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偉（湖南圖書館 長沙 410011）

·實證研究·

理論與實踐——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探索

王蘭偉
（湖南圖書館 長沙 410011）

〔摘 要〕口述歷史自美國傳入中國后，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的發(fā)酵，近年來受到學界、媒體和大眾的關注，不少圖書館也將口述歷史工作作為重點來抓。論文結合圖書館開展口述歷史工作的實踐，闡述圖書館開展口述歷史工作的意義、作用與方法，探討圖書館如何進一步做好口述歷史工作。

〔關鍵詞〕圖書館 口述歷史 理論與實踐

1 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現(xiàn)狀

口述歷史的概念于1940年在美國誕生，經(jīng)過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與實踐，最終傳播到世界各地，成為歷史學科的一個新分支，并超越歷史學，為不同領域的研究者以及媒體、大眾所關注[1]。作為歷史學的新興研究領域和研究范式，口述歷史以其開放性、生動性、原生性散發(fā)著蓬勃的生命力。

中國口述歷史研究的興起深受唐德剛先生的影響。唐氏工作于哥倫比亞大學，得風氣之先，著有《張學良口述歷史》、《胡適口述自傳》、《李宗仁回憶錄》等眾多口述歷史著作，并在中國大陸擁有眾多讀者。此后，中國大陸亦開始了此領域的探索，定宜莊的《最后的記憶：十六名旗人婦女的口述歷史》、 《老北京人的口述歷史》，張曉的《西江苗族婦女口述史研究》，山西社科院的《山西抗戰(zhàn)口述史》，湖南圖書館的《湖南抗戰(zhàn)老兵口述錄》等都是中國口述史方面的成果，其他以“口述”命名的各種回憶錄更是不計其數(shù)[2]。

圖書館界對于口述歷史的關注也由來已久 。英國大英圖書館設有口述歷史館，現(xiàn)藏有460套不同主題的館藏，記載有多達3.4萬受訪者的音頻與視頻訪談材料，且每月新增100-150小時的數(shù)字化記錄[3]。美國國會圖書館設有口頭文學資料庫[4]。香港中央圖書館設有香港口述歷史特藏。就大陸圖書館界而言，口述歷史工作雖已展開，與西方國家和新加坡、港臺地區(qū)相比，仍頗顯落后，在口述歷史領域有拓展的圖書館并不多。湖南圖書館在此領域起步較早，2008年開始了“尋找城市記憶”的相關活動，并最終將主要精力放在對抗戰(zhàn)老兵口述史的采集與整理上，2013年《湖南抗戰(zhàn)老兵口述錄》的出版，可謂此項工作的階段性成果[5]。2012年，國家圖書館“中國記憶”項目啟動，主要著眼于重要歷史事件、重要人物和瀕危民族記憶與傳統(tǒng)技藝的搶救性記憶收集工作。作為國家館，國家圖書館的此項舉動正式將口述歷史工作提升到國家記憶的高度，對口述歷史工作在全國圖書館界的廣泛開展無疑具有號召作用[6]。2014年9月18日，國家圖書館在其網(wǎng)站公布了35位東北抗聯(lián)老戰(zhàn)士的口述視頻，受到廣泛關注。2014年10月27-28日，“圖書館與口述歷史及地方文化——第六屆信息技術與教育國際學術研討會”在湖南圖書館召開，來自英國、美國、新加坡、塞爾維亞、中國臺灣等眾多國家和地區(qū)的學者齊聚該地，就口述歷史的相關問題展開了深入探討。2015年，中山圖書館亦開始征集抗戰(zhàn)老兵的口述回憶錄。口述歷史正越來越引起圖書館界的重視。

2 圖書館開展口述歷史工作的必要性和意義

2.1 圖書館文獻收藏功能的迫切需要

口述歷史這一名詞雖然產(chǎn)生較晚，但其雛形則由來已久。人類在文字發(fā)明之前的歷史大都根據(jù)口述傳說記憶。中國的三皇五帝傳說、古希臘的荷馬史詩、藏族的格薩爾王傳說，都與口述歷史密不可分。在一些后開化民族中，其歷史至今仍靠傳說也即口述書寫。口述與文字只是表現(xiàn)形式的不同，在實際意義上，其所起的傳承文明、傳播文化的作用則是一樣的。

