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石
第五天
前一晚上猛吞的一缸麻辣牛肉豆花真是禍害人,早上我整個人是被自己腸子里醞釀著的一顆核武器的咕嚕聲吵醒的;為保全性命,決定留在家里吃早飯,目送老母帶著其他人歡快地消失在家門口鳥不拉屎的大路上。
經(jīng)過一上午的磨難,原子彈終于在正午時分順利引爆,萬幸沒有傷亡。元氣恢復(fù),興致勃勃,我望著窗外日光充足,藍天透徹,白云稀疏,便帶呂布和海健去爬本地的火山。
騰沖這地處南蠻之心的小縣城居然還有這么多旅游景點,我已經(jīng)是很開眼了。這么多設(shè)計平淡、設(shè)施一般的旅游景點居然還真有人去,來到火山門口,滿眼都是不知來自何處的游客,目測多數(shù)是去北京會被戲稱為所謂外地人,但在騰沖又算大城市來的有錢人。插句題外話,不是要冒犯誰,但我確實覺得不同的地域會劃分出不同人群的身份,跟貴賤沒有關(guān)系,但也是一種把國人歸類的方法,畢竟每個人的心態(tài)與他出生和成長所處的文化環(huán)境是有著不可割舍的聯(lián)系的。
言歸正傳,小地方旅游的好處就是景點收費比較合理,坐著小電瓶車在一條華麗的彩磚路上緩緩駛向火山入口,呂布在風中保持淡定。
我們先到達的是個很小的火山山腳,而非在入口處遠遠可以望見的一座大圓柱一般的那座。我上次登游火山,大概還是六年前跟小邱去新西蘭的時候,印象里就是一個大草坑,沒什么看的,倒是在南半球山頂?shù)拇箫L里玩摔跤玩得很開心。當然,如今我必須以截然不同的心態(tài)來登這座火山,說白了就是裝模作樣圖個新鮮,心知肚明上邊大概沒什么巧奪天工的好東西,但還是為了充實這趟騰沖之旅的行程而來看看,說來不乏一種蛋疼的悲情,但這是事實。
這小火山是相當小,不怎么陡的小木階梯跑了幾步就上去了。也正如我所料,山頂一周全是繁茂的森林,所謂的“頂部”是一個很深很深的草坑,依稀竟然看到火山口底端有幾個大石頭擺出來的愛心和納粹符號,不知是哪位奇葩干的。
我們象征性地繞著這火山口走了一圈后就下山了,時間才過去不到半個小時。我們一行三人站在山腳,呂布雙眼突然開始大放光芒,我尋著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是遠處那座看起來很嚇人的大圓柱火山,目測是這小火山三倍多的高度,側(cè)面用來登頂?shù)恼暮谏珮翘萁跏谴怪庇诘孛?,站在小火山山腳下仔細看,貌似沒看到有什么人敢于挑戰(zhàn)它。
“我們?nèi)ヅ来蠡鹕?。”呂布淡定地說道,海健雙手叉腰站在一旁,瞇著雙眼試圖看清那座巨獸。
在發(fā)現(xiàn)等不到電瓶車后,我們?nèi)藳Q定翻過兩座火山之間的茵茵綠野。在不高不矮的荒草中,我們注意到了一些出現(xiàn)位置很隨機的小殿形狀的石墓,有點鬼吹燈的意思,盡管藍天白云艷陽高照,但感覺到有人就葬在我腳下,依然有些驚怵,我們踏遍南蠻野花,匆匆趕路,慢慢接近了那座巨大的火山。
終于翻出田野,回頭才看見野地邊插著的破木牌子,大大的字:“綠野危險嚴禁擅自闖入?!蔽业刮豢跊鰵猓=∫灿行o語,唯有呂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大步走向那已經(jīng)能看清晰的天險黑樓梯。我和海健看他挺著胸脯的模樣,也突然熱血沸騰,緊隨其后,準備挑戰(zhàn)自我。
