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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森非裔文化觀探微

2015-02-20 10:52:10
關鍵詞:莫里森白人黑人

李 莉

(宿遷學院外語系 江蘇宿遷 223800)

莫里森非裔文化觀探微

李 莉

(宿遷學院外語系 江蘇宿遷 223800)

作為首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黑人女作家,莫里森冷靜地思考著她所屬民族所攜帶的過度回歸傳統(tǒng)、黑人社區(qū)落后冷漠、黑人社會暴力頻繁等“毒素”。她認為在保持黑人民族文化精髓和優(yōu)良傳統(tǒng)的同時,黑人同胞應積極解放自我,融入美國社會。莫里森對黑人傳統(tǒng)文化的探討,對黑人現(xiàn)實生活的真實反應,對黑人未來發(fā)展的思索,使她的小說更具有深刻性和現(xiàn)實意義。

莫里森;文化觀;黑人傳統(tǒng);黑人社區(qū);黑人社會暴力

托尼·莫里森是首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黑人女作家。以《紫色》而響徹世界文壇的另一位黑人女作家艾麗絲·沃克這樣稱贊她道:“沒有人比托尼·莫里森寫得更美,她始終不懈地探索非裔美國人的復雜性、恐懼和生活中的愛。”[1]莫里森對美國黑人民族上百年的歷史和前途一直進行著思考,她的思考是矛盾的、苦澀的、沉重的,因為她有著強烈的黑人民族文化憂患意識和歷史責任感。一方面,她認為黑人傳統(tǒng)文化是黑人民族的根,是黑人生活的精神支柱;另一方面,她也清楚地意識到固守黑人傳統(tǒng)文化,固步自封,會導致黑人文化停滯不前。莫里森在接受采訪時說道:“黑人的文明,盡管比白人低,也是應有盡有的。其中并非全都值得保留下來,但是有些還是值得的。再說,有一些去掉了,可是沒有新的來替代,我覺得這樣的結果有些危險。它不能代替某些過去留下來的東西?!盵2]這里莫里森對黑人傳統(tǒng)文化的態(tài)度很明晰:傳統(tǒng)文化中的精華部分必須被保留,被傳承。她曾說,她的小說就是發(fā)現(xiàn)過去的東西中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沒用的。在批判主流文化對黑人的歧視、戕害的同時,莫里森能跳出狹隘的民族情結,反思黑人的歷史和黑人自身存在的問題。她認為黑人群體中所有的問題并非都歸咎于白人“文化霸權”的侵蝕,黑人文化有必要進行自身批判。她從一位黑人女性的視角出發(fā),在她的小說中對黑人社會的陰暗面,如性別壓迫,階級歧視,價值觀的畸變以及心理扭曲,社會暴力等問題做了大膽而犀利的揭露與剖析,對非裔美國人施予一定的同情并給與客觀公正的評價,指出其不足和缺陷,呼吁黑人群體必須正視自我,解放自我并融入現(xiàn)代美國社會。

一、小說中所表現(xiàn)的黑人傳統(tǒng)

