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振

摘要：《香玉》是蒲松齡在游覽嶗山時，受到了當(dāng)?shù)仫L(fēng)物和傳說的影響而寫出的一篇動人心扉的小說。《香玉》的創(chuàng)作和構(gòu)思是十分巧妙而富有內(nèi)涵的，其中蘊含著蒲松齡對傳統(tǒng)文學(xué)以及對牡丹這一植物特性等諸多的認識。

關(guān)鍵詞：香玉；蒲松齡；白牡丹

中圖分類號：I207.419 文獻標(biāo)識碼：A

《聊齋志異》有《香玉》篇，寫的是黃生與白牡丹之間的愛情故事，白牡丹與黃生相識，“夙夜必偕” ① 后白牡丹被即墨藍氏“掘移徑去”，黃生悔恨至極，“作哭花詩五十首，日日臨穴涕洟。”白牡丹的結(jié)義姐妹絳雪（耐冬，山茶花）知黃生之情深，與黃生相伴。后來花神亦感佩黃生之情重，遣白牡丹之魂與黃生相見。白牡丹告訴黃生自己再生之法，黃生依其囑托從事，白牡丹萌發(fā)新芽，自此黃生對白牡丹花照顧備至。到第二年四月時，香玉從白牡丹花蕊中飄然而出。后來黃生病逝，化為不開花的牡丹伴于白牡丹之左側(cè)。再后來有一個小道士不明前因，怨黃生化作的牡丹不開花，竟然將它砍了。不久白牡丹、耐冬相繼憔悴而死。

這則凄美而浪漫的小說發(fā)生在青島的嶗山。嶗山舊稱勞山、牢山等。嶗山是著名的道教名山，風(fēng)光秀麗，歷史悠久，自古便是士人十分崇敬的地方。嶗山跟蒲松齡也有著深厚的情緣，蒲松齡除寫《香玉》外，還有《勞山道士》等篇章。據(jù)鄒宗良先生考證：“蒲松齡去嶗山是在康熙十一年（1672）的夏天，唐夢賚、張紱都是這次嶗山之行的同行者?！?[1] 223蒲松齡一行，先到修真觀，后來游覽了上清宮、下清宮等景致，而后在番轅嶺遇雨初晴后，看到奇景海市，并依此寫了詩歌《嶗山觀海市作歌》。《香玉》也是蒲松齡依據(jù)在嶗山所見所聞而寫，那么蒲松齡是如何寫出小說《香玉》的呢？香玉作為花神，又蘊含著什么樣的謎呢？筆者試圖做一探尋，望方家批評指正。

一、《香玉》小說成篇之探微

《香玉》故事的發(fā)生地點是在嶗山下清宮，“勞山下清宮耐冬高二丈，大數(shù)十圍，牡丹高丈余，花時璀璨似錦。”耐冬與牡丹同為嶗山風(fēng)物，時至今日嶗山仍有樹齡達幾百年的耐冬。近人周至元《嶗山志》記載上清宮“宮中之白牡丹，更屬盛茂，干高如檐，花時至數(shù)百朵，相傳即《聊齋志異》所稱香玉者?！爆F(xiàn)今嶗山牡丹仍以太清的牡丹最為華美端莊，而太清的牡丹中，又以上清宮的白牡丹最為有名，可見嶗山白牡丹由來已久。

蔣瑞藻在《小說考證》一書曾記《勞山拾叢》，言《聊齋志異·香玉》據(jù)此而作。

上清宮之北，有洞曰煙霞洞，為劉仙姑修真處。仙姑之史不可考。洞前一白牡丹，巨逾罔抱，數(shù)百年物也。相傳前明即墨藍侍郎者游其地，見花而悅之，擬移植園中，而未言也。是夜，道人夢一白衣女子來別曰：“余今當(dāng)暫別此，至某年月日再來?！奔懊鳎{宦遣人持柬來取此花。道人異之，志夢中年月于壁。至期，道人又夢女子來曰‘余今歸矣。曉起趨視，則舊植花處，果含苞怒發(fā)。亟奔告藍，趨園中視之，則所移植者，果槁死云。洞前花至今猶存，此則近于齊東野語矣。然《聊齋志異·香玉》一則，即本此而作也。[2] 174

