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建新
內(nèi)容摘要:作為“垮掉的一代”作家的代表,杰克·凱魯亞克較早就接觸到日本俳句,他一方面從中吸收養(yǎng)料,另一方面在題材及表現(xiàn)形式上對俳句進(jìn)行了大膽的探索和創(chuàng)新,從而使其俳句作品與日本俳句有了顯著差異。凱魯亞克的俳句得到褒貶不一的評價,但他對俳句在美國的傳播所作的奠基性工作及貢獻(xiàn)不容忽視。
關(guān)鍵詞:繼承與創(chuàng)新 杰克·凱魯亞克 俳句創(chuàng)作
俳句是日本文學(xué)的一種重要體裁,也是世界上最短小的詩歌。作為“垮掉的一代”作家的代表人物,杰克·凱魯亞克(JackKerouac,1922—1969)在1954年接觸俳句,這在西方作家中是相當(dāng)早的。凱魯亞克自己創(chuàng)作了大量俳句,其中不乏較為出色的作品。盡管東西方俳句作家對凱魯亞克俳句的文學(xué)價值有不同看法,但他對俳句在西方文壇的普及、推動作用是不容忽視的。
一.凱魯亞克的俳句之緣
俳句發(fā)源于日本古典詩歌中的和歌,產(chǎn)生于禪宗盛行的室町時代,“俳句由十七個音組合而成,一般是五音、七音、五音的三行式結(jié)構(gòu),其中包括一個季語,為世界上最短小的格律詩。俳句繼承了傳統(tǒng)和歌體察世間萬物自然風(fēng)情的細(xì)膩風(fēng)格,并且很多俳句與禪宗有較大的聯(lián)系?!盵1]代表詩人有松尾芭蕉、小林一荼、正岡子規(guī)等。
俳句對英美詩歌的影響很早,像艾茲拉·龐德(1885—1972)、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1883—1963)、埃米·洛威爾(1874—1925)和沃勒斯·斯蒂文斯(1879—1955)等詩人的作品就受到過俳句的影響。真正將俳句介紹給西方的是英國作家雷吉納德·霍雷斯·布萊斯(Reginald Horace B1yth,1898—1964)。1949年,他翻譯的《俳句》(Haiku)第1冊面世。到1952年,余下的3冊出版完畢。通過加里·斯耐德的介紹,美國西海岸的詩人開始接觸俳句。
凱魯亞克可能在1954年重視佛教并據(jù)此修行時就接觸到俳句。這在西方作家中算比較早的。1955年,他與斯耐德、艾倫·金斯伯格(Allen Ginsberg,1926—1997)、菲利普·格倫·沃倫(Philip Glenn Whalen,1923—2002)等人常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討論俳句。這在1958年出版,但主要記載1955年事件的《達(dá)摩流浪者》(The Dharma Bums)中有所體現(xiàn)。1957年《在路上》(On the Road)發(fā)表時,凱魯亞克正在創(chuàng)作俳句。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里記錄了他在紐約、倫敦、墨西哥等地游歷時撰寫的大量俳句以及自己的寫作思考。
1971年,城市之光書店(City Lights Bookstore)出版的《散落的詩歌》(Scattered Poems)收錄了凱魯亞克的26首俳句。2003年,雷吉娜·溫里奇(Regina Weinreich,1949—)編輯、出版《俳句之書》。該書收集了凱魯亞克的700多首俳句,世人得以全面了解凱魯亞克的俳句作品及創(chuàng)作。
二.凱魯亞克俳句的主要內(nèi)容
