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珍(湖州師范學院文學院,浙江湖州313000)

《釋名》校讀札記*

王國珍
(湖州師范學院文學院,浙江湖州313000)

通過對相關詞語的研究分析了《釋名》中的三類問題:(1)改字。畢沅校改“撤毀”為“徹毀”、改“連”為“聯(lián)”,從詞匯發(fā)展的角度看,前是后非。(2)詞語考釋。經(jīng)考證,“樝牙”,疊韻聯(lián)綿詞,義為牙齒上下不平,引申指像牙齒類的事物?！澳唤j”的意義為連綴成整體,釋為“稀疏”“總計物數(shù)”“紛亂”均不妥,“幕絡”不是“無慮”“孟浪”系列中的詞?！霸栐枴?或形容緊的狀態(tài),或形容此起彼伏、陣陣緊急的痛感?！皨搿?為喉下的部位,而非喉下的革帶。(3)標點?！捌p”是中古新詞,《釋地》“漂”條的正確標點應該是“土白曰漂。漂輕飛散也?！?/p>

詞匯研究;改字;詞語考釋;標點

《釋名》是與《爾雅》《方言》《說文》齊名的重要小學名著,值得治小學者認真研讀。今將筆者在研讀過程中的一些心得聯(lián)綴成文,求教于方家。文中所引《釋名》以清王先謙《釋名疏證補》為底本,參考《四部叢刊》影印明代嘉靖年間呂柟翻刻宋本《釋名》。引例省略書名,直接標注篇名。

一、改 字

(一)徹-撤:

《釋宮室》:“西北隅曰屋漏。禮:每有親死者,輒撤屋之西北隅薪,以爨灶煮沐,供諸喪用。時若值雨則漏,遂以名之也。必取是隅者,禮:既祭,改設饌于西北隅,令徹毀之,示不復用也?！?/p>

呂柟翻刻本“撤毀”,畢沅《疏證》改作“徹毀”?！皬貧А薄俺窔А蓖?義為拆毀。中古早期多作“徹毀”?！对姟ば⊙拧な轮弧?“胡為我作,不即我謀!徹我墻屋,田卒污萊?！编嵭{:“乃反徹毀我墻屋,令我不得趨農(nóng)田,卒為污萊乎!”唐以后“徹毀”“撤毀”并用?！吨軙肪砹段涞巯隆?“戊戌,詔曰:‘京師宮殿,已從撤毀。并、鄴二所,華侈過度,誠復作之非我,豈容因而弗革。’”《舊唐書》卷七五《張玄素傳》:“陛下初平東都之始,層樓廣殿,皆令撤毀,天下翕然,同心欣仰?！薄缎绿茣肪硪凰牧独顥迋鳌?“關中舊仰鄭、白二渠溉田,而豪戚壅上游取硙利,且百所,奪農(nóng)用十七。棲筠請皆徹毀,歲得租二百萬,民賴其入,魁然有宰相望。”《漢語大詞典》(以下簡稱《大詞典》)未收“徹毀”,當補?！俺窔А毕聝H舉上引《新唐書》例,不妥,應更換用例,將《新唐書》例移至“徹毀”下。據(jù)筆者粗略檢索,東漢文獻用“徹毀”,唐以后的文獻才用“撤毀”。因此,畢沅改作“徹”符合《釋名》原貌。

(二)連-聯(lián):

“裙,下裳也。裙,群也,連接群幅也?！?/p>

《釋車》:“鞇,因也,因與下轝相連著也?！?/p>

呂柟翻刻宋本“連”字,畢沅《疏證》改作“聯(lián)”。在先秦“(連、聯(lián))二字同源,實同一詞”[1](P984),所以從意義上來看,用“連”或用“聯(lián)”均可。就單字字形而言,“先秦基本上用‘連’字①《周禮》用“聯(lián)”。,漢之后‘聯(lián)’才用得逐漸多起來?！盵2](P506)實際上,東漢時期,一般仍作“連”,大約唐宋時期才用“聯(lián)”?！稘h書》卷六四上《嚴助傳》:“天下之安猶泰山而四維之也?！鳖亷煿抛?“維謂聯(lián)系之?！薄缎绿茣肪硪涣摺锻醪ジ酵跗饌鳌?“濱漢塘堰聯(lián)屬,吏弗完治,起至部,先修復,與民約為水令,遂無兇年?！彼问┳o譯《佛說福力太子因緣經(jīng)》卷四:“怪而視之,乃見其下有五鐵甕,滿盛黃金聯(lián)接排置?！?T03/0173/0435c)②“T”代表《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后面的數(shù)字和字母分別代表冊數(shù)、經(jīng)號、頁碼和欄數(shù)。下仿此。本文所引佛經(jīng)例句引自電子版大藏經(jīng)CBReader 2014。畢沅的校改不符合東漢的用詞習慣,違背了語言的時代性原則。

