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彥萍
(鄭州工業(yè)貿(mào)易學校 基礎學科部,河南 鄭州 450007)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圓地文子與蕭紅女性意識之比較
孫彥萍
(鄭州工業(yè)貿(mào)易學校 基礎學科部,河南 鄭州 450007)
中日兩國女性的覺醒始于近代。明治時期的女作家圓地文子和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的女作家蕭紅都在自己的文學作品里關注女性的內(nèi)心世界和深層意識。文章試從女性意識的角度入手,研究兩作家的相同點和不同點。
圓地文子;蕭紅;女性意識
中日兩國女性在幾千年的封建社會里一直深受禁錮,兩國女性的覺醒都始于近代。日本女性的覺醒比中國要早,她們的覺醒出現(xiàn)在明治時期,而中國婦女界的覺醒是在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但是在規(guī)模和影響力上明治維新不如五四新文化運動,日本女性的覺醒和要求男女平等的呼聲也不如五四時期的中國女性那么廣泛和高漲。圓地文子是明治維新時期的女作家,蕭紅是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的女作家,她們的作品、觀念都和時代背景密不可分。
她們同屬于一個特殊的群體——女性作家群。首先出現(xiàn)在她們眼前的,必然是她們最關心和最熟悉的人和事,這些人和事已經(jīng)在她們心里活動著,翻騰著,攪得她們心里不得安寧,促使她們拿起筆來關心這些人的命運,但又無法改變這些人的命運。她們也許承受不住心理的悲傷落差,因為她們早就知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所以她們講述的都是一種燦爛的絕望。
在封建時代,女人些許的舉動都可以被指斥為越軌和罪孽,些許的反抗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但血的代價也未必能真正改變自己的命運,更不用說女子的出走意味著道德的淪喪和對族類的背叛了。因此,受新式教育的女性作家依然無法走出對舊式家庭的情感依戀,對戀人的敏感多疑,對男權壓迫的敏感,種種痛苦使她們的作品強烈尋求一種相濡以沫的美好情感和家的氛圍。赤裸著出走已是悲慘中的悲慘,沉重的負荷不忍剝離最寶貴也是最脆弱的靈魂,于是她們的作品更傾向于精神自敘傳之類的文學模式。
日本明治維新時期的觀點是:國家要發(fā)展,關鍵在于提高全民素質(zhì),而女子肩負教育子女的責任,只有培養(yǎng)出有文化的母親,才能提高一代人的文化素質(zhì)。于是明治時期大力發(fā)展女子教育,偏重女性對家庭的責任和義務,“貞、淑”的校訓也就是“賢妻良母教育”,受過良好教育的女性在結婚后基本都回歸家庭,做了賢妻良母。教育的結果是女子退居服從的地位,“服務家庭是女子唯一的天職”。所以圓地文子的作品滿紙都是“貞、淑”和“貞、淑”不得后的沉默。
五四運動以摧枯拉朽之勢洗刷了中國古老山河的面貌,封建的黑暗閘門被新世紀的驚雷轟毀,中國婦女第一次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看到了世界的風景。婦女運動作為20 世紀中國革命浪潮里的一排巨浪向前奔騰,但是女作家的成長還是極為艱難。社會上許多惡劣的因素壓在她們身上,她們往往被迫輟筆,半途而廢。但新時代的大門畢竟已經(jīng)打開,人們看到的畢竟是“長城內(nèi)外”的立體世界,聽到的聲音畢竟是融會了世界的回聲。于是陳衡哲、冰心、廬隱、凌叔華、丁玲、石評梅、許廣平、林徽因、蕭紅、羅淑等19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女作家先后成名了。