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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戴震對水利文獻的貢獻

2015-01-04 08:28熊帝兵
關(guān)鍵詞:水地河渠水經(jīng)注

熊帝兵

(淮北師范大學 安徽文獻整理與研究中心,安徽 淮北 235000)

戴震(1724-1777)是乾嘉學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其一生著述宏富,于水道、溝洫多有考證,留下了若干較具影響的文獻,如《水地記》、戴?!端?jīng)注》等。目前,學界對戴震的學術(shù)思想研究成果豐碩,戴氏治地理、水利的學術(shù)實踐也是學者關(guān)注的焦點之一,集中表現(xiàn)在《水經(jīng)注》戴、趙相襲的爭論方面。①陳橋驛先生的《水經(jīng)注戴趙相襲案概述》(《鄭州大學學報》1986年第1期)曾系統(tǒng)總結(jié)過這一學術(shù)公案,主張撇開糾纏不休的戴、趙相襲的筆墨官司,把主要精力放在充實《水經(jīng)注疏》的地理學內(nèi)容研究方面。楊應芹長期專注于戴?!端?jīng)注》研究,取得了較大成就;②楊氏的代表性成果有《戴震與<水經(jīng)注>》(《江淮論壇》1995年第3期),《孔氏原抄本<水地記>》(《文獻》1995年第4期),《御用之作與獨立研究的終極成果--戴震兩種不同版本的<水經(jīng)注>》(《文史哲》2014年第2期)等。臺灣學者陳鴻森討論過《記洞過水》一文的撰者問題。[1]還有部分學者在探討戴氏地理學成就時曾述及其代表性水利著作。[2]但是總體而言,學界尚缺乏對戴震水利文獻的系統(tǒng)探討。故此,筆者擬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chǔ)上,試對之作粗淺總結(jié)。

一、撰寫《水地記》

與戴震相關(guān)的幾部水利文獻中,無著作權(quán)爭議的當屬《水地記》。此書有微波榭刻《戴氏遺書》本一卷,后《安徽叢書》據(jù)以刊印。段玉裁在戴氏年譜中言及此書:“蓋所屬草稿尚不止此,篊谷(孔繼涵字)取其可讀者為一卷刻之,其叢殘則姑置之?!盵3]483孔繼涵也說過:“《水地記》乃戴東原先生二十余年前流傳之稿底也,魚門兄題云未定本。……及抄得是本,與東原語及,東原曰:‘是草稿者,不足存也?!斐銎湟殉芍谝痪硪姼??!盵4]202段、孔皆言《水地記》有定稿和草稿之別,其中“可讀者”一卷、“已成之第一卷”即指《水地記》定稿。還有不少學者曾提及過《水地記》,但是卷數(shù)差別較大(具體如表1所示)。

表1 不同文獻所載《水地記》的卷數(shù)情況

(依據(jù)張岱年主編的《戴震全書》第七冊之附錄二《研究資料選編》一《傳志表銘》所載內(nèi)容繪制)

表1中言一卷者,即指《水地記》定稿;言七卷或三十卷者,很可能是段、孔所說的“草稿”。楊應芹曾訪得南通圖書館和北京圖書館藏《水地記》的兩個不同抄本,以及北京大學圖書館藏的兩份《水地記》手稿殘卷,經(jīng)過認真比對和研究之后,確定其都是孔繼涵抄本,并將之稱為《水地記初稿》。[5]結(jié)合孔氏抄本序所提及的《水地記》撰寫時間和作序時間推算,《水地記初稿》當成于乾隆十九年(1754)戴氏入都前后。另據(jù)洪榜《戴先生行狀》載:“《水地記》三十卷,先生卒之前數(shù)月,手自整理所著書,命工寫錄,亦未竟成?!盵4]10可見戴氏在《水地記》上至少花了23年的功夫。

