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覺得以后不要金牌了。結果很快傳達下來的內(nèi)部精神并非如此，說金牌還是要的，競技體育不搞金牌是不行的?！?/p>

“我們下面還得為金牌而爭，競技體育失去了競爭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中國就出了一個新鮮的招兒，奧運會拿一個金牌，就頂全運會兩個金牌。實行了這么一個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政策?！?/p>

南方周末記者 劉斌 發(fā)自北京

南方周末實習生 高音子 李岸東

半個月以來，一場全運會取消“金牌榜”風波，將國家體育總局置于風口浪尖。

2015年1月26日，中紀委網(wǎng)站公布了《中共國家體育總局黨組關于巡視整改情況的通報》，體育總局明確表示，“今后對全運會等全國綜合性運動會只公布比賽成績榜，不再分別公布各省區(qū)的金牌、獎牌和總分排名?！?/p>

過了四天，說法變了。1月30日，體育總局公布十三屆全運會競賽規(guī)程（草案）時，重提“金牌榜”：“公布代表團成績榜，包括金、銀、銅牌數(shù)，獎牌數(shù)和總分數(shù)。成績榜排序依次按照金牌數(shù)、銀牌數(shù)、銅牌數(shù)、總分數(shù)的高低排列。”

全運會“金牌榜”四天之內(nèi)從消失到回歸，讓公眾完全摸不著頭腦，“體育總局忽悠中央巡視組”的議論風起。

一周后，2月6日下午，國家體育總局在官網(wǎng)回應：“由于工作人員失誤，國家體育總局政府網(wǎng)站刊登了尚未最終定稿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第十三屆運動會競賽規(guī)程總則（草案），其中涉及公布代表團成績榜及項下的解釋內(nèi)容與《中共國家體育總局黨組關于巡視整改情況的通報》相悖的事項。體育總局黨組高度重視，并責令立即整改。”

體育總局的解釋并不能令人信服，其中也包括中紀委。中紀委駐國家體育總局紀檢組副組長施澤華對媒體表示：“方案公布后出現(xiàn)差錯，我們要認真核查，要追究責任?！?/p>

對舉國體制下的全運會各省金牌大戰(zhàn)，國家體育總局的真實態(tài)度到底是啥？一直飽受詬病的全運會，為何取消“金牌榜”那么難？

只有思路 未見措施的整改

據(jù)南方周末記者多方面了解證實，在國家體育總局向中央巡視組提交整改意見后，就在體育系統(tǒng)內(nèi)部進行了精神傳達。

一位接近國家體育總局的人士透露：“當時我們覺得以后不要金牌了。結果很快傳達下來的內(nèi)部精神并非如此，說金牌還是要的，競技體育不搞金牌是不行的?！?/p>

最能體現(xiàn)總局“指示精神”的，是隨后召開的地方體育局長會議。一位參加了某省體育局長會議的人士告訴南方周末記者，該省體育局負責人認為：“體育總局黨組在關于巡視整改的通報中，對糾正金牌至上的政績觀方面，提出了一些思路和意見，但還未出臺具體措施?！?/p>

該省在會上強調(diào)：“今年是天津全運會備戰(zhàn)的全面提高年……通過嚴管狠練，穩(wěn)步提高能力，全國重要比賽前六名項數(shù)與人數(shù)較上周期同期要有所提高。”

同一天舉行的另一個省的體育局長會議上，也傳達了國家體育總局的最新精神。一位參會人士告訴南方周末記者，該省體育局負責人大會發(fā)言時，專門用四五分鐘時間講到了總局給中紀委巡視組的整改意見?！拔覀兿旅孢€得為金牌而爭，競技體育失去了競爭就沒有意義了。”