二、詞語考釋

(一)樝牙

《釋形體》:“牙,樝牙也?！?/p>

《周禮·考工記·玉人》“牙璋、中璋七寸。”鄭玄注:“二璋皆有鉏牙之飾于琰側(cè)。”孫詒讓正義:“鉏,《釋文》引沈重音徐加反,即讀為樝也。鉏牙,謂就其剡處刻之,若鋸齒然,不平正?！薄对枴肪矶夺屆?“案:《廣韻·九麻》云:‘齖,齒不平也?！吨芏Y·玉人》鄭《注》作‘鉏牙’,《楚辭·九辨》又作‘鉏铻’,并聲近字通?！盵3](P57)《說文·齒部》:“,齬,齒不相值也。”(據(jù)段玉裁校改)段玉裁注:“(齬)逗,疊韻?！稄V韻》曰:‘齟齬,不相當也?！蜃縻I铻,上床呂切,下魚巨切。按:《金部》‘’下云:‘鉏也?；蜃麒灐！吨芏Y注》作鉏牙,《左傳》西鉏吾以‘鉏吾’為名。牙、吾古音皆在九魚。……又:,側(cè)加切;齬,魚舉切,全失古語疊韻之理。蓋由‘’之字變?yōu)椤e’,‘齬’之字變?yōu)椤\’,因以‘’‘齖’并入麻韻,而與‘齬’畫分異處耳。”[4](P79)可見,“樝牙”“鉏牙”“鉏铻”“(齟)齬”并同,乃疊韻聯(lián)綿詞,義為牙齒上下不平,引申指像牙齒類的事物。

(二)幕絡

例1:《釋形體》:“膜,幕也,幕絡一體也。”

例2:《釋采帛》:“煮繭曰莫。莫,幕也,貧者著衣,可以幕絡絮也?！?/p>

例3:《釋床帳》:“幕,幕絡也,在表之稱也?！?/p>

除此之外,筆者另檢得三例:

例4:《列女傳》卷六《辯通》“齊鐘離春”:“漸臺五重,黃金白玉,瑯玕籠疏,翡翠珠璣,幕絡連飾,萬民罷極,此二殆也?！?此例《新序》卷三《雜事》“齊有婦人章”作“莫落”。)

例5:《爾雅·釋器》:“麋罟謂之罞,彘罟謂之羉,魚罟謂之罛?！毙蠒m疏:“羉,幕也,言幕絡其身也?！?/p>

例6:宋思坦《楞嚴經(jīng)集注·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jīng)卷第十》:“沈細綱紐,補特伽羅;酬業(yè)深脈,感應懸絕。補遺云:‘脈者,幕也,幕絡一體也。業(yè)能牽生,如幕絡不斷?！?X11/0268/ 0682a)③“X”代表《卍新纂大日本續(xù)藏經(jīng)》。上述六例“幕絡”,除《列女傳》外均承前“幕”出現(xiàn),很大程度上受語境限制。

對于“幕絡”的性質(zhì),學術界主要有兩種觀點:

一種觀點按“幕絡”的字面意義解釋?！稜栄拧め屧b》:“貉、縮,綸也?！焙萝残小读x疏》:“貉縮,謂以貉牽連綿絡之也。聲轉(zhuǎn)為莫縮?！短垂吩?‘今一日而三斬板?！嵶?‘斬板謂斷莫縮也?！s即貉縮,謂斬斷束板之繩耳……又變?yōu)槟?。《新序·雜事二》云:‘翡翠珠璣,莫絡連飾。’又為幕絡?！夺屆吩啤泊酥T文皆與《爾雅》‘貉縮’義近?！盵5](P826)《大詞典》釋《新序》之“莫落”為綴結(jié)。趙仲邑《新序詳注》對譯“莫落連飾”為“覆蓋著纏繞著”。