圖書館作為文獻收藏與整理單位，對口述文獻的搜集與整理，也在其職能之中。只是以往工作過程中，圖書館大都將工作重心放在了紙質文獻的收藏中，對口述文獻的搜集和整理則關注不多。自口述歷史研究在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日益受到重視之后，港臺地區(qū)早已受其影響，大陸地區(qū)如今亦日漸認識到口述歷史工作的重要性。就圖書館界而言，口述歷史的研究和實踐才剛剛開始。這種起步晚的現(xiàn)狀造成了圖書館在諸多重要口述文獻收藏方面的欠缺，如抗戰(zhàn)口述史料、文革口述史料、重要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史料等等。而對于這些史料的搶救和搜集從時間上看是刻不容緩的。就抗戰(zhàn)口述史料而言，其親歷者如今多在90歲以上，如果不早點搶救發(fā)掘，這些親歷者的記憶將隨親歷者的逝去而消失。在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領域，其傳承人也多年屆高齡，采集他們的口述記憶和視頻資料，保存人類傳承已久的文化遺產(chǎn)，意義深遠。就當下而言，大事件的國民記憶、區(qū)域性的風俗傳統(tǒng)、重要領域的專題資料庫……都是值得發(fā)掘和整理的寶庫，圖書館要建設和完善這方面的館藏，必須加強對口述歷史工作的重視。

2.2 圖書館提高核心競爭力的必要舉措

互聯(lián)網(wǎng)的誕生使信息的獲取不再困難。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的普及更使信息可以隨時隨地獲取。圖書館作為人們獲取信息的重要渠道，角色正不斷被弱化，圖書館轉型成為圖書館人不得不面對的問題。此時，口述歷史熱的興起無疑為圖書館轉型提供了另一種思路。

口述歷史作為歷史學科的一個分支，有別于以往的正史，以其民間性、原創(chuàng)性而具有自己獨特的價值。無論是城市的變遷、歷史的延續(xù)、文化的傳承，還是家族的記憶，在官方的歷史敘事之外，民間也有著對其的記憶和評價。這一寶貴的歷史財富因為由親歷者來敘說，故顯得格外生動，又因其是第一手材料，從而具有更為獨特的研究價值。在互聯(lián)網(wǎng)信息日趨同化的時代，圖書館如果擁有自己獨特的口述歷史館藏，顯然有助于其在同行中樹立獨一無二的地位，亦將為研究型圖書館的打造提供獨特的文獻基礎。這些，都將有助于提升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圖書館的核心競爭力。

2.3 區(qū)域文化傳承與發(fā)展的重要途徑

口述歷史在圖書館界最早是作為口述文獻保存的，口述文獻又往往以地方文獻的獨特性，成為不同地域圖書館的獨特館藏[7]。比如，不同民族地區(qū)的民間傳說、民族風俗、民族歷史，不同地域的區(qū)域歷史和文化，各地的家族史、地方重大事件等等，都是地方文獻所反映的內容。口述歷史更以其親歷性為傳承區(qū)域文化提供了可信性、可行性。對不同群體口述歷史的整理和研究，將從不同方面折射一個地區(qū)的區(qū)域文化。比如絲路文化、藏區(qū)文化、吳越文化、巴蜀文化等等，都是區(qū)域文化的典型代表。作為大區(qū)域文化概念的儒家文化圈、佛教文化圈、伊斯蘭教文化圈等等，也有其獨特的文化體現(xiàn)。

文化不僅僅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它必將反映在一定的人和事上。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的開展，一方面保存了第一手的歷史資料，另一方面也使口述文獻的文化內涵得以傳承，并因而有了發(fā)展的可能。特別是在全球化影響不斷深入的時代，各地域文化如何在趨同的同時保持存異，成為眾多人關注和思考的問題?？谑鰵v史的獨特性則為此提供了一種可能。

2.4 提升圖書館自身影響力的可行選擇

圖書館誕生以來，其功能雖不斷轉變，但對大眾的影響力卻遠遠不夠，以至于其承擔的許多其他功能不為社會所知。眾多人仍把圖書館簡單地理解為借還書的地方。這種偏見極大地損害了圖書館的發(fā)展。政府對圖書館功能的誤解往往造成圖書館經(jīng)費的不足，大眾對圖書館功能的誤解，則使圖書館的服務效能無法達到理想的水平。如何更深入地參與社會、介入社會，是圖書館服務不得不思考的問題。

