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譯本對勘下的原著解讀*
——以《哈姆雷特》兩個中譯本中的雙關(guān)語翻譯為例
樊彩霞
(河南大學(xué) 圖書館,河南開封 475001)
摘要:在對經(jīng)典文學(xué)文本的不同譯文進行對比勘讀時,它們的相異或相似之處能夠作為明顯的指示物指示閱讀者更為有效地進入原著。作為莎劇漢譯的兩位巨擘,朱生豪對《哈姆雷特》雙關(guān)語的翻譯處理與梁實秋的處理差異顯著。對比兩者對第五幕第一場中的“l(fā)ie”“quick”和“man”的翻譯,映照出莎士比亞對哲人與常人的蘇格拉底式區(qū)分;而在第二幕第二場中對于“private”的一個隱晦、一個直白的翻譯,又反映出哲人對常人的道德憎惡。
關(guān)鍵詞:原著;譯本;對勘;哈姆雷特;雙關(guān)語
收稿日期:*2015-01-09
作者簡介:樊彩霞(1980-),女,河南鄭州人,碩士,助理館員,主要從事文獻學(xué)研究。
中圖分類號:H059
對于研究者和有心的普通讀者來說,當(dāng)自己對原著語言有著一定的掌握時,譯本絕不能成為漠視、逃避原著的借口。當(dāng)然對于譯本的研究從來不會停止,也不應(yīng)該停止,因為它本身即是至少兩種文化相互交流的重要成果,也是進一步推動文化交流的重要橋梁。但對譯本的研究絕對不能是終點,筆者以為譯本的最大價值可能在于它可以成為原著的指示物,這個指示物能夠指示你更為有效地進入原著之中。尤其把不同譯本進行對比、勘讀時,可以發(fā)現(xiàn)它們的相異或相同之處——這種相同既可能是一樣的精妙,也可能是共有的缺陷——但我們的意圖不是比較孰優(yōu)孰劣,或者探討應(yīng)該進行怎樣的翻譯,而是將這些相異或相同之處作為原著的指示物,它們可以清晰地向我們標(biāo)記出原著中的隱微之處或精彩之處,甚至缺陷之處。而這些地方我們在閱讀單一譯本時,或者直接閱讀原著時往往不能注意到。當(dāng)我們注意到它們并努力理解時,我們便能夠更為細膩而深入地進入原著,理解原著。
以莎劇為例,作為無可爭議的經(jīng)典,莎劇需要細細品味。當(dāng)然最好是品味莎劇原文了。但對于一般人來講,直接閱讀原文是非常困難的,這種困難即使對于當(dāng)今英語國家的讀者來講也是存在的,因為莎士比亞時代的語言(何況莎士比亞本人又使用了大量的俚語、俗語)與之阻隔了數(shù)百年,早已變得陌生了。而對于以中文為母語的我們來說,接近大師的一種最為便捷的方式無疑是閱讀權(quán)威譯本。應(yīng)該說,國內(nèi)莎劇譯本中受眾最多、普及最廣、影響最大的是朱生豪的譯本,典雅流暢,文辭豐贍,氣勢磅礴,在神髓上與莎劇最為接近;而梁實秋憑一己之力,耗費近40年之功完成的譯本力求忠信,別具一格。奚永吉先生將兩個譯本并稱為“莎譯雙璧”[1]246。既然朱譯和梁譯各有特色,對莎劇的理解、闡釋也不盡相同,那么參照這兩個譯本,反觀原著,將會幫助我們更為準確而全面地切近莎劇,更能在細微處領(lǐng)悟莎劇之妙。本文將嘗試在比較朱譯本的《哈姆雷特》[2]和梁譯本的《哈姆雷特》[3]在翻譯處理雙關(guān)語的不同之中,展示莎士比亞如何通過雙關(guān)語揭示人物個性及情態(tài)。
一
第五幕第一場,哈姆雷特偶然遇見兩個掘墓人正在掘墓,便上前搭話。于是哈姆雷特與掘墓人甲利用“l(fā)ie”“quick”和“man”的雙關(guān)義互開玩笑,互耍嘴皮:
HAMLET Whose grave's this?