二十分鐘后,我們?nèi)俗诤跇翘莶坏剿姆种桓叨鹊奈恢茫鄣脻M面通紅,氣喘如牛,剛才還明媚宜人的陽光現(xiàn)在竟然是如此之惡毒,我們今天目測要掛在這里了。
還是呂布,在我們橫臥垂直黑梯、登頂希望渺茫時,帶頭站了起來,抹一把汗,繼續(xù)往上拼搏,我抬頭,依稀可見他腿上緊繃的肌肉充滿了滾滾的信念和層層的腿毛,便也握緊拳頭,挺了起來,開始繼續(xù)向頂上沖擊。留海健一人,繼續(xù)苦苦坐在那里,奄奄一息地表示呂布這進口貨真是國產(chǎn)比不了的。
二十分鐘后,我坐在半山腰處,疲憊得心肝肺一蹦一蹦地都要炸出來了。抬頭,已找不到呂奉先的痕跡,低頭也不見半點海健的身影。
半個小時后,我順著拔地而起的黑樓梯緩緩前進,汗如雨滴一般沿著山腰直著落了下去,終于爬到了能看見頂峰的地方,呂布面紅耳赤青筋暴露坐在那里休息,就差口吐白沫了。我咬牙,某花一緊,硬是四條腿沖了上去。當時我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勝利了,勝利了!”
等海健也終于面目全非地爬上來后,我們?nèi)搜刂h(huán)繞這大火山口的深山老林又走了一圈。這一圈,心態(tài)明顯不一樣了,望著火山口谷底郁郁蔥蔥的樹林,我脫下了上衣,頓生一種游戲通關(guān)的微妙感覺。
下山就容易多了,盡管磨得膝蓋嘎嘎作響,但相比于向上爬,那也是一種享受。
今天酒店的自助晚餐,毋庸置疑是這幾天最香的。天黑回家后,二話不說,洗澡準備睡覺,卻又被老母拉起來寫了十分鐘流水賬,這心情叫一個糾結(jié)。也好,不然到時候讓交大文章的時候,又要混淆細節(jié)了。
第六天
昨天爬山的雙腿,從我臥室下樓梯到一層客廳都是隱約疼痛的,遂決定在家休養(yǎng)一天。坐在雨后綠茵茵、到處灑滿一種白色小肥料球的后院,我發(fā)現(xiàn)距離騰沖之旅結(jié)束已不遠了。
在空氣清新的后院故作高深地望著這世外桃源的青山白云綠草地,我頓覺自己終究還是個坐不住的熱血小青年,下午毅然決然要去恒邦再買些零食以填充這個貪婪的體軀。在老母的煽動下,我們沒有叫司機,而是乘上了本地的公交。
這騰沖的公交系統(tǒng)真是叫人開眼了,進縣城前,整段路途沒一個站牌,若要上車,跟打出租一樣,路邊揮手示意即可。包括許多剛從路邊田里出來、還手拿鋤頭頭戴草帽的農(nóng)民大媽,直接就站在公路邊笑呵呵地揮手攔車,然后有說有笑地走上來,在略破舊的坐位上用土話聊家常。不知被什么擊碎的玻璃車窗外,慢慢閃入眼簾的是騰沖縣城邊緣地帶的景象,一排排嶄新的兩層樓仿古建筑,門口可見白花花的石灰在半空中還未落定。透過飄飛的白灰能看見幾張油亮油亮的招牌,這么多小店鋪多數(shù)竟然還是賣玉和賣根雕的。更為諷刺的是,滿大街竟然真的一個行人也沒有,只有幾個戴著小黃盔的工人大叔,圍成一圈對著一張圖紙指指點點,光看這些,會以為此地又是個電影取景處,假得猶如真是假的一樣。
還好,隨著狹小的公交車車身一顛一顛,我們漸漸離開空蕩的新城,進入到喧囂熱鬧的縣城中心。路兩邊竟然又全都是系著紅領(lǐng)巾嬉笑打鬧著的小學生,一群一群地在人行道上推進,有些壯觀?!斑@,就是騰沖?!蔽蚁裨谀罟费娪芭_詞一般地告訴自己。endprint
