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
如果讓你去描述如今的香港,你可能會說,很熟悉啊,購物的天堂。你甚至會背出香港舞蹈家曹誠淵所說的話:“香港是一個精致的城市,就像一個象牙球,本質是脆弱易碎,外觀是靈巧多變,而卷藏在一圈圈球體內的,竟是那么繁復,不易整理,不易清潔。就因為這個象牙球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所以我有權利去喜愛它,也有義務毫無條件去保護它?!钡?,在這個精致城市的背后,有著怎樣的歷史與風景呢?也許,我們可以從作家筆下的文字中,一窺那個神秘世界的幾個角落。 特別需要說明的是,香港作為一個港口城市,其本身的歷史感是欠缺的,而百年殖民地之標志,更為她涂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我們可以稱之為現(xiàn)代香港的色彩。本期,讓我們一起去覓尋現(xiàn)代香港的傳奇風景與人物吧。
傳奇香港之城
在整個20世紀,如果要說香港的特點,一定是中西合璧而又喪失個性。這里曾是英屬殖民地,必然充滿了殖民壓迫與種族歧視,也正因如此,這里是喪失自我個性的。西方人、印度人、中國人;白種人、黑種人、黃種人,一應俱全。無論你碰到什么,都不會覺得詭異??墒?,這里卻總給人他鄉(xiāng)之感。而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呢,處處生活在對照中,自然表現(xiàn)出兩棲性——既效法英法上流社會,又迎合著西方人對神秘東方色彩的追尋。傳奇香港的縮影,不是充滿靈性的,相反,是表達著屈辱與迎合之姿態(tài)的。這里的風景與人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1943年,張愛玲以一篇關于一個年輕女子在香港淪落的故事叩響了文壇。這部作品的主人公,不只是那個名叫葛薇龍的女子,更是香港這座城市。下面的文字,正是選自這部作品的開篇,我們從中讀到的,不僅僅是一個高檔住宅區(qū)的景觀,而是香港這座城市的處境與心理,是當時身處殖民地的開放香港的建筑和心理風格。我們從中看到的,不只是一種差異性的住宅景觀,更是一個多面性的香港剪影。
傳奇香港之城
在整個20世紀,如果要說香港的特點,一定是中西合璧而又喪失個性。這里曾是英屬殖民地,必然充滿了殖民壓迫與種族歧視,也正因如此,這里是喪失自我個性的。西方人、印度人、中國人;白種人、黑種人、黃種人,一應俱全。無論你碰到什么,都不會覺得詭異。可是,這里卻總給人他鄉(xiāng)之感。而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呢,處處生活在對照中,自然表現(xiàn)出兩棲性——既效法英法上流社會,又迎合著西方人對神秘東方色彩的追尋。傳奇香港的縮影,不是充滿靈性的,相反,是表達著屈辱與迎合之姿態(tài)的。這里的風景與人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1943年,張愛玲以一篇關于一個年輕女子在香港淪落的故事叩響了文壇。這部作品的主人公,不只是那個名叫葛薇龍的女子,更是香港這座城市。下面的文字,正是選自這部作品的開篇,我們從中讀到的,不僅僅是一個高檔住宅區(qū)的景觀,而是香港這座城市的處境與心理,是當時身處殖民地的開放香港的建筑和心理風格。我們從中看到的,不只是一種差異性的住宅景觀,更是一個多面性的香港剪影。
傳奇香港之人
有人說,香港“有一種逃離大陸的性質,還有汪洋里的一條船的性質”,這就注定了它的開放和接納。在這里,你會看到各色人等,有西方人、印度人、中國人,有白種人、黑種人、黃種人。不用說當代香港,就是在現(xiàn)代香港的大街上,你也能看到各色人等。我們能看到有形的人與人的碰撞,我們能看到表面喧囂,卻不了解無形的生命與文化的撞擊,不知道他們的背面人生??墒?,也許我們共同的好奇是:這么多的人中,霸占了香港的英國人到底是怎么樣的?他們在我們的印象中一定是野蠻的,可真實地遺留在香港的英國人是怎么樣的?