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有別于傳統(tǒng)的文獻借閱服務。一般而言，好的口述歷史選題多半應該是社會大眾關注的問題?？谑鰵v史工作的開展，使圖書館在日常的圖書借還之外以文化生產(chǎn)者的身份介入社會。從事口述歷史采訪與整理的過程，同時也是一個對圖書館宣傳的過程。口述歷史成果的展示則有利于圖書館走進公眾視野，使圖書館超越圖書回歸文化的本質。以湖南圖書館的抗戰(zhàn)老兵口述歷史項目為例，《湖南抗戰(zhàn)老兵口述錄》一書的出版，使該館在口述歷史領域受到學界關注，并借機舉辦“圖書館與口述歷史及地方文化”的國際會議，邀請了哈佛大學教授杜維明、美國口述歷史學家唐納德·里奇、英國口述歷史館館長羅伯特·珀克斯等一大批專家和學者，受到大眾和媒體的廣泛關注，成功提升了湖南圖書館在業(yè)界和社會的影響力。

3 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實踐

3.1 選題策劃

與圖書館其他工作相比，口述歷史工作顯得費時費力。比如湖南圖書館的抗戰(zhàn)老兵口述項目，從最初選題到成果出版，歷時5年，其間艱辛非一言所能形容。抗戰(zhàn)老兵遍布湖南各地，從尋找線索到逐一采訪、錄音、錄像，再到后期文字的整理，以及與史實的核對，直至最后的出版、校對，環(huán)節(jié)之多，工作之繁，投入之重，這對經(jīng)費不足的圖書館而言，實是相當大的挑戰(zhàn)。正因為如此，圖書館開展口述歷史工作在選題上就不能不慎重，不能不多方論證。由于口述歷史工作出成果慢，一旦確定選題，則不能輕易放棄，半途而廢只能造成經(jīng)費與人力的浪費。

由于不同級別、不同地區(qū)的圖書館獲得的經(jīng)費投入各不相同，所處的地域文化千差萬別，所能支配的人力資源也差別巨大，這就決定了不同的圖書館在進行口述歷史項目選題的時候，要結合經(jīng)費與人力資源現(xiàn)狀，結合本地區(qū)的歷史文化淵源，選取那些有意義的，具有迫切需要的，具有研究價值或為社會公眾廣泛關注的項目來做。以抗戰(zhàn)口述史、文革口述史、改革開放口述史為例，此三者中顯然以抗戰(zhàn)口述史的整理最為迫切。不同地域還有自己的大事件，比如湖南和平解放、深圳設立特區(qū)、香港回歸等等，對本地圖書館而言，都是不錯的口述歷史資源寶庫。此外，專題口述歷史也是口述歷史選題策劃的一個重要方面，比如農村變遷、城市發(fā)展、家族記憶等等。

3.2 人才培養(yǎng)

口述歷史工作雖已走進圖書館的視野，畢竟與圖書館既往的業(yè)務有所區(qū)別。這種情況下，就需要打破原有的用人機制，充分發(fā)揮員工的特長和積極性。由于口述歷史涉及的環(huán)節(jié)眾多，需要不同專業(yè)人員的通力配合才能完成。這也就意味著在圖書館學專業(yè)之外，還需要攝影、攝像、寫作、文史等眾多其他專業(yè)知識。在口述歷史工作的人員配置中，應當考慮到不同專業(yè)背景人員的搭配協(xié)調。

由于口述歷史工作的周期大都很長，如果沒有足夠的興趣很難將這項工作做好。因此，結合興趣、愛好、專業(yè)，采用志愿招募式的項目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在項目進行過程中，應當不斷總結經(jīng)驗、教訓，提高攝像、采訪技巧，提高對選題的了解度，同時把對口述歷史理論書籍的學習作為基本的要求，并在實踐中不斷提高。由于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起步較晚，有些圖書館還處于剛起步階段，這種現(xiàn)狀決定了圖書館在開展口述歷史工作的過程中，不僅要向同行學習，更要向行業(yè)外學習，比如大學的研究團隊、媒體的采訪團隊等。

3.3 素材整理

口述歷史的一大特色就是素材的原生性，這種特點既有其獨特的魅力，也存在很大的弊端。由于口述歷史的采訪對象多已年長，而其所述的歷史往往又年代久遠。再加上采訪對象的學識參差不齊，其口述往往存在著年代錯誤、邏輯混亂、記憶誤差等等。另外，口述者限于所見、所聞，對歷史的評判往往也存在一定的偏見。這種情況下，就需要口述歷史整理者結合正史和其他親歷者的敘述對采集的素材進行加工、整理。