莫里森認為黑人傳統(tǒng)文化和觀念具有雙重性:一方面具有加強民族凝聚力和哺育下一代的積極作用;另一方面,狹隘的傳統(tǒng)觀念也具有阻礙人們大膽創(chuàng)新、積極進取的消極影響?!端_門之歌》中的彼拉多是黑人傳統(tǒng)文化的代言人,她蔑視金錢,崇尚自然純樸的生活,雖身處都市卻固守南方鄉(xiāng)村黑人的生活方式,完全生活在資本主義物質生活之外。她不愿享受現(xiàn)代生活提供的便利,家里沒有任何現(xiàn)代生活設施,甚至電燈、自來水、煤氣等乃至白人社會的禮儀與文明均被拒絕接納。她用蠟燭和煤油燈來照亮房間,用劈柴和煤來取暖做飯,火爐也是三塊磚壘成的。她想回到過去,試圖與女兒、外孫女一起營造現(xiàn)代版的世外桃源來抵御現(xiàn)代都市文明和白人強勢文化的侵襲。在工業(yè)文明高度發(fā)達的美國,她一味地停留在過去,追求皈依傳統(tǒng)來回避本民族現(xiàn)代化進程,這無疑是一種虛幻的精神堅守,不符合社會發(fā)展進步的規(guī)律,在現(xiàn)實中也是荒謬的?,F(xiàn)實以譏諷性悖論呈現(xiàn),她的外孫女哈加爾對以白人為主的現(xiàn)代都市文化非常崇拜,把白人婦女的外貌特征當作美麗的象征。在遭遇男友奶娃的拋棄后,她把男友的變心歸因于自己“丑陋的”外貌,因為她的頭發(fā)不是絲般柔軟,眼睛不是藍色,膚色不是檸檬色。她以為奶娃愛上了比她漂亮的白人女孩,她不斷地照鏡子,買化妝品打扮自己,想以此來挽留奶娃。哈加爾被失去的愛折磨得瘋狂癡迷,一病不起,最終抑郁而亡。這從側面證明彼拉多的堅守在一定層面上是不成功的。小說末尾彼拉多被誤殺,莫里森也沒有讓奶娃像彼拉多一樣為了固守傳統(tǒng)而在現(xiàn)代城市中建造傳統(tǒng)的世外桃源,卻讓她以生命為代價將傳統(tǒng)文化的智慧與愛傳遞給奶娃,這從一定意義上也表明了,以她為代表的這種完全謝絕白人文化來維護和發(fā)揚黑人文化的道路是行不通的。正如莫里森的寓意:“回歸,固守只是消極的回避和一種無奈,就像一杯烈酒,只能使人倒下,而不能使人騰飛?!盵3]

像《所羅門之歌》中的彼拉多一樣,《柏油娃》的男主人公森也采用“堅守”和“回歸”的方式對抗白人文化的浸染。他是非洲傳統(tǒng)文化的極端守護者,對本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守護已經(jīng)到了一種僵化的程度。他體格健壯,膚色黝黑,身上帶有與自然親近的本質。他來自落后閉塞的黑人社區(qū)——埃羅,他熱愛他的家鄉(xiāng)。在他的記憶里,埃羅是個美好、安全的地方,那里鄰里之間和平相處,過著純樸的生活。他認為埃羅有值得驕傲的黑人人群,有互相幫助的協(xié)作、集體、平等精神,有與自然親近的自然環(huán)境?;貧w埃羅的森如魚得水,比任何時候都顯得“更漂亮”,也感到真正的快樂。森雖然生活在20世紀,他的思維定勢朝向過去,對現(xiàn)代西方文明持一概拒絕和敵視的態(tài)度。他敵視工業(yè)社會的進步,認為工業(yè)社會只教會了人們“怎樣制造垃圾”。他認為雅丹接受的白人高等教育全是“狗屎”,他藐視白人的教育制度及其所提供的知識,認為教育是白人實施種族壓迫的手段。他懷疑一切他不能親歷或刻骨感受的知識。他不想了解白人的法律,也不想去公司“干無聊的差事”。在現(xiàn)代社會,他是個邊緣人物,漂泊在以白人文化為主流的社會之外,因而他有一種疏離感。在紐約生活時,他無法和這個現(xiàn)代化的都市融合在一起,不適應那里的生活。小說的結尾是沒有結局的,莫里森解釋說:“森被賦予選擇的自由。如果森決定加入20世紀,他會隨雅丹去的;如果他決定不加入20世紀,他就會閉關自守,割斷未來。他完全可以認同過去,但這是一種死亡,因為這意味著你沒有未來,只有一個懸浮的地方。”[4]112這里莫里森明確反對森的頑固立場,認為一味固守黑人的傳統(tǒng)文化,無視社會的進步,不吸收先進的白人文明,重新去過那種封閉、貧窮、落后的生活,無益于黑人民族文化的繼承和發(fā)展,黑人民族就沒有未來。