定本《水地記》一卷共二十四條,以“河水”為綱,從河出“昆侖之墟”始,至“太行八降”終,記述了黃河流程的一半。書以《水經(jīng)注》為主要引證材料,融于考述之中,并參以戴氏實地考察。①《水地記》中言及:“余以己丑年游其地,登呂梁、黃櫨、薛頡、狐岐及汾東綿山,親所經(jīng)見,乃曉然于禹貢之文。”文見張岱年主編的《戴震全書》第四冊第422頁。由洪榜所撰“行狀”可知,戴氏原計劃將《水地記》列為《七經(jīng)小記》之一,擬寫三十卷,然而天不假年,未能如愿。但是,未完的缺憾并不能掩蓋其學術(shù)價值,清人王宗炎曾盛贊曰:“目驗心稽,實事求是。雖未成之書,實勝于程大昌之《禹貢山川地理圖》也?!盵6]428當代學者李開稱其為清代史地學上以水為主的奠基之作。[7]124《戴震全書》的收錄“說明”指出此書已經(jīng)達到了“十分之見”的境地,“是一部成熟的、有極高學術(shù)價值的地理學著作?!盵8]401-402

被整理后收入《戴震全書》的《水地記初稿》很可能即是段、孔所說的“草稿”。初稿之一小注曰:“記山、記郡、河水一定本”,[9]2892“初稿”之二為“河水”,之三為“濟水”,之四為“淮水”,之五匯集了戴氏部分殘稿及胡渭《禹貢錐指》的內(nèi)容摘錄。全部初稿未見“四瀆”之一的江水,《戴震全書》在收錄“說明”中推測說:“從《禹貢錐指》摘抄的內(nèi)容,可以看出作者為撰述‘江水’所作的資料積累?!盵8]7孔氏曾談及,戴氏逝世后,“拾其遺稿,則皆整比為長編,而未及作中第四、第六二冊,又不知何人借去,惜哉”。[4]202楊應芹認為所遺失的第四、第六冊中估計有“江水”的初稿。[5]而僅就所存內(nèi)容來看,全書筆力集中于記水,對于河、濟、淮三水尤重。

《水地記初稿》的最大特色是大量引用《水經(jīng)注》原文,并作了部分訂正。每一部分大體上先記述,后抄列《水經(jīng)注》之相關(guān)內(nèi)容以佐證。《水地記河水一》已經(jīng)基本成型,其余各篇未完善痕跡明顯,其中“初稿”之二存有大量眉批。段玉裁遺憾地說:“此書固非旦夕之所能完成,先生志愿之大,以為必有能助之者,而不料其所成止此也?!盵3]483雖為未成之作,但是其價值卻不容小覷,楊應芹指出:“初稿《水地記》似可看作戴震早年研究《水經(jīng)注》的代表作?!辈⑻貏e強調(diào)其能為澄清《水經(jīng)注》戴氏襲趙風波提供重要線索:“殿本《水經(jīng)注》與趙一清《水經(jīng)注釋》部分校改相同的內(nèi)容,戴震早在《水地記》引文中己作了改動?!醺濉端赜洝返拿媸?,將會使人們進一步了解戴震研究《水經(jīng)注》的全過程,也會進一步平息那場不該發(fā)生的曠世百年的風波—《水經(jīng)注》戴氏襲趙案。”[5]

二、校刻《水經(jīng)注》

酈道元的《水經(jīng)注》被清劉獻廷贊為“宇宙未有之奇書。”[10]197但是其在流傳的過程中,出現(xiàn)了經(jīng)文誤入注內(nèi),注文反誤為經(jīng)文的嚴重錯亂現(xiàn)象。戴震曾為分辨混淆的經(jīng)注文付出諸多心血,同時,也因此陷入《水經(jīng)注》襲趙案。筆者無意參與辯論,只是擬在學界已有的研究基礎(chǔ)上,粗淺總結(jié)戴氏對于《水經(jīng)注》的貢獻。