在此之前明人高弘圖也曾記白牡丹一事，但略有不同。

宮有白牡丹一本，近接宮之幾案，閱其皴干，似非近時物。道士神其說，謂百歲前，曾有大力者發(fā)其本，負之以去。何年，大力者旋不錄。有白衣人扣宮門至曰：“我今來！我今來！”蓋夢談也。晨視其牡丹舊坎，果已歸根吐莖矣。大力者之庭賂所發(fā)而負者，即以是年告瘁。[3] 153

高弘圖原籍膠州，明萬歷進士，官戶部尚書，文淵閣大學(xué)士，曾多次游歷嶗山。高弘圖記述者是大力者，《勞山志》與《勞山拾叢》的記述中出現(xiàn)了藍侍郎，以上傳說中的藍侍郎即為藍章，他自號大勞山人，明成化二十年中進士，曾任婺源縣令、陜西巡撫、南京刑部右侍郎等職，在嶗山之側(cè)建有華陽書院，“書院，藍少司寇別墅也。書院背負崇山，面對高峰，樓三楹，顏曰紫云閣。懸崖上，小閣供文昌帝君，旁為書堂及亭?！?[4] 158從史料上看即墨藍氏確實與嶗山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藍氏在明清之際是即墨“周、黃、藍、楊、郭”五大家族之一，其家族在即墨歷史也最為悠久。

藍章在嘉靖四年（1525）十二月病逝，高弘圖在《九游勞山記》最后曾講此游記作于“己卯夏五月”，高弘圖晚年游歷江南，清兵攻破南京后，他于1645年在野寺中絕食而死。由此可以推斷藍章死后近百年的時間內(nèi)，還沒有出現(xiàn)他與白牡丹之間的傳說。

據(jù)盛偉先生考證，《勞山叢拾》所搜集記載的故事本源與康熙年間紀洎所采錄的版本相同，而即墨人紀洎的《勞山記》成書于康熙二十年（1682）左右，“而《聊齋志異》在康熙十八年（1679）春，已編訂成冊，并寫了《自敘》?！断阌瘛菲木幋?，在《聊齋志異》卷之三（此據(jù)最早康雍間抄本《異史》本），此則大都為早期之作?！?[5] 111因此蒲松齡寫《香玉》時未曾以這些史料作為小說的原始來源。

葉楠在《嶗山絳雪》中記述了一位寺中老人聽族輩所講的故事，內(nèi)容包含了藍氏強移白牡丹及《香玉》成篇的過程。

白牡丹花朵兒大，模樣好，就象是玉石琢的，香味也不同尋常。就非要移走不可。觀主阻擋不住，只好忍痛讓他掘去。等在這兒寫書的蒲松齡知道趕來，那個姓藍的早已打轎走了。蒲松齡連說：“可惡……”聽說他氣得兩天無法動筆，整天在花木之間接頭嘆氣。一天夜里，他就一口氣寫出《香玉》來。[3] 83

據(jù)老人所述，蒲松齡的文章寫成之后還給附近的人連念帶講，獲得了大家的一致稱贊。

即墨藍氏與嶗山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位于嶗山附近的華陽書院是藍氏于1471年左右修建，成為藍氏子弟學(xué)習(xí)生活的重要場所，華陽書院直到清乾隆年間開始式微。蒲松齡在去嶗山時值藍氏家族正盛之時，其家族在青島一帶是重要的世族，以當(dāng)時藍氏家族之景況，做出強取牡丹這樣的事，是有可能的。但書中老人所記述的情節(jié)難得考證，如果此述考證為實，蒲松齡的小說《香玉》就有了來龍去脈：本自牡丹，發(fā)乎于實事，揉以傳說，加以引申，那么蒲松齡的小說《香玉》背后的線索就更加清晰了，也可以斷定《香玉》是較早的篇什，如此也就明了《勞山拾叢》、《勞山志》關(guān)于白牡丹傳說來源的脈絡(luò)。endprint