莫里森認為:與自己所在民族的傳統(tǒng)相連是美德,但如果只死守著傳統(tǒng)而拒絕任何變通,那么傳統(tǒng)就有可能成為一種束縛,使得人們在思維、行動上受到限制[5]。莫里森對彼拉多、森悲劇命運的安排傳遞出在當今美國社會,黑人一味地皈依傳統(tǒng)的黑人民族文化的道路是行不通的。人們不能用現(xiàn)代的視野來反觀和看待傳統(tǒng)文化,抱殘守缺,是不能適應日益繁復的當代生活,也是不符合時代進步趨勢的。莫里森倡導繼承民族文化遺產(chǎn)的同時,回歸傳統(tǒng)要適度,更要避免復舊;要以包容、自信、開放、發(fā)展的態(tài)度來吸收外來文化,以適應時代潮流。這是莫里森重視黑人文化遺產(chǎn)的理性思考,是從本質上尋求拯救黑人民族的良方。

二、小說呈現(xiàn)的黑人社區(qū)文化

在經(jīng)歷長期的種族歧視和種族隔離之后,美國社會形成了獨特的黑人聚居區(qū)——黑人社區(qū)。對美國黑人而言,黑人社區(qū)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它有著保存非洲古樸的風范、包容、教導和感化個體的作用。黑人社區(qū)是黑人文化的載體,是黑人成長的搖籃,黑人可以從中得到力量和溫暖。黑人社區(qū)的這種優(yōu)良傳統(tǒng),莫里森在《秀拉》中向我們作了有力的證明。在《秀拉》中,伊娃在遭到丈夫遺棄后,自己無力撫養(yǎng)幾個孩子,社區(qū)的人竭盡所能來接濟她,在她離開的日子里幫她照顧孩子。

但莫里森客觀地意識到黑人社區(qū)有種力量可以去幫助人,但這種力量也可能傷害人。她大膽揭露了黑人社區(qū)的種種病態(tài)心理,并力圖喚醒這一迷幻的黑人群體。

黑人社區(qū)為了自身的發(fā)展,為了求得內部的團結一致,制定了一整套的道德和行為規(guī)范,然而這種約束不利于個體的發(fā)展,隨著時代的進步,更顯得保守和落后。《秀拉》中的主人公秀拉和她居住的黑人社區(qū)——伯特姆(Bottom)的矛盾焦點就在于:秀拉不愿按社區(qū)的要求做一名恪守婦道的賢妻良母。她不肯陷入黑人婦女囿于家庭、泯滅自我的傳統(tǒng)模式;她不愿結婚生子,而是盡可能多地和男人上床,然后將他們拋棄;她把性愛、對床伴的自主選擇視為表達自我的一種方式。秀拉的這種行為使村民不解、不容。她的舉動擺脫了女人被挑選、被支配的地位,徹底顛覆了黑人社區(qū)的法規(guī),瓦解了男權統(tǒng)治。秀拉和黑人社區(qū)的沖突,實際上是黑人女性自我與黑人社區(qū)傳統(tǒng)文化和道德的矛盾。黑人社區(qū)把秀拉視為洪水野獸、害群之馬,社區(qū)女性把不忠的丈夫撇在一邊,而把矛頭指向秀拉,堅定不移地維護著她們的“傳統(tǒng)”。秀拉在她們的唾罵中孤獨地死去。