她們大致分為兩類:一是以冰心、蘇雪林、凌叔華、陳衡哲為代表的明亮溫情的閨閣牧歌,一是以廬隱、蕭紅、丁玲、石評梅為代表的新女性派的悲歌。閨閣派的女性多數(shù)家庭溫馨幸福,在動蕩的年代,她們可以躲進母親的懷抱,躲在家里的隱蔽處,出身背景、家庭教育的影響決定了她們恪守傳統(tǒng),她們對傳統(tǒng)禮教下“家”的溫馨向往是根深蒂固的。她們筆下的女子多是舊家庭中婉順的淑女,即使間有出軌之行,最終還是要回歸故道的。因此她們對家庭和愛情的追求是深蘊于內(nèi)而不顯露于外的,悲傷是淡的,掙扎是輕的,“反抗”是順從的。新女性派的女性卻沒有那么幸福的人生道路,她們選擇“娜拉式的出走”道路,之后要面對世俗的眼光、艱苦的生活。這些新女性先后作了同樣的選擇——娜拉式的出走,但是“娜拉走后怎么樣呢?”她們的內(nèi)心深處生發(fā)著強烈的對“家”的向往和依戀,對家、愛的質(zhì)量要求更高、更苛刻,她們追求靈肉一致的愛情、女人的尊嚴、自由的決心和意志。
圓地文子像是閨閣派的沉默者,蕭紅則更像是新女性派的悲歌者。她們都出身于優(yōu)越的家庭,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她們都以一顆未脫傳統(tǒng)窠臼的平常女人心把自己獨特的內(nèi)心體驗訴諸文字;她們都貼近女性的真實處境和個人心理來寫作;她們都從男性的羽翼下戳破了男性神話;她們的作品都表現(xiàn)了生存的掙扎、生育的刑罰及愛情的寂寞。
生存的掙扎——“農(nóng)家無論是菜棵,或是一株茅草,也要超過人的價值”[1]22。真正的可悲就是對人類生命價值與尊嚴淪落的無限悲嘆與感慨。為了生存,王婆不得不嫁了一次、兩次、三次。須賀、由美的父母主動賣女兒為妾室。人不再是環(huán)境的主人,而是奴仆,是被吞噬了主體性的環(huán)境的囚徒。
生育的刑罰。蕭紅出生在辛亥革命爆發(fā)的年頭,又成長在具有維新傾向的鄉(xiāng)紳之家,其父是呼蘭教育界的頭面人物,帶頭破除封建迷信創(chuàng)辦女學,這使蕭紅在童年時代就接受了五四新文化的啟蒙,具有向封建禮教挑戰(zhàn)的自覺。后來經(jīng)歷了母親的死、祖父的死、被父親作為禮品送人那樣的包辦婚姻的痛苦,經(jīng)歷了離家出走、同居后的被拋棄、流浪、分娩的痛苦和失去親子的傷痛。這使她站在了純文學的高度,體驗了無愛情的生育和沒有意義的動物式的肉體的苦難。王阿嫂、王大姑娘都沒能逃脫生育帶給她們的死亡,美夜也沒能逃脫生育帶給她的死亡。“在鄉(xiāng)村,人和動物一起忙著生,忙著死”[1]39。“蟻子似的生活著,糊糊涂涂地生殖,亂七八糟的死亡”[1]48。女性忍受著來自父權社會的巨大壓力和凌辱、虐待,也忍受著生理帶來的巨大痛苦,成為生死場上最悲慘的一群。“美夜在身懷第八個孩子的時候,咽喉結核突然惡化,處于瀕死狀態(tài)”[2]115。在倫的眼里,“作為處女被嫁過來的又無視女性貞操的美夜,只不過是同豬狗沒有多大區(qū)別的雌性動物”[2]121。倫的舊倫理觀使男人總可以放縱自己,而女人只能忠實于男人。美夜是個比白川還下賤的女人,所以死亡可能才是對美夜的救贖。
愛情的寂寞。不談愛情是這兩位作家的共同點。愛情是人類崇高的情感,也是文學史上不朽的主題,蕭紅卻偏偏避開了它。蕭紅因父親的重男輕女心靈受傷,少女時目睹周圍女子不幸的婚姻遭遇,后來個人生活的情感挫折,使她對女子抱有深切的同情。敏感自尊的個性使她對男權社會的傷害十分痛恨,關心女性弱者的命運。她不僅關注女性由經(jīng)濟壓迫帶來的痛苦和災難,更審視和批判了男尊女卑的社會關系和倫理道德給婦女造成的不幸和傷害。在她的唯一涉愛的絕筆小說《小城三月》中,美麗嫻靜的翠姨朦朧的愛被現(xiàn)代文化喚醒,卻又被傳統(tǒng)文化扼殺。她掙不脫傳統(tǒng)的桎梏和心靈的枷鎖,更無法得到所愛之人的回應,只能拼命地糟蹋自己的身體,盼著早死,在無望的沉默中抑郁而終。她寫出了女性作為人的精神的蘇醒和醒后無路可走的悲哀、命運的辛酸,揭示了兩性的不平等關系及男人對于女人獨立人格和人的尊嚴的踐踏。她在作品中始終思考著女性的生命形式及生存狀態(tài),將自己作為女性痛苦的靈魂,融進她筆下的苦難女性身上,將她特有的人生荒涼感與女性的孤寂與悲慘融為一體——蕭紅式的悲劇美。
