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艷杰

摘要：集安是高句麗人活動的主要區(qū)域。高句麗人有著自己信奉崇拜的自然神、鬼怪及祖先神等神明。在與中原王朝的接觸過程中，高句麗的祭祀活動也受到中原文明的影響。高句麗的祭祀文化旅游資源主要存在于王陵、貴族墓葬、博物館、文物發(fā)掘遺址及自然洞穴中。鑒于開發(fā)相對不足的現(xiàn)狀，應(yīng)針對不同的資源采取不同的措施，推動高句麗旅游的健康發(fā)展。

關(guān)鍵詞：高句麗；祭祀文化；旅游資源

集安是歷史文化名城，著名的旅游目的地。近年來集安游客數(shù)量激增，據(jù)統(tǒng)計僅2014年“五一”小長假期間，“集安市旅游景區(qū)共接待游客15988人次，同比增長232%，比2012年增長114%；收入55.2萬元，同比增長242%，比2012年增長171%?！苯^大多數(shù)到集安旅游的人都會選擇參觀高句麗的王城、王陵等歷史遺跡。2004年7月1日集安地區(qū)的“高句麗王城、王陵及貴族墓葬”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名錄后，隨后集安旅游產(chǎn)業(yè)發(fā)展到一個新的歷史階段。祭祀文化是高句麗旅游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于這一資源的開發(fā)需要深入開展下去。

一、原始祭祀文化旅游資源

高句麗人信奉原始神明，常祭祀各種鬼神精怪?！杜f唐書·東夷列傳·高麗傳》說高句麗：“俗多淫祀，事靈星神、日神、可汗神、箕子神。國城東有大穴，名隧神，皆以十月王自祭之?！薄逗鬂h書·高句驪傳》也說：“好祠鬼神、社稷、零星”?！度龂酚洝じ呔潲惐炯o·溫達列傳》又說：“高句麗常以春三月三日，會獵樂浪之丘，以所獲鹿祭天及山川神”?！侗笔贰じ啕惲袀鳌份d：“有神廟二所：一曰夫余神，刻木作婦人像；一曰高登神，云是其始祖夫余神之子。并置官司，遣人守護，蓋河伯女、朱蒙云?！本C上，高句麗人祭祀的神靈有靈星神、日神、可汗神、箕子神、隧神、山川神、祖先神等，其中部分祭祀遺址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如祭祀“隧神”之地已被發(fā)現(xiàn)于集安縣太王鄉(xiāng)上解放村。①此外，集安城北禹山公園東山坡一高句麗方壇積石墓的左側(cè)有一石鐫刻人面，其表現(xiàn)的內(nèi)容大多與祭祀有關(guān)。②這應(yīng)是高句麗人崇拜、祭祀山川神靈的遺存。1958年集安東臺子發(fā)現(xiàn)故國壤王時期用作祭祀的社稷及宗廟遺址。③東臺子遺址是高句麗人祭祀天地及祖先神明地方，這一地方有專職人員進行管理。高句麗自然宗教的旅游資源今僅存稍多多，不但見于王陵、貴族墓葬、博物館中，又可見于文物發(fā)掘遺址及自然洞穴中。

二、 高句麗祭祀文化深受佛教影響

佛教在兩漢之際傳入中原地區(qū)后于公元4世紀傳入高句麗，《三國史記·高句麗本紀·小獸林王本紀》說：“二年，前秦苻堅遣使及僧侶順道送佛像、經(jīng)文?！ù文?，公元375年）春二月“始創(chuàng)肖門寺，以置順道；又創(chuàng)伊弗蘭寺，以置阿道。此海東佛法之始?！惫?75年，佛教傳入高句麗，次年小獸林王興建肖門寺、伊弗蘭二佛寺。公元498年，文咨明王建金剛佛寺，進一步推廣佛教。公元625年，榮留王“遣人入唐，求學佛老教法，帝許之。”④佛教的文物、壁畫常見于集安地區(qū)，如“1985年，集安彩印場建筑工地出土了一批高句麗時期的文物。有一件金銅佛造像，為正面跌坐像，高7.0厘米。佛像為釋迦牟尼坐像，下部須彌金剛座已斷掉。出土地層恰在高句麗文化層中，且伴出高句麗筒瓦、板瓦、瓦當殘片及較多陶片。”

有學者推測，此遺址正是肖門寺、伊弗蘭二佛寺。⑤集安還曾曾出土過于佛教關(guān)系十分密切的蓮花紋瓦當。⑥長川一號墓“前室藻井東側(cè)第2重頂石上繪男女墓主人拜佛圖?！遍L川一號墓還繪有一幅禮佛圖，“南北兩面第二、三重頂石組成的‘凸字形壁面上，繪跣足立在蓮臺上的菩薩，一面四尊，互相對稱，均梢側(cè)身向佛像”⑦關(guān)于這些佛像，有學者指出：“拜佛圖中佛的形象同洛陽龍門、大同云岡等中原石刻造像的佛祖釋迦牟尼形象大體相同，神態(tài)和裝束尤為相似。”集安高句麗古墓壁畫上常常繪有蓮花的圖案，這些都是佛教影響的體現(xiàn)。隨著時間的推移高句麗人逐漸接受佛教并給予特殊待遇。《舊唐書·東夷列傳·高麗》說：“其所居必依山谷，皆以茅草葺舍，唯佛寺、神廟及王宮、官府乃用瓦?！狈鹚陆ㄖ褂糜猛?，說明它與神廟、王宮等一樣具有很高的地位。據(jù)史料記載高句麗王國曾建有多所寺廟，但至今集安境內(nèi)無一完整存留，僅殘存部分遺址。高句麗佛教的旅游資源今存于王陵、貴族墓葬、考古遺址及博物館中。