凱魯亞克俳句的題材非常豐富,涉及自然、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他的有些作品刻意模仿日本俳句詩人的表現(xiàn)手法,有些又明顯帶有西方文化的要素。他不僅描繪自然景觀,而且對現(xiàn)實世界中人的活動加以重視。這使他的俳句作品體現(xiàn)出豐富多樣的特點。下面選擇、分析凱魯亞克的少量作品:
After the shower,
among the drenched roses,
The bird thrashing in the bath[2]
陣雨后,
在濕透的玫瑰間,
沐浴中的鳥兒在抖動身體
這首俳句寫出了雨后鳥兒在帶著雨珠的紅色玫瑰間扇動翅膀,抖動身體,快樂沐浴的場景。這是一幅優(yōu)美的自然畫卷,生動而傳神。這首俳句應(yīng)該是凱魯亞克模仿日本俳句詩人的詩歌意境和表現(xiàn)手法后的作品,比較符合日本俳句的旨趣。另一首俳句與此類似:
Empty baseball field
---A robin,
hops along the bench[3]
空空的棒球場
一只知更鳥
沿著長凳跳躍
棒球賽已經(jīng)結(jié)束,原本人聲鼎沸的賽場空空如也。一只知更鳥沿著長凳在跳躍。球場在比賽時的喧鬧和賽后的安靜形成了對比;比賽時人頭攢動的“多”和賽后一只知更鳥的“少”形成了對比;球場的“靜”與鳥的“動”形成了對比。這幾種對比使該俳句顯得很有張力和意境,不失為一首成功的作品。
凱魯亞克在學(xué)習(xí)、模仿日本俳句的一些方面較為成功,不過,在有些情況下他對日本俳句的接受和詮釋加入了自己的思想觀念,對它們存在一定程度的曲解。例如,松尾芭蕉的名作:“閑寂古池旁,青蛙跳進(jìn)水中央,撲通一聲響?!盵4]這首作品為什么成為公認(rèn)的俳句經(jīng)典之一?古老池塘的寂靜被青蛙跳水的聲音所打破。池塘的“靜”與青蛙的“動”形成了對比;池塘的無聲與水的有聲形成了對比;池塘的古老與青蛙的當(dāng)下形成了對比。讀者看到一泓古老的池塘,似乎沉寂了千年,一只青蛙躍起,跳進(jìn)了水中,撲通一聲響,水面泛起漣漪,一個小小的同心圓不斷擴大,不久,水波消失,池塘又復(fù)歸平靜。這幅場景不僅美麗、優(yōu)雅而且含蓄、雋永,發(fā)人深思。它引發(fā)讀者去思考瞬間與永恒的關(guān)系,同樣也讓人聯(lián)系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教哲理。凱魯亞克對這首俳句的英譯是:
The old pond, yes!
---the water jumped into
By a frog[5]
凱魯亞克的譯文再回譯為漢語就成了:
由于一只青蛙
水濺入——
古老的池塘,是的!
在凱魯亞克的譯文中,形容古池的“閑寂”沒有了,“撲通”的響聲沒有了。他將青蛙跳進(jìn)池塘改成水濺入池塘,完全違背了詩歌的原意。他甚至擅自增加了表達(dá)自己心情的“yes”一詞??梢?,松尾芭蕉的原詩已經(jīng)被改得大相徑庭。與日本俳句相比,凱魯亞克的一些作品增加了他個人的主觀想法,這或許也是一些正統(tǒng)的俳句詩人并不認(rèn)同他的作品的原因之一。endprint
同樣描寫自然景物,凱魯亞克的有些俳句體現(xiàn)出的是西方的自然觀,這與東方人的自然觀有著明顯區(qū)別。例如:
Dusk---The blizzard
Hides everything,
Even the night[6]
霧靄——
暴風(fēng)雪遮蔽一切
甚至黑夜
這首俳句想象豐富,運用了夸張的藝術(shù)手法。漫天的暴風(fēng)雪遮蔽了天地的一切,景象盡管壯觀,但是這里的大自然對我們來說顯然不是一個可親、可愛的形象。它只能使我們充分感受到其暴虐、嚴(yán)寒和冷峻的一面。這種將自然視為人類對立面的看法是典型的西方自然觀。另一首俳句與此類似:
Useless! useless!
the heavy rain
driving into the sea[7]
無用!無用!