口述素材的整理其實就是口述歷史研究的過程。對于素材整理的規(guī)范，目前學界尚有一定的爭論。有人主張盡量保存口述歷史的原生態(tài)特點，有些學者則將口述歷史資料當成參考并為正史提供佐證。比如唐德剛的口述歷史作品，口述往往只占很小的部分，大多數(shù)文字則是唐德剛的研究成果。圖書館在開展口述歷史工作的過程中，也面臨著這樣的問題。科學、合理地對口述歷史素材進行整理，最大程度地還原歷史，重視口述又不盡信口述，是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者整理口述素材過程中應當堅持的原則。

3.4 數(shù)據(jù)庫建設

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有別于歷史學者的口述歷史研究，在原創(chuàng)性項目之外，還應當承擔口述文獻搜集與整理的職責。從歷史研究的角度來說，建立口述歷史數(shù)據(jù)庫可以避免單篇口述文獻的孤證弊端。如在湖南抗戰(zhàn)的口述歷史中，關于衡陽抗戰(zhàn)中方先覺是否真投降，衡陽外圍是否有援軍就有不同的說法。如果只看一篇口述就信以為真，顯然無法服眾。而口述歷史數(shù)據(jù)庫的建立，則為我們全面、客觀、審慎地了解歷史、走近歷史提供了可能。這一點，在《湖南抗戰(zhàn)老兵口述錄》和《我的抗戰(zhàn)》中有清晰的體現(xiàn)。圖書館口述歷史數(shù)據(jù)庫，將成為其特色館藏的代表，從而可以提高圖書館在業(yè)界的影響力，同時也為公眾了解和查詢口述文獻檔案提供便利。

與傳統(tǒng)的紙質文獻不同，口述文獻可能有文字、錄音、視頻等多種形式。在口述歷史數(shù)據(jù)庫的建設中，應當考慮到讀者的需求和文獻的安全，結合數(shù)字化的需求，做好口述文獻的編目、分類工作。

3.5 成果展示

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周期長，耗資大，投入多，其成果來之不易，這也意味著口述歷史成果展示的重要性。由于口述歷史以錄音、文字、視頻等多種形式表現(xiàn)，其成果往往也以不同的形式展現(xiàn)。如崔永元團隊的《我的抗戰(zhàn)》以紀錄片的形式在視頻網(wǎng)站播出，后來又整理出版。湖南圖書館《湖南抗戰(zhàn)老兵口述錄》先整理出版，后來又在天下湖南網(wǎng)推出口述歷史專題，同時也在進行視頻紀錄片的制作。在全媒體時代，文獻內容的表現(xiàn)形式日漸多元化，這就要求圖書館口述歷史成果的展示也要多樣化，圖書、報紙、電視、互聯(lián)網(wǎng)、移動終端都可成為其成果展示的途徑。通過成果展示，圖書館既宣傳了自己的特色館藏，又傳承了文化，還服務了社會。

4 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的發(fā)展

4.1 經(jīng)費籌措

相比圖書館既往的業(yè)務，口述歷史工作可算是新領域。針對中國圖書館界經(jīng)費普遍不足的現(xiàn)狀，圖書館不妨嘗試新的經(jīng)費籌措方式，擺脫固有的、僅僅依靠財政撥款的方式，通過合作共建、募捐、冠名等多種方式吸引社會資金的加入，為更好地開展口述歷史工作解決資金問題。崔永元團隊在拍攝《我的抗戰(zhàn)》口述歷史紀錄片的過程中，曾得到企業(yè)1.1億資金的贊助。

4.2 志愿者

口述歷史工作是一項實踐性很強的工作，與學院化的歷史研究相比，入門門檻要低不少。但要把一個項目做完，其長期性和困難度卻不可小視。做口述歷史工作，如果能結合參與者的興趣、愛好是最好的。在圖書館內部，可以通過招募的方式，組成館內口述歷史項目組，結合員工的興趣、愛好、特長，打破原有的工作模式。在館外，可以廣泛招募社會志愿者的參與，發(fā)動志愿者提供線索，參與采訪、整理等工作。在此過程中，要充分注意對志愿者的培訓和管理，讓其對口述歷史工作要有充分的了解和重視。志愿者的廣泛參與，不僅可以彌補圖書館經(jīng)費與人員的不足，還將為口述歷史工作注入新的智慧和活力。