FIRST CLOWN Mine, sir.
O! a pit of clay for to be made
For such a guest is meet
HAMLETI think it be thine, indeed; for thou liest in 't.
FIRST CLOWNYou lies on 't, sir, and therefore it is not yours; For my part, I do not lie in 't, and yet it is mine.
HAMLETThou dost lie in 't, to be in 't and say it is thine: 'tis for the dead, not for the quick; Therefore you liest.
FIRST CLOWN ’Tis a quick lie, sir, 'twill away again; from me to you.
HAMLETWhat man dost thou dig it for?
FIRST CLOWNFor no man, sir.
HAMLETWhat women,then?
FIRST CLOWN For none, neither.
HAMLET Who is to be buried in 't?
FIRST CLOWNOne that was a woman, sir; but, rest her soul, she's dead.
此處朱譯如下:
漢……喂,這是誰的墳?zāi)梗?/p>
甲丑 我的,先生——
挖松/泥土/深深掘下
掘了個/坑/招待客人
漢胡說!墳?zāi)故撬廊怂模趺凑f是你的?你給什么人掘這墳?zāi)??是個男人 嗎?
甲丑不是男人,先生。
漢那是什么女人?
甲丑也不是女人。
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那么誰葬在這里面?
甲丑先生,他本來是一個女人,可是上帝安息她的靈魂,她已經(jīng)死了。
梁譯如下:
哈這是誰的墳?zāi)?,伙計?/p>
鄉(xiāng)甲 我的,先生。——
[唱。]“啊,挖下一個黃土坑,
為這客人很適宜。”
哈我也以為是你的,因為你在里面臥。
鄉(xiāng)甲你在外面臥,先生,所以這墳不是你的;至于我呢,我雖不臥在里面,這墳還是我的。
哈真說謊,你在墳里就說墳是你的;這是為死人的,不是為活人的;所以你必是說謊。
鄉(xiāng)甲這真是個活活的謊,先生;還會跑呢,留神跑到你嘴上去。
哈你倒是為那個人挖的?
鄉(xiāng)甲不為那個人。
哈那么哪個女人?
鄉(xiāng)甲也不為哪個女人。
哈倒是也把誰埋進去呢?
鄉(xiāng)甲要埋的乃是從前的一個女人,先生;但是,愿她的靈魂安息,她已經(jīng)死了。
在這短短的一段中,雙關(guān)語一個接一個,令人眼花繚亂。而如果對照朱譯本,那么梁譯本中哈姆雷特和掘墓人甲之間圍繞“l(fā)ie”“quick”的雙關(guān)意進行的斗智便顯得極為顯眼,因為這一段在朱譯中付之闕如。我們暫且不討論所謂的忠實與否以及翻譯效果之類的問題,我們要做的是由此返回原著,因為這種顯眼的不同召喚我們?nèi)フJ真思考這段文字,刺激我們躬身自問:我們到底該如何理解此處兩人的“耍嘴皮子”?它對這部戲劇來說到底是不是可有可無?如果不是,那么它對這部戲劇到底意味著什么?這些問題如果不是通過兩個譯本的比較,我們可能就會忽略了,可能就會僅僅將之看作一時的笑料而已。這個笑料既能夠逗莎士比亞時代的戲劇觀眾一樂,又能夠逗我們讀者一樂,但僅此而已。
那么到底這段文字有無意義呢?仔細分析原文可以看出,在問起“這是誰的墳?zāi)埂睍r,掘墓人卻故意答非所問,哈姆雷特詢問的“Whose grave's this?”可以說在當(dāng)時情境下的所指非常清晰,即這座墳?zāi)箤苍岷稳??而哈姆雷特也想通過這個清晰的問題得到一個確鑿的答案;但掘墓人故意理解為“這座墳?zāi)褂烧l完成?”因而才回答“Mine”。可見掘墓人無意將真實答案告訴這位陌生人,反而試圖與他逗樂。哈姆雷特心生不快之下,才反唇相譏,說:“I think it be thine, indeed; for thou liest in 't.”才有了此后圍繞著“l(fā)ie”“quick”等言辭上的你來我往。