早在戴震入四庫館之前,就曾撰寫了與整理《水經(jīng)注》密切相關(guān)的《水經(jīng)考次》(一名《水經(jīng)校稿》),②此書有兩個抄本,一為乾隆三十七年孔氏家抄本,題名《水經(jīng)校稿》,后歸李盛鐸,現(xiàn)藏北京大學圖書館;一為周叔弢家藏抄本,題名《水經(jīng)考次》,曾贈與胡適,現(xiàn)藏北京圖書館。楊應芹先生綜合二本之長,整理之后收入《戴震全書》第四冊,名為《水經(jīng)考次》。段玉裁在戴氏年譜乾隆三十年中說:“是年秋八月,定《水經(jīng)》一卷……玉裁按:此《水經(jīng)》一卷,今未著錄,然別經(jīng)與注,令經(jīng)、注不相亂,此卷最為明皙。后入四庫館纂修,此書綱領(lǐng),不外乎是,特于討論字句加詳耳?!盵3]465-466段氏所言的《水經(jīng)》一卷即《水經(jīng)考次》。全書由四部分組成:1、目錄:列出諸水123條,并于正文各水首句標出與目錄一致的序碼;2、《水經(jīng)》:從“經(jīng)”“注”混淆的《水經(jīng)注》中分辨出的“經(jīng)”文,并考定了《水經(jīng)》所記之123條水之新次序,是全書的重心所在;3、“附考”:考訂倒紊不可讀的“經(jīng)”文與“注”文附于《水經(jīng)》之后,力圖補正“渭水”篇的漏簡和“潁水”篇的錯簡;4、“書后”:考證《水經(jīng)》的作者,論述了分離經(jīng)文、注文的緣起,總結(jié)了分辨方法和標準。

《水經(jīng)考次》為戴氏整理《水經(jīng)注》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而就經(jīng)過戴氏整理的《水經(jīng)注》而言,其成就更高:“凡補其闕漏者二千一百二十八字,刪其妄增者一千四百四十八字,正其臆改者三千七百一十五字?!崩塾?291個字。這7291個字的變化使得原來不堪卒讀的《水經(jīng)注》,“神明煥然,頓還舊觀,三四百年之疑竇,一旦曠若發(fā)蒙?!盵11]526乃至獲得乾隆帝御詩嘉獎:“悉心編纂誠堪獎,觸目研摩亦可親,設以春秋素臣例,足稱中尉繼功人。”[3]473

楊家駱抽取《水經(jīng)注》四十卷中頁數(shù)最少的第十八卷(渭水中卷)統(tǒng)計了大典本、趙本、戴本的異同情況,認為三本有異同者凡九十處,“其中戴同于趙者四十三處?!盵12]447也就是說,戴異于趙者為47處,據(jù)此計算,此卷中,戴、趙相異的比例為52%。楊應芹又以《水經(jīng)注》卷七、八“濟水”和卷三十“淮水”為例,將殿本《水經(jīng)注》與四庫趙本對比,統(tǒng)計出的結(jié)果為:“濟水”135條中,戴、趙校改內(nèi)容相同者為79條;“淮水”90條中,相同者為57條。[13]說明戴、趙相異條數(shù)分別為56條和33條,相異的比例分別約為41%和37%。楊應芹統(tǒng)計出殿本“濟水”265條案校校改內(nèi)容同于趙本者171條,異于趙者94條。[13]這一數(shù)據(jù)說明戴、趙相同的比例為65%,相異的比例為35%?!盎此?48條案校校改內(nèi)容同于趙本者90條,異于趙本者58條。[13]這一統(tǒng)計顯示出戴、趙相同的比例為60%,相異的比例占40%。

