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續(xù)增
突然爆發(fā)的極端組織是怎么一回事?
近幾個月突然爆發(fā)的極端組織一下子擾亂了世界局勢。不是說原來的世界局勢不亂,而是極端組織的迅速崛起太讓人感到困惑了,它是怎么就突兀地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的?
關心世界政治的人本來能把中東亂局的戰(zhàn)線分得很清楚,俄羅斯人在支持誰,西方人在支持誰,敘利亞后面還有哪些人,誰在背后支持敘利亞的反對派,土耳其人為什么一反常態(tài)對敘利亞政府采取對立的立場等等。但是極端組織一出現(xiàn),許多微妙的事情產生了。極端組織既與敘利亞對著干,與伊拉克對著干,還大肆屠殺沒有國家實體的庫爾德人。在極端組織面前,一貫互相敵對的美國人與伊朗人(還有敘利亞人)好像抱著琵琶半遮面,想要互相說點什么,又羞羞澀澀不好意思說。極端組織則像是天字第一強大的妖魔似的滿不吝,誰也不放在眼里,逮誰打誰。在這個情況下,聯(lián)合國匆匆忙忙地召開會議,對極端組織的行徑做出了強烈的反應。
要想了解極端組織,那得先研究一下極端組織的人士是怎么想的,那些不把生死當成一回事的人們?yōu)槭裁磿龀瞿敲礃O端的事情的。原先有一個詞叫“原教旨主義”,近些年來不大聽到了,其實原教旨主義就是極端主義者的行為信條。所謂“原教旨主義”就是主張所有的穆斯林都要按照《古蘭經(jīng)》經(jīng)文的訓言生活和做事,那么,《古蘭經(jīng)》中有哪些話讓原教旨主義者那樣偏激呢?
在《古蘭經(jīng)》第九章第五節(jié)里有這樣的訓誡:“齋月過后,無論在任何地方看見異教徒,要與他們征戰(zhàn)、抓住他們、圍攻他們、利用各種方法埋伏著等待他們,殺掉他們。討伐那些不相信神,也不相信末日,不接受真理之教的人們?!豆盘m經(jīng)》的第五章里還充斥著強烈的仇恨思維:不要把猶太人和基督徒當做朋友,無論在上面地方,殺掉非穆斯林的信徒。
如果我們中國人看到這樣的一群信徒,他們嚴格地按照這樣的教義行事,那么,那誰都不會對現(xiàn)在的極端組織的行徑感到意外了。
根據(jù)我的生活經(jīng)歷,大城市里的漢族家庭的孩子從小就受到家里長輩們這樣的教訓:永遠不要跟回族人較勁。上學后,受到的教育是凡是涉及宗教的評價都要極其慎重。干了30年的出版編輯工作,更是對涉及伊斯蘭的文字唯恐避之不及。但是,事情躲得了,思想躲不了,總要對這些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生活的國際政治進行思考的。
《古蘭經(jīng)》里的“古蘭”的意思是阿拉伯語的“誦讀”的意思,成書于1400年前。那個時候,正是基督徒和穆斯林極端仇殺的時期,兩個宗教之間在那么長的時期里的刻骨仇恨,不會在短時間內得以消除,而且,在封閉的內陸地區(qū),這么嚴格的宗教儀式和刻板的宗教組織還在強化著仇恨,最要命的是所有的男孩子從打一懂事就接受這樣的啟蒙教育,這可是一件令人擔憂的事情。
中國人沒有那樣嚴格的宗教教育,但是文革中,“極左路線”向青年學生灌輸“階級仇恨”,鼓吹階級斗爭讓許多平時看來溫文爾雅的青年學生竟然做出侮辱老師甚至殘害老師的事情、子女把親身父母押上批斗臺進行訓斥甚至打罵怎樣的事情是不少見的,可見對青少年的靈魂鑄造是多么的可怕,影響是多么的巨大。據(jù)報載,那些極端組織的人不光是來自中東,還有相當數(shù)量的人來自歐洲和北美,“自從2013年以來,大約3000名歐洲穆斯林去了敘利亞并加入了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皵?shù)量多得多的歐洲穆斯林承認,他們欣賞極端分子的目標和方法。”(《參考消息》2014年10月7日)
生活在歐洲或北美,那么優(yōu)越的生活環(huán)境也能為極端組織培育后備軍,這是我們一般中國人所想不到的,我們中國人一般認為是阿富汗或者亞丁灣那樣的閉塞地區(qū)才會產生那樣“封閉落后”的原教旨主義組織了,可見,尋找產生極端組織的土壤,要把目光放得更開闊些。
在中世紀的歐洲,宗教改革以前的天主教與當時的伊斯蘭教一樣,在規(guī)定的宗教生活和儀式上,都在散布對對方的仇恨,這就是延續(xù)近兩千年的基督教-伊斯蘭教的仇殺歷史。但是后來天主教經(jīng)過宗教改革,不但與黑暗告別,還使得自身突兀地生出來難以預料的生命力,一下子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生命力的文化力量,開創(chuàng)出現(xiàn)代人類社會的空前繁榮。而伊斯蘭教方面則一直墨守成規(guī),它固然能守住信仰的一貫性,但由于沒能“與時俱進”,就始終沒有在思想上走出中世紀。當然,在迪拜、伊斯坦布爾這樣受到西方思想影響較重的地方還是接受了不少西方的知識和意識形態(tài)的。
有了這樣的回顧,我們不能不對極端組織的突然爆發(fā)有了思想準備,但對我們中國人來說,怎樣在我們這塊土地上避免極端組織這樣的事情是至關重要的,為此,加強國人的信仰教育是必須的、刻不容緩的,尤其在西北邊遠地區(qū)。
現(xiàn)在當政的日本人要干什么?
