了,告訴正江妖妖明天才能到期,讓正江明天來接。

第二天一大早,正江就在拘留所門前等,接到妖妖時,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diǎn)多鐘,妖妖和另外一個女孩像小鳥一樣從看守所的樹林里飛出來。

妖妖看見正江興奮得抱住正江抽泣起來。正江用手拍著妖妖的后背,輕輕地說,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咱們回家吧!

正江把車開到一家餐館門前,要了一鍋蹄花大蝦,看著妖妖狼吞虎咽地吃著。

妖妖說,你真好,從此我要好好愛你。

正江很感動,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從此,正江的床下又有兩雙女式高跟鞋躺在床下。

閑下來的時候,正江就睡大頭覺。

閑下來的時候,我就到街上看美女。

十一

劉海燕從辦公室出來,一眼就看見丁光頭的一個紙條帖在公司的門上,劉海燕快步走過去,一把撕了下來扔在地上。

劉海燕不知道紙上寫得是什么,坐在那里生悶氣,辦公桌上的電話晌了,她也懶得去接,秘書小紅走過來,接了電話。

是丁光頭打來的,丁光頭在電話里奸笑著,他讓小紅轉(zhuǎn)告劉海燕,他很想她,也很愛她。

劉海燕接過電話,罵丁光頭是個流氓,是個人渣,丁光頭也不還口,靜靜地聽著,末了,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我見到劉海燕時,劉海燕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我的心也一陣發(fā)酸。

劉海燕說,作為女人又有啥法呢,剛開始,她對丁光頭還點(diǎn)好感,因?yàn)樗胁艢猓苷f會道,特別是她剛離婚情緒低落的時候,丁光頭知冷知熱的話語讓劉海燕很感動。

劉海燕請丁光頭寫劇本時,丁光頭已經(jīng)辭去他在北京一家影視公司的工作,第一個劇本出來時,劉海燕喝多了,那晚就住在丁光頭那里。

從那時起,丁光頭每寫一個劇本都要劉海燕到他家去催,不然,劇本就遲遲不到。

時間長了,劉海燕就煩起了丁光頭。但那時,公司里沒有編劇,劉海燕只有忍氣吞聲,說這些話的時候,劉海燕一臉的無辜,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兩只手不自然地搓著。

劉海燕擦去眼淚,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讓我看。

信是她的女兒寫的,她希望爸爸媽媽能重歸于好,我想,此時的劉海燕一定很矛盾。

我說,你自己決定吧!

她說,不可能了。

我說,為了孩子。

她說,他傷我太深了,就像傷口無法愈合。

我說,努力地做,會有效果的。

她說,心死了就永遠(yuǎn)不會活。,

我,你……

沉默,我們沉默很久。

劉海燕讓小紅找來攝像,安排第二天去林芝排廣告的事,她問我有沒有時間,陪他們一起去,我說,對不起,明天沒有時間,改日吧!

從劉海燕公司出來,我無心看街上的美女,也沒精神看閃動的紅綠燈,腦海里回蕩著劉海燕的話,我不明白,做女人真的那么難么。真是人在他鄉(xiāng),各有各的辛酸事。

丹多不知什么時候從地上冒了出來,他沒有開車,一個人步行,看見我就遠(yuǎn)遠(yuǎn)地打招呼。

丹多說,你怎么在這里,正江的老婆,就是妖妖剛才服毒了,已經(jīng)住進(jìn)了醫(yī)院,你還不去看看。

我說,不會吧!上午還好好的。

丹多說,這樣的事我還騙你。

于是我們倆一起打的往醫(yī)院趕。

十二

妖妖的鼻子上面插著氧氣管,正江坐在病床上邊,見我和丹多來了,慢慢地站起身,示意我們坐下。

吃了一瓶安眠藥片,幸虧我發(fā)現(xiàn)的早,不然……醫(yī)生剛為她洗過胃,正江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丹多問,她為什么想不開??!

正江說,我也不知道,只感覺她今天有點(diǎn)不對勁。

丹多說,不會是受到什么刺激吧?