2月4日，北京召開體育局長會議。一位北京市體育局領導會后向記者表示，取消獎牌榜不會對北京全運會布局造成什么影響，“同時會擁護總局的各項決定”。

寧夏會議開得更早一些，爭金牌依然是體育工作重點。1月29日，寧夏體育局長會議開幕當天，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體育局在官網(wǎng)發(fā)布了《2015年全區(qū)體育工作要點》，第二部分特別提到：“提升競技運動整體競爭實力，力爭第十三屆全國運動會上金、銀、銅牌共同收獲?！?/p>

在有些體育界人士看來，競技體育沒有競爭怎么辦？地方省份費了四年時間準備，花了那么多錢，付出了那么多人力，你取消了金牌榜對各方面都交代不過去?！?/p>

據(jù)南方周末記者了解，國家體育總局有關第十三屆全運會的競賽規(guī)程，早已制定好。淡化金牌的說法在體育系統(tǒng)也被提及多年，但由于各方阻力太大，根本無法做到。

“假設體育總局真的在應付中紀委，他們冒這個風險沒有好結果；但是工作人員失誤也令人費解。”社會體育研究專家、華南師范大學博士生導師盧元鎮(zhèn)對南方周末記者分析。

“全世界 獨一無二的政策”

從體育總局到地方，取消全運會金牌榜的困難到底在哪里？

如果仔細分析中國體育體制，全運會金牌榜起到了聚合體育總局與地方體育部門的作用?！绑w育是屬地管理，國家給體育總局撥錢，省財政給省體育局撥錢，人財物都歸各級政府管。體育總局和地方體育局之間沒有領導關系，只有指導關系?！北R元鎮(zhèn)說，“體育總局最響亮的一句口號是‘競賽是杠桿，只要一個競賽讓國家承認了，各省就會往里投錢，運動員拿金牌后就回家鄉(xiāng)領錢。金牌榜最能有效地把總局和地方捆綁在一起。”

從國家體育總局層面看，奧運戰(zhàn)略離不開地方支持，從地方層面看，地方體育局要用金牌數(shù)向各級政府要錢。體育制度決定了全運會金牌榜，是實現(xiàn)體育總局與地方體育主管機構共生的最有效依托。

為完成“奧運戰(zhàn)略”，國家體育總局不斷調(diào)整全運會規(guī)程，調(diào)動地方積極性。最典型的例子是，以前全運會在亞運會和奧運會之間的奇數(shù)年召開，順序依次是亞運會、全運會、奧運會。后來體育總局慢慢發(fā)現(xiàn)，地方將精力用于全運會而忽視了對奧運會的投入。?下轉第4版

?上接第1版

“改革不是說削弱競技體育，而是我們搞競技體育的路徑不對。”

從1993年第七屆全運會開始，全運會被調(diào)整到奧運會之后的奇數(shù)年舉行，以保證各省份優(yōu)先為國家奧運戰(zhàn)略出力。但出現(xiàn)另一問題，如果各省份因為參加奧運會影響了全運會成績，他們也不答應?！八灾袊统隽艘粋€新鮮招兒，奧運會拿一個金牌，就頂全運會兩個金牌。實行了這個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政策。”盧元鎮(zhèn)說。

通常地方省份準備全運會是四年一周期?！叭绻麄鋺?zhàn)2017年全運會，會先準備2016年奧運會，奧運會金牌直接關系到全運會金牌，政府會同時備戰(zhàn)?！币晃粡V東體育界人士說：政府會提前做一些后勤保障工作，“如力保一些廣東運動員進國家隊，當他們在北京訓練時幫他們補充營養(yǎng)，生活上給他們照顧，安排他們父母春節(jié)探親等”。

國家體育總局深知各地方體育局都有金牌任務，“他們每次全運會就用各種辦法增加金牌，把奧運會的帶進來，亞運會的帶進來?！币晃惑w育界資深人士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全運會特意規(guī)定三大球得冠軍相當于三塊金牌，第二名兩塊，第三名一塊，“讓每個省最后都能完成任務”。