雖然這幾天老母一直在嘗試灌輸我,騰沖是一個有著悠久歷史和深厚漢文化傳承的地方,但轉(zhuǎn)悠完古巷,熱海煮過雞蛋,攀爬完火山后,目測除了街邊這幾個古色古香模樣的景點以外,好像就沒剩什么了。網(wǎng)上查到的資料上說騰沖是二戰(zhàn)時候滇西的主戰(zhàn)場,日本人入侵時把老縣城整個燒毀了,后來遠征軍組織反攻,在盟軍配合下血戰(zhàn)四十多天,才收復(fù)了騰沖。走在如今的騰沖縣城,一絲一毫也想象不出當年的壯烈場面,呈現(xiàn)在我眼中的是一個有些落后,設(shè)施還不完善,但卻欣欣向榮生機涌動的中國邊陲縣城。天天看網(wǎng)上有人不嫌蛋累地傳播著有關(guān)祖國南方漢子養(yǎng)不起家孩子吃不飽飯的新聞,如今我是親眼看到了,就連南蠻之地的人民都是安居樂業(yè)滿臉希望的,眾多反動媒體還不自宮謝罪。
在恒邦我們買到的零食還是不少的,準備返回時卻沒人愿意再坐上這里的特色公交,老母無奈,給司機阿姨打電話。
騰沖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從事底層重要工作的幾乎全都是女性,包括這個司機阿姨和她眾多同行、度假村旁球場里服務(wù)和維護的工作人員、當時來給我們種樹的大媽,以及路邊田里鋤著草汗滴禾下土的婦女們。我估計這是一種當?shù)亓鱾飨聛淼娘L俗吧,興許是我自己孤陋寡聞了。
回到那個萬徑人蹤滅的家,吃酒店自助;此時酒店里的服務(wù)員們已經(jīng)習慣于我們對他們糧草的巨額消耗,只是默然地面面相覷,然后一起瞪著我們等待被召喚,呂布認為他們都是意在津津有味地圍觀他這個大白人,遂表示提心吊膽。
寧靜的夜晚,不知不覺在騰沖已都六天了。
第七天
在騰沖最后的完整的一天,明天飛昆明,后天回北京。
周日了,該寫文章了,于是大清早就戴上耳機,任樓下開心與呂布的打鬧聲化為寧靜,開始將這幾天的流水賬整理出來。
敲鍵盤敲得十根手指頭都快腫了,暫且收攤,回北京再寫吧,驀然發(fā)現(xiàn)竟已經(jīng)快到晚飯點?!敖裉斓牧魉~好寫了?!蔽腋嬖V自己。
此次行程的最后一次去酒店吃晚飯,我媽請了一位她在本地結(jié)識的老鄉(xiāng)阿姨,帶她十幾歲的兒子一同前來,倆大人坐一桌,所有小孩坐一桌,吾等欣然接受。誰知,這阿姨的兒子真是羞澀中的“戰(zhàn)斗機”,這輩子頭一次碰見比小吏話還少的,問啥都不答,只是賣萌一般地看一眼,然后繼續(xù)低頭吃。目測還是愛美一男孩,不多作評論。
飯還是一如既往地合人胃口,晚上開始收拾行李,順便第一次看看騰沖的月色星空。
第八天
起床,屋外滾滾的大霧,仿佛一夜之間這破房子被魔豆給載到了云端。對于今天下午飛向昆明的飛機來說,這必然不是好事,很可能,像眾多雨季時飛向亦或飛離騰沖的飛機一樣,我們的航班要嚴重晚點甚至被取消。但也不排除正午時分煙消云散艷陽高照的可能性,所以我還是屁顛屁顛地收拾東西,做好前往昆明的準備。
我們一行五人于下午又回到了那個嘈雜如工地一般的袖珍機場,穿過縱橫的買賣玉器的柜臺,成功進入候機室,發(fā)現(xiàn)停機坪空空蕩蕩,這鬼天氣害得所有今天該飛的乘客都被迫滯留于此,白花花的滿眼都是蠕動的人,堆在很破舊的一排排座位上,而這就是整個候機部分,一間擺滿塑料椅子的大廳,加上靠近出口處兩家還是賣玉的小店鋪。
