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永慶
一篇文章的前世今緣
孫永慶
前年,讀到任芙康的《天是塌不下來的》(見2013年第4期《文學自由談》),文章寫得好,但舉了賈平凹的例子,我覺得不妥,便又想起了我曾寫賈李之爭的那篇小文。好多年前,我的《書邊散墨》出版時,徐明祥先生寫了跋語,對我的第一部書《品文淺錄》進行了批評。徐先生為了使批評的語氣委婉一些,引用了作家賈平凹先生的一段話:“當我初學寫作的時候,我的確愛聽表揚,反感批評,年事較長,終于體會了前人的一句話:‘遇人輕我,必是我無可重處。置珠于糞土,此妄人舉,不足較;若本是瓦礫,誰肯珍藏?’心平氣和下來,傾聽各種聲音,自然能獲得立竿見影的或潛移默化的好處?!保ā段迨笤挕罚┮馑己茱@然,虛心接受批評,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當時正讀了賈平凹和李建軍就《秦腔》爭論的文章,認為賈平凹先生言不符實,便就此事寫了篇小文章《批評家的無奈》。賈平凹先生的書我存了很多,特別喜歡他的散文,寫得有靈氣,此文只是就事論事,刊發(fā)在一家市級日報上,慢慢的也就淡忘了。
自上世紀90年代初訂閱《文學自由談》已有二十多年了,百十本《文學自由談》整整占了兩格書櫥,每期到手,必先睹為快。其間也經(jīng)常讀到自己認為不能自圓其說的文章,靈光一現(xiàn),也想寫文反彈一下;轉(zhuǎn)念一想,我乃一無名小卒,去和這些大家商榷,太不知高低了,有我一篇不多,缺我一篇不少,還是算了吧。讀了《天是塌不下來的》又有了這種想法,而沒有動筆,這也是懶惰的表現(xiàn)。機緣巧合,馮傳友先生給我寄來了新一期《包商時報》,上面有雨云的《〈書前書后〉的一處誤識》,是批評鐘叔河的文章,文前附了鐘叔河的回信,承認錯誤,對作者表示感謝。我寫賈李之爭的《批評家的無奈》,舉的例子正是鐘叔河為季羨林指謬,現(xiàn)在鐘叔河卻被讀者指出錯誤,這也是如何對待批評的延續(xù),有前因,有后果,用賈李之爭和鐘叔河的例子寫篇文字,還是有意義的,于是寫成了《與本身的狀態(tài)頗有差異》。
文章寫成后又躊躇了。任芙康是《文學自由談》的主編,寫文章與他商榷是不是有點不自量力?反正文章寫成了,有棗無棗打一桿。沒過多久,接到《文學自由談》編輯的電話,文章編在《文學自由談》第5期,讓我把電子文稿發(fā)到指定的郵箱。當時有點不大相信,等收到樣刊才確信無疑了。原以為刊物辦刊宗旨和“選稿六不思路”無非是種宣傳方式,如今確信此言不虛。
報刊要想辦出活力,就要不斷吸收新鮮血液,選用有獨特見解的文字,如持續(xù)刊載的李國文的文章,我是每篇必讀。幾年前在北京王府井書店看到李國文的《自由談文學》(文化藝術出版社),是李國文發(fā)表在《文學自由談》上的文章結(jié)集,我便買下,集中賞閱,真是快哉!花錢能看到自己喜歡的文章,這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