楊家駱和楊應芹的研究雖然都只是對《水經(jīng)注》局部內(nèi)容的抽樣統(tǒng)計,未能得出全書的準確狀況,但是至少在被統(tǒng)計的“渭水”“淮水”“濟水”三個樣本中,趙、戴相異之處總體應在40%以上。楊應芹又用戴、趙之同與戴氏《水地記初稿》引文比對,發(fā)現(xiàn)“濟水”之戴、趙相同的79條中,后者已改正了52條;“淮水”57條中,已改正39條,最終得出結(jié)論:濟、淮二水之戴、趙相同處,《水地記初稿》引文已分別改正了66%和68%。[13]依據(jù)楊應芹的統(tǒng)計數(shù)值,綜合粗略估計,戴、趙在“淮水”“濟水”中的相異之處約在50%以上。戴本明顯異于趙本的地方毫無疑問應是戴氏對整理《水經(jīng)注》所作的貢獻。

戴震還于乾隆四十一年(1776)自刻整理好的《水經(jīng)注》。戴氏說:“《崇文總目》:‘《水經(jīng)注》亡者五卷。’今所傳即宋之殘本,后人又加割裂以傅合四十卷之數(shù)。如《注》文‘江水又東逕巫縣故城南’,《注》訛列為《經(jīng)》,遂與《經(jīng)》文‘又東過巫縣南’割分異卷?!短屏洹纷⒃疲骸端?jīng)》引天下之水百三十七,今自河水至斤員水,凡百二十三,應脫逸十有四水,蓋在五卷中者也?!盵14]323為了避免重蹈“割裂以傅合”的覆轍,故不分卷,而是以水各自為篇,體現(xiàn)出其獨特的見解,段玉裁贊曰:“每水為一篇,以河江為綱,按地望先后,分屬于河江左右為次?!櫞藭韵壬6ê?,宋以來舊刻必盡廢,更數(shù)十百年后,且莫如先生發(fā)潛之功。”[3]472-473楊應芹對戴氏《水經(jīng)注》自刻本的評價亦高,“如此則源流有別,枝干分明,有條而不紊,使《水經(jīng)注》篇次之間有著自然的內(nèi)在聯(lián)系,這樣雖亡逸五卷,但全書仍渾然一體?!盵15]

三、參修《直隸河渠書》

《直隸河渠書》是乾隆年間由直隸總督方觀承主持,趙一清、戴震等參與編纂的一部水利專志,由于種種原因,此書并未最終完成,以稿本的形式傳世;但是其價值卻較高,《直隸河渠書》提要說:“巨細靡遺,旁征博引,并附調(diào)查考據(jù),自古言直隸河渠之書,未有若斯之精詳者,續(xù)‘四庫’所收吳邦慶《畿輔河道管見》一卷、王履泰《畿輔安瀾志》五十六卷等,皆非其比。”[16]但是,《直隸河渠書》亦陷入長期的筆墨官司之中,爭論的焦點之一在于其作者是戴震、趙一清還是方觀承。[15]爭論的另一個問題是《畿輔安瀾志》是否抄襲了《直隸河渠書》。[17]在此,筆者僅對戴震在《直隸河渠書》的成書過程中所起的作用發(fā)表一點看法。

結(jié)合史料和學界已有的研究成果可知,戴震曾參與《直隸河渠書》的纂修殆無疑議。段玉裁在戴氏年譜中說:戴震曾向段氏談過編撰“河渠志”(即《直隸河渠書》)的思想以及對繼任者的評價,他說:“吾固樂此不疲。惜未能竟,聞后蒞事者,請余君仲林蕭客為之,恐其才不足,予書經(jīng)水、支水先后延接,皆按地望次弟,不可稍移,恐仲林不能耳?!倍问线€說:乾隆三十三年戊子,戴震四十六歲,“應直隸總督方恪敏公之聘,修《直隸河渠書》一百十一卷,未成。會恪敏薨?!壬鷼{后,此書清稿,一藏曲阜孔戶部府中,一在直隸總督吳江周公元理家?!盵3]468《清儒學案》之《東原學案》亦載:“直隸總督方公觀承聘修《直隸河渠書》,未竟,觀承卒?!盵18]3018

