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考古發(fā)掘報告作為第一手資料,其重要性是不容忽視的。本文以《什邡城關戰(zhàn)國秦漢墓地》為例,探討本人在讀此篇報告的過程中所遇到的問題和學習到的知識。
關鍵詞:什邡城關戰(zhàn)國秦漢墓地;地層關系;類型學
初讀《什邡城關戰(zhàn)國秦漢墓地》,說實話,作為一部要求詳細閱讀的發(fā)掘報告,不論是關于其編寫體例還是其內(nèi)容,都很難深入的去理解,尤其是關于報告內(nèi)容中關于墓葬與器物分型分式的內(nèi)容,易容易接受的主要是報告中的“第一章緒論”、“第五章墓葬分期與年代”、“第六章結語”三部分內(nèi)容,基于這樣的情況,我就在想“既然報告不容易被接受,那么編著發(fā)掘報告是為了什么呢”“我們是否應該去讀發(fā)掘報告”“如果讀,應該怎樣讀,應該怎樣接受報告中的內(nèi)容”等等一系列問題。要解決這些疑團,目前我所能做的就是要搞清楚發(fā)掘報告主要講了些什么以及發(fā)掘報告所承載的重要性和它值得人們?nèi)ダ玫膬?yōu)勢等問題,懷著這些問題,我開始閱讀這篇發(fā)掘報告,并在閱讀的過程中得到了很多啟發(fā)。
墓葬的地層關系對于判斷墓葬之間的相對年代有著重要的作用。而這種相對年代只是說哪個更早些哪個更晚些,若要更為確切的去判斷墓葬的絕對年代,還是需要對地層的年代有充分的認識,同時墓葬中的出土器物具有斷代的信息,地層與器物相結合來斷代,所得出的墓葬的年代才可能會具有一定的準確性,但并不說明這樣的斷代就確切的準確,還是需要別的方法來進行佐證。什邡所發(fā)掘出的98座墓葬,均為豎穴土坑墓,,并且98座墓葬的開口均于生土層或沙礫層上,漢代層或者耕土層的下方,這一墓地的地層關系較為簡單,對于判斷墓葬的年代來說少了很多干擾因素。
類型學在考古學中所占的比重是毋庸置疑的,什邡報告中關于類型學的運用應該算是比較嚴謹?shù)?,從而使報告的描述和結構也隨之認真、嚴謹,除去墓葬的相關情況的總述和關于墓葬屬性、分期等方面內(nèi)容的介紹,報告大體上從三個方面進行了描述,從墓葬本身的分類即將墓葬分為船棺墓、木板墓、木槨墓、土坑墓四類進行具體的分型分式的敘述、隨葬品的分類描述、將隨葬品依據(jù)其材質(zhì)的不同進行分型分式的描述。在這個描述的過程中,編著者根據(jù)發(fā)掘的情況,將墓葬中各類墓葬根據(jù)其墓的形制或者墓坑的形制進行了分類,同時,描述出墓葬內(nèi)部的隨葬品的分布情況和葬式的情況,這種客觀的描述,為意識形態(tài)方面的研究提供了非常重要的資料。由于隨葬品數(shù)量大、種類繁多,所以編著者對隨葬品進行了分型分式研究。認真觀察,可以發(fā)現(xiàn)編著者在進行分類時,有著一定的標準,這個標準根據(jù)器物的不同有所不同,比如在對“豆”進行分型分式時,根據(jù)有無手柄分成AB兩型,在A型中,根據(jù)腹部的形態(tài),分為了五式;在B型中,則根據(jù)口沿的情況分為了兩式。在對銅兵器進行分型分式時,則是依據(jù)已知區(qū)域的風格進行分類,比如對“矛”的分類,根據(jù)巴蜀式紋飾和矛的整體形狀,分為了三型,在每一型中又根據(jù)具體的器物形狀分為n 式。這些分型分式的不同依據(jù),可以讓我們更為詳細和具體的去了解隨葬品的情況,雖說標準不同,但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可以更客觀的去闡述,從而不至于因為標準單一而錯漏很多信息。在對墓葬和隨葬品分述完后,編著者又將二者與具體墓葬結合,進行了墓葬分述,這一章應該可以說是這篇發(fā)掘報告的精華。首先,在前面對隨葬品和墓葬進行了較為客觀的分述外,編著者依然可以“耐得住寂寞”對各類墓葬中的各種形制中的各個墓葬的情況進行較為詳細的描述介紹。這種編著方法,從材料的完整性來講,是對考古材料和后期的考古研究的尊重。
在北京大學李零教授的《入山與出塞》一文中,提到“……但遠離其外的名山大川(和尚、道士才去的地方),往往是祭祀遺址所在,卻常常被忽略,或者雖有發(fā)現(xiàn),也多屬偶然,少有調(diào)查和發(fā)掘。我們所知只是挖出來的‘物,而不是保存它們的‘坑,這是非常遺憾的。”這段文字就講到了前文提及的“分述完后再對具體墓葬具體分析”的重要性。何為“物”,何為“坑”,看似兩個簡單的名詞,實則代表了兩個很重要的大方向,一個是“局部”,一個是“整體”。發(fā)掘報告作為第一手最為直觀的資料,應該盡可能的還原發(fā)掘時的現(xiàn)場情況,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從實物資料上,盡可能的去還原墓葬在正式使用后即封門后所呈現(xiàn)出的狀況,而這種“狀況”越接近原始情況,我們所研究出的成果就會越接近古人的真實的生活情況。意識形態(tài)與信仰是一些讓人們琢磨不透的東西,尤其是故人的信仰,我們想要去追溯,那么他們所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都值得我們?nèi)リP注,這些隨葬品的種類及其在墓葬中的擺放情況等等,都是值得我們?nèi)チ粢獾摹?/p>