另一種觀點認為“幕落”是疊韻聯(lián)綿詞。王念孫《郝注刊誤》批駁上引郝懿行《義疏》:“《釋文》出‘斷其’二字,云:‘音短?！瘎t鄭注本作‘斷其縮’甚明。宋監(jiān)本、撫州本、岳本、明嘉靖本、衛(wèi)氏集說本及《禮記考文》所引古本、足利并作‘斷其縮’,自明監(jiān)本始誤為‘斷莫縮’,而其義遂不可通。今以‘莫縮’為‘貉縮’則誤之又誤矣?！盵5](P826)并在《廣雅·釋訓》“無慮,都凡也”條疏證云:“左思《吳都賦》:‘若吾之所傳,孟浪之遺言,略舉其梗概,而未得其要妙也?！瘎㈠幼⒃?‘孟浪猶莫絡,不委細之意?！療o慮、勿慮、摹略、莫絡、孟浪,皆一聲之轉(zhuǎn),總計物數(shù)謂之無慮,總度事情亦謂之無慮,皆都凡之意也?！?據(jù)《補正》補充。)[5](P826)石光瑛《新序校釋》據(jù)此認為“莫落”也是總計物數(shù)之義。周一良認為“幕絡同莫落,有稀疏意,蓋指貧者綿絮稀薄而言”[6](P354)?！稜栄拧め屧b》“覭髳,茀離也”條,郝懿行《義疏》所列“茀離”的音轉(zhuǎn)詞中亦有“幕絡”,義猶紛綸、紛亂、迷離。

筆者認為王念孫對郝氏“莫縮”的批評理由充足,對“孟浪”“莫絡”等的考釋也精確可信。不過,例1、例2、例5、例6后接“一體”“絮”“其身”等詞,例3后接“在表之稱”,例4與“連飾”并列,其共同特征是連綴成整體,“稀疏”“總計物數(shù)”“紛亂”諸義均不妥,“幕絡”不是“無慮”“孟浪”系列中的詞。

(三)詵詵

“詵詵”一詞《釋名》三見:

《釋宮室》:“(柵)又謂之撤。撤,緊也,詵詵然緊也?！?/p>

《釋疾病》:“心痛曰疝。疝,詵也,氣詵詵然上而痛也?！薄瓣幠[曰隤,氣下隤也。又曰疝,亦言詵也,詵詵引小腹急痛也?！?/p>

前一例“詵詵”形容緊的狀態(tài)。后兩例形容此起彼伏、陣陣緊急的痛感。余云岫《古代疾病名候疏義》:“巢氏《病源候論》卷二十曰:‘疝者,痛也?！摵薷雇丛?‘風冷邪氣相擊,則腹痛里急?！摵扌耐丛?‘寒氣盛則痛,上下無常處,冷氣上沖于心,故令心痛也?！洹蠜_于心云云’,與《釋名》‘詵詵然上而痛’之言合?！盵7](P219)今山西定襄方言中有“囗[z??21]囗[z??21]地”一詞,亦形容此類疼痛?！洞笤~典》缺該義項,當補。

《大詞典》又有“洗(xiǎn)洗”,釋為“寒栗貌”,所引例證為《本草綱目·草二·白微》:“暴中風身熱肢滿,忽忽不知人,狂惑邪氣,寒熱酸疼,溫瘧洗洗,發(fā)作有時?！贝嗽~又見于《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卷三《慈石》:“慈石,味辛,寒。主周痹風濕,支節(jié)中痛,不可持物,洗洗酸痟”。孫詒讓《札迻》卷二謂“洗洗”與“詵詵”同,其義蓋為此起彼伏、陣陣緊急的寒栗感。

(四)嬰

《釋車》:“鞅,嬰也,喉下稱嬰,言纓絡之也。”