正江說,真的不知道

這時,一個胖護(hù)士手里拿著單子問道,誰是病者家屬,請到藥房交費(fèi)。

正江站起身和護(hù)士一道向藥房走去。

傍晚的時候,妖妖醒了,正江看見妖妖醒了,兩只眼睛因充血變得血紅,心痛得直掉眼淚,他俯身親吻妖妖,他的淚花和妖妖的淚珠混在一起,順著妖妖臉頰和眼角縱情地流著……

妖妖是正江的最愛,雖然他是個有妻室的人,但這種愛一直讓正江難過,他無法割舍,用心經(jīng)營著這片愛的天空。

妖妖把正江的手握得緊緊的,生怕他離開自己。經(jīng)歷這場死難之后,妖妖更加珍惜正江,更加珍珍惜這份愛。

本來,我一直對正江的戀情是持反對態(tài)度的,但看到他們傾心相戀的樣子,心里也不自覺地掠過一絲悲涼,丹多的眼睛也潮濕了,他把頭扭到一邊,任眼淚涮涮地流淌。

他說,他曾經(jīng)愛過一位姑娘,把心都交給她了,但她卻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永遠(yuǎn)地去了。

那天,也是在醫(yī)院里,他拼命地捶著她,而她的眼睛永遠(yuǎn)地閉上了,甚至沒有來得及和他說上一句話。

丹多把頭高高昂起,頭發(fā)隨著心顫抖著。

我掏出香煙,燃著遞給丹多,他大口大口地抽著,香煙在房間里彌漫,就像一顆沉重的心緒在慢慢地打開。

天黑了,正江把臉從妖妖的臉上移開,他輕輕地把妖妖的手放進(jìn)被子,掏出手帕擦了擦紅腫的眼睛。此刻,他無法平靜自己情緒,跑到水管邊用涼水沖了沖頭。

他讓我倆先回去,自己守著妖妖。

我和丹多走在馬路上,看著路燈把我們倆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就像變了形的人字,丹多用腳踢著一個空易拉罐,一腳踢過去,易拉罐在馬路上翻著跟頭,劃出一陣無奈的響聲。

丹多喝了很多酒,他甚至不能站立,歪歪斜斜地鉆進(jìn)出租車。他不讓我扶,也不讓我碰他,自言自語地說著藏語。

丹多的女人和妖妖是好朋友,都是來自四川,她們家住的很近,妖妖沒事的時候,經(jīng)常到她家去玩,丹多沒有把妖妖看成外人,當(dāng)作自己的親妹妹,妖妖出事了,丹多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女人說。

我把丹多送回去的時候,天已經(jīng)破曉了,丹多家的小狗不停地沖著我叫,丹多一腳把它踢出好遠(yuǎn),那條狗尖叫著跑了出去。

看著那條狗落魄的樣子,我的心里有些發(fā)笑,人啊!就是這樣,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糾纏著你,讓你不得安寧。

大街的那頭,張開傍著一個女孩不知道從哪里轉(zhuǎn)出來,向我打著手勢。我走過去,張開向我介紹那個女孩,讓我叫嫂子。我見過張開的老婆,確實(shí)沒有這個女孩長得好看。

我說,你的艷福不淺??!

張開說,哪里,這都是命,現(xiàn)在好了,婚也離了,有了可心的女人,今后要好好的珍惜,踏踏實(shí)實(shí)的過日子。

我說,那要祝福你們。

張開說,艱難啊!能在一起過也是緣分,人在他鄉(xiāng),有個人照顧好??!

早晨的陽光格外明媚,那一片落紅隨著風(fēng)在我眼前漂蕩,金珠西路沐浴在陽光里,街上的行人很少,我獨(dú)自一人在游蕩著,我把領(lǐng)口翻起,頭縮著想到昨天發(fā)生的事,一切就像一場夢,我不敢相信。

今天,正江在醫(yī)院守護(hù)他的女人。

今天,我依然站在街上看美女。

十三

撐著油紙傘,獨(dú)自

彷徨 又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jié)著愁怨的姑娘

站在大街上,我一遍又一遍地背著戴望舒的《雨巷》,我真的希望能遇見一個丁香一樣的姑娘。

錢子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他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像生病了。

我走過去,扶住他,他疼地彎下腰,我這才看清錢子的眼睛已經(jīng)被誰打成了熊貓眼,胳膊上也有傷。

誰打的?

唉!別提了,劉海燕原來老公養(yǎng)的那個小妖精,以前和我相好,他們兩個同居以后,我經(jīng)常去幽會,這不,一不小心,被撞上了,他那幫小弟兄像惡狼一樣,唉喲、唉喲……

看著錢子遠(yuǎn)去了背影。我無心再看美女。一個人孤獨(dú)地向家里走去。

閑下來的時候,我開始寫劇本。

閑下來的時候,我不再到街上看美女。

責(zé)任編輯:邵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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