至于戴震在《直隸河渠書》編修中所作的貢獻,早期學者已經(jīng)梳理出一些眉目。段玉裁一開始認為是趙氏襲戴,但經(jīng)過考證和調(diào)查之后,對戴氏獨撰此書表示懷疑,他說:“余披讀往復,見其書繁重,纖細皆備,因思吾師惟戊子年在恪敏處,一年內(nèi)何以能成書之多至此?……松云云:東原先生非攘竊人書者。若非東原大為刪潤,斷不抄其副本自稱己書。蓋趙草創(chuàng)而戴刪改必矣。”[19]178-179繆荃孫曾購得此書稿本,其在《戴氏〈直隸河渠書〉跋》中基本繼承了段氏的觀點,說:“乾隆中葉,方恪敏公觀承總督直隸,延仁和趙東潛氏撰《直隸河渠水利書》百三十二卷。戊子,復延休寧戴東原先生刪定之,改為《直隸河渠書》,刪去‘水利’二字,成書百二卷,減去原書三十卷?!盵4]240繆氏認為由一百三十二卷精簡、壓縮至一百零二卷,是戴震刪潤的結(jié)果。梁啟超也說:“戴東原亦有《直隸河渠書》百十一卷,蓋趙東潛所草創(chuàng),而東原為之增訂?!盵20]346

就連抨擊戴震的張穆也承認戴氏對《直隸河渠書》有“刪定”之功,他說:“乾隆間直隸總督方恪敏公嘗延趙氏撰次《直隸河渠書》……繼復延戴氏刪定……”[21]449楊應芹雖然認為此書的署名作者應當是方觀承,但也承認了戴震對此書有審定之功。[15]臺灣學生書局出版的《直隸河渠書》署名為趙一清,在其提要中對戴震的貢獻則有明確的肯定之詞:“此河渠志稿本,戴氏有校、有改、有補、有附考、有刪、有移易、有箋記。……”[16]胡適曾對此書稿本二十六冊的內(nèi)容和筆跡作過認真辨別,認定該書的修訂者,部分為趙一清,部分為戴震;并確認前四冊二十六卷是戴氏最后改定的清鈔本;其余部分卷帙中,亦有戴震修改的痕跡。[22]胡適的研究成果可列表如表2所示。

表2 胡適所考證戴震于《直隸河渠書》中之工作

四、批注、考證水道與溝洫

多部戴震“文集”類文獻都收錄了《記洞過水》一文,①如段玉裁刻的《戴東原集》卷六;湯志鈞校點的《戴震集》;戴震研究會、微州師范??茖W校、戴震紀念館編纂的《戴震全集》(第一冊、第六冊);趙玉新點校的《戴震文集》(中華書局1980年版);張岱年主編的《戴震全書》(六)等。但是學界對此文的撰者頗多疑義,因為段玉裁的《經(jīng)韻樓集》亦收有此文,胡適認為是段氏弟子在刻書時的誤收;[21]442楊應芹則認為其撰者確為段氏。[23]清華大學版的《戴震全集》第六冊[9]5和張岱年主編的《戴震全書》基本沿襲了楊氏的觀點。[14]519乾隆《壽陽縣志》卷九《藝文上》亦收有此文,署名龔導江,[24]陳鴻森據(jù)此認為《記洞過水》的真正作者是龔導江。綜合學界的爭論結(jié)果可見,似乎多認為此文非戴氏所撰。

無論《記洞過水》的最初起草者是段氏、龔氏,抑或另有他人,都不能否認戴震在此稿成文與最終定稿過程中所起的重要作用。筆者未能親見北京大學圖書館藏稿,但是依據(jù)《戴震全集》第六冊所收《記洞過水》之注釋可見,戴震對原稿進行了詳細批注和修改,其中眉批11處、增27處、刪23處、旁注1處、篇末批語1處。[9]3162-3165另據(jù)整理此文者所撰寫的“附記”統(tǒng)計:“原稿四百八十八字,戴震增刪修改四百零八字,批注三百四十五字。”[9]3165陳鴻森通過研究指出:《記洞過水》的戴氏圈識和批語:“或指陳首尾布局、表現(xiàn)手法,或論考核、寓意,言起接、牽帶、伏應、繳結(jié),或評造雅俗等。”[1]可見戴震對此文的文理筆法、史實考證、文字修飾潤色等諸多方面都花了較大功夫。