我等得饑腸轆轆,目測去昆明的飛機一時半會兒是來不了了,便硬是從賣玉的地方買到了異常昂貴但是此時此刻珍貴無比的方便面。上次吃泡面時,我還坐在匯佳靠著后山處的熱水房邊——狗男狗女秀恩愛的好去處。今天再度泡面,居然有了一種夢回n年前的感覺,似乎奶蛋喬罡那張貪婪吮吸著面湯的大臉還在我旁邊猥瑣地笑著。不管了,這里是騰沖,吃。出人意料,面吃完飛機就到了,遂興沖沖地登機,告別騰沖,奔赴回家的中轉(zhuǎn)站,昆明。
大概飛行了40多分鐘時間就抵達昆明,我又回到了幾年前和小可共度盛夏的另一個家,基本沒變化,還是空空的;還好,老母有先見之明買了夠這么多人睡的幾張床。
這時竟然又餓了,于是在沒吃成方便面現(xiàn)在兩眼餓得發(fā)黃的海健的帶領(lǐng)下,點了一大份肯德基,這才叫生活。
后跟呂布又蛋疼地玩了好久好久的小破塑料籃筐,直到夜深了,才洗澡睡覺。期間老母警告當心樓下的人上來抗議,海健自信地回答:沒事的,要是有人上來,就讓呂布開門,反正他不懂中國話。
本以為一天就此結(jié)束,但兩點多,我又爬了起來,手刃了幾只蚊子,看著滿墻滿床單都是蚊子肚皮里炸出來的我自己的血,才安然入睡。
明天就回帝都了,很好很好。
第九天
早上,在昆明刺眼的晨光中醒來,發(fā)現(xiàn)全身都是蚊子咬的腫包;望著血跡斑斑的床單上自己點點殷紅略有浮腫的身軀,不禁有點嚇人。
白開水一般的騰沖之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但距離整次出行圓滿畫上句號還有那么一步之遙??丛隈R上回家的面子上,就不跟這些小蚊子計較了。
刷過牙,大搖大擺走進客廳,只見海健被人打了一般,衣冠不整橫臥在沙發(fā)上,兩眼無神四肢軟弱,兩顆閃耀的門牙微微露出。一問,才知道他是餓的,昨晚的肯德基根本填飽不了一個有志向的腸胃;而奄奄一息的他剛剛已經(jīng)在廁所嘔了很久了。事情看著有那么一點嚴重,老母立刻動員大部隊,下樓登上又一輛不知從何處召喚出的車,前往一個名字詭異曰“玻璃空間”的餐館。
海健上了車還是萎靡不振,靠著窗戶閉目昏厥。開心在一旁不懂事,硬是調(diào)戲他,于是被餓瘋了的海健掄了兩拳。還沒睡醒的呂布淡定地看著,眼神里全是呵呵。
終于到達餐館,卻發(fā)現(xiàn)這家老母朋友推薦的餐廳真是堪稱垃圾,又是餿米粉又是爛豆腐,吃兩口直接到廁所吐了;惡心得啥都吃不下,只好要瓶水,還只有依云的,十幾塊錢一瓶,不知是給誰在裝貴族。結(jié)賬時又發(fā)現(xiàn)退掉的菜錢居然還列在賬單里,我真不準備給這個“玻璃空間”留面子了,以后去昆明誰都不許去那里吃。最后也就呂布吃自己的一碗炒飯吃得很高興,我們一行郁悶地回到公寓,在昆明的高溫里坐等下午回北京。