與中國緊密相關的國際政治中,中日關系無疑是很重要的一塊。人們都注意到了,在日本經(jīng)歷了“十年九相”的政局不穩(wěn)定期以后,安倍的上臺使得日本政局進入了穩(wěn)定期。在“不穩(wěn)定期”,中日關系相對平穩(wěn),而為什么在它的“穩(wěn)定期”就讓中日關系進入緊張狀態(tài)呢?而且上一個“穩(wěn)定期”——小泉時代,也是一個中日關系緊張期。這足以說明,要看清這個問題必須要說說日本人的民族性。
以前我們接受的正面宣傳是,日本人中絕大多數(shù)是“好的”,“好戰(zhàn)的”和軍國主義余孽是極少數(shù)的人。其實,這樣的分析很不客觀。比起我們中國人來日本人這個群體,十分理性,也十分抱團,他們的看法不會受到外界壓力而輕易改變。他們在對待二戰(zhàn)的態(tài)度始終沒有得到徹底的反省,或者反省得很不認真。二戰(zhàn)結束后不久,冷戰(zhàn)的氣氛一下子就彌漫整個世界,日本人在被聯(lián)合國軍占領以后前戰(zhàn)敗國角色很快被沖淡,成為美國戰(zhàn)車上的“一員猛將”,美國人也不愿意多提戰(zhàn)前的責任問題,而把精力放在對付“社會主義陣營”的冷戰(zhàn)戰(zhàn)略上。這樣,日本人也很快轉換了角色,成為西方社會的一員。
作為一個整體,日本人幾乎一致認為他們在二戰(zhàn)中做的一切都是“正當?shù)摹?,錯誤只是“做了與國力不相稱的事情”。出于這樣的認識,又在戰(zhàn)爭后期受到美國為主的外國的嚴厲打擊,他們的感情是微妙且隱秘的,對于中國韓國那樣受到日本侵略較大的國家的認罪要求,總是躲躲閃閃,像“村山談話”那樣直白的戰(zhàn)爭道歉,多數(shù)人甚至有些抵觸,這也是那些“短命內閣”得不到多數(shù)日本國民認可、從而迅速倒臺的原因。
了解了這些背景以后,我們中國人最應當做的事情不是與他們面對面在桌面上爭上一時之短長,而是把眼光放在國內社會的建設,真正地把國家做大做強,用實力的持續(xù)增長做最有力的后盾,最終將有充分的時間和機會讓日本人明白我們想要的是什么,達不到我們的要求的后果是什么。而現(xiàn)在打嘴架,針對所謂“參拜問題”你來我往說個不停實在沒有意思。
從歷史來看,中國人想得太一廂情愿了,總以為那個島國吸收了我們中國那么多的有用的東西,理應當如何如何,那都是那部分見識淺薄的中國人文化夢囈,在國家間的關系上,只有近期利益與遠期利益間的區(qū)別,講那么多的“友誼啦”,“一衣帶水啦”,如果在外交場合上唱一唱也未嘗不可,要是真把自己也騙住了,那個人就不配當外交家。
我一直把日本人想成一個整體,雖有不同的聲音,但所有的意見都是那個民族對外的宣傳而已,從來不會脫出他們自身的利益說話,就像他們現(xiàn)代化的企業(yè)里的流水線上的各個環(huán)節(jié)一樣配合默契。這一點正是中國人要認真學習的,中國人什么時候沒有學到這一點,什么時候就在與他們的對話中不能顯示出自己持久的力量、主張自己對歷史的觀點和現(xiàn)實的利益,也就不會從心底讓他們服氣于中國人的胸懷和大度。
曾經(jīng)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與日本人為敵的澳大利亞人,現(xiàn)在突然跟日本人打得火熱,這引起我的思考,日本人正是抓住了什么,才做到這一點,我以為這就是我們需要深刻反思的地方,補救好了這樣的盲區(qū),就能讓日本人在所有加害過的民族面前現(xiàn)出尷尬,直到他們像德國人一樣對歷史進行深刻反省,取得世人的原諒。
當前的時事政治,不比冷戰(zhàn)時緊張,更不比二戰(zhàn)時的激烈,但是其復雜性更加令人撲朔迷離,只有透過錯綜復雜的政治漩渦看到各個民族心底的念想,才能領悟到人們?yōu)槭裁茨敲促M盡心機甚至勾心斗角,基于此來制定我們中國人的對策,才是可以長久恒定的,以避免朝令夕改,叫他人暗笑。
(本文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