另外嶗山還流傳著《萬里嶗山雙花仙》的傳說，與《香玉》故事頗為相似，男主人公是楊生，因父親病故，為排遣憂傷，到嶗山游玩，路途中寄居在花仙白牡丹家，兩相愛慕而成親。后有狀元郎游山見到白牡丹，竟然強要據(jù)為己有。楊生按照白牡丹的吩咐，將根刨斷后，以米湯日日澆灌，四十九年后，白牡丹從花蕊中出來，而此時白牡丹依舊年輕艷麗，然楊生已是垂老之年。白牡丹咬破手指，血滴到的地方長出一棵黃牡丹花，楊生飄入空中不知所蹤。后來黃牡丹花開，楊生變?yōu)榭∶郎倌?，又從花蕊中飄落下來，這情節(jié)十分符合中國人善良、完美的傳統(tǒng)觀念，其結(jié)局也比《香玉》圓滿而美好。

由此看，“雙花仙”的傳說同《香玉》這篇小說有諸多相似之處，筆者認為應(yīng)該是受到了《香玉》影響所致，現(xiàn)將兩者主要對比情況錄于文后以備學(xué)人再探討。

二、“香玉”人、花之探微

《陸侃如馮君合集》中曾考證元雜劇《白特丹》時指出：“‘白牡丹是人名？是花名？我們的回答是：人名，本劇主腳的名字?！?[6] 250陸、馮兩君所指，白牡丹為妓者，當(dāng)為人名。從歷史傳統(tǒng)來看，白牡丹作為人名也由來已久。這一概念不斷發(fā)生演變，在劉思志《嶗山志異》中載民間傳說《復(fù)瓣牡丹的來歷》，其中一花仙即白牡丹，老花農(nóng)講“白牡丹是人名也是花名”。這與《香玉》中的白牡丹相似，既是花又是人。

（一）“香玉”其人之探微

“妾小字香玉，隸籍平康巷。被道士閉置山中，實非所愿”，這是白牡丹花仙的自我介紹。平康巷，即唐代長安街的平康里。唐代人孫棨在《北里志》曾記載，“平康里入北門東回三曲，即諸妓所居之聚也。”為何蒲松齡將白牡丹花仙香玉安排為平康里人呢？

據(jù)《陸侃如馮君合集》所述，《古今無名氏雜劇》一書中《呂洞賓三戲白牡丹》中的劇本來看，白牡丹大約是宋元時的妓女。而在唐宋元文獻中，文人將妓女多有比作白牡丹者，如唐代揚州名妓被人稱為白牡丹，吳楚人崔涯曾贈語，“揚州近日渾成差，一朵能行白牡丹。”據(jù)歷史的傳統(tǒng)來看，也有將白牡丹之名作為藝妓之藝名者的，如“狄青笞打樂妓白牡丹”。作為熟知而善寫戲曲的蒲松齡來講，對這些典故想必耳熟能詳。所以白牡丹自稱為平康巷人也就順理成章，也為日后與“騷雅士”黃生“長作幽會”作了鋪墊。