在美國,由于種族歧視的影響,黑人社區(qū)普遍有自我憎恨感以及相貌丑陋的認知。種族問題已經(jīng)嚴重深入到種族內部了,黑人民族對本族同胞的態(tài)度根據(jù)膚色深淺而有所不同:膚色越深的黑人遭到的歧視越嚴重,而膚色淺的黑人則常常具有優(yōu)越感。在社會發(fā)展過程中,有一部分黑人有幸步入中產(chǎn)階級,他們自以為高于其他黑人一等,于是將自己曾遭受過的歧視和虐待轉嫁給更貧窮、弱小的同胞,以求得心理平衡。這種變態(tài)心理在黑人社區(qū)非常普遍?!蹲钏{的眼睛》的女主角、黑人小女孩佩科拉,不僅白人社會排斥她,黑人社區(qū),甚至她的家庭也都厭棄她。淺黑色皮膚、家庭富有的莫琳自認為高人一等,恥笑佩科拉的黑皮膚和丑陋的外表。當佩科拉居住的黑人社區(qū)(洛倫鎮(zhèn))知道她竟然懷上自己父親(喬利)的孩子后,落井下石,整個街區(qū)都在指責喬利的無恥行徑,他們也指責佩科拉的罪過,一致認為應該把她趕出學校。人們詛咒著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最好死掉,佩科拉成為了整個黑人社區(qū)的替罪羊。社區(qū)里的人用她來發(fā)泄仇恨,以驅除自己內心的自我憎恨感。佩科拉的不幸遭遇不僅沒有贏得周圍黑人的同情,他們反而用她來反襯自己的潔白和價值:她的丑陋使他們感到了自己的美麗;她的不幸讓他們看到了自己的相對幸運;她的沉默給了他們講話的機會[6]。只有在她面前,人們才會覺得自己有地位,人們用她來掩飾自己害怕被人鄙視的心理。黑人群體的冷漠使遭受一次次身心打擊和折磨的佩科拉陷入更深的痛苦和孤獨當中,她承受不住被人鄙視的心理重壓,終于精神失常了。

黑人同胞之間也充滿了隔閡、猜忌、冷漠,甚至幸災樂禍。當塞絲和婆婆貝比相聚后,她們舉辦了慶祝會,盛情款待了鄰近的黑人。豐盛食物換來的不是友誼和關心的增強,而是對她人團聚和幸福的嫉妒。賽絲的行為在鄰居眼里顯得孤傲,人們因為反感,在“學校教師”來捉拿塞絲的危機時刻,社區(qū)黑人集體保持沉默,不僅沒有人出手相助,甚至連個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于是,塞絲為了不再讓孩子們重復自己的命運,毅然決定殺死自己的親生孩子。黑人社區(qū)的離棄和相互缺乏關愛導致了殺嬰的悲劇。賽絲殺死寵兒被捕帶走時,鄰居也反應冷淡。18年后,賽絲被重返陽間的寵兒冤魂糾纏得精神失常,貝比也是心力交瘁,躺在床上等死。在《天堂》中,黑人社區(qū)——魯比小鎮(zhèn)的確有過天堂般的日子。然而隨著時代的變遷,魯比小鎮(zhèn)逐漸變得閉塞、落后。頑固守舊的魯比老人和喜歡新事物的年輕人之間的矛盾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小鎮(zhèn)人們失去了以往的純真與友愛,人與人之間互相猜忌,名門望族間各自算計。小鎮(zhèn)內部矛盾重重,弊端叢生,謀殺案、兄弟相殘等暴力事件頻頻發(fā)生。且種族歧視日趨嚴重,在這里,膚色較淺的黑人備受歧視,甚至不被當?shù)厝私蛹{。黑人曾經(jīng)朝一個手無寸鐵的白人姑娘開了槍。被小鎮(zhèn)黑人們所憎恨的女修道院,倒更像是個天堂。那里沒有種族歧視,沒有性別歧視,沒有利益沖突和勾心斗角,修女們不依賴男性,靠賣食品和農(nóng)產(chǎn)品自食其力,凡是受過心靈創(chuàng)傷的人都可以來這里療傷。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卻被魯比鎮(zhèn)的男人們看作有傷風化,他們認為寄居在這里的女人們破壞了小鎮(zhèn)的純潔性,挑戰(zhàn)了魯比鎮(zhèn)至高無上的男性權威。在幾個別有用心的家族的教唆與帶領下,一個凌晨,魯比鎮(zhèn)的9個男性黑人拿著槍和繩子襲擊了修道院,大肆屠殺無辜的受盡磨難的女子,甚至連嬰兒也未能幸免。這是黑人民族中極端主義帶來的災難,讓人扼腕嘆息。