圓地文子也不談愛情。她1905年10月生于東京淺草區(qū),是東京帝國大學語言學教授上田萬年的次女,曾就讀于日本女子大學附屬高級女子中學。她筆下的女性多是對于傳統(tǒng)家長制度的反抗和對自由、獨立的追求?!笆畮啄陙?,自己把全部的愛、全部的熱情都獻給了丈夫,而自己在他的眼里只像一個忠實的男仆,他卻過著放蕩不羈的生活,這種生活是虛偽的,丑陋的”[2]36。“愚笨的兒子不知道妻子的價值,也不愛美夜,只是抱著她睡覺,讓她生孩子”[2]124。可以說,她的作品充分表現(xiàn)了女性的內(nèi)心世界及對女性問題的關注,唯獨沒有愛情。
兩相比較,圓地文子的作品妖艷無情,蕭紅的作品悲涼絕情。
圓地文子的代表作《女人的路》描寫了倫在明治家長制度下,在丈夫的絕對支配下,為丈夫尋找合適的妾室,忍受著妻妾同居的屈辱而終其一生。在現(xiàn)在的我們看來,這簡直是莫名其妙,但當時的大多數(shù)人認為,如果男人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有妾室是理所當然的。這恰好點出了小說的時代背景。當時社會上“把鄉(xiāng)里的老婆像扔掉破草鞋似地丟在家里,而把舞妓、藝妓出身的美貌女子堂堂正正地娶為妻子的顯貴紳士是為數(shù)不少的”[2]35,“那些血氣方剛的男子把‘醉時頭枕美人膝,醒時掌住天下權’作為自己的理想,而妻子的地位也隨之變得愈發(fā)低下了”[2]35。大多數(shù)女性被當做物品看待,而且也不得不依附于這種道德和價值觀而生存,男性為中心的社會使得女性的精神及心靈經(jīng)歷一次次的裂變,而女性頑強生存的精神就是女性意識的覺醒。倫“沒有學問,沒學到從智力上去理解人間的方法,但她卻是一個從自己身體的最深處涌出的一股力量……”[2]36?!皞愐虼硕攀刂饨〞r代的女性道德,迄今為止,為了丈夫,為了家,做出種種犧牲,把自己放在貞女的位置上,一直生活到今天[2]36。但是在丈夫命令她為丈夫尋找合適的妾室須賀,繼而丈夫又霸占了一位少女由美,甚至連自己的兒媳都不放過時,倫終于感到憤怒了。她的特殊的反抗手段是沉默,她一直咬牙忍耐,把悲哀和痛苦藏在心底,“倫就像影子一樣,無法從自己的身邊消失掉。她也許會在這個家度過一生,直到死而成為幽靈。想到這些,白川感到倫的那種惟命是從的根性,與其說是愛情與獻身,倒不如說是一種嚴厲無情的意識。在愛須賀與由美的路上,倫是一個難對付的人,猶如自己被那不管怎樣撞擊也沖破不了的城墻包圍住一般”[2]53。她開始朦朧意識到自己的束縛是丈夫背后強大的男權社會?!吧钪沸胁欢说陌状ㄓ泻芏鄶硨φ叩膫?,退卻一步,不知不覺已開始發(fā)現(xiàn)了丈夫的這種品行。這已不是一個無條件地信隨丈夫的妻子了,而是一雙冷酷的、控訴世間的眼睛在倫的身上產(chǎn)生了”[2]36?!霸诓话l(fā)一言的倫的身上,沒有欺騙,沒有謊言,有的只是苛刻的自我,這比白川更可怕”[2]37?!拔宜懒?,也決不要舉行什么葬禮,把我的尸體抬到品川的海上,然后毫不保留地扔進海里,這樣我就滿足了……”[2]149長期悶于心中的真話和遺憾盡情吐露,總算是倫情緒的總爆發(fā)。她要擺脫父權制下家庭守護者“家靈”的角色,死后寧為孤魂野鬼,表現(xiàn)了對丈夫叛逆性的復仇——沉默是女性的反抗。
蕭紅的反抗不僅僅是沉默。王婆出現(xiàn)在小說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嫁過三個男人的女人。正如劉禾所說的,男權中心的社會體制要控制女性的身體,苛求女性的貞節(jié),懲罰女性的越軌行為。像王婆這樣屢屢改嫁的女性,必定是男權社會中的失德之人而遭到鄙棄,但是她還是選擇了這樣一條道路。王婆不是對丈夫言聽計從、默默承受辱罵,而是選擇反駁甚至鄙夷對方。她自覺的反抗意識呈現(xiàn)出一種幾乎與女性特質(zhì)相反的、明顯的男性特征。在反抗地主壓迫時,她比趙三更果敢、決斷;在作為母親和妻子時,她溫柔、細致。她符合女性主義者弗吉尼亞·伍爾芙提出的觀點——正常的和適意的存在狀態(tài)是,女性特質(zhì)和男性特質(zhì)兩者兼具,兩者和諧地存在交融??吕章芍握f:“睿智的頭腦是雌雄同體的?!盵3]43