“喉下稱嬰”,《大字典》、《大詞典》“嬰”條均理解為喉下的革帶。孫詒讓《札迻》卷二釋“或謂之”時引此條,意謂喉下的部位稱嬰。據(jù)《釋名》,“嬰”可指胸前、咽喉等部位?！夺岄L幼》:“人始生曰嬰兒。胸前曰嬰,抱之嬰前乳養(yǎng)之也?！薄夺屝误w》:“(咽)或謂之,在頤下纓①《札迻》卷二《釋名》謂“纓”通“嬰”,此句意謂“在頤下嬰上文理之中”。不過,孫氏的解釋不合語法,似乎不可信。畢沅引《說文》“纓,冠系也”為釋,確。理之中也?！睆摹夺屆返捏w例來看,“嬰”“喉下稱嬰”“纓絡”意義相承,都是為解釋“鞅”,它們與被釋詞“鞅”不應該是同類事物,否則,“喉下稱嬰”就是獨立的一條。孫氏的解釋應該符合《釋名》原意。

(五)枝格

《釋形體》:“胑,枝也,似木之枝格也。”

《釋兵》:“戟,格也,旁有枝格也?！?/p>

(六)汋、水汋、滋汋

《釋形體》:“汋,澤也,有潤澤也。”“胞,也,,空虛之言也,主以虛承水汋也。”②本條據(jù)呂柟翻刻本。畢沅《疏證》?！鞍弊鳌半恪薄ⅰ啊弊鳌办帯?今不從。

《釋飲食》:“吮,循也,不絕口,稍引滋汋,循咽而下也?！?/p>

《釋宮室》:“井,清也,泉之清潔者也。井一有水、一無水曰瀱汋。瀱,竭也,汋,有水聲汋汋也?！?/p>

“汋”本指水自然涌出。《莊子·外篇·田子方》:“老聃曰:‘不然。夫水之于汋也,無為而才自然矣。至人之于德也,不修而物不能離焉?！惫鶓c藩集釋:“汋者,水自然涌出,非若泉之有源,而溪澗之交匯以流行也?！标惞膽⑨?“汋,水涌流。”“瀱汋”一詞的“汋”即此義。

此外,“汋”及“水汋”“滋汋”等詞還可指人的體液(包括汗液、尿液、口水),此義項典籍罕見。段玉裁《說文解字注》認為它可能是“液”的借字。其實,“汋”由“自然涌出的水”引申為“人體自然滲出的體液”是很自然的,不必借助通假。江蘇徐州、陜西西安、山西定襄等地方言都可以用“水”表示汗液。

表示人的體液,道教文獻中常用“津液”?！饵S帝靈樞經(jīng)·五癃津液別篇》:“水谷皆入于口,其味有五,各注其海,津液各走其道?！薄对企牌吆灐酚小敖驓酢?、“華汋”、“金汋”、“精汋”、“神汋”等詞,如:卷十八《三洞經(jīng)教部·經(jīng)·老子中經(jīng)》“第四神仙”有“夫人兩乳者,萬神之精氣,陰陽之津汋也?！薄夺屆酚谩八畾酢?、“滋汋”等詞非常罕見,與書中“汋”的意義相應,應該是方言現(xiàn)象。

(七)鐏

《釋名》中動詞“鐏”兩見:

《釋用器》:“鐫,鐏也,有所鐏入也?！?/p>

《釋兵》:“(矛)下頭曰鐏,鐏入地也?！?/p>

結(jié)合語境可知,“鐏”的意義為用力向下按壓,此義其他文獻罕見。筆者僅檢得一例?！抖Y記·曲禮上》:“進戈者前其鐏,后其刃。進矛戟者前其鐓?！编嵭?“鋭底曰鐏,取其鐏地;平底曰鐓,取其鐓地?！笨梢?《釋名》的解釋與鄭《注》一脈相承,兩者都在類似的語境中,是解釋名詞“鐏”(戈的尖底金屬套)①《大詞典》據(jù)《禮記·曲禮上》孔穎達疏“鐏在尾而鈍,鈍向人為敬,所以前鐏后刃也”釋“鐏”為“戈柄末圓球形金屬套”,但對照鄭玄的《注》可以看出,孔穎達所說的“鈍”是就戈頭而言的,其實際形狀應據(jù)鄭《注》理解為尖底。另據(jù)鄭玄《注》,戈、矛柄末的金屬套分別叫鐏和鐓,《釋名·釋兵》屬之于矛,蓋渾言之也。而臨時生成的新義。