三、小說中的黑人社會暴力

莫里森小說也暴露了黑人社會中暴力傾向,畸形、扭曲的母愛,和那些“令人恐懼的愛”。她對非裔美國人發(fā)展過程中濫用暴力的思維模式進行警示和反思。在白人占統(tǒng)治地位的社會中,黑人屬于弱勢群體,長期受奴役和壓迫,物質上和精神上都缺乏安全感,經(jīng)常遭受挫折,自尊被踐踏。他們失望、苦悶、無助、怨恨,以致性格異化、扭曲,處于身心崩潰的邊緣。在莫里森的作品中,讀者處處可以看見被扭曲、被異化、被摧殘到面目全非而喪失人類最美好本性的黑人。他們既是暴力的受害者,又常常沿著暴力者提供的思維和行動模式在絕望中利用暴力來擺脫無助和貧困,或尋求發(fā)泄途徑,有時這種暴力指向自己的族裔甚至是自己最親的人。在外邊四處碰壁,黑人男性只好在家里滿足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他們把家庭當作發(fā)泄不滿的渠道,婦女和兒童常常成為替罪羊。一旦對家庭厭倦了,便一走了之。在莫里森的小說中,黑人男性人物大多是缺失的,而黑人女性常成為犧牲品。她們背負著沉重的社會與家庭負擔,逐漸沉淪、麻木或具有暴力傾向。

《最藍的眼睛》中的喬利暴躁、酗酒,燒毀了家里的房子,常常對妻子施暴,在愧疚激起的愛恨交加的情感下,奸污了自己11歲的女兒佩科拉,并在再次強暴女兒之后離家出走。喬利這種亂倫行為使佩科拉懷孕并早產(chǎn)生下一個死嬰,把她推到了更加痛苦的深淵,直接導致了她的精神崩潰?!缎憷分械囊镣拊谡煞螂x家出走后,面對一貧如洗的家和幾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她故意讓火車軋斷自己的左腿而獲得大筆的保險賠償金。伊娃唯一的親生兒子——李子從血腥的戰(zhàn)場上回來后,精神崩潰,沉迷于毒品,過著瘋瘋癲癲的生活,甚至想爬回母親的子宮。伊娃絕望了,她不能容忍兒子的消沉和軟弱,恨他不成器,專橫地認為他已經(jīng)喪失生存的理由,所以她將汽油潑在他身上,將他活活燒死來維護他的“男子漢尊嚴”。莫里森在談到伊娃殺子事件的時候說:“她的為人之道是非常非常具有占有性的,就像君王一樣。她認定兒子過著一種茍延殘喘的生活。她覺得這令她十分痛心;這就如同你見著一只狗因為斷了腿而疼痛難忍時便會將狗殺死。它或許能承受這種疼痛,但你不能,所以那就是你要將它除掉的原因?!盵4]16這里,莫里森不僅對伊娃殘酷殺子的合理性提出了質疑,而且也對伊娃專制的母性進行了批判。有偶無獨,《寵兒》中的賽絲為了不讓孩子重蹈自己做奴隸的悲慘命運,親手鋸斷剛剛會爬的女兒的喉嚨,結束了她的性命。賽絲過于自負,認為自己有權利對自己孩子的命運負責,她的行為引起本族人的強烈不滿,當然更得不到愛人保羅的理解。賽絲的行為,是對殘酷的蓄奴制的最慘烈的反抗,但這樣的反抗是極端的,而且對于被殺的孩子來說,其背離了人類基本的倫理道德和自然法則。賽絲盡管愛自己的女兒,但同時又殺了無辜的她,從而使得自己一直生活在愧疚中,這是一場人倫悲劇,造成這場悲劇的根本原因是萬惡的奴隸制。伊娃、賽絲的這種輕擲生命的行為消極而不可取。她們選擇這種血腥、瘋狂、極端的形式來實現(xiàn)自己的母愛印證了在極端異常的生存困境中,在走投無路時,人的自然本性的喪失,昭示著人性的扭曲和變異已經(jīng)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讓人痛徹心扉?!盎⒍静皇匙印?,黑人母親將自己的孩子殺死這一違背天理人情的行為體現(xiàn)的不僅僅是殘忍,或許更多的是一種悲壯與無奈。無可置疑的是,奴隸制下的種族迫害是母愛畸形、暴力產(chǎn)生的根源。在《爵士樂》中,男主人公喬和少女多卡絲發(fā)生了婚外情,但多卡斯后來背叛了喬,喬在絕望中拔槍射殺了她。