香玉自稱“被道士閉置山中”，這道士是誰？這不能不讓人想到呂純陽，呂純陽即作為八仙之一的呂洞賓。前已提《呂洞賓三戲白牡丹》這出戲。呂純陽作為八仙之一，最負浪名，在宋金元戲曲中多有混跡于市廛，度脫妓女之事。如元雜劇曾有呂洞賓的自述，“我則待朗吟盡飛過洞庭湖，須不曾搖鞭誤入平康巷?！?[7] 384此外在《呂祖志·市廛混跡》中有“平康妓館”條，雖然道家對此極力否認或者削而不載，但卻難以阻止“呂洞賓戲白牡丹”等文學(xué)作品或戲曲在社會上的流傳。在這些作品中，呂洞賓也與白牡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如明代初年賈仲明劇本《呂洞賓桃柳升仙夢》第一折也有呂洞賓語：“好飲杯中物，離卻蓬萊路。三醉岳陽樓，點石為金玉。朝向酒家眠，夜宿牡丹處。”其后與白牡丹和呂洞賓相關(guān)的戲有四出：《呂洞賓戲白牡丹》、《呂洞賓戲白牡丹斬黃龍》、《長生記》、《萬仙錄》，說部軼聞類有《飛劍記》、《八仙出處東游記》、《三戲白牡丹》等。

筆者為什么要將蒲松齡《香玉》中的道士歸結(jié)于呂洞賓？還有第二個方面的原因，那就是蒲松齡曾寫俚曲《蓬萊宴》，其中第五回有“純陽度脫”。

《聊齋志異》于康熙十八年（1679）已基本上成書，此時蒲松齡四十歲，也即蒲松齡從嶗山回來的七年后?！啊杜钊R宴》具體寫作年代不明。據(jù)推斷，約是蒲松齡青壯年時期四十至五十歲左右的作品?！?[8] 115如果此說法成立，此俚曲當(dāng)是《聊齋志異》成書后不久寫成的。蒲松齡如何鐘情于呂洞賓？王詠虹《〈蓬萊宴〉新探論》中有詳細闡述，此處不再贅語。另外在《蓬萊宴》描述有仙女彩鸞同文簫結(jié)合在一起如膠似漆，如醉如癡之情形：

今宵才曉得夫婦樂。好快活，好快活，日出猶然戀被窩；早知人間這樣歡，要做神仙真是錯，要做神仙真是錯。[9] 1087

再看《香玉》中香玉的獨白：

及醒，曙色已紅。女急起，曰：“貪歡忘曉矣?！敝乱茁?，且曰：“妾酧君作，勿笑?！家垢妆M，朝暾已上窗。愿如梁上燕，棲處自成雙?！?/p>

《蓬萊宴》中彩鸞的話，簡直是香玉的翻版，只是兩位主人公一人為天仙，一為花仙，因此可以講，“香玉”其人是經(jīng)蒲翁一番苦心構(gòu)思和藝術(shù)加工了的文學(xué)形象。

（二）“香玉”其花之探微

“香玉”是株白牡丹，但從中國牡丹花的傳統(tǒng)來看，世人喜好牡丹，更喜好紫牡丹，因為它有富貴氣象。因白牡丹素色，所以世人多不喜歡白牡丹，裴潾作《裴給事宅白牡丹》就表明了世人的這一傾向。

長安豪貴惜春殘，爭賞街西紫牡丹。

別有玉盤承露冷，無人起就月中看。[10] 439

白居易也曾有《白牡丹》詩，“白花冷澹無人愛，亦占芳名道牡丹?！庇捎诎啄档げ皇苁浪椎南矚g，而成孤芳自賞者，又以素色見人，顯得卓而不群，加以具有純凈的特點，所以受到清靜無為道家和寺人的重視，因而在寺廟和道觀中多見白牡丹。此傳統(tǒng)可能源于唐代，據(jù)唐人的文獻記載，唐代多處寺中有植白牡丹者。因而嶗山道觀種植牡丹也屬常理，所以“香玉”被道士“閉置山中”。

明代山東新城人（今淄博市桓臺縣）王象晉 ① 在他的農(nóng)學(xué)著作《群芳譜》中曾記牡丹“大凡紅者多香，紫者香烈而欠清?！薄读凝S志異》中的“香玉”是一棵高大的白牡丹，花開如錦，具有不同尋常的香味。嶗山雖有白牡丹，為后人所植，“香玉”早已不存在，無法考證其品種，但菏澤趙樓牡丹園于1979年曾培育出名為“香玉”的品種，她是牡丹中最香的品種，植株高大，色白如玉，一如蒲松齡筆下“香玉”。歐陽修一佚詩《白牡丹》曾云：