三、標 點

《釋地》:“土白曰漂。漂輕飛散也。”

學者引用本條時一般有兩種標點法:一為“土白曰漂。漂,輕飛散也”,一為“土白曰漂。漂輕飛散也。”前者如祝敏徹與孫玉文點校本《釋名疏證補》、王國珍(2009)、夏緯瑛(1958),后者如繆啟愉(1998)、《故訓匯纂》“漂”字注項16。②分別見于:[清]王先謙著,祝敏徹、孫玉文點校《釋名疏證補》,中華書局,2008年,第27頁;王國珍《釋名語源疏證》,上海辭書出版社,2009年,第27頁;夏緯瑛《管子地員篇校釋》,中華書局,1958年,第93頁;繆啟愉《齊民要術校釋》(第二版),中國農(nóng)業(yè)出版社,1998年,第58頁;宗福邦、陳世鐃、蕭海波主編《故訓匯纂》,商務印書館,2003年,第1311頁。《釋名》的釋義體例既有“……曰×?！?……”類重復引被釋詞的,也有“……曰×?！痢鳖悰]有再單獨稱引被釋詞的,前者多見不煩贅舉,后者如《釋親屬》:“姊妹之子曰出,出嫁于異姓而生之也?！币虼?單從體例上不易確定哪種句讀法正確。

進一步考察發(fā)現(xiàn),“漂輕”“飛散”都是中古新產(chǎn)生的詞?！洞笤~典》“輕飄、不堅實”義下所舉最早的例證見于三國?！段倪x》卷三八任昉《為齊明帝讓宣城郡公第一表》“但命輕鴻毛,責重山岳”李善注引三國吳陽泉《養(yǎng)性賦》:“況性命之幾微,如鴻毛之漂輕?！痹撛~亦見于《梁書》及《南史》的《康絢傳》?！夺屆繁纠商崆霸~語的始見年代。而“輕飛散”不符合雙音節(jié)的韻律要求,從這個角度看,后一種斷句方式更合理。

[1]王力.王力古漢語字典[Z].北京:中華書局,2000.

[2]王鳳陽.古辭辨(增訂本)[Z].北京:中華書局,2011.

[3][清]孫詒讓.札迻[M].北京:中華書局,1989.

[4][漢]許慎著.[清]段玉裁注.說文解字注[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5]朱祖延.爾雅詁林[Z].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1996.

[6]周一良.魏晉南北朝史札記[M].北京:中華書局,1985.

[7]余云岫.古代疾病名候疏義[M].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1953.

[責任編輯 鐵曉娜]

Several Notes of Shi-ming

WANG Guo-zhen
(Faulty of Liberal Arts,Huzhou University,Huzhou 313000,China)

Through studying on some words,this article has analyzed three problems of Shi-min g. Firstly,correct characters.Bi Huan changed“Chehui”and“l(fā)ian”are instead of“Chehui”and“Lian”Shi -ming Shu-zheng.According to the history of these words,we think that“Chehui”and“Lian”are correct.Secondly,“Zhaya”is a rhymed disyllable whose mean is(teeth)uneven and its extensional meaning is things what are like teeth.The meaning of“Moluo”that isn’t a cognate word with“Wulü”and“Menglang”is to be connected into a whole.The meaning of this word is neither sparse,nor total number and deray.“Shenshen”is used to describe the tight state or rolling pain.“Ying”refers the bottom of throat and not leather belt.Last,“Piaoqing”is a new word that originated in the medieval Chinese. Judging by this conclusion,the punctuation of this term in shi-di should be that“Tu Bai Yue Piao。Piao Qing Fei San Ye”.

study on words;change characters;textual research;punctuation

H131

A

1009-1734(2015)01-0070-05

2014-10-18

湖州師范學院校級科研項目“《釋名》詞匯研究”;湖州師范學院人文社科預研究項目“《釋名》詞匯研究”(2013SKYY08);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課題“《釋名》復音詞研究”(12JCYY02YB)。

王國珍,博士,副教授,從事漢語史的教學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