香港作家董橋,用他的一支銳筆,給我們刻畫了一個紳士、細致而特點的布朗寧先生,他也許會是我們了解留居香港的英國人的一個入口。
★〖作品個案〗
布朗寧先生牛油(節(jié)選)
董 ?橋
夕陽染遍香港半山上的高樓,布朗寧先生的客廳到處金光炫目,連他銀灰色的頭發(fā)和銀灰色的胡子都變得花白。布朗寧先生不喜歡這個家,他尤其不喜歡這樣魯莽的落日:“落日刺傷了我的胡子的尊嚴?!边@個世紀初葉,地球上五分之一人口是英國子民,皇家軍艦在滔滔大海上巡邏,“古希臘鼎盛時期不說,這個世界到今天竟有了這樣可愛、公正、稚氣的霸主!”。布朗寧先生很喜歡桑達亞那說的這句話;當年的落日落在寧靜的山鄉(xiāng)。英國紳士君子到底應該喜歡田園生活,養(yǎng)駿馬、獵犬,還要獵槍、釣竿?!耙婚g好大的書房是少不了的,像在英國那樣?!辈祭蕦幭壬f。散居在殖民地的英國人都沒有太濃的書卷氣,“可是我不同”。布朗寧先生瞧不起這些不知道英國戲院在上演什么戲的英國人,于是布朗寧先生在這里的政治戲臺上向來沒有什么戲唱。他只好把自己泡進吉卜靈、佛斯特、保羅·史考特的殖民地小說里去;“這樣也算了?;夭换赜ナ菬o所謂的”,他說。十七世紀在美國維琴尼亞和二十世紀在肯尼亞的英國人拼命在客地經營出英國鄉(xiāng)野情調:蘋果綠的草地,冷拌菜蔬那么原始的樹林,淡啤酒一樣清澈的小溪。可惜香港這個家竟在一幢高樓的第六層上。當年從英國搬來這里的時候,布朗寧先生苦笑著對布朗寧太太說:“沒想到我們成了我最愛吃的碎肉餡餅里的餡兒了:左右上下盡是人,人成了碎肉,成了餡兒,擠在一塊餅里。”布朗寧先生把西窗上幾幅厚窗簾拉得很密,客廳里頓時一片朦朧,仿佛倫敦西郊老布朗寧的舊宅:四壁墻紙上一叢叢小玫瑰花從天花板一路撒了滿室,墻上盡是鑲了木鏡框的舊照片,淡褐色里透著水漬;飯桌后面一幅金邊油畫,畫的是《咆哮山莊》里的懸崖和浪花。小書房門邊的玻璃木櫥里整整齊齊擺著幾套瓷盤瓷碟瓷杯。一眼望去,到處是一盆盆蓊蓊郁郁的花花草草,昏暗中遮不住求生的綠意。電視熒幕上播完英國外相訪華訪港后搭飛機回國的新聞片,布朗寧先生馬上關掉電視機?!岸鄷駮襁@里的陽光有什么不好?咱們這幾根老骨頭一回到英國去準要發(fā)霉的!”布朗寧太太又在臥房里嘮叨。“回到英國去”?這里的英國人都不提這幾個字;倒是今年杜鵑花開的時候,樓下園丁老王問了他一句話:“今年的花開得這樣好,不知道明年怎么樣?”布朗寧先生沒答話:牛油面包掉下去,先著地的總是涂著牛油的那一面;注定的。他對香港的前途、自己的前途都這樣看。可是他不說。
旁述:
提到香港作家,有這么一句名言:“你一定要讀董橋。”董橋,這個留居香港多年的文人,以“散淡的筆墨娓娓道來,滄桑的歷史,遙遠的絕響,文化的鄉(xiāng)愁,全在其中”。他生活在香港,書寫著香港,給我們進入香港世界指明了一個方向。散居在香港的英國人是怎么樣的?我們大約從布朗寧先生身上看出端倪了。
這給我們寫作上的啟示是:寫別人感興趣的,才能寫到別人心里,吸引別人的眼球。同學們在寫作的時候,可以多多思考這一點,寫出自己的獨一無二之文字。endprint