暴雨
涌入大海
日本俳句詩人一般不會將大自然以如此猛烈的形象展現(xiàn)出來,因為這顯然不會給讀者帶來美感。退一步說,即使以如此的方式來表現(xiàn)大自然,日本詩人也不會加上個人的主觀判斷。暴雨是否有用,純屬人類的價值判斷。大自然只是按照其自身的規(guī)律而發(fā)生作用,實際上談不上什么有用或無用。在日本俳句中,詩人明顯屬于一個旁觀者。他只是客觀地描繪當(dāng)時的場景,本人在畫面之外,不帶個人色彩。他用作品去影響讀者,讓讀者自己去思考、判斷、審美。而在凱魯亞克的俳句中,我們更多地看到他似乎急不可耐地沖到臺前,表達(dá)自己的觀點。他的作品直截了當(dāng),與日本俳句相比,缺乏含蓄美。
凱魯亞克的俳句作品中“人”的要素比較多。這體現(xiàn)在它對西方現(xiàn)實生活中的人很重視。例如:
Crossing the football field,
coming home from work,
the lonely businessman[8]
穿過足球場,
下班回家,
一個孤獨的商人
這首俳句選取一個拖著疲憊的身體穿過足球場回家的商人的形象加以描繪,呈現(xiàn)了普通美國人所背負(fù)的生活重?fù)?dān),讓人讀起來不勝感嘆。“l(fā)onely”一詞顯然是作者突出強調(diào)的。如果凱魯亞克不寫出這個詞,而用其他的意象表達(dá)出同樣的內(nèi)涵,那這部作品就會更加富有藝術(shù)感染力。他的另一首作品有異曲同工之妙:
Evening coming---
The office girl
unloosing her scarf[9]
夜幕降臨——
辦公室女孩
解下頭巾
這首作品抓住職場女孩在下班一刻解下頭巾的動作加以定格。從這一細(xì)微的動作,我們想象得到她在一天勞作后的疲憊,甚至能體會出她解下頭巾時略為輕松而愉悅的心情。這首俳句同樣歌頌了辛勤的普通勞動者。
日本俳句與禪宗思想密切相關(guān),凱魯亞克曾經(jīng)對佛教非常感興趣,并據(jù)此修行。他的一些俳句也反映了佛教的內(nèi)容。例如:
Sleeping on my desk
head on the sutras,
my cat[10]
睡在我的書桌上
頭枕著佛經(jīng)
我的貓
我們仿佛能看到,一只貓將頭枕在佛經(jīng)上,歪著腦袋呼呼大睡。這幅生動、傳神的畫面讓人倍感親切。這首俳句將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貓的形象通過寥寥幾筆就勾畫了出來,而且具有深意。這首俳句的妙處還在于佛經(jīng)這一形象。貓枕著佛經(jīng)而睡,正反映出佛經(jīng)所倡導(dǎo)的慈悲精神,讓人體會到生命的可貴和可愛。
這首作品的不足之處在于過多強調(diào)了詩人對貓的支配關(guān)系,它兩次用到“my”。如果將該詞換成“the”就會好得多。其實這里不用“my”,讀者依然能清楚知道這只貓的主人是誰。詩人絕對不會允許一只渾身骯臟的野貓竄到自己桌上,頭枕佛經(jīng)。用“my”強調(diào)了詩人對貓的占有關(guān)系,體現(xiàn)出的是人類中心主義的潛在意識。
但是,凱魯亞克的有些俳句質(zhì)量不高,甚至讓人感到不知所云。例如:
Here comes
My dragon---
goodbye![11]
來了——
再見!