蟾精雪魄孕云荄，春入香腴一夜開。

宿露枝頭藏玉塊，暖風(fēng)庭面揭銀杯。[11] 23endprint

明代著名畫家陳道復(fù)也曾題《白牡丹》詩：

粉態(tài)含香露未干，冰肌猶怯曉宮寒。

沉香亭北人如玉，一笑東風(fēng)半倚闌。[12] 223

以上所列兩首詩都突出了白牡丹“香”和“白”的特點，白牡丹色形如白玉，使人感覺到白牡丹的純潔與脫俗，而蒲松齡在此基礎(chǔ)上，加一“香”字，為嶗山白牡丹命名，不但符合中國文人的審美傳統(tǒng)，又有香草美人的遺韻，令人更加傾心一讀，神魂向往。

《香玉》中雖未提白牡丹之樹齡，但從后人的記載中來看，起碼在百年以上。白牡丹具有頑強的生命力，《中國花市的故事》曾記載，安徽巢湖銀屏山有一北宋千年白牡丹，每逢谷雨前后能如期開花。在河南關(guān)山風(fēng)景區(qū)，有一株野生白牡丹王，樹齡在三百年以上。為何此白牡丹如此長壽？令人不解。

牡丹雖美而樹齡較古的牡丹卻極難移植，所以在傳說及前人的記載中牡丹王還很少有移植成功的。牡丹花有三種繁殖方法，一是以種繁殖，二是分根繁殖，三是扦插繁殖?！断阌瘛愤@篇小說，鮮明地反映出了牡丹的種植要點，“君以白蘞屑，少雜硫黃，日酹妾一杯水，明年此日報君恩?！薄度悍甲V》曾記載，分花時要“用輕粉加硫黃少許，碾為末，和黃土成泥，將要上劈破處擦勻”。種花時要“用細土拌白蘞末種之?！逼阉升g是博聞多識者，不是呆學(xué)之士，他有著大量的農(nóng)業(yè)知識，所以才會寫出《農(nóng)桑經(jīng)》這樣的著作。

牡丹是中國的原產(chǎn)，因武則天等皇室貴族推崇，唐代的都城長安即成為牡丹花都，無論皇室、市井都種牡丹，賞牡丹，促進了牡丹的大繁榮。但山東地區(qū)雖然早有牡丹的栽培，但形成大規(guī)模的種植則相對晚一些。王象晉的《群芳譜》刻于明代天啟年間（1621），其中記載當(dāng)時牡丹品種已達一百八十余種，這也說明在明代山東牡丹是十分興盛的。從歷史上來看，牡丹種植的中心雖然多有轉(zhuǎn)移，但一直存在于黃河中下游地區(qū)，也有比較清晰的發(fā)展軌跡，始于長安，后到洛陽，從洛陽又到陳州，從陳州到亳州，從亳州終到曹州。蒲松齡的另一篇小說《葛巾》則從另一個方面反映了山東牡丹的盛況。“妾小字香玉，隸籍平康巷。被道士閉置山中，實非所愿。”香玉之言又隱含著牡丹的種植中心由長安終至山東的歷史實情。

“鬼神可通，花以鬼從，而人以魂寄”。雖然主人公白牡丹“香玉”隨著黃生這棵牡丹的死亡而香消玉隕，但《香玉》的背后也許還隱含著更多的故事，她留給我們的不僅是無限嘆惋之情。正如著名的《聊齋志異》評論家馮鎮(zhèn)巒所說：“讀聊齋，不作文章看，但作故事看，便是呆漢。” [11] 2484細讀，慢品，探微，深究，也許《香玉》還會探出更多的香馨。

小說《香玉》與民間傳說《萬里嶗山雙花仙》之比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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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陳麗華）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