哪怕在哈姆雷特又一次認真地問“What man dost thou dig it for”即“你到底給誰挖的墓”時,掘墓人仍然抓住“man”的“人”和“男人”的雙關(guān)義,以及“死人非人”做起了文章。在這里還要順便指出來,對于“man”兩者的翻譯仍舊不同:朱譯本譯為“男人”,而梁譯本譯為“人”。這同樣提醒我們思考莎士比亞對“man”的使用。實際上,文中哈姆雷特的本意即是一般性地詢問是“什么人的墓地”,“man”只是標(biāo)識出“人”這一類別,并無性別之分;只是在掘墓人那里,被故意理解為性別意義上的“man”,即“男人”。因此,此處“man”宜理解為“人”,而后一句“For no man”中的“man”才需要譯為“男人”。由此我們可以看出,莎士比亞在使用“man”這個詞語時,為隨后的戲劇效果做足了鋪墊。所以我們不能不佩服莎士比亞遣詞造句的用心和巧妙。
進一步分析,我們能夠看出哈姆雷特和掘墓人的不同個性特點:在機智上,雙方幾乎旗鼓相當(dāng)——他們對語言的彈性(即雙關(guān)含義)了如指掌,爛熟于心,需要時便能隨手拈來,幾乎不需經(jīng)過搜腸刮肚的回憶,沒有絲毫的猶疑;但在樂觀上,哈姆雷特顯然不及這些掘墓人——哈姆雷特雖然在這里與這個掘墓人斗起了嘴皮,但是掘墓人更多的是在調(diào)侃,而哈姆雷特卻較為認真。正如我們在上文分析的那樣,哈姆雷特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在掘墓時,十分關(guān)心墓主人是誰,因為他剛剛從他叔父的一場陰謀中逃脫出來,返回他的故土——丹麥首都。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里,誰知道還會發(fā)生怎樣的血腥和陰謀呢?是否真的有人成了另外一場陰謀的犧牲品?因此,此處哈姆雷特似乎不經(jīng)意的詢問,卻是出于對不安穩(wěn)的現(xiàn)實的隱隱擔(dān)憂,出于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梢韵胂?,此時哈姆雷特的心境是并不輕松。但是這個掘墓人卻不合時宜地插科打諢,故意答非所問,故意無事生非。可以說,掘墓人的心境是輕松的,快樂的。對此,不但作為對話者的哈姆雷特幾乎失去了耐心——哈姆雷特對身邊的霍拉旭說:“這個家伙好難纏!”——就連作為讀者的伏爾泰也簡直不能容忍這個“沒有良心”的掘墓人。他抱怨說:“您也不會不知道在《哈姆雷特》中的那些掘墓人吧,在掘墓穴的時候還飲著酒,唱著小調(diào),對他們偶然見到的骷髏,開著適合他們那一行業(yè)的笑話?!盵4]348順便提一句,朱譯對此段的刪減,若不是出于對“濫用”雙關(guān)語的文字游戲的厭惡,便是出于與伏爾泰一樣的道德厭惡。
如果再將此段對話發(fā)生之前的兩組對話——兩個掘墓人的對話以及哈姆雷特與霍拉旭的對話——綜合考慮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哈姆雷特和掘墓人之間的對比是一以貫之和相互呼應(yīng)的——當(dāng)兩個掘墓人在掘墓、扔出挖出的骷髏時快樂歌唱、相互逗趣時,哈姆雷特面對這些骷髏時卻思考生命之虛幻的形而上問題。因此,我們可以從中更清晰地看出普通人形而下的快樂生活與哈姆雷特形而上的痛苦生活之間的本質(zhì)區(qū)分;用柏拉圖筆下的蘇格拉底的話來說,即是哲人與常人的區(qū)分。
二
不過,哈姆雷特并非僅僅是一個憂郁的形而上的思考者,他在某些時候是極為形而下乃至粗俗的。他在思想深邃的長篇獨白之外,也會說出讓人不堪入耳的粗話,并且不止一句兩句,而是很多。他,以及莎劇中的其他諸多人物,都是復(fù)雜的混合體,沒有誰是純正而純粹的。伏爾泰懷著復(fù)雜的情感評價莎劇說:“這里既有著人們所能想象的最有力、最偉大的東西,也有著比那些沒有靈魂的粗俗性所能包含的更為卑鄙、更為令人憎惡的東西?!盵4]252-253如果我們把伏爾泰過于憤激的感情色彩放在一邊的話,我們可以說伏爾泰是對了。我們同樣可以根據(jù)朱譯本和梁譯本中對粗俗的雙關(guān)語的處理來體味原著之妙。
例如在第二幕第二場中,哈姆雷特曾經(jīng)的兩個總角之交受克勞狄斯之命,來刺探哈姆雷特的虛實。哈姆雷特當(dāng)然心知肚明,與他們虛與委蛇。在寒暄之后他們很快談起了命運女神:
HAMLETMy excellent good friends! How dost thou, Guildenstern? Ah, Rosencrtantz! Good lads, How do ye both?