筆者試著將《記洞過水》文稿中戴氏所刪去部分補上,戴氏所增益部分刪去,忽略其眉批、旁注和篇末批語等文字,將其還原為初稿的原始狀態(tài),通過對比可見,還原后的稿子無論是在內(nèi)容上還是形式上,都很難稱得上是一篇優(yōu)秀文字。段玉裁在《趙戴直隸河渠書辯》中曾透露過這樣的信息:“古人改定他人之作,有并存集中者,如盧、韓(盧仝、韓愈)之《月蝕》詩是也?!盵19]179或許正是由于受這一思想的影響,加之戴氏在改定《記洞過水》一文中的確起到重要作用,段氏才將此文集入了《戴東原集》,而不是隨意之舉。

戴震在學術(shù)研究過程中,還輯考了諸多水道、溝洫,留下不少小型文獻。《讀禹貢札記》摘記最多的是河流考釋材料,涉及漳水之“入河”地點,恒水之得名,滱水之所出,兗貢浮濟之故道等。戴氏引《地理今釋》考證了打沖河和梁州黑水兩河河源?!洞髡鹑珪纷⑨屩姓f:“‘地理今釋’一書今未見?!盵14]494據(jù)筆者考證,“地理今釋”當為蔣廷錫《尚書地理今釋》之略稱?!囤I書傳所言水道地名》一文是對偽《古文尚書》之水道考論與辨?zhèn)蔚奈淖?,多摘引前人辨?zhèn)沃?,采摭前修,引申觸類之說,將閻若璩、胡渭之論參互考校,排比鉤稽?!督橙藴箱肌穭t考證了古代農(nóng)田水利制度。

另外,戴震曾參與纂修過《汾州府志》等諸多方志,其水利學識及考證功夫或多或少的貫穿其中。戴震發(fā)現(xiàn)《元和郡縣志》中“汾州”一條有六處錯誤,其中不乏水利之誤,考證出“浮河非浮汾”,[14]327指出了酈道元的“鄔澤”之誤:“道元所言鄔澤,北起大陵,南接鄔,正今平遙之西,孝義之東,介休之北,最為洿下,汾州轉(zhuǎn)徙不常之地?!涝汀疂v’字與‘鄔’字牽合,謬矣?!盵14]330戴氏還考證了“嘔夷”與“祁夷”之別:“考嘔夷即滱水,出靈丘,祁夷出平舒,并今大同府境,源流各別,道元溷昭余祁、大陸、嘔夷而一之,尤誤。”[14]330據(jù)學者研究,戴震還曾參修乾隆《汾陽縣志》、核訂《寧鄉(xiāng)縣志》、審定《應州續(xù)志》《壽陽志》等。“山川”或“水利”是地方志的重要內(nèi)容,據(jù)筆者推測,上述地方志之“山川”或“水利”志中亦可能隱藏著戴震的貢獻。

結(jié) 語

戴震撰寫了《水地記》,在《水經(jīng)注》的整理、研究與??谭矫嬉驳拇_作出過重要貢獻;《直隸河渠書》的成書和《記洞過水》的最終成文與戴震的刪潤、審定密切相關(guān);水道、溝洫的考證則體現(xiàn)出戴氏獨特的治學思想、方法和態(tài)度。但是,戴震亦因上述研究而卷入曠日持久的著作權(quán)爭論之中,使得學界每每在言及戴震此方面的成就時,都表現(xiàn)地頗為謹慎。200多年過去了,正如陳橋驛先生所言,細枝末節(jié)的爭論所表現(xiàn)出的學術(shù)意義十分有限??陀^冷靜地剝離出戴、趙各自對《水經(jīng)注》《直隸河渠書》等文獻整理與研究的貢獻,不失為新的研究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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