4.3 工作機制

圖書館的既有工作大都是服務型工作，主要是面向讀者開展文獻借閱或讀者活動等服務，而口述歷史工作與傳統(tǒng)的服務工作有很大相同?？梢哉f，它是一項探索性、研究型的工作，往往又非一個人能獨立完成。這種情況下，如何提高口述歷史工作的效率，如何提高口述歷史成果的質量，是圖書館管理者應當考慮的。目前來講，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的工作機制還在探索之中。如何突破圖書館傳統(tǒng)業(yè)務的工作模式，充分發(fā)揮員工和志愿者的特長和積極性，如何在經(jīng)費有限的情況下把口述歷史工作扎扎實實地做好，是開展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必須要思考的。這也就決定了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仍需不斷探索高效靈活的工作機制。

4.4 理論研究

盡管圖書館界已經(jīng)介入了口述歷史領域，但就研究成果和實踐成果而言，仍頗顯不足。對于很多人而言，對口述歷史的理解還停留在簡單的錄音整理階段，這種誤解將極大地弱化口述歷史成果的價值[8]。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者不能簡單地滿足于做口述錄音的整理者，還要做口述歷史研究的專家。

在理論修養(yǎng)方面，圖書館口述歷史工作人員既需要對采訪對象和要采訪的事件有足夠了解，又要多方提高自己的文史修養(yǎng)。這樣才能在采訪過程中應對自如，靈敏地捕捉采訪對象冗雜口述中的有用線索，才能更加真實、客觀、流暢地整理、剪輯出優(yōu)質的口述歷史成果，才能用不一樣的眼光發(fā)現(xiàn)口述歷史的獨特價值。

在采訪技巧方面，如何快速與采訪對象建立信任關系，如何快速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如何從采訪對象的閑談中發(fā)現(xiàn)有效線索，是圖書館口述歷史成員必須思考的事情。在此方面，可以向媒體對話節(jié)目學習，但又不能像媒體記者一樣，預設太多既定話題[9]?？谑鰵v史采訪是一個沙中淘金的過程，它需要采訪者有足夠的耐心和敏銳的目光。

在錄音整理或視頻剪輯方面，首先要考慮的應是流暢，流暢的前提是不失真，而且最好還能體現(xiàn)口述者的原始風格。這里面的敘事學問很值得研究。在口述歷史中，文字或畫面往往離不開真實的歷史環(huán)境，如何在與大歷史背景結合的前提下展現(xiàn)采訪對象的原始風貌，如何借眾多口述者書寫一段過去的歷史，考驗著整理者的敘事能力。圖書館口述歷史整理還應注意到不同敘事風格帶來的效果差異，多方學習、合理借鑒文學、電影、戲劇、正史的敘事方法。

（來稿時間：2015年6月）

參考文獻：

1.李向平，魏揚波.口述史研究方法.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0

2.譚志斌.國內口述歷史著作述評.蘭臺世界， 2012（9）

3.耿雪，王小平，楊祥銀.英國口述史學處于良性發(fā)展 . [2015-06-10]. http://www.cssn.cn/gd/gd_rwhd/xslt/201410/ t20141027_1377944.shtml

4.尹培麗.口述資料收藏——圖書館的新領地.大學圖書館學報， 2013（4）

5.湖南圖書館.湖南抗戰(zhàn)老兵口述錄.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13

6.國家圖書館啟動“中國記憶”文化工程. [2015-06-10]. http://roll.sohu.com/20120225/n335832950.shtml

7.劉曉莉.口述歷史與地方文獻工作芻議.圖書館工作與研究， 2005（5）

8.王宇英.口述歷史的生機與危機.中國圖書評論， 2012 （9）

9.（美）唐納德·里奇.大家來做口述歷史.王芝芝， 姚力，譯.北京：當代中國出版社， 2006

〔分類號〕G25

〔作者簡介〕王蘭偉（1980-），碩士，湖南圖書館館員。

Theory and Practice——Research into Oral History Work of Library

Wang Lanwei
( Hunan Library )

〔Abstract 〕Oral history was introduced into China from United States. Through decades of development Oral history has focused by the academic circles, the media and public in recent years with an emphasis on library work. Combined with the practice to carry out the work of oral history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significance , function and method of oral history , how to further explore the library to do a good job of oral history.

〔Keyw ords 〕Library Oral history Theory and pract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