佩科拉、多卡絲是社會暴力受害女性的典型。思維和人身的雙重禁錮,使得黑人很難依靠自己和社區(qū)的力量通過法律和正義的名義,來維護自身和家人的安全。同時,南方一直有決斗與戰(zhàn)爭傳承下來的傳統(tǒng)的暴力方式來維護自身榮譽的歷史。面對各種各樣的族裔暴力行為,莫里森的感情深厚沉重,她撫慰和同情那些被逼到絕境,被迫做出駭人之舉的女性,同時對復仇式的泄憤暴力做出了批判。莫里森筆下的暴力現(xiàn)象在給予我們痛苦的閱讀體驗時,更讓我們對種種扭曲人性的社會機制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結語:

莫里森的小說“既具有種族針對性,又脫離種族的藩籬,充滿了同情、希望和向上的力量。”[7]莫里森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文化敵視的局限性,她并不是一味的鞭笞白人文化,而是冷靜地思考著她所屬的民族自身所攜帶的過度回歸傳統(tǒng)、黑人社區(qū)落后冷酷、黑人社會暴力頻繁等“毒素”。通過她的小說,莫里森告訴我們:無論是黑人個體還是黑人社區(qū),都需要不斷地反省自身,要保持團結,打破封閉、保守的舊傳統(tǒng)。時代在發(fā)展,社會在不斷進步,如果墨守成規(guī),不能與時俱進,則會阻礙黑人文化的傳承與發(fā)展。在保持黑人民族優(yōu)良傳統(tǒng)和文化精髓的同時,黑人同胞應積極解放自我,融入美國社會。莫里森對于全球化語境下的民族文化做出了多元性、兼容性的思考:無論對待傳統(tǒng)的非洲文化還是現(xiàn)代的白人文化,美國黑人應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文化沖突中,實現(xiàn)美國黑人民族文化的整合與創(chuàng)新。莫里森對黑人傳統(tǒng)文化的探討,對黑人現(xiàn)實生活的真實反應,對黑人未來發(fā)展的思索,使她的小說更具有深刻的歷史意義和現(xiàn)實意義。

[1] 周長才. 一個文學種類的誕生——漫說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J].外語文學,1994(1):3-10.

[2] 查爾斯·魯亞斯. 美國作家訪談錄[C].粟旺,李文俊,等譯.北京: 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95:213.

[3] 吳康茹.回歸還是超越——解讀托尼·莫里森小說《所羅門之歌》的主題[J].首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01(2): 79-87.

[4] Taylor-Guthrie, Danille. Conversation with Toni Morrison[M]. Jackson: University Press of Mississippi, 1994.

[5] 王守仁,吳新云. 性別·種族·文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111.

[6] Morrison, Toni. 最藍的眼睛(哈佛藍星雙語名著導讀)[M].Selena Ward,導讀,石琳,譯.天津:天津科技翻譯出版社,2003:24.

[7] 王祖友. 美國后現(xiàn)代派小說的后人道主義研究[M].北京:國防工業(yè)出版社,2012:250.

Slight Exploration of Morrison’s Cultural Outlook on African Americans

LI Li

(Foreign Language Faculty, Suqian College, Suqian 223800, Jiangsu,China)

As the first black female writer awarded the Nobel Prize for literature, Morrison calmly thinks about her own nation carrying the toxins of over return to tradition, cold and unenlightened black community and frequently happened violence there, etc. She keeps a close eye on how to maintain the essence of black culture and its fine tradition, at the meantime the black people should actively liberate themselves and integrate into the American society. Morrison makes her novel more profound and realistic by exploring black traditional culture, depicting their real life and meditating their future development.

Morrison; Cultural outlook; Black tradition; Black community; Violence among blacks

2014-10-24

李莉(1978-),女,江蘇宿遷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本文系江蘇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課題“非裔文化視閾下的托尼·莫里森小說研究”(20135JD750034)階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G112

A

1672-4860(2015)02-004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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