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布達佩斯學派家庭變革理論的反思
顏巖在《東岳論叢》2014年第10期撰文指出,雖然布達佩斯學派描述的公社具有很多優(yōu)點,但并不能說明這是一條社會革命現(xiàn)實可行的道路。首先,公社是在資本主義社會內部形成的,這與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關于未來共產主義社會家庭形式的論述存在根本性差別,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始終認為私有制的廢除是未來家庭形式生成的基本前提。布達佩斯學派則認為,在資本主義私有制下,人們也可以讓家庭成為非經濟單位,讓私人家務成為公共事業(yè),讓孩子的撫養(yǎng)成為公共的事務,讓一切孩子受到平等的關愛,不受任何歧視。這明顯忽視了資本邏輯對家庭的滲透和殖民。人們不禁會問,公社運行所需的資金從何而來?如何保證公社成員在分配財產時做到公平公正?如何保證公社中擁有權威的人能夠避開資本主義私有制的干擾,做到大公無私?當布達佩斯學派強調人們可以自由選擇公社時,如何保證公社成員一定是道德高尚的好人?在一個由道德水平低下的壞人組成的公社中,如何保證孩子健康成長?當人們自由選擇一個公社過自己喜愛的生活時,如何保證人們不會變心,進而始終對自己的配偶保持忠誠?當孩子可以自由選擇公社中的成人作為“家長”時,如何保證孩子的選擇是正確的?這會不會危及原有的倫理親情關系?其次,布達佩斯學派所謂的“公社”具有明顯的烏托邦特征,并且在描述時充滿矛盾。如其所述,公社中所有健全的成員必須工作和參與社會勞動分工,因此工作是強制性的。這一點頗讓人費解。人們在公社中從事著一種強制性的社會勞動,又如何保證個性的全面實現(xiàn)?如果個體的個性和能力無法全面發(fā)展,又怎么能夠說這是共產主義社會?這些都是需要認真考慮的問題。馬克思和恩格斯清醒地意識到,在未來共產主義社會中,無論是工廠還是家庭,人們的工作都應該是自愿的,強制勞動(分工)與私有制是緊密相連的,任何試圖保留前者除去后者的做法均不可能實現(xiàn)。最后,在對共產主義社會家庭形式的理解上,布達佩斯學派更多地停留于一種理想(理論)層面,即將之視為一種應當確立的狀況,他們恰恰忽略了,這種狀況是需要現(xiàn)實的運動才能實現(xiàn)和改變的。
(徐雪野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