全運會金牌榜的存在價值，同時也成為地方體育局官員升遷的重要考核標準。

“全運會是當年學習蘇聯(lián)計劃經(jīng)濟的產(chǎn)物，主要由各省體育部門組織參賽。這種方式排除了大學生、工人和農(nóng)民。為了彌補，又搞了工人、農(nóng)民運動會，計劃經(jīng)濟競賽模式?jīng)]什么改變。”體育傳記作家、《馬家軍調(diào)查》作者趙瑜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地方成績與官員升遷有直接關系，某省就曾有過一位體育局長因成績不理想而被解職?！?/p>

地方省份的金牌目標

全運會成績的巨大誘惑，讓地方政府在爭取名次上動力十足。

全運會成績通常分成兩個梯隊，第一梯隊是前八名，包括遼寧、廣東、上海、北京、江蘇、山東，“還有兩個不一定，是要爭的。”盧元鎮(zhèn)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前八名一般每次上下移動?！?/p>

2013年，遼寧舉辦全運會時，本打算大幅投入，剛好撞上中央八項規(guī)定提倡節(jié)儉辦全運會。上述廣東省體育界人士透露，“原計劃開幕式投入幾千萬，結果被否掉?！痹搶萌\會，東道主遼寧拿了第二。這讓整個遼寧體育界大失所望。

作為全運會主辦方，投入大不僅針對場地建設，還包括對全省備戰(zhàn)投入?！叭缦聜€文，拿金牌就給你幾十萬，或給個穩(wěn)定的公務員工作，或一套房子?！币晃粡V東體育界人士說，所以東道主選手比賽欲望非常強”。

“競技體育就是花錢，加上科學訓練方法。”河南省一位體育界人士透露，“河南上屆全運會排名12，主要是我們沒錢，沒法引進更好的人才。但我們是中西部第一?！?/p>

不同經(jīng)濟基礎的省份，對自己在全運會上的定位也不同。“比如四川，省政府會考核是否是西部省份獎牌第一。”一位成都記者說，“對體育官員來說，全運獎牌就是唯一的GDP。”

安徽則主要跟中部六省比。安徽一位體育界人士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全運會前，省體育局把獎牌任務下到各中心，中心主任代表簽訂責任狀，并繳納保證金。獎金獎勵、保證金返還、評選提拔都視金牌任務完成情況而定?！?/p>

一位安徽體育界人士提供的數(shù)據(jù)顯示，上一屆全運會上，安徽體操擊劍任務2金，完成1塊；武拳任務3金，完成0；重競技任務3金，完成1塊；水上2塊，完成0.5金；射擊任務2金，完成0；田游任務3，完成1塊。

對體育部門來說，只要能取得好成績，資金來源不是問題，其中重要一塊是體育彩票。體育彩票是公益金，按現(xiàn)有規(guī)定，每年各省份部分體育彩票收入，會作為公益金通過民政廳和財政部門返回到體育部門。

2014年各省份代表國家在世界各類比賽取得的成績看，江蘇排名第一、廣東第二。在上述廣東體育界人士看來，江蘇之所以是老大，主要是江蘇體育彩票返還給體育界的資金多，“2014年廣東體育彩票賣了126億元，江蘇賣了近兩百個億。江蘇氛圍特別好，領導帶頭經(jīng)常去買體育彩票，帶頭鍛煉。”

對于運動員來說，參加全運會也有強大動力。有的省，只要能得到三大項（奧運會、亞運會和全運會）冠軍，政府就百分之百會安排工作。上述廣東體育界人士說：“奧運會和亞運會是國家隊的形式去參加，很多運動員沒有這個資格，他唯一的途徑就是參加全運會。”

全運會亂象

全運會曾在有些人中流傳著兩句黑話，“體能類項目靠吃藥，技能類項目靠鈔票”。這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少數(shù)地方對全運會獎牌的癡迷，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