近些天,我一直在想文獻在考古研究中的重要性,甚至有過幾天,我很極端的認為文獻史料是證明這些隨葬的遺物、遺跡的屬性的唯一證據(jù),在后面的學習中,發(fā)現(xiàn)這個認識大錯特錯。許倬云老先生在他的《另一類考古學》中,談到“……從古代文化研究的立場,我盼望考古學家提供不見于文獻史料的資料,使我們對古人生活有比較清晰的印象”,巫鴻在其《“玉人”或“玉衣”?滿城漢墓與漢代墓葬藝術中的質(zhì)料象征意義》一文中,也提及到“為了強調(diào)考古資料的重要性,本文沒有過多地引用文獻資料”。這兩篇文章,雖然沒有直接的去說明考古資料與文獻史料之間的關系,但是從側面透露出在考古研究中“考古資料”的重要性,“考古資料”本身所具有的重要的信息是不容忽視的,而文獻史料則應該是輔助考古研究的一種方法,是基于考古實物基礎之上進行研究的方法之一,而非是“唯一證據(jù)”。所以,在《什邡城關戰(zhàn)國秦漢墓地》這篇發(fā)掘報告中編著者不僅僅交待出隨葬品的情況,同時也說明了隨葬品的分布情況,這是對考古資料的高度尊重。
《什邡城關戰(zhàn)國秦漢墓地》是一篇相對比較完整的發(fā)掘報告,雖然存在著某種缺陷,但是這種缺陷是在編寫復雜的發(fā)掘報告中所不可避免的,遠遠不能比及報告所帶給我們的有用的信息量。
通讀這篇發(fā)掘報告后,感觸最深的也是今后學習研究中應該注意的一點就是要重視并且學會使用第一手資料即發(fā)掘報告,在研究中,書籍或者材料的編寫者或多或少的都會傾向自己所重視的研究方向,那么我們在使用這些研究成果時,如果我們的學識不足夠辨別材料的主客觀性,那么很可能會影響我們研究的正常進行。發(fā)掘報告與這些研究性的文章相比,可能沒有直接在研究性的文章的的基礎上再次進行研究來的那么容易或者說進度不會很快,效果比之也不會很明顯,但是我們研究的準確性會更高,所以發(fā)掘報告的相對客觀性還是值得肯定的。在孫機先生的《仙凡幽明之間——漢畫像石與“大象其生”》與巫鴻先生的些許文章中,都提及了對漢畫像石圖像的認識,但是二人在某些觀點上有著不同的看法,拜讀二位文章的經(jīng)歷不僅僅提高了我們研讀別人文章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提醒自己已有的研究成果是我們應該掌握的學術動態(tài),但是還是要重視第一手資料,它所提供給我們的信息比起已有的研究成果而言,要客觀很多。
參考文獻
[1]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德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什邡市博物館:《什邡城關戰(zhàn) 國秦漢墓地》,文物出版社,2006年9月第一版。
[2]許倬云:《另一類考古學》,選自《許倬云自選集》,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年8月第一版。
[3]李零:《入山與出塞》,《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4]孫機:《仙凡幽明之間——漢畫像石與“大象其生”》,《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刊——藝術史研究》,2013年第9期,總第122期。
[5]巫鴻:《“玉人”或“玉衣”?滿城漢墓與漢代墓葬藝術中的質(zhì)料象征意義》,選自《禮儀中的美術——巫鴻中國古代美術史文編(上)》,三聯(lián)書店出版, 2005年七月第一版。
[6]羅二虎:《漢代畫像石棺》,巴蜀書社出版,2002年5月第一版。
[7]信立祥:《漢畫像石的分區(qū)與分期研究》,選自《考古類型學的理論與實踐》,俞偉超/主編,文物出版社,987年5月第一版。
作者簡介
原媛(1990—),女,漢族,山西省晉城市人,現(xiàn)為四川大學文物與博物館學,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民族文物與文化遺產(chǎn)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