現(xiàn)代化不徹底、封建體制殘存的近代日本明治維新時代和中國的新文化運動時期,女性被制度化,缺乏獨立的自我意識。處于這種矛盾漩渦里的女性為了抵制家長制,表現(xiàn)自我,就以新的表現(xiàn)方法表達自己的女性意識。
蕭紅說:“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單薄的,而身邊的累贅又是笨重的。我是個女性。不錯,我要飛,但與此同時我覺得,我會掉下來?!盵1]4蕭軍憤憤不平地寫道,魯迅先生曾說過,女人只有母性、女性,而沒有妻性。所謂“妻性”完全是后天的,社會制度造成的。蕭紅一直像個小女孩一樣梳著兩條辮子,扎著兩個蝴蝶結,從深層心理來說有著扮嫩的傾向,她用她孩子氣的打扮在掩飾自己的自卑——她早已不是女孩,她與人同居,還生過孩子。她不肯殘忍地面對自己,所以輪到別人殘忍地對待她。她在情感方面對蕭軍的曲意逢迎,讓人思之落淚。蕭軍在回憶錄里說:“吟會為了嫉妒,捐棄了一切同情(對x就是一例)。從此,我對于她的公正和感情有了較確的估價了。原先我總以為,她會超過于普通女人那樣的范圍,于今我知道了自己的估計是錯誤的,她不獨有著普通女人的性格,有時甚至還甚些??傊?,我們是在為工作生活著了。”[4]在蕭軍的大男子主義看來,妻子就得像舊社會的女人一樣,賢淑到主動為丈夫納妾才算有妻德。蕭紅稍稍有點反抗,蕭軍就無法理解,甚至起了離心。他在日記中表明了自己離開蕭紅的想法:“對于吟在可能范圍內(nèi)極力幫助她獲得一點成功,關于她一切不能改造的性格一任她存在,待她脫離自己時為止?!盵5]他們沒有找到法子,只能彼此越來越失望,去意在彼此心中日益堅定。
蕭紅說她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是因為她是一個女人。她寫道:“他就像一場大雨,很快就可以淋濕你,但是云彩飄走了,他淋濕的就是別人。我就像他劃過的一根火柴,轉眼就成為灰燼,然后他當著我的面劃另一根火柴?!盵6]218“可見男人打女人是天理應該,神鬼齊一。怪不得那娘娘廟里的娘娘特別溫順,原來是常常挨打的緣故??梢姕仨樢膊皇窃趺磧?yōu)良的天性,而是被打的結果,甚或是招打的原由?!盵1]116她還寫道:“逆來順受,你說我的生命可惜,我自己卻不在乎。你看著很危險,我卻自以為得意。不得意又怎樣?人生本來就是苦多樂少。”[1]138她在寫作中尋找她的故鄉(xiāng)、親人,尋找窮人、婦女和兒童。她在書寫中靜靜地呼吸,燃燒起來,記憶之火如此溫暖。她一生追求愛與自由,在這充滿暴力、奴役與欺侮的社會中,從異鄉(xiāng)到異鄉(xiāng),從異鄉(xiāng)到異鄉(xiāng)。她一生總在尋找倚靠。她為了一時一事的溫暖,躲避了生活本有的沉重,最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面對文藝界的怪罪和批評,蕭紅留給世界一個孤獨的背影。蕭紅的一生多的是凄苦、誤解和嘲諷,少的是歡樂、安寧與溫情。她的自傳體小說《呼蘭河傳》因其個人生命史式的敘述方式而飽受非議。連一向對蕭紅關愛有加的茅盾先生也這樣批評道:“在這里,我們看不到剝削和壓迫,也看不到帝國主義血腥的侵略?!盵6]220時過境遷,回頭再看《呼蘭河傳》,它所蘊含的光怪陸離的人性及鮮明的女性意識,深入人心,觸及靈魂。