ROSENCRTANTZAs the indifferent child of the earth.
GUILDENSTERNHappy in what we are not over happy; On Fortune's cap we are not the very button.
HAMLETNor the soles of her shoe?
GUILDENSTERNNeither, my lord.
HAMLETThen you live about her waist,or in the middle of her favors?
GUILDENSTERNFaith,her privates we.
HAMLETIn the secret parts of Fortune?O! Most true; She is a strumpet.
朱譯如下:
漢我的好朋友們,你好!基騰史登?啊,羅森克蘭滋!好孩子們,你們兩人都好?
羅不過像這一般庸庸碌碌之輩,在這世上虛度時光而已。
基無榮無辱便是我們的幸福;我們不是幸運女神帽上的紐扣。
漢也不是她鞋子上的底嗎?
基也不是,殿下。
漢那么你們是在她的腰上,或是在她的懷抱之中嗎?
基說老實話,我們是在她的私處。
漢在命運身上秘密的那部分嗎?啊,對了;她本來是一個娼妓。
梁譯是:
哈我的好朋友!你好么,吉爾丹斯坦?——啊,還有羅珊克蘭茲?好朋友,你們兩位都好么?
羅我們不過是庸人,一切都平常。
吉我們倒還快樂,可是也不太快樂;我們不是幸運之神的帽上的頂結(jié)。
哈可也不是她的鞋?
羅那倒也不是,殿下。
哈那么你們是住在她的腰部一帶,或是正在她的身體的中部?
吉對了,我們就是她的私處。
哈幸運之神的私處?啊,一點不錯;她本是一個娼婦。
這兩個譯本大同小異,他們都使用了漢語中比較粗俗的語言對相應(yīng)詞語進行翻譯,比如“私處”“娼妓”或“娼婦”。這些相近表明,兩位譯者對此處的理解和態(tài)度是接近的。由此我們可以認定,此段對話的基本傾向是文雅中暗含粗俗的,以至于最后成為赤裸裸的粗俗。因此我們需要思考的是,此處的粗俗有何意義?哈姆雷特為何使用這樣的語言?他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怎樣的心情?他想表達什么?另外,單從兩個譯本來看,我們還會疑惑,從哈姆雷特說到他兩位朋友住在幸運女神的“腰上”(朱譯)或“腰部一代”(梁譯),如何“突然”轉(zhuǎn)到了吉爾森斯坦粗俗不堪地提起了“私處”?難道在原著中本來就是這種語意的突轉(zhuǎn)或者說“隔”?那么這也提醒我們關(guān)注,原著到底有著如何的文脈和文義。所有這些問題都帶動我們重返原著,探求答案。
經(jīng)過細細品味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既然哈姆雷特對這兩位到訪的目的心知肚明,就故意語帶猥褻地打趣他們。原本羅森克蘭滋是想拽文,試圖通過文縐縐的“on Fortune's cap we are not the very button”來表明自己生活的稀松平常;卻被哈姆雷特抓住了話頭,緊跟著問:“也不是在幸運女神的鞋底嗎?”從帽子引向了鞋子,從高走向了低,從而談話的基調(diào)被哈姆雷特機巧地從高雅引向了塵俗,并進而引向粗俗。當(dāng)帽子和鞋子這最高和最低的兩處位置被否定之后,哈姆雷特自然而然地提出了“waist”“the middle of her favors”(雙重含義:受命運女神的眷顧、在命運女神身體的中部)這種中間位置。在這里哈姆雷特在語氣上似乎仍然是較為認真的,但已經(jīng)開始通過雙關(guān)語迫使他的兩位朋友將自己定位于并不那么光彩的位置,顯然在哈姆雷特看來這種位置恰恰是符合他們同樣并不光彩的精神品質(zhì)的。愚鈍的兩人顯然并沒有完全聽出了哈姆雷特的第一層含義,即有關(guān)“性”的玩笑,更沒有聽出第二層對于自己譏諷的含義,因此便興致頗高地對答出“Faith,her privates we”。這里他使用“private”本意是指自己處于幸運女神的私寵之中,可算是幸運女神的私密好友。這個時候他們已經(jīng)從一開始偽裝出來的“謙虛謹慎”中自覺不自覺地走出來,回復(fù)到自身的真實心境:沾沾自喜。哈姆雷特完全明白他們的沾沾自喜當(dāng)然是由于他們自以為被國王所器重,而心甘情愿背叛自己的發(fā)小。而他所用的“private”恰恰有著雙重含義:私密好友和女性私密處,所以哈姆雷特干脆將遮蓋在粗鄙之上的那層朦朦朧朧的窗戶紙刺破:“In the secret parts of Fortune? O! Most true; She is a strumpet.”