三、 高句麗祭祀文化深受道教影響

《舊唐書·東夷列傳·高麗》說：“武德七年，遣前刑部尚書沈叔安往冊建武為上柱國、遼東郡王、高麗王，仍將天尊像及道士往彼，為之講《老子》，其王及道俗等觀聽者數(shù)千人。”公元624年，李淵贈高句麗道教圣象及道士若干，于此時開始傳道。次年，“高麗遣人來學道、佛法。詔許之?！雹喔呔潲惾碎_始主動學習“道法”。公元643年，唐太宗“遣道士叔達等八人，兼賜老子《道德經(jīng)》。王喜，取僧寺館之?！雹峥脊刨Y料表明高句麗曾受道教影響，如集安五盔墳四號墓“繪有一人跣足坐于蓮臺上，左腿盤曲，右腿立起，披發(fā)低首，身著綠色羽衣，一只手在地上繪八卦圖。儼然一個道士的形象?！雹狻鞍素詧D”是道教的標志物之一，五盔墳四號墓的道士畫像表明道教在高句麗得到了認可。道教在高句麗的發(fā)展及影響大有超越佛教之勢，《三國史記·高句麗本紀·寶藏王本紀》說：“九年夏六月，盤龍寺普德和尙，以國家奉道，不信佛法，南移完山孤大山?！辫b于國家奉道之風日盛，公元650年九月部分高句麗僧侶竟遷往別處，以示不滿。高句麗道教旅游源資較自然宗教及佛教資源少，今僅存于五盔墳四號墓壁畫中。

四、結(jié)語

隨著游客人數(shù)的增多及旅游需求的不斷提高，高句麗旅游的內(nèi)涵也隨之拓展開來。祭祀旅游能夠豐富高句麗旅游的內(nèi)涵，滿足游客的精神文化需求。集安地區(qū)有著相對豐富的高句麗祭祀文化旅游資源，但這些資源現(xiàn)存于王陵、貴族墓葬、博物館、文物發(fā)掘遺址及自然洞穴中，目前開發(fā)相對滯后，不能與旅游產(chǎn)業(yè)發(fā)展的實際需要向匹配，集安的游客幾乎忽略高句麗的祭祀文化旅游資源。有關(guān)部門應(yīng)針對不同的祭祀文化資源采取不同的開發(fā)策略，如涉及到王陵、貴族墓葬既要控制游客數(shù)量，“防止對壁畫磨擦和人造熱、塵土、微生物之類的侵蝕與破壞?！盉11在博物館中的佛像、瓦當及玉器等資源可以利用博物館的優(yōu)勢加大對國內(nèi)外游客的宣傳，引起他們對這些文物的興趣。對于一些歷史遺跡，如太王鄉(xiāng)上解放村祭祀“隧神”之地的洞穴、安彩印場等遺址、東臺子遺址等可與其他風景名勝整合采取“一日游”、“邊境游”等旅游游樂活動。（作者單位：通化師范學院）

基金項目：吉林省高校重點研究基地項目：高句麗王城、王陵及貴族墓葬旅游價值的開發(fā)研究（編號：吉教科文合字[2009]第7號）的研究成果之一

注解：

①《集安縣文物志》編寫組：《集安縣文物志》，吉林省文物志編委會，1984年版，第52頁。

②《集安縣文物志》編寫組：《集安縣文物志》，吉林省文物志編委會，1984年版，第94頁。

③《集安縣文物志》編寫組：《集安縣文物志》，吉林省文物志編委會，1984年版，第45頁。

④《三國史記·高句麗本紀·榮留王本紀》

⑤詳見耿鐵華：《高句麗儒釋道“三教合一”的形成與發(fā)展》，《古代文明》，2007年第4期，第62～74頁。

⑥吉林省文物工作隊：《吉林集安五盔墳四號墓》，《考古學報》，1984年第1期，第257頁。

⑦吉林省文物工作隊：《吉林集安縣五盔墳四號墓》，《考古學報》1984年第1期。

⑧《冊府元龜·外臣部·入覲》

⑨《舊唐書·東夷列傳·高麗》

⑩耿鐵華：《高句麗考古研究》，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第256頁。

B11耿鐵華：《高句麗文化研究與長白山區(qū)旅游資源開發(fā)》，《通化師范學院學報》，2004年第5期，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