兩個小時后,我們終于踏進昆明新機場,才發(fā)現(xiàn)進錯了候機廳,時間緊迫,眼看就要停止辦理登機牌,百事特的服務(wù)人員居然冷冰冰地拒絕給我們提供幫助,執(zhí)意要我們步行過去,那樣一來無法登機是必然的。這時我注意到服務(wù)廳門外地上插著一把雪亮的鋤頭,立刻有了給服務(wù)人員腦殼打開瓢的沖動。意外的是老母竟然在大廳門口尋到了幫助,一輛停在門外等待接人的公務(wù)車上的司機愿意送我們過去,這世界原來真不乏好人,吾等熱淚盈眶抱著大箱子立刻rush上車,真的是下車后趕著最后一分鐘沖進了候機室。路上經(jīng)老母詢問得知那位司機是云南省紀委的,姓田。endprint
不久,登上飛機,舒舒服服休息在最后一排的坐位上,以為這倒霉的一天終于要結(jié)束了,閉目養(yǎng)神,不一會兒就睡著了。萬事俱備,只待回到溫馨的北京。
朦朧中機艙里的廣播刺啦刺啦地把我吵醒:“女士們先生們,由于北京天氣原因,我們的飛機將在二十分鐘后備降在濟南機場,我們對此抱以誠摯的歉意。”
真是棒極了,今天這人品攢的,大概不會更糟糕了。“女士們先生們,由于濟南機場繁忙,我們的飛機目前將在濟南上空盤旋,我們對此抱以誠摯的歉意。”我翻譯給呂布,呂布直接昏死在坐位上。
將近一個小時以后,我們終于降落。老母望著失落的孩子們,果斷決定中止行程,在濟南休整一晚。
又是一通折騰和等待,機場工作人員終于在黑暗的飛機貨艙中找到了我們托運的箱子,推著行李車正待離開,聽到機場響起廣播:“由XXX航班,昆明前往北京的旅客,請在XX候機室集合,機場將為您們安排過夜賓館。”事實證明老母是英明的,我們擠上一輛出租車,火速趕往山東大廈,剛出機場不多久,司機跟我們商量能否換一輛車,他解釋說這輛車有出租牌照,可以返回去繼續(xù)拉客,用另一輛普通車送我們?nèi)ゾ频?,他說的很誠懇,老母同意了,我卻沒能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濟南炎熱的黑夜給人悶出了一身洶涌澎湃的大汗。
臨近11點,終于到達,目測這華麗的山東大廈星級不低,滿眼全是富麗堂皇的墻壁設(shè)計和珠光寶氣的大吊燈,連深夜擦玻璃的保潔人員都是一群穿制服的白富美。管不了這么多了,直接上樓。
一個小時候后,我、呂布和海健躺在一個房間的巨大床上,開足了空調(diào),在奔波了擾人的一天后,終于入睡。何時回北京,前途未卜。
第十天
起床后得知老母訂好了中午十二點的動車車票回北京,松下一口氣來,踏踏實實去吃豐盛至極的高級自助早餐。我記得很清楚,我們桌旁邊一圈是一群官員干部打扮的老男人,稀疏的頭發(fā)抹得油亮油亮,像一截皮革頂在光頭上一般;他們拿著各式看起來很厲害其實純粹唬人的西式餐點,裝模作樣地用著刀叉,滿臉放射出來的都是高高在上的氣質(zhì)??吹竭@些,我竟然突然有點想念騰沖那個空空如也,只屬于我們幾個老百姓的酒店。
廢話少說,吃完早飯才發(fā)現(xiàn)我們需要立刻拉著箱子登上酒店的車前往火車站,于是五個人拖著行李慌慌張張跑出門外,一位中年婦女一個胖子倆小孩還有一個老外,這般一小跑甚是滑稽,我仿佛已經(jīng)聽到了酒店大堂后嗤嗤的不善良的笑聲。
不管了,想管也管不了了,我們這就回北京了,讓人心神不安的旅行終于要結(jié)束了。
成功登上動車后,心情終于舒坦下來;我望著窗外飛速后退遠去的綠野,決定給漫長而又無味的騰沖之旅就此畫上句號。
遂寫此驚天地泣鬼神的流水帳以紀念。(續(xù)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