第一種辦法是買賣運動員。按十三屆全運會運動員注冊管理辦法規(guī)定，運動員提前三年在所在省份注冊，其后連續(xù)代表該省參加比賽，即可在全運會時代表該省出戰(zhàn)。一些省份便在全運會開始前大肆購買優(yōu)秀運動員。

籃球運動員巴特爾是內(nèi)蒙古人，他參加全運會后，直到2005年前一直代表北京隊。2009年，山東舉辦全運會時，將其引進到山東；2013年，遼寧舉辦全運會時又將其引進到遼寧隊。

全運會金牌算法非常復雜，這讓各省運動員交易形式更多樣?！叭缫恍┚幹圃贏省的運動員可通過協(xié)議，在全運會期間代表其他省參賽，以積分的形式簽約，金牌一半算A省另一半算其他省?！鄙鲜鰪V東省體育界人士透露。

對經(jīng)濟實力不足的省份，買運動員只能“抓重點”。“上屆全運會，河南從湖北引進一個三十多歲的女運動員，想在水上項目搏一搏。花錢也不少，最后連塊獎牌都沒有拿到?！鄙鲜龊幽鲜◇w育界人士說。

一些省份沒錢又沒人，就用老運動員。盧元鎮(zhèn)發(fā)現(xiàn)，在遼寧全運會射擊比賽上，“一些省市去的都是‘老頭老太太，他們對國家體育沒有意義了，但對本省爭排名是有意義的，哪怕拿一分都有意義?！?/p>

全運會比賽時間，每個項目比賽都由隸屬于國家體育總局的項目中心來承辦，導致相關訓練中心負責人權力很大?！皬V東跳水很強，如果廣東都派最強陣容參賽，可能拿十塊金牌，體育總局會覺得不平衡?！鄙鲜鰪V東省體育界人士透露，“這些打分計點的項目，項目訓練中心就可以稍微控制一下，比如對裁判或者參賽人員有一些規(guī)定，平衡一下?！?/p>

這也促使少數(shù)教練賄賂裁判，“這些項目運動員之間差距很小，裁判很重要。”一位四川省體育界人士透露。全運會一些比賽作弊并不罕見。安徽省碰到過一次明顯的“被平衡”。2013年遼寧全運會時，安徽選手張亮亮和另一個省的選手爭奪男子花劍冠軍。張亮亮優(yōu)勢明顯，早該獲勝，可裁判連續(xù)三次判了平局?！昂迷趶埩亮翣帤?，每次被判平局他都挺住了?！鄙鲜霭不帐◇w育界人士告訴南方周末記者，“當時新華社用了‘天怒人怨四個字評論?！?/p>

有的地方省份選手為拿成績，甚至使用興奮劑?！霸谔飶?、游泳、自行車、舉重以及水上項目，運動員服用興奮劑后整個人處于興奮狀態(tài)，能發(fā)揮出更高水平?！币晃粎⒓恿巳龑萌\會報道的體育記者透露，“各省在全運會上也在拼他們的科研力度。他們都有體科所，在備戰(zhàn)全運會過程中，很多會跟國外比較好的科研機構合作。”

一些省份還能開發(fā)出專供射擊比賽用的鎮(zhèn)定劑。上述體育記者說：“吃了之后整個人動都不動，眼睛只盯著那個點，很容易出好成績?！?/p>

金牌榜后面的利益鏈

全運會是特定歷史時期的產(chǎn)物。1958年8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國際奧委會斷交，國際上所有奧運項目的比賽中國都無法參加，13個月后的1959年9月，首屆全運會在北京舉辦。

“那時候全運會是宣傳載體，被用以提升老百姓對體育的重視?！蔽鞑磕呈鞘凶闱蚬芾碇行闹魅胃嬖V南方周末記者：“全運會就是集中了國家財政，用在少數(shù)人身上去搞一些突破，為各省份爭光，為國爭光?！?/p>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能夠進專業(yè)隊當運動員待遇優(yōu)厚，不僅配糧票，“每一天早餐有雞蛋，中午有肉吃，那是很幸福的”。上述足球管理中心主任曾經(jīng)代表省足球隊在全運會上拿到名次，回來每人獎勵了幾個月工資，“伙食標準從一塊五一天，一下子升到了四塊五。”