《女人的路》(《女坂》)描寫了主人公倫悲慘的生活經(jīng)歷,留給大眾一個沉默的世界。圓地文子從一個不知生活艱辛的大小姐,一步一步成長為一個追求自立、自我、自由的女性作家。她的作品成功構筑了獨特的妖艷、無情的文學世界。她說:“我多次和她們一起呆立不動,和她們一起唉聲嘆氣。她們肩膀的疲勞,她們心中的焦慮、腳步的沉重,不僅是她們所有,我也有同感。某種意義上已經(jīng)與她們合二為一,她們的心聲就是自己的心聲?!盵3]38這部小說的原型是她的外祖母琴,她帶著女人的宿命,窺探著祖母的花園,讓人痛徹心扉,靈魂震顫。
不論這些女人的遭遇多么不同,其悲劇命運卻都是相同的。女性最大的悲哀并不是她們經(jīng)歷坎坷不幸,而是對這種不幸的屈從和認同。男權文化模式給女性帶來的可怕的不幸和災難是:女性自己被奴役的狀態(tài)歷史地自律化,成為集體無意識,女性的命運在被虐和自虐的兩種迫害中沉浮而成為犧牲品。身為不斷被男權社會傷害、放逐的女性,作為不甘于被奴役地位、敢于翻盤男權統(tǒng)治秩序、堅持寫出自己所見所聞的女作家,她們——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她們天然地就必須是一個女權主義者。
[1] 蕭紅.蕭紅精選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
[2]圓地文子.女人的路[M].北京: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1987.
[3]李笑.明治時期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J].北京電力高等??茖W校學報,2011(8).
[4]李多鈺.民國新女性陷阱里的蕭紅[EB/OL].騰訊·大家(2014-10-23)[2011-04-13].http://dajia.qq.com/blog/428811105818846.
[5]郭淑梅.尋找與考證:蕭紅居地安葬地及紀實作品研究[M]. 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12:37.
[6]蕭紅.蕭紅自述[M].鄭州:大象出版社,2004:218.
【責任編輯 郭慶林】
Desire to be the Crown, Bear Its Weight——The Comparison of Female Consciousness between Fumiko Enchi and Xiao Hong
SUN Yanping
(Department of Basic Subjects, Zhengzhou Industry Trade School, Zhengzhou 450007, China)
Chinese and Japanese female awakening began in the modern times. Both female writer Fumiko Enchi in Meiji Period and Xiaohong in the May 4th New Culture Movement are concerned about the inner world and the deep consciousness of female in their literary works. This paper studies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two writer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eminism.
Fumiko Enchi; Xiaohong; Female Consciousness
2015-04-09
孫彥萍(1981—),女,河南偃師人,講師,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
I106.4
A
2095-7726(2015)07-004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