沒有人知道凱魯亞克的龍是什么,與別人的龍有什么區(qū)別。龍本來就是一種傳說中的動物,凱魯亞克在這里煞有其事地介紹的確讓人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為什么要向龍說再見呢?因為害怕?不得而知。顯然,這樣的作品不具有什么文學(xué)價值。
三.凱魯亞克俳句評析
對凱魯亞克的俳句,詩人們作出了大相徑庭的評價。金斯伯格說:
凱魯亞克作為一名偉大詩人的一個標(biāo)志是:在美國,他是唯一知道怎樣寫俳句的人,唯一寫了好的俳句的人。每個人都在寫俳句。有很多枯燥乏味的俳句。人們搜腸刮肚幾個星期,試著寫一首俳句,但最終出來的卻是一些無聊的小玩意。反過來,凱魯亞克用俳句的方式去思考,每次他都能寫出點東西——他用那種方式說話,用那種方式思考。因此,這對他來說是自然的。斯耐德注意到了這一點。斯耐德為了憋出一首……俳句,不得不在一座禪寺辛苦多年。實際上,他也的確寫出了一、兩首好的作品。斯耐德經(jīng)常對凱魯亞克的駕輕就熟感到驚奇。[12]
金斯伯格顯然將凱魯亞克創(chuàng)作俳句的能力及其俳句的價值有所夸大。相反,有些詩人對凱魯亞克的俳句并沒有多大興趣。勞倫斯·費林格蒂(Lawrence Ferlinghetti 1919—)說:“我認(rèn)為,他(凱魯亞克)是一個比詩歌作家更好的小說作家?!盵13]
如何看待這兩種相反的評價?通過對凱魯亞克俳句的更多了解(限于篇幅,本文僅分析了其數(shù)量很少的作品),我們可以從兩個方面來分析凱魯亞克的俳句:endprint
第一,從內(nèi)容而言,凱魯亞克對日本文化傳統(tǒng)有所了解。他從日本俳句中汲取養(yǎng)料,并模仿日本俳句詩人去創(chuàng)作具有東方文化意蘊的作品。不過,他的作品又與日本俳句存在顯著差異。日本俳句主要描繪大自然的景物,如植物、動物、季節(jié)的特點等,對人的直接關(guān)注不多。而凱魯亞克的俳句有相當(dāng)一部分關(guān)注人的生活,尤其是普通人的生活,包括他自己。其作品常用真實或虛構(gòu)的地名、人名以及一些抽象的詞,如永恒、空等。這在日本俳句中是罕見的。凱魯亞克的作品使俳句的題材更加廣泛,這對俳句在西方的傳播和發(fā)展作出了貢獻(xiàn)。但另一方面,他的俳句采用具體的人名、地名及抽象名詞,使得作品的文學(xué)性和藝術(shù)性有所降低。
第二,從形式而言,凱魯亞克的作品有時遵循日本俳句的格式,但更引起爭議的是:他明確認(rèn)識到日語與英語的差異,于是打破日本俳句5-7-5的定音形式以及17音節(jié)的傳統(tǒng)。凱魯亞克認(rèn)為,西方俳句(Western Haiku)不必局限于17個音節(jié),而有可能在短短三行詩中表達(dá)出比其他任何西方文體更豐富的內(nèi)容,并且給這種西方俳句取名為“波普”(pop)。溫里奇指出,凱魯亞克在創(chuàng)作俳句時,有時嚴(yán)格遵循俳句的傳統(tǒng),顯得很正式。但有時,他的創(chuàng)作又很隨意、戲謔、不敬。這是其俳句創(chuàng)作最被人所誤解的地方。在他生前就是如此,而且,這種誤解在當(dāng)今的評論界也占據(jù)主流。[14]溫里奇雖然沒有直接說明產(chǎn)生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但她的另一句話似乎為此作了注腳:“他(凱魯亞克)不僅通過大量閱讀布萊斯翻譯的俳句來獲得靈感,據(jù)我理解,他更多是通過閱讀布萊斯的評論和闡釋來達(dá)到這一點的?!盵15]
這種觀點有一定的道理。凱魯亞克的東方文化底蘊不夠深厚。他對東方文化的理解顯然比不上布萊斯。通過閱讀布萊斯的評論和介紹,凱魯亞克能比較快地補充東方文化的知識。布萊斯的中介作用的確是凱魯亞克俳句發(fā)生改變的因素之一,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于他身上如影隨形的西方文化傳統(tǒng)。作為一名西方作家,凱魯亞克的思維模式、行為方式、文學(xué)觀念等無不帶有西方文化的基因。其俳句創(chuàng)作必然受到這些因素的影響,即使他本人也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凱魯亞克在吸取日本俳句的有益內(nèi)容為自己所用時,也在主題、題材、形式等方面進(jìn)行創(chuàng)新,以便創(chuàng)造出一種適應(yīng)美國文化及英語的西方俳句。這體現(xiàn)了凱魯亞克在創(chuàng)作上的文學(xué)自覺。西方評論界之所以不理解凱魯亞克的俳句時而遵循日本的傳統(tǒng),時而打破這種傳統(tǒng)而標(biāo)新立異,就在于他們固守“非此即彼”的簡單思維模式,而無法理解“既是此又是彼”的辯證思維。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有些正統(tǒng)的俳句詩人認(rèn)為凱魯亞克的俳句并非俳句。