改革開放后，全運會的功能已不復存在。在盧元鎮(zhèn)看來，體育可能是計劃經(jīng)濟最后的一塊“自留地”，至今完全停留在五六十年代的狀態(tài)，“體育改革始終沒動，至少落后其他行業(yè)二三十年”。

在體育改革停滯狀態(tài)下，全運會也淪落成體育行業(yè)內(nèi)部的競技活動。

因為有市運會、省運會、全運會、城運會，以及亞運會和奧運會，在體育局系統(tǒng)建立了一個金字塔?！绑w育局應該主抓兩塊：競技體育和體育健身。”上述足球管理中心主任說，“但是，體育局的工作重心圍繞著競技體育在走?！?/p>

通常來說，競技體育水平取決于群眾體育基礎。如日本足球運動員有150多萬人，裁判員近20萬，教練員近8萬人，“中國人口是日本10倍，足球從業(yè)人員加起來幾萬人，怎么跟人家比？”上述足球管理中心主任說，足球在發(fā)達國家是公共文化娛樂產(chǎn)品，政府提供支持、引導，并不從中贏利。“像意大利AC米蘭和國際米蘭足球隊共用一個場地，一場比賽租金才1歐元。但在中國，有的足球俱樂部每年花在場地費、安保費、城管費、衛(wèi)生費、宣傳費、接待費上的錢，一年要1500萬元以上?！?/p>

不可否認，經(jīng)過幾十年的發(fā)展，國內(nèi)的競技體育對群眾體育和體育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起到了極強的推動作用，尤其是自1979年中國重返奧運大家庭以來，競技體育更是長足發(fā)展。在某種程度上，競技體育成為了一種巨大的精神力量，讓人們在“更快、更高、更強”精神的激勵下，親身參與體育鍛煉；競技體育升國旗、揚國威的場面，也讓無數(shù)人為之感動，激發(fā)榮譽感、鼓舞進取心。競技體育的功能與價值已遠遠超出了競技場、甚至超出了體育領域。

十八大后，中國體育改革意外地由紀檢監(jiān)察部門推動。中央巡視組在對體育總局巡視后，意見相當嚴厲：“圍繞賽事的行業(yè)不正之風反映突出，賽事審批和運動員裁判員選拔選派不規(guī)范、不公開、不透明；比賽違背公平原則、弄虛作假，破壞賽風賽紀現(xiàn)象比較嚴重等等。”

國家體育總局也深知輿情沸騰。一位接近國家體育總局的人士透露：“中央巡視組對體育總局巡視后，我們負責輿情的同事就一直盯著，怕出事。”

對這場國家體育總局取消全運會“金牌榜”風波，盧元鎮(zhèn)認為，“壞事不在金牌榜，而在金牌榜后面的利益鏈和生態(tài)環(huán)境。”在上述廣東省體育界人士看來，“競技體育不爭金牌，領導不答應，教練員、運動員更不答應。不要通過其他不正當手段爭金牌，還競技體育一塊凈土就好了?！?/p>

“改革不是說削弱競技體育，而是我們搞競技體育的路徑不對?！北R元鎮(zhèn)說，“只有讓競技體育社會化、市場化，讓更多資金進來，更多青少年參與，競技體育水平就能很穩(wěn)定上升?！?/p>

“政府在競技體育領域只要干好兩件事就足夠了，如果把第三件事也干好就更好了。一是提供競技體育發(fā)展的條件，場地、資源、教練培訓等。二是千方百計維護競技體育公平競賽機制，誰破壞懲罰誰。三是建立起獎勵機制，對運動員有公平獎勵，不要太高太低。”上述體育界資深專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