這里的“the secret parts of Fortune”已經(jīng)不是“her privates”這種表達的猶抱琵琶半遮面,而是完全地赤裸無遮了;也正是順此語境而下,哈姆雷特最后說出了“She is a strumpet”評斷。如此直截了當(dāng)、干干脆脆的粗鄙,恰恰也是在暗指這兩人與國王的卑鄙關(guān)系,背后是哈姆雷特對雙方以及雙方關(guān)系的厭惡與憤怒。如果考慮到我們剛才所分析的哲人與常人在對塵世興趣或者說形而上問題上的區(qū)分的話,那么也可以說哈姆雷特所代表的哲人對兩個朋友所代表的常人亦有著道德憎惡。哲人在心智上、趣味上、道德上都嚴格區(qū)分于常人。所以這一段通過逐漸粗鄙化的雙關(guān)將談話情調(diào)的變化、各自心態(tài)的發(fā)展展現(xiàn)得非常細膩而微妙。而兩個譯本中的“隔”的問題也表現(xiàn)出源語之外的一種語言在處理源語中的雙關(guān)語時不能盡善盡美的無奈。
三
由此我們可以看到,當(dāng)我們面對非母語的經(jīng)典文學(xué)文本時,如果能夠?qū)辈煌淖g本,將它們之間的同或異視為原著的標(biāo)記物,從這些標(biāo)記物出發(fā),返回原著,細細品讀,將有助于我們更為有效地理解經(jīng)典。
(責(zé)任編輯楊文忠)
參考文獻:
[1] 奚永吉.莎士比亞翻譯比較美學(xué)[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7.
[2] 莎士比亞.莎士比亞戲劇全集·漢姆萊脫[M].朱生豪,譯.上海:世界書局,1949.
[3] 莎士比亞.莎士比亞全集·哈姆雷特[M].梁實秋,譯.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1.
[4] 伏爾泰.《哲學(xué)通信》第十八封信[G]∥楊周翰主編.莎士比亞評論匯編(上).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79.
On Reading the Original under the Comparison
between Different Versions of Translation
——with an illustration with the example of the translation
of the puns in the two Chinese versions of Hamlet
FAN Cai-xia
(Library, Henan University, Kaifeng, Henan, 475004)
Abstract:It is perhaps the most important value for different versions of translation to be indicators of the original because when they are compared with the others, the differences and the similarities of the translation will lead readers to comprehend the original more fruitfully. For example, we will know better about how Shakespeare reveals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philosopher and the common person especially on their attitude to metaphysics, after we compare the two Chinese versions of Hamlet ——Zhu Shenghao’s and Liang Shiqiu’s——with each other on the way they deal with the puns in Hamlet, such as “l(fā)ie”,“quick”, “man”, and “private”.
Key words: the original; version; comparison; Hamlet; pu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