溫里奇在為《俳句之書》所寫的前言中指出:“對新一代詩人來說,凱魯亞克在美國俳句運動的拓荒階段完成了奠基工作?!盵16]這應(yīng)該是對凱魯亞克的俳句及其創(chuàng)作所做出的較為公允的評價。
注 釋
[1]李桂紅.《禪與俳句》[J],《世界宗教文化》2008年第1期,第50頁。
[2]Hakutani,Yoshinobu. Haiku and Modernist Poetics[M].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09, p98.
[3]陳盛:《論杰克·凱魯亞克俳句的禪意》[J],《當(dāng)代外國文學(xué)》2010年第1期,第164頁。
[4]關(guān)森勝夫、陸堅:《日本俳句與中國詩歌:關(guān)于松尾芭蕉文學(xué)比較研究》[M],杭州大學(xué)出版社1996年版,第73頁。
[5]Weinreich, Regina. “The Haiku Poetics of Jack Kerouac”[A] in [美]勞勒(Lawlor, W.T.)、文楚安編:《BG在東方相遇》[C],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6年版,第134頁。
[6]Hakutani, Yoshinobu.Haiku and Modernist Poetics[M].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09, p95.
[7]Weinreich, Regina. “The Haiku Poetics of Jack Kerouac”[A]in[美]勞勒(Lawlor,W.T.)、文楚安編:《BG在東方相遇》[C],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6年版,第141頁。
[8]陳盛:《論杰克·凱魯亞克俳句的禪意》[J],《當(dāng)代外國文學(xué)》2010年第1期,第164頁。
[9]陳盛:《論杰克·凱魯亞克俳句的禪意》[J],《當(dāng)代外國文學(xué)》2010年第1期,第164頁。
[10]陳盛:《論杰克·凱魯亞克俳句的禪意》[J],《當(dāng)代外國文學(xué)》2010年第1期,第163頁。
[11]Weinreich, Regina.“The Haiku Poetics of Jack Kerouac” [A]in [美]勞勒(Lawlor, W.T.)、文楚安編:《BG在東方相遇》[C],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6年版,第138頁。
[12]Hakutani, Yoshinobu.Haiku and Modernist Poetics[M].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09, p93.
[13]Gifford, Barry and Lawrence Lee. Jacks Book[M]. Penguin Books, 1979, p271.
[14]Weinreich, Regina.“The Haiku Poetics of Jack Kerouac” [A]in [美]勞勒(Lawlor, W.T.)、文楚安編:《BG在東方相遇》[C],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6年版,第130頁。
[15]Weinreich, Regina.“The Haiku Poetics of Jack Kerouac” [A]in [美]勞勒(Lawlor, W.T.)、文楚安編:《BG在東方相遇》[C],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6年版,第130頁。
[16]Hakutani, Yoshinobu.Haiku and Modernist Poetics[M].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09, p93.
本論文獲得“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yè)務(wù)費專項資金資助”。
(作者介紹:中央民族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副教授,主要從事英美文學